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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偷渡


  编号9743进入剧情世界,第一级中难度高烈度,自由交错世界,剧情世界为精武门和辛亥革命世界等世界的交错世界,编号9743个人信息生成中,任务保护性外貌伪装中,个人物品检测中,与剧情背景冲突物品封印中,相关语言加载中,进入中······

  狭窄逼仄的的空间,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脚臭、汗臭的酸涩味道,夹杂着海水的腥味,甚至还有什么东西腐败的味道。身下的地板有时会摇晃两下,陈世之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在一个破旧的渡轮底层,就像沙丁鱼罐头一样密密麻麻的塞在渡轮的最底层,人们拥挤在一起,身上满是油腻。唯一奇怪的是这里并没有颓丧的气氛,空气中弥漫的是一种兴奋和希冀的气息,如果不是进入时梦魇印记提示进入的是辛亥革命剧情世界,陈世之差一点就以为进入了传销窝子。一样艰苦的环境,一样简陋的生活,人们却斗志昂扬,充满的激情,充满了憧憬,难道这是二十世纪初的传销窝子?事实证明陈世之太乐观了一点,情况比想象中的更糟糕。

  过了不大一阵子,有个胖胖的白人分发了水和食物,食物是一块很小的黑面包还有一小杯水,在陈世之领取食物时,他瞄了一眼那个胸口的员工铭牌:CentralPacificRailroadCo,陈世之的英语并不好,这些简单词语也不是每个都清楚,但是第三个单词的后缀road的意思他明白,那是公路的意思,既然加了rail的前缀,说明也是路,多半是铁路了,虽然半蒙半猜,但是陈世之已经有九成把握这是一个铁路公司的员工,一下子,他的心拔凉拔凉的。

  陈世之的外语很不好,历史虽然不错,但是那是指中国的历史,外国的历史所知有限,但是架不住美国的历史短,美国的崛起又充满了血腥味,陈世之大概知道一点美国现代四通八达的铁路网和公路网有多少华人的鲜血灌注。

  高中时那个有点愤青的语文老师上《包身工》时说的话依然清晰:小心枕木下的尸首,警惕**的锭子下的灵魂······这句话因为时间太长,陈世之甚至不知道是夏衍原文里的,还是语文老师从哪里摘抄的,但是这句话的意思陈世之还是明白的,所反映的问题也是明白的,在十九世纪到二十世纪美国修建铁路公路用了大量的华工,这些人经历了大海的凶暴,侥幸活下来后又惨遭美国的压榨,最后只能在枕木下挣扎。

  这时梦魇印记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编号6632身处剧情势力中央太平洋铁路公司的控制之中,剧情任务,加入一方剧情势力。”这个任务看起来很简单,就像选学校找工作一样,就是一个简单的选择,选择的好到了剧情势力,后期就能借势,能省很多功夫,选择的不好,后期就只剩吃灰尘份儿。

  吃些东西,喝些水,这些船上的人开始了未来生活的遐想,都想着发财的美梦,都想着衣锦还乡的荣耀,而这里的大多数人都是冲着那份每年二十两银子的优厚薪金来的,少数人走的时候只知道有老乡发了一笔小财,现在看在乡土情谊的面上,来拉大家一把。陈世之张张嘴,想说一下残酷的真相,又没有说出口,还是给这些人最后的一点梦境,留作以后的一点回忆。

  在拥挤交叠的狭小空间内,陈世之度过了第二天,第三天上午渡轮到了他们的目的地——美国出发的西部城市洛杉矶。

  黑色的夜里有着蒙蒙月光,月光下一排排的火枪手,不远处的骑兵大队在月光下影影绰绰,陈世之他们被这些大头兵看押着向海港的东北侧走去,深一脚浅一脚的走了约莫一小时,才看到停在铁轨上的火车,黑漆漆的车头,黑漆漆的车身,每个车厢的门口站着一队六人的火枪队伍,他们这些华人又被塞进火车皮里,挤挤攘攘的靠在一起,火车没有汽笛的声响,只有缓慢的启动,哐当咣当当的安静声响,烦躁而寂寞。

  不安的气氛终于开始弥漫,只要稍有脑子的就能发现发现事情不对头,只是面对荷枪实弹的火枪队还有不知多少的骑兵,没有人出头,大家都沉默着等待命运的安排,这是几千年来的华夏民族的好处,也是几千年来华夏民族的悲剧。

  什么时候汉民没有了血气,是在元人铁蹄踏碎了江南的如画,还是满人入关的辫子抽走几千万人脊梁,有时翻起史书看到的都是一个个笑话,一幕幕的戏剧,种种不可思议,一部史书充满了荒诞的笑话,后人还煞有介事的总结成功和失败。如果赤壁之战充满了偶然,那么淝水之战就像是双方配合好的闹剧,而后来的元人南下更让人纠结,一直到清军入关,十四万骑兵让几千万的汉人留了辫子,这种状况与其说是历史,不如说是闹剧,可是这种种荒诞偏偏就产生了,而且还收了场,到现代的沪淞会战更让人无法想象,装备占优势的国军竟然伤亡三十万才血拼掉日军的五万人,最后惨烈的失败了,有时仔细想起来,在那些血腥气的背后究竟有什么让双方有了如此大的差距,陈世之很少想过,可是这个时候不由的想起这些问题,这些华人稀里糊涂的到了美国,没有基本的判断,不知道老板是谁,不知道工作是什么,甚至不知道要去什么地方。

  这样的一群人你还要他们知道什么,他们心中的大人物就是村子祖祠里族老,也许是县城里的县太爷,他们不是傻子,可是缺乏见识,缺乏对这个时代的基本认知,他们的天地太小了。

  在压抑不安的气氛中,在火车的哐当声中,人们就像圈起的猪仔被拉着送到未知的远方,经过了一个夜晚和一个上午,上到火车的第二天中午,他们被送到了一个小站,依然是火枪队的押送,还有一些牛仔也零散的散布在广阔的原里,他们围着围巾,穿着半旧的帆布衣服,身上盘着子弹链,背着火枪。

  一阵骚乱传来,陈世之知道这是难得的机会,虽然不是最好,已经难能可贵,一群绵羊一样的人,有几个反抗的已经实属不易,不能有太高的要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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