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刺眼的亲密 三
“你有办法帮我弄到寒蜂？”九儿难掩兴奋之情，然那份粼粼而为美存在的妖之妩媚欲盖弥彰。
“当然。”八妹信誓旦旦保证。
见点上了九儿的心头好便更加得意了，细细的手指若有所思的来回拨弄着九儿的前襟，媚语说道，“那你准备怎么谢我呢？”
“不给就算，别指望我能给你什么。”九儿推开八妹径自坐于凉亭的竹凳上饮茶。
“我还从没见过你这么小气的男人，而且还不解风情。”八妹无骨的柔荑挑衅的徐徐蔓延上九儿握杯的手指，来回的抚摩。
“我可不是男人。”狡猾若九儿当然知道八妹的意思，不过它对此没兴趣。
尽管它愈来愈喜欢八妹但是它还是觉得上床能免则免，那种事情做的时候还行，做完了麻烦，所以九儿内心不存在一丝贪恋。
它偶尔疑窦这是爱情吗，可为何无欲？然内心却焦急欲过此劫。
在它的心里如着魔般渴望至尊成神，甚至为此目的它可放弃一切，也可为此不择手段，所以它期待度过这场桃花劫。
许多年后当它努力想握住那流逝情思时方才发现，爱，之于神，是最毒的诅咒。
“不是男人但可以变成男人吗？”八妹不依不饶的勾住九儿的脖子。
“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你这么主动的女人。”
“难道你怕克柔，不会吧！”八妹激将的讽刺道。
“怕她？可笑，我若想做，大可以在这地方要了你，就怕你吓跑。”
“那你怎么连碰都不碰我一下？”
“因为我不想做。”
“我就不信你在其中一点快感也得不到。”
“做的时候挺舒服，但是还有比那更舒服的事让我对它失去兴趣。”九儿拿起一个绿豆糕与一个红都糕说道，“比如你最喜欢吃红豆糕，然而绿都糕也并未让你难以下咽，当它们摆在一起时，你当然撇下绿豆糕去吃红豆糕了。”
“什么红豆绿豆的，你坏死了！”八妹长的清纯可爱，但性格却是免除不了有许多大小姐的成分，对于得不到的东西有着偏执的追求，所以她撒娇嗔怒的坐在九儿怀里不肯离去。
若换做从前九儿会一脚将她踹开，或者直接掐住脖子吸干净毁尸灭迹，然而现在它却情难自控，甚至觉得八妹本就是值得宠爱的，尽管它清楚她毫无优点且性格讨厌，但就是不忍看到她受一丝丝伤害。
卫可叔从来没有在她面前表现过一丝丝对于女人该有的耐心，也许是因他看她一眼的瞬间屈指可数吧。
克柔突然觉得自己很寒酸很潦倒或者非常像个小丑，天生就是站在那里给别人看笑话与羞辱的。若说她看到九儿与八妹那亲密的样子还不觉得刺眼是假的，因为没有哪个正妻愿意看见丈夫无比鄙视冷落自己反而当着自己的面与别的女子痴缠交好，至少克柔做不到，这不是爱与不爱的问题，而是尊严的问题。
又回到这该死的尊严上了。
克柔暗暗的嘲笑一声，她仿佛从来就没什么尊严。
眼下是与爹爹性命悠关的时刻，她还是忘却尊严吧！
“你被戴绿帽子了。”
小珏幸灾乐祸的戳戳克柔后背，而小绿则是扼腕顿足的瞪着那个风骚的八妹，恨不能替克柔上去揍她一顿。
余光瞥见站在那里观望不前亦或是假装坚强的克柔，九儿不屑的冷哼一声推开八妹，迈着悠闲步履打量笔直而立的克柔。
“你——不会是想我了吧？”
“你”字音拉的很长，九儿以惯用的尖酸刻薄语气贴耳问道。
“夫君，我能跟你谈谈吗？”睇着远处斜山，克柔凭理智强迫自己把到嘴的“卫可叔”改成“夫君”，身体依旧笔直的站立。
见状，八妹不露声色却暗藏深刻敌意瞅着克柔，那副霸道与傲气模样仿佛她才是光明正大理直气壮的妻子，而克柔则是前来摇尾乞怜的可悲妾奴。
克柔的指甲暗暗的抠进掌肉中，以疼不停的告戒自己爹爹的性命最重要，爹爹的性命最重要。
她要忽略所要面对的一切羞辱，须得学会麻木。
思忖半晌九儿才懒懒的撂下三个字，“在这说。”
