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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进退维谷


  光阴荏苒,眨眼之间三年过去了,四个从小玩到大的伙伴发生了很大的变化,首先是维先白手起家,在省城闯出一番事业,婉珍从事太阳底下最光辉的事业,张朝廷继承张家庞大的家族产业,刘振强在刘家升的策划下,成为一方行业龙头。

  四个人的关系也发生微妙的变化,维先和张朝廷成为刘振强的冤家对头,这其中的恩恩怨怨已经是无法掰开,势必形同水火,婉珍和维先原本就是一对爱情鸟,被刘振强耍手段拆散,现在已经是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

  简秋风对于这门婚事很是纠结,对于刘家的许多做法,他是坚决反对,刘家升的道貌岸然,简素花的颐指气使,刘振强的趾高气扬,这都是为人正直坦荡的简秋风所不容,但是简秋风也是开明的绅士,他尊重女儿的选择,婚姻大事得由女儿自己决定,至于婉珍阿姆刘春香并没意见,她只知道疼惜婉珍,只管顾她能吃好睡好就好。

  而简素花反对婉珍做自己的儿媳妇,她知道婉珍是个厉害角色,之前就敢于和她叫板,因为维先的事情。刘家升是赞同的,婉珍知书达理,有大家风范。

  最终结果还是两个年轻人说了算,起初婉珍还是忘不了她的初恋情结,在维先还没成家之前,她在观望,后来在半推半就中成了刘振强的人后,也只有听天由命了,但内心依然有维先的位置。

  刘振强虽人品不怎么样,却是商界奇才,所谓无奸不商,正适合他的脾性,,奸诈冷血,不发财都难,商场一帆风顺,情场天遂人意,正是:春风得意马蹄疾,人生顺畅慷而慨。

  自从刘振强被评为梅江市十大杰出青年企业家后,市纳税大户、市汽车协会副会长、市政协委员的头衔一个接一个来到,他的事业到了巅峰时刻。

  聚星汽配公司是刘振强一手创办的,从起初的门店经营起步,至现在的生产、批发。从单店销售到连锁机构,从市区扩散至全省各县城。是全省最大的汽车配件经销商,拥有自己的集散车队、办公大楼、仓库厂房。当然拥有这些,自然有刘家升的一份功劳,他的二十万启动资金成就了刘振强的创业根本,没有这颗金蛋刘振强再精灵也孵不出聚星来,所以刘振强对家父既敬重又关切。

  有钱就是任性,刘振强从来就不会低调,驾驶一部车牌号4个9的劳斯莱斯招摇过市,刘总从不向银行借钱,刘总纳税从不是小户,刘总脾气就是大,副总换了一个又一个。

  最近,刘振强把行程压缩过半,天上飞来飞去就是累,决定完成人生的大事。

  这天,他驾驶爱车,后面十部豪车紧随其后,浩浩荡荡朝船镇开拔,目的地是尚文楼婉珍家,这个车队太引人注目,路边行人避而远之。

  今天是刘振强求亲的日子,刘家升做为家长当然得搁下繁忙工作到亲家公家走一遭,简素花一大早就起来梳装打扮,衣服换了一套又一套,直到刘振强出现,她还在镜子前左顾右盼。

  “阿姆,就穿这件素色的连衣裙吧,婉珍喜欢淡色。”

  “哎呀,媳妇还没过门就开始护着,过门了还不宠上天了,娶了媳妇忘了娘。”

  “阿姆,话可不能这样说,媳妇可以离弃,娘却只有一个。你说娘有多重要,唯一的。”

  “就你嘴甜,你是阿姆心头的肉,只要你们相亲相爱,老娘无所谓,只求早点抱孙子咯。”

  “好,儿子一定努力,一定努力。”

  刘家升催促着:“快点走呀,没完没了的,就你们闲着无事。”

  “就好,就好,儿子大事不穿得体面点哪行?”

