七 叛变者 3
托恩完全没有预料到瑞克会提出这样的要求，他对此表现出近乎歇斯底里的愤怒和咆哮。在这一点上，暴风之城的主人说得没错儿，高山矮人联盟的诞生一方面是因为高山矮人部落们受到来自西部战斗矮人们的威胁，另外一方面则是由于战斗矮人们袭击西部山脉的时候，那些由于自己没有强力城堡防御的部落每次都需要到暴风城来避难。长久以来，为了表示对暴风城提供庇护的感激，这些部落或者小王国的国王们自愿放弃了成为联盟国王的权力。现在暴风城的国王提到的正是这些事情，他的怒火也正是来源于此。
不过现在看起来霍德赫克的国王已经不再打算遵循这一古老的规定，他显然在这件事情上面有着自己的主意。“你能够坐在这里，只是因为你有一个出色的祖先。”瑞克冷冷说道，“但是铁锤谷已经为你的无能付出了惨痛的代价，托恩，你已经不适合坐在那个地方了。现在如果自己走下来的话，你还能够给自己留下最后的那一点儿体面。”
托恩完全没有料到霍德赫克的国王居然敢这样和他说话，他用力猛拍了一下石椅：“瑞克，不要忘记你现在在和谁说话！坐在你面前的是矮人王国联盟的国王。即便我不再是你们的国王，那我也是暴风之城的主人，而现在你正在我的城堡里面！”
“现在它已经不再是你的城堡了，托恩！”瑞克冷冷的说道，“来人，把我们的国王请下来，他看起来需要呆在一个能够让他变得更加冷静的地方。”
在他的话音刚刚落下之后，大厅那原本紧闭的大门轰然打开，一队身穿锃亮战甲的矮人战士快步跑了进来，其中最前面的那个战士看起来尤为强壮。在他来到了瑞克的身前之后，大声说道：“陛下，请问您有何吩咐？”
“去把我们的国王请下来。”他伸手指了指坐在黑曜石大椅子上面的托恩，“伙计们，他需要冷静一下。”他重复道。
“谁敢上来，我才是你们的国王！”眼前发生的一幕令暴风城的国王无法相信这是在自己的城堡，“科恩、泰兰德！”他大声叫道，可是他却惊恐而又愤怒的发现，他的侍卫队长们并没有应声出现。
“他们都去了应该去的地方，托恩。”霍德赫克的国王说道，“没有人愿意服侍一名愚蠢而又脾气暴躁的国王。不要再做无谓的挣扎了，托恩。你和暴风之城的时代已经结束了，而且这次你也不会再有上次的好运，那个骑乘着巨龙的国王也不会出现在这里，很快在黑鸦谷里面，就会留下一个刻着你的名字的墓碑。”
这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等到大厅中的所有人都反应过来的时候，托恩的脖子上面已经被架上了一柄巨斧。
“住手！”一个愤怒的声音如同霹雳一样在大厅中响起，而这个声音的主人居然是方才与托恩有着激烈冲突的铁锤谷的国王库斯伯特。“没有人能够随意伤害矮人联盟的国王，尤其是当他坐在这张椅子上的时候！”矮人国王大声说道，他原本古铜色的脸由于愤怒而变得涨红，“你可以拥有主张罢免他的权利，但是在他真正被赶下这座石头椅子之前，没有谁能够随意处置高山矮人联盟的国王！瑞克，你现在所做的一切无疑是在与整个矮人联盟为敌，你是在亵渎联盟的法典！”
库斯伯特的激烈反应甚至令霍德赫克的国王也不禁感到有些惊讶，“库斯伯特，我很奇怪你居然会为这个无能的国王说话。难道你忘记了究竟是谁造成了铁锤谷的悲剧？”
“我并没有为托恩说话。”红胡子国王大声说道，“我只是为了整个高山矮人联盟的法典说话，和那座象征着最高权力的黑石王座说话。只要托恩还坐在那里，那么就没有人能够随意摘掉他头顶上的那顶王冠！”
“可是你听到了，我的朋友，他似乎并不愿意亲自摘下来呢。”瑞克语带讥讽的说道，“难道你打算继续听他的那些疯话，让他再继续呆上那么一段时间？不过我可不想继续用我的霍德赫克来做这个无能的家伙的陪葬品。”
“可是你拥有罢免他的权力。”铁锤谷的国王说道，“强大的霍德赫克王国能够保证你在这件事情上面有着自己的发言权，我也不喜欢托恩，但是我会动用法典赋予每个国王的权力，而不是像你这样。”
“霍德赫克只能给我提供一个罢免他的机会，而坐在这里的国王却有数十个！”霍德赫克的国王说道，“而且其中有一大半都是受到暴风城庇护的小部落，如果我们动用联盟的法典，我恐怕我们很难摘下他头上的那顶王冠。”在说完这句话后，他冷冷的说道：“我已经早就受够了这个无能的家伙，我现在一刻也不愿意再等了。”
