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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一笔勾销


  冷漠回到院内便与凌若竹一起劝慰了宋飞翼好一阵,然后将院内那群聂忍的手下狠狠教训了一顿,才放了他们回去。三人将哑婆婆遗体运到屋内,商议一番,便由冷漠安排入土事宜。由于哑婆婆膝下无子嗣,又没有什么亲戚,故而三人只在城内买了口棺材匆匆将其葬在了穆城郊外一座荒地上。一番祭奠后,冷漠便带着凌若竹、宋飞翼朝着城西的崔星阁上门问罪。

  话说聂忍亡魂大冒一路朝着崔星阁奔去,崔星阁位于穆城城西,距穆城主城只有十里。聂忍一路跑到崔星阁之后,他哥哥聂谦正在殿内大厅处理阁内事务,当聂谦看见聂忍满嘴鲜血,歪着嘴巴狼狈的跑进大厅时,登时被惊住。他好久才恍如梦醒,急忙上前扶住聂忍查看一番,见无大碍,急忙伸手运功将聂忍的下巴扶正。

  厅内诸位首领见状纷纷退去,不多时几名大夫已挎着药箱来到了大厅下,匆匆一番后,聂谦才狠狠说道:“弟弟,谁干的,哥哥马上派人替你报仇!”

  这时聂忍的嘴里才稍微能说出几句话来:“大哥,昨晚上听你……听你说了在暮雪涧受了气,我便带人去收拾那秃子,哪知道冷漠竟然出手袭我。”

  聂谦脸色尽失道:“冷漠为何出手袭你?”

  聂忍迟疑一阵道:“莫不是哥哥你什么时候得罪过他,他不敢找你晦气,却把气撒在我头上。”他隐瞒了失手打死哑婆婆这件事。

  聂谦眯着眼睛寻思半晌,觉得不对,突然他双目直勾勾盯着聂忍说道:“弟弟,那冷漠虽然孤傲不群但毕竟不是那种不讲理的人,就算我得罪过他,以此人的性子也决计不会迁怒于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要一五一十的给我讲清楚,否则到时出了岔子,我也救不了你。”

  聂忍这才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脸色一变将失手打死哑婆婆一事,原原本本的说与聂谦听,聂谦听完脸色阴沉了下来,忽然他出声道:“不好,这冷漠性子捉摸不定,既然已经放话了,那决计不会善罢甘休,你且先到密室去躲躲,待哥哥与他周旋。”

  聂忍惊道:“哥,咱们崔星阁几百个兄弟害怕打不过他?”

  聂谦怒道:“你懂什么,赶紧去,一会儿姓冷的追来,若看到你,你想走也走不了。”

  聂忍气不过,但也只是重重哼了一声,不敢拂逆聂谦之意,转身而去。聂谦待聂忍离去,召唤了一个心腹道:“你去穆府走一趟,务必请穆公子过来。”他吩咐完这名心腹后,又找了一名心腹说道:“马上设宴,我要宴请贵客。”

  崔星阁大厅内很快已张灯结彩,不多时乐师、歌姬、舞姬等全到大厅演奏起来,当宴席之上酒菜刚刚上好之后,冷漠、凌若竹等三人从大厅外走了进来。

  这不是冷漠预料好的,而是聂谦提前盘算好的。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这聂谦出动了数百名弟子,从崔星阁处三步一哨,五步一岗,一路排到穆城城西去迎接冷漠,这十里相接仪式,聂谦好久不曾动用过了。

  聂谦一见三人进了大厅满脸笑容迎了过来问好,几人落座后,乐师们、歌姬们、舞姬们,都开始了声乐助兴。

  只听聂谦哈哈笑道:“冷兄弟,为了给你陪不是,做哥哥的还特意将剑白兄弟请了过来给你作陪。”他这话说的直白了当,开门见山。

  话声未绝,只见后堂缓步出了一人,白衣似雪,只是衣着的袖口领子口镶着黑边,正是穆剑白。

  凌若竹见聂谦摆起这等阵势,心里不由一阵慨然,暗道:“无怪聂忍在穆城可以作威作福,聂谦这等势力任谁也招架不住。”

  穆剑白先是朝冷漠打了招呼,接着看见凌若竹,忍不住惊奇道:“想不到若竹兄穆城一别之后,竟然出家当了方外之人。”

  凌若竹只是含笑回应了几句,最后穆剑白眼光落在了宋飞翼脸上,却见宋飞翼的脸色已然极为不自在了,她的目光不与穆剑白目光接触。但是穆剑白却丝毫没有半分尴尬之意,他说道:“宋姑娘,许久不见你还好么?”

  宋飞翼只是垂头不语,但眼睛似乎微微有些湿润,冷漠见状冷笑几声道:“宋姑娘好不好,与剑白兄弟好像并没多大关系。”

  宋飞翼肩头轻震,微微抬头看了冷漠一眼,眼神极是温柔。却听穆剑白和声笑道:“冷兄这话说的可是小家子气喽。”凌若竹不得不佩服穆剑白为人处世,极尽圆通,只此一句话,便可化解这种微妙的气氛。

  穆剑白入座之后便已命人上酒言欢,此人久经酒场,于席间礼数极为精通。他既能和冷漠交谈甚多,又能照顾到凌若竹的感受,同时还可以拉上聂谦,可谓面面俱到,八面玲珑。

  不觉间酒过三巡,穆剑白已说到冷漠当年的成名事迹道:“想当年冷兄刚到太行山做舵主那会儿,年纪不过十八岁。虽说冷老战神有意举荐你当舵主但舵内众长老没人服你,于是冷兄才有了‘七星破九堂,一指定太行’之美誉。”

  凌若竹不禁一怔道:“何谓‘七星破九堂,一指定太行’?”