  车队在尚文楼前停下,一行人搬下厚重彩礼,鱼贯似的把简家客厅填了个半屋。

  简秋风对这样的排场有点反感,但出于礼貌,毕竟是婉珍亲家翁婆,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所以他上前握了握亲家翁刘县长的手:“刘县长客气啦,搞这么大排场的。”

  “以后咱们就是亲家了,简楼主不必客套,我这个县长还不是受你们抬举,儿女们的事就由他们自己做主,咱们当长辈的也不用操心,欢喜就好呵。”刘家升握了握简秋风的手。

  土楼的习俗是先定亲,后办婚礼,这次刘振强是来简家送定亲礼,一般是一个月后举办婚礼。

  当刘振强把钻戒戴在婉珍手上时,婉珍没有惊喜,也没有哀伤,只是默默地晃动着手,眼中有落寞的神情飘过,一闪即逝。刘振强似乎捕捉到婉珍脸上的那一丝愁绪,他轻轻抓住婉珍的手:“阿珍,你还有一个月时间考虑,我要得到的是你的心,而不是躯壳,结婚是一辈子的事,我很荣幸得到心爱的人的允许来定亲,真希望一个月后,我们能走进结婚殿堂,白头偕老,恩爱百年。”

  “阿强,既然我答应你来提亲,就表示我已经把心交给了你,不用考虑了,我等着你来迎娶我。”婉珍说着,眼里泪水盈眶。

  “阿珍,你的心意我清楚,我们一起走过风雨,见证了情路历程,婚后我会让你过上幸福生活的。”说着,轻轻吻了下婉珍的手。

  其实,土楼也曾发生过定亲后,双方觉得不般配而退还彩礼的事,刘振强是想给婉珍留下一个思考的余地,他巳经抓牢婉珍的心,只要扼杀信鸽的事不暴露,他完全可以高枕无忧,婉珍是个比较古典的女子,把身子看得比什么都重要,自从婉珍从省城探望维先回来,主动把身子给了自己,就证明她已经接受了自己。

  刘家和简家联姻,表面上看刘家在船镇的地位又上了一个台阶,其实不然,简楼主和刘家升不是一路的,碍于女儿面子表面上客套客套而已,简秋风和张德标、陈继祖都有过命的交情,三个人肝胆相照,刘家升逼死陈振宇,拆了日月楼内楼,与两个兄台结下了深仇大恨,简秋风是个疾恶如仇的人,骨子里对刘家升也是深恶痛绝的。

  刘家升看到简秋风的神情,他的嗅觉很灵,知道亲家翁对自己是貌合神离,两人彼此心知肚明,心照不宣。

  “这样吧,亲家翁,我公务繁忙先走一步。”刘家升借故先离开,免得气氛尴尬。

  “那好吧,不送。”简秋风拱了拱手。

  一个月后,船镇有史以来最奢华的婚礼在‘镇威楼’举行,宴席就设在天井,九村十八寨的八仙桌、条椅集中在一起,总共有一百二十桌,一桌坐十个人,也就是说有一千二百人同时进餐,天井人山人海,熙熙攘攘,重要人物有九村十八寨村长寨主,各楼楼长,县里领导,梅江市商会代表。

  欢乐歌曲弥漫土楼上空,气球、彩带随风飘扬,鞭炮声、锣鼓声响彻云霄。

  刘振强西装革履,神采飞扬,今天是他一生中重要的日子,他终于娶到如意新娘,他挽着婉珍的手,在一片祝福声中来到楼中祠堂,跪拜刘姓族亲列祖列宗。

  刘家升手捻佛香,口中念念有词:“今有第二十五代子弟振字辈强娶妻简氏婉珍,祈望各位先祖保祐两人相亲相爱,百头偕老,早生贵子。”说完,在两人头上轻轻一拍,两上站了起来,对着祠堂鞠了三次躬,扶进洞房。

  “今天你最美,阿珍。太高兴了,我们终于可以守在一起,看风云变幻,花开花落。”

  “是呵,阿强,我愿意陪你走,走到老。”

  随后,两人出来敬酒,一百二十桌,酒神也会倒,刘振强开始胡言乱语:“阿…珍,你…真傻,我…刘振强最…最大的杰作,就是…就是把你…和维…维先的信烧…烧成…灰,我记得是…二…百封,都…都烧了。”

  说完,如同猪一样睡在沙发上。

  婉珍知道酒后吐真言,她和维先的幸福就这样被刘振强葬送,阿先,我对不起你,我会愧疚一辈子的,泪水叭嗒叭嗒掉在红色地毯上。

  第二天,刘振强醒来,揉揉眼睛:“阿珍,我昨晚说什么了?”