“即便如此，你可以提请重新制订联盟的法典！”铁锤谷的国王坚持道：“尽管我们在这件事情上面有着不同的观点，但是如果在选择新的联盟国王的时候，我会投你一票的，瑞克。”
“我对此表示感谢。”尽管霍德赫克的国王如此说道，但是他的言语里面却听不出丝毫的感激之情，“只是看起来你要到另外一个世界去选你的国王了，库斯伯特。如果走运的话，你还能够和你的国王结个伴儿。”
在他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整个大厅之中突然悄然出现一丝冰冷的气息。铁锤谷的国王突然感觉到一缕冰寒出现在他的脖颈，库斯伯特诧异的低下头去，他此时才发现，在不知何时，一双雪白的纤手已经轻轻的抚在了他的脖子上面。它们看起来无比的纤弱，带着一种凄弱的病态美丽，但是在那上面的十只尖尖的艳红指甲，带来的却是死神的邀请。
在那双纤手的背后，是一个模模糊糊的身影。不过即便是如此的模糊，也无法掩饰住她唇边的那一抹艳红，还有那引人无限遐想的艳丽丰姿。那双纤弱的雪白柔荑如同风雨中飘落的玫瑰，在铁锤谷国王的脖间轻轻飘过，带起了一片血红的彩绸。在做完这一切之后，那个模糊的身影又重新溶在了黑暗之中，如果不是轰然倒在地上的库斯伯特，这一切安静的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在他倒下的时候，铁锤部落的国王那铜铃般的巨目仍旧大睁着，他似乎至死都无法相信，他居然没有死在西部山脉的战场中，而是死在了高山矮人们所牢牢占据着的暴风之城。
“还有谁对于这件事情有什么疑问？”霍德赫克的国王环顾四周，他的语调冰冷而又傲慢。随之而来的又是一阵令人压抑的死寂。但是很快，一个宏亮的声音在大厅中响了起来。
“我虽然不喜欢托恩，但是我更不喜欢你，瑞克！”一个矮矮胖胖的矮人费劲的从东北侧的角落里面挤了出来。“你是一个叛徒，小子！你可以杀死我，但是你无法控制青石山的勇士！”
说这句话的矮人长着一脸刺猬一样的胡子，上面花白的胡茬说明了他即便是在以长寿著称的矮人当中，他的年纪也已经不再年轻。在他的头上，带着一柄比铁锤谷的国王看起来要精致得多的王冠，只不过它同样是青铜做的。
“巴尔德克！”在看到这个站出来的矮人后，瑞克显得既惊讶而又愤怒，“你究竟怎么了，难道你忘记了我的父亲？”
“正因为我和你的父亲曾经出生入死，所以我才站出来劝戒你，现在收回这一切还来得及！你知道矮人们最看重的是什么，是忠诚和荣誉，而不是残忍和欺诈。说实话，我简直不能相信你刚才所做的那一切，不过我认为这件事情还有挽回的余地。在新的国王被推举出来之前，我会恳请他宽恕你今天所犯下的罪行。”
“巴尔德克，我发现你简直有点儿老糊涂了！”霍德赫克的国王冷冷说道，“如果不是看在我父亲的份上，我根本无法容忍你在我面前胡说八道。你这会儿看起来还没有意识到最根本的东西，那就是现在我才是这里的国王，我的话就是新的高山矮人联盟的法典！你只有两个选择，巴尔德克。要么服从，要么死亡。”
在听到瑞克近乎傲慢的质问后，老国王看起来有些惊讶，不过他很快就恢复了平静：“你不是我认识的瑞克，不是我的好兄弟霍尔姆斯的儿子！”说到这里，他轻叹了一口气，就在人们以为他还要继续说点儿什么的时候，巴尔德克突然大吼一声，他从背后猛然拔出巨斧，对着面前的霍德赫克的国王猛劈了过去！
这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就连瑞克自己，也根本没有预料到青石山的国王会选择突然发难的手段。他躲避不及，一声痛吼，右边胳膊被老国王的巨斧被整只砍了下来，瞬间血流如注。
不过巴尔德克看起来并不打算就此罢手，他一击得手之后，再次擎起巨斧，此时的瑞克已经彻底丧失了抵抗能力。仅仅再只需要一斧，青石山的国王就能够将这个高山矮人联盟的背叛者送入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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