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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七、又一个前车之鉴!


  大米跟老木真是过不下去了。老天爷昏天黑地给自己刮来的这个男人,把自己的生活天天搞得一团糟不说,连带着让自己的情感世界也天天一抹漆黑。

  她回想了一下跟老木结婚的这小半年来,自己就没有过过一天舒心日子,不是看老木的脸子,就是听老木的恶声!自己坚持自我,老木跟她打;自己学做贤妻,老木更是得寸进尺,步步紧逼,简直都不给她一点儿活路了!要不是大米天性里带着的傻乐观劲儿,她早就寻了几百回短见了。

  一想到老木,她就气得心哆嗦,打心眼儿里恶心他,恨不得离着他远远的,这一辈子永远也见不着他最好!

  在大米心里,老木就没有一丁点儿好处。她天天掰着指头数老木的罪状:

  又懒又馋,懒得拖不动个腿儿,馋得天天吧唧嘴儿;眼里一点儿营生没有,她尥着蹄子脚不沾地地忙活,他也从来不知道帮帮她,连来玩耍的老木同学,自己的同事都看不过眼儿去了。可要是她支使他一点儿,老木接着就能跟她打翻了天!

  天天不给大米一点儿好脸色,梗着脖子不讲理,说话从没个好声,还堵死人气死人不偿命……

  在“绝世老参”老木的滋补下,一个新时代的祥林嫂光荣诞生了!

  可悲的是,大米压根儿就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她太郁闷了,时不时想找人倾诉一把,不然她感觉自己就会憋闷死、压抑死、气死……总之,眼前一抹乌黑,找不到一点儿活路了。

  但是现在,她不想跟任何人诉苦,她只想和老木离婚!离开这个木偶僵尸木乃伊,不管离婚再嫁后是悲是喜,大米都不管了。反正跟老木在一起,只有痛苦生气不快乐这条糟心的路可走!

  跟老木真离了的话,以后会怎么样呢?大米理智又悲哀地预测着未来,再找一个天天笑哈哈的,嘴巴甜甜会哄老婆的?可是娘说了,嘴甜的人,往往“心苦”。

  大米当时听得似懂非懂,许惠莲就给她解说:“这嘴皮子上能说会道,开口闭口说一些恶心人的话,什么‘你真好’‘我想死你了’……哄死人不偿命的那些人,八九不离十,都心地不善良,心肠歹毒得狠。嘴上说人好,背后里捅刀子,什么缺德的事都能干出来……”

  大米知道,类似的话,孔子他老人家也说过:巧言令色,鲜矣仁。

  许家塘村就发生过这样的一出婚姻悲剧,可资借鉴:

  四十刚出头的农妇冯春儿,男人许印延刚死了几个月,就被镇上一个满口甜言蜜语,忒会哄女人开心的抹蜜男给看中了。

  这男人比冯春儿大不了几岁,长得矮状结实,黑黢黢的。虽然模样比冯春儿的前夫许印延着实差了些,但架不住能说会道,句句都说到冯春儿心窝子里去,生生把个冯春儿哄晕了头。

  冯春儿哪享受过这样的待遇唻?她那死鬼丈夫老实巴交,寡言少语,整天价听不着他蹦一个字儿,气得模样俊俏的冯春儿在丈夫生前,天天咒死骂活,恶狠狠诅咒她男人。据邻亲们说,那些咒人的话,是冯春儿咬着牙根儿,慢哒哒一个字儿一个字儿蹦出来的,听着尤其瘆人:“你、早、死、吧!你、怎、么、还、不、死!”要不就慢悠悠地骂:“三脚跺不出~一个屁来的货!我早~看够你了,趁早死一边儿去……”有那听不下去的邻居大娘大婶儿来劝她:“年纪轻轻的可别不知道轻重,不能这么混嚼乱骂。老话儿说‘头上三尺有神灵’,可不是说着玩的,咱凡人说什么做什么,天老爷和那各路神仙都瞪眼儿看着呢,不定哪天惹怒了神明,真应验了,你可怎么办?家里男人那就是顶梁柱子,你真把他咒出个三长两短来,天不就塌了?你的日子就好过了?这俩闺女不掉地下了?可别再胡说了!”

  冯春儿不愿意听了,一扭身,风摆杨柳般走了。

  谁想某天午饭时,冯春儿心疼下地干活儿的许印延,特意用火鏊子烙单饼,知道丈夫爱吃饼,她还烙了不少张。许印延这几天胃疼的老毛病又犯了,不大爱吃饭,一个大劳力吃得这么少,还得天天下地干活儿,身体哪吃得消唻?正是农忙时节,可别耽误了地里的营生。