  “没有呀,你喝多了,躺在沙发上就睡,鼾声如雷的。”

  “哦,对不起呀,阿珍,昨晚让你担心了。”

  “没事,只要你开心就好。”

  “我觉得这次婚礼够隆重,但也有欠缺,维先和朝廷都不在现场,当年他们也在追你,最后还是我抱得美人归,嘿嘿。”

  婉珍望着窗外的稻田,陷入无限遐思,她问自己是否这个婚结错了,是否要重新抉择,但这太难,不是世俗,而是她和维先巳经无法回到从前,命,这就是命,人有时候是无法和命运抗争的。

  婉珍想到了维先,一个人在省城打拼,其艰难是可想而知,自己没有支持他,反而在他心口撒上一把盐,是刘振强毁了她一生,我该怎么办?我该如何面对以后的生活?

  此时,她多么希望维先就在身边,她有好多话需要倾诉,从小都是维先照顾自己,维先失踪时,她还为他立下石头墓,往事历历在目,她内心深处最爱的还是维先,这种感觉骗不了自己。

  颇为隆重的婚礼同样在梅江市大酒店举行,做为青年才俊企业家,市领导肯定要来过过场,还有各界精英,齐聚一堂,电视台报业记者疯抢镜头,为梅江市这一盛举做好头条报道。

  在镁光灯闪烁之间,刘振强挽着婉珍的手臂,脸上神采飞扬,婉珍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意,内心却在煎熬。

  晚上,婉珍看着身过烂醉如泥的刘振强,心中隐隐作痛,难道自己要和一个心机重重的人过一辈子,焚烧了信也焚烧了她的幸福。

  刘振强表面上是得到了婉珍,但是婉珍自从知道了事情真相,心已不再他身上,所以刘振强在婚姻上注定是失败的。

  再说土搂迎来最排场的婚宴,刘氏家族确实是风光了一把,做为刘县长夫人,简素花也觉得自己俨然成了九村十八寨的领头雁,她要横着飞就横着飞,她要竖着走就竖着走,而她和来水的破事儿再也没有人提及,大家都怕惹蜂蛰头,简素花就是土楼的虎头蜂,没人取惹她,她和来水也从地下走到地上,表面上是姐弟相称,暗地里干什么勾当大家都知道,但谁也不会去说,刘县长都是睁一眼闭一眼,外人瞎忙活啥?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就连刘婶一伙也仗着与简素花交好,在土楼里讲话都大声大气,从不遮掩,这世道,真是让人不可理喻。

  陈继祖和张德标在土楼代表着正义,备受大家信任和尊敬,这天,他们相约来到简秋风家串家,简秋风正一个人喝闷酒,见二人过来,忙起身让坐:“阿香,拿二个酒杯过来,再炒几个菜。”

  酒过三巡,三个过命兄弟开始敞开心怀,各抒己见。

  陈继祖岁数最大,经历也最多:“最近刘家是走到最巅峰,所谓物极必反,否极泰来,刘家升这个人损人利己,早晚会有报应,走到下坡路极点,就是万丈深渊,简老弟,得罪了。”

  “惭愧呀惭愧,祖兄料事如神,我也不看好亲家翁,只是苦了小女,怎么会看上刘振强这小子,令孙和小女可谓天造地设的一双,可惜无缘结合,我也是闷得慌呀,每每想起小女嫁入刘家,心就堵。”简秋风饮尽杯中酒,神情很是悲凉。

  张德标安慰:简老弟,别伤心了,刘家都把火烧到张家的旗杆上,我胸中的那股怨气足足憋了个把月,凡事想开点,刘家现在是风光一时,正如祖兄说的物极必反,总有衰落的一天,阿珍也总有一天会解脱。唉,不对呀,刘家是老弟亲家,我讲这些岂不是自掴嘴巴?”

  陈继祖捋了下白须:“张老弟错也,简老弟和刘家虽有联姻一说,自是貌合神离。”

  “还是祖兄理解我,我满饮此杯,两位随意。”简秋风道。

  三人觥筹交错,不知不觉月光挂在尚文楼上空,皎洁如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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