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意外之变
当舒陵仲睁开惺忪睡眼时，天色已大光，他伸着懒腰，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随意用余光往外面一扫，心咯噔一震，顿时睡意全无，“这神秘人也太敬业了吧，起得比我还早，要是以前，我一纵百里，直接抓你现行，本公子起床有什么好看的，古人云非礼勿视，你不懂吗？呸呸呸，他要懂礼，早就不看了……”
他自说自话，心念电转：万一这个神秘人和凶手有关系，我的计划岂不是泡汤了？
念及此，猛地从床上跳下来，迅速穿好衣衫，摆出一副兴高采烈的样子，大摇大摆地推门出去。他正是要别人知道，他现在健健康康，身体倍儿棒，吃嘛嘛香，就是没伤。
“陵仲，快来。”
舒陵仲听声音也知道是舒文在叫他，舒文虽然不学无术，但对他着实不错，有什么好事都想他，遇到麻烦不说二话，捋起袖子就上手，只不过做事全凭喜恶，不用脑子，整天吃喝玩乐，结结实实的被扣上了败家子的帽子。
舒陵仲招了招手，三步并作两步赶了过去，一脸坏笑地向舒文挑了挑眉，似乎在问：“今天有什么好事啊？”
舒文一把抓住舒陵仲的胳膊，拖着他就往左走，“你病了之后，咱们很少出去乐呵了，今天你哪也别去了，陪哥哥赌一把，没有你，哥哥的赌兴都提不出来。”
舒陵仲随口应付，“二哥，我那点手段怎么能拿得出手？今天算了吧……”
“不行，在二哥面前还装，你是我带上道的，我还不知道你吗？”舒文嘿嘿一笑，满脸羡慕，“你上次把莫小弟赢得裤子都拿去当了，今天说什么也得去。”
一听到莫小弟三个字，舒陵仲的脑海中立即浮现出一张骄横霸道，眼高于顶，经常挂着欠扁样儿的一张脸。
莫小弟的真名叫莫迪，是皮岛上首屈一指的门第莫家的公子，莫府控制着皮岛的铁运，皮岛上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的铁制品都由莫府提供，是皮岛上绝对的霸主。
舒家虽说财大力大，但和莫府一比，矮了不止半截。据说莫府的背后，还有光灵国六大门阀之一的莫阀支持，势力极大，皮岛上没人敢惹。
莫迪仗着莫府的势力，行事飞扬跋扈，为人趾高气扬，同为富家子弟，对舒陵仲、李泗这样的人丝毫看不起，一同玩乐时盛气凌人，教人很不舒服。
舒陵仲斗他不过，但心向往之，于是起了莫小弟这个外号，平时叫多了，大家私下里也都这么叫。
舒陵仲记起的这些事，都是很久以前的，最近的事都模模糊糊，残存的记忆里少之又少，绞尽脑汁也想不起，自己曾经在赌桌上一展雄风，打败莫小弟的光荣事迹。
他眼睛睁得圆圆的，“还有这样的事，想想莫小弟气得发绿的脸，就太爽了。”
舒文拖着他一边走，一边兴奋地回忆，“可不是么，谁叫他平时那么嚣张，不是我胡吹，我在场下看着你大显威风，我心里就提劲，你可给咱们出了一口气……”
舒陵仲听他说得兴奋，心中却十二分不愿意，一心拟好的大计还没有实施，可不能就这样夭折，再说，万一出去了，又来一场伏击，这条命算是交代了。他没话找话，拖延着时间，“二哥，我最近手风差，去了怕倒血霉，到时候当裤子的就是我了。”
舒文不依不饶，“不行，今天说什么也得和我去乐呵乐呵，不去大赌坊，去其他地方也行，这几天我闷坏了，”他摇了摇头，脸上肥肉随着颤动，露出少有的恨意，“不知道哪个龟孙子昨天把醉春楼砸了，不然，咱们就能去那儿了。”
舒陵仲心中一惊，醉春楼竟然砸了，这肯定是昨天晚上自己离开后的事情，沿着这个思路想下去，砸醉春楼的人，很可能是那批杀手，他们一时找不到自己，恼羞成怒……这么大的动作，一定会留下线索的。
舒陵仲试探着问道，“砸得严重吗？”
“据说房梁都倒了，你说严重不，一大早闹得沸沸扬扬，大家伙都在骂这个缺德鬼，连花姐这样做下九流生意的都不放过，简直是个混蛋，要让我知道他是谁，非剥掉他一层皮。”
舒陵仲应和着骂了几句，接着道：“不如我们去醉春楼看看，说不定还能找出这个混蛋，为二哥你出气。”
舒文闻言一喜，一对大小眼放着光，“好主意，这比去赌场还有乐子，走，我们快去。”
两人走了两步，舒陵仲惊讶地道：“咦，这是去后门的路，为什么不走前门？”
舒文一脸无奈，“老头子这两天牛脾气又犯了，万一在前门撞到他，哪都别想去了，快走快走，莫让别人看到。”
舒陵仲会意一笑，加快了脚步。
忽然，听得背后有人喊道：“陵仲少爷……陵仲少爷，老爷……叫您立刻……去会客厅……”
“混蛋”，舒文骂了一句，不仅没有停下来，反而拽着舒陵仲走得更快了。
后面的人接连喊了三四遍，舒陵仲实在过意不去，停了下来，大声问道：“我爹找我什么事？”
仆人气喘吁吁地跑过来，用衣袖抹了抹额上的汗，“老爷只说……呼呼……让您立刻过去，呼呼……少爷，我看老爷脸黑得很，您在他面前服个软，不要惹老爷生气……呼呼……”
舒陵仲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你先回去，我马上就到会客厅。”
仆人嗯了一声，却恭恭敬敬地站在舒陵仲旁边，既不说话，也不离开，静静等着，陵仲少爷的劣迹人人皆知，我前脚刚走，您后脚出门，平白地给您当了替罪羊，老爷不得劈了我啊。他抱定主意，宁可得罪少爷，不能得罪老爷。
舒文见他这么不识抬举，竟敢和少爷们叫板，满脸怒气，右手抬起来正要教训教训他，却被舒陵仲一把拉住，笑道，“二哥，我们先应付了爹，再找机会出去，犯不着和他一般见识。”
说完，舒陵仲带头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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