  没想到一等许印延不回来,二等还是不回来。看看到了午后两三点钟,直到这饼都凉透了,许印延才拖着疲惫的身子回了家。

  原来许印延在自家田里浇地唻,拖着注满水的粗重水管子来回奔忙,还要扛着铁锨,不停歇地来回巡看着,别打了漏子。泥一脚水一脚的,累得浑身的骨头都要散了架。

  许印延回家后,看到冯春儿特意烙了自己爱吃的饼,心里挺感动。虽然不会说不会道,可许印延心疼冯春儿,地里的重活儿一向不舍得让冯春儿干。他知道老婆虽然嘴不好,可心里也还是疼自己的。这不,看他不爱吃饭,大热的天,她守着热鏊子,烙了他爱吃的饼!可他这几天胃不得劲儿,不想吃。冯春儿就劝他:“地里的营生儿哪一样不得指着你!你老是吃不下去,哪还有劲儿干活儿?!饼还软乎,我还煮了鸡蛋,你卷饼里吃,补补身体。再就着小葱咸菜,好下饭。”

  许印延听老婆的话,闷头吃了起来。饼卷蛋真香,多少日子没吃得这么香过了。他越吃越爱吃,一连吃了几大张饼,七八个鸡蛋。吃完后觉着噎得慌,又喝了碗半水,就抚着肚子上炕歇息去了……

  也就几刻钟功夫,胃胀得翻来覆去睡不着的许印延,竟疼得打起了滚儿!慌得冯春儿忙忙去唤大伯子许印纲。虽说两家平时为着些鸡毛蒜皮的家务琐事矛盾不断,但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关键时候,还是得指望着自家弟兄。

  着急忙慌的许印纲套好了自家的牛车,就想往弟弟家赶,谁想也神了,那牛像被施了定身法一样,伸直了脖子“哞哞”乱叫,就是死活不动弹!许印纲慌了,又去开拖拉机,结果拖拉机又摇不起来!一来二去,耽误了近一个小时。好不容易摇起拖拉机来,把个疼得半死不活的许印延架到车斗里躺定,许印纲开着拖拉机一路颠簸狂奔到镇医院,镇医院不敢收,又一路颠簸狂奔到县医院……这人已经不行了。据说,县医院给开的诊断是急性胃穿孔。

  邻亲百家都说,这许印延就是叫冯春儿给活活咒死的!叫她再咒死骂活,看看,遭报应了吧?活该!哎,就是可怜了印延了,年纪轻轻就没了,还有那俩闺女,大的才十三,小的也才七岁,掉后爹手里喽……

  对男人的死,冯春儿虽然也哭过,但她很快想开了,自己还这么年轻,又拉巴着两个闺女,家里要是没个男人可怎么行?遇上合适的,就得嫁!

  于是几个月后,镇上的嘴巴抹蜜男就应运而生了。几句话下来,满脑子幻想的冯春儿就被哄得晕头转向了。哎呀,那些迷死人的甜言蜜语,那些知冷知热的暖心话,她那死鬼丈夫一句都没有说过,听得冯春儿脸上热烘烘的,听得冯春儿心里暖乎乎的,越端详眼前这黑黢黢的男人越俊,越可人心。

  不光嘴上说,人家还会做事唻。今天给冯春儿捎个发卡,明天给小闺女买几支几分钱一支的铅笔,后天给大闺女买点扎头绳儿……钱不多花,但回回都能叫她娘仨喜开了颜。

  过不了多久,冯春儿就搬着铺盖卷儿,领着俩闺女,满怀憧憬与喜悦,浩浩荡荡入驻新丈夫家。

  女人哄到手了,“抹蜜男”立马原形毕露了。一开始还能按捺住性子,后来一看那冯春儿,四十好几的老女人了,还想呆在家里装娇小姐,娇滴滴不想下地干活唻!养着你有什么用?他现在不愿多费口舌了,直接对冯春儿老拳相向,抹蜜男秒变拳击大师。不止揍冯春儿,还捎带着暴打她带来的小女儿,恨不得把那小孩子打死!

  为啥不打那个大的唻?“继父兽性大发,欺凌了继女”的故事(当然了,还有那亲爹欺凌了亲闺女的故事,那这所谓的“亲爹”可就不是一般的“兽”了,到底是什么兽,谁也没有那个神力来形容),不只是现代的版本,也不只是国产的版本,可谓古已有之,近已有之,中亦有之,西亦有之,古今中外皆有之。他是想冲那大女孩下手呗。结果这昏了头的冯春儿终于被打清醒了,在自己女儿遭殃之前,领着俩女儿偷跑回了许家塘村。

  抹蜜男当然不舍弃,据说他挥舞着镰刀斧头锤子还有杀猪刀等各色凶器,脚底生风追到许家塘村许印延(现在是冯春儿)家,一通猛砸,把所剩无几的锅碗瓢盆砸个稀巴烂,破橱烂柜无一幸免,还放口威胁道,不跟他回去,就杀掉她娘仨!

  原来这抹蜜男的第一任老婆,就是架不住他三天两头拳脚相加,生生被他打跑了。

  许寡妇吓得,接着又嫁给了胶河村一个穷得叮当响不说,还天天一声不吭,跟谁也不搭腔的闷葫芦老光棍儿……

  几个月后,不亚于跟死人一起生活,实在熬不下去的冯春儿,再次领着俩闺女,走出了“闷葫芦”破烂不堪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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