  聂谦摆手不悦道:“剑尊兄弟这便孤陋寡闻了,冷兄弟的掌法可是江湖一绝,当年太行分舵各长老不服我这位冷兄弟,他便在太行之巅云崖上办了一场江湖盛名的比武大会。以‘小七星’掌法大败舵内九堂长老,是为‘七星破九堂’;后又以‘碧空一指’的指力与太行之主柳飞落比试指力,柳飞落败北从此不再登太行一步,故而称之为‘一指定太行’。至今二人比试指力的字迹还留在云崖的绝壁上。”

  穆剑白微微一笑,看了冷漠一眼说道:“小弟几年前还去太行云崖观摩过冷兄的真迹,若是没有记错,那四句话应是‘云崖苍苍,太行莽莽。剑似飞星,一指碧空。’”

  冷漠不禁叹了口气,恍若回到了十几年前,他浅尝了口酒缓缓道:“柳飞落前辈我很是佩服,他能运内力为剑气,伤人于无形,的确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当年我年轻气盛,跟他讲道一山不容二主,可这位柳前辈还是不愿跟我动手,于是才有了这场文斗。现在看来还是他老人家功力深厚,云崖绝壁字迹的深浅一观便知高下。”

  穆剑白笑道:“柳飞落功力的确深厚,可冷兄当时的字迹却是要比他写的更有力道。”当然此力道并非刻入石壁之力道,而是字的笔法有力道。

  凌若竹长吸了口气道:“想不到冷兄背后还有这样一段佳话,若有机缘我一定要到太行去走一遭。”

  冷漠微微一笑道:“柳前辈只怕还是看在我父亲的面子上让了我三分。”

  这时穆剑白话锋巧妙一转,切入正题道:“当年柳飞落能看在令尊大人的面子上甘败一后辈之手,勇气实在可嘉。如今冷兄不能看在兄弟与聂阁主的面子上放聂忍一条生路,毕竟聂阁主只有这么一个亲弟弟……”

  凌若竹实在没想到穆剑白的话语竟然如此厉害,不动声色间将聂忍之事化大为小,他不由侧脸看了冷漠一眼,冷漠的表情不可置否。

  穆剑白端起酒杯与冷、凌二人碰了一下,然后朝着凌若竹又道:“凌兄,聂阁主只有这么一个亲弟弟,俗话说父母不在,长兄为父。聂阁主难免有些时候惯得这个弟弟骄纵一些,可聂忍毕竟不是那种杀人不眨眼之徒,念在他无心之失的份上,且放过他这一回。”他说罢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然后对着聂谦说道:“今儿小弟善作主张,厚葬哑婆婆一事,聂忍必须戴孝上坟,守墓三日,以示歉意,你觉得如何?”

  聂谦忙道:“一切听从剑白兄弟安排。”他知道毕竟聂忍的性命比什么都重要。

  这时冷漠看了宋飞翼一眼,宋飞翼却是一脸不悦,只是垂头咬唇丝毫不作声。

  冷漠好像懂了些他和凌若竹将酒饮尽后,开口道:“聂忍有难之际,至少还

  有位好哥哥为他出头做主,而那位哑婆婆死于非命却只有宋姑娘这么一位非亲非故的娇弱女子为她喊冤。按说聂阁主把剑白兄弟请来,诚意已然足够,我若不卖这个面子倒显得我不通情理。也罢,我给你们一个面子,答应不杀聂忍,但我要聂忍一条胳膊作为偿命条件。”

  聂谦已是独臂之人,听见冷漠此言无异于是朝他脸上扇了一耳光,但见聂谦脸色肃然一变,沉哼一声已坐将不住。

  穆剑白急忙暗暗一拉聂谦衣袖,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聂谦忍气吞声后。穆剑白忽然笑道:“喝酒要紧。”说罢又为二人斟满酒杯,然后接着说道:“将今日去乐坊那些不懂事的弟子给我叫过来。”周围不远处弟子接令后便朝外走。

  四人酒毕,那群人已经跪在酒桌前,只听穆剑白淡淡道:“宋姑娘心里面还是恨你们……”他话一出口,只听几声惨叫已有四名弟子的左手被斩断,鲜血立时染红了厅堂。

  穆剑白察言观色,他知道冷漠本身是不会为一个哑婆婆而得罪聂谦的,但是冷漠要为一个心爱的女子挺身而出还是在情理之中的,所以他这次锋头转向了宋飞翼。

  但见宋飞翼看到这种凄惨之景,吓得急忙闭眼靠向了冷漠身上。穆剑白见宋飞翼不出声,继续道:“宋姑娘还是不肯原谅你们。”

  唰唰几刀又有四名弟子的左臂被斩在堂下,景象更是惨不忍睹。凌若竹忍不住摇了摇头,喃喃道:“何必呢,何必呢……”

  聂谦的心里疼极了,毕竟这是跟随他已久的兄弟,但既然他要保自己亲弟弟的命,那这些兄弟自然就另当别论了。

  片刻后穆剑白摇了摇头道:“既然宋姑娘执意不肯饶你们,那把他们的左臂全砍了吧。”

  刀手们正欲挥刀,宋飞翼忽然哭叫道:“够了,够了,穆剑白我恨你,恨你……”说罢掩面朝着大厅外跑去。

  冷漠见状匆忙追了出去,此时乐师、歌姬早已吓得不敢再表演任何歌乐,满桌佳肴也没吃多少,凌若竹愣愣的看着这桌宴席,好久长叹一口气,将杯中酒缓缓饮尽道:“看来此间之事,就此作罢了,二人朋友告辞。”说完起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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