然后惬意的重新做于竹凳并端起茶盏轻呵，再明显不过表示不管你有什么难言之隐在我面前都是不值一提的小事，你爱说不说。
克柔深深吸了一口气假装看不见八妹嘲讽的眼神说道，“陪我回趟娘家好吗？就现在，我求你了，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天知道她的心里有多难受，明知道有人在看笑话她却能低声下气至此的来求一个最瞧不起她的人。
现在连她自己也瞧不起自己了。
“你吃多了吧？”九儿半晌又撂下五个字。
“我没有吃多…………”克柔近乎残忍的掐住自己的掌心，提醒自己尚存的理智。
“她没吃多，八姐我们走。”小珏表情如故，似乎无心插足别个家务。
上前牢牢拽住斐然不悦的八妹，浅笑离开。
他的神情是单纯的，一点杂质也没有，只是瞳仁的颜色太深了…………
“小珏别拉我，八姐要生气了…………”
最终两人还是拉拉扯扯的离开了克柔的视线。
克柔心头一颤突然觉得小珏并没有看上去那么坏，或许她真的有点误会他了。
那种得救的感觉让她喉咙涌上一股酸涩，悲伤的欣慰。
“你挺能干的，知道拉个帮手前来助阵。”九儿不满的挖苦道。
因为它竟隐隐失落，是为八妹的离开失落还是为小珏的挺身护克柔失落，估计连它也不明白。
“我爹爹快死了，只有一个月的时间才能救他。我求求你，就算我们夫妻一场的缘分帮我这一次，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她忍住所有的屈辱与不甘低声下气说道。
“我没什么让你做。”九儿不屑的说道。
我想吃了你，你肯吗？
开玩笑，死个人有什么大不了的。
没心没肺的九儿显然不会理解克柔的悲伤与绝望，不会理解视尊严至上的克柔放下一切，低声下气哀求的痛苦。
“有！”克柔突然向前跨了一大步破釜沉舟的说道，“你不是很讨厌我吗？只要你帮我这一次我就彻底消失在你眼前，消失的干干净净。”
“卫老爷子…………”九儿瞪了她一眼，若不是卫老爷它早就让她打哪来回哪去了。
“我有办法让卫老爷讨厌我。只要你帮我这次，我就拿着休书离开卫家，随便你以什么罪名休我我都认。只要你别让我爹娘知晓，哪怕说我淫乱都可以！我保证离开卫家离开占城，绝对不会出现在你面前，永远不会出现，如果违背誓言死不葬身之地！”
克柔悲痛欲绝的发誓，承受着比死还难受的屈辱，悄然咽下咸涩竟幽幽跪倒。
似乎九儿叫她现在死也会立刻照办。说实话她倒宁愿死了，也不必这样没有尊严没有原则。
“嚯，我以为你很了不起呢，现在这副样子真可怜啊~”九儿喜欢克柔在它面前表现出弱势的样子，现在见她恸然的眼神明明有点在意却又忍不住浮现出落井下石之态。
然而它内心深处满意的背后却是更加空虚的失落。
“卫可叔你当我真的一点羞耻心都没有吗？你想怎么折磨我羞辱我都可以，我只要你一句话到底帮还是不帮？！”
克柔愤怒的喊到。
她感觉自己正被自己戏弄着，而观赏的人更加居高临下了。
委实无法忍受对方只顾看猴戏却不给予明确答复的玩世不恭态度！
“这可是你说的。”九儿从袖子里蓦地掏出一封休书甩给克柔，“这个东西我早就写好了，你拿到我书房自己盖章吧。从此以后再也不要见面。”这女人的脾气真让妖受不了！本来还想留着她偶尔玩一玩，不过现在没心情了。
“那你是帮了？”捡起休书，她不放心的再次确定一遍，却根本无暇在意自己即将面临无家可归的境地与一生的污垢，
“不帮！”
九儿阴兀的回绝，它目前最大的乐趣就是与克柔对着干，其实是它内心愈来愈看不清的慌乱，她居然如此决绝的以彻底消失作为条件，太可恶了，不，应该是太开心了，这正合它意！
既然如此称心如意那它为什么还要失落的如此愤怒呢？
“人，怎么可能这么狠心。”绝望时的结束语。
出乎意料，克柔没有继续恳求下去也没有疯狂的歇斯底里，竟呆滞的一字一顿说道。
难以置信世上会有如此狼心狗肺视人命如草芥的混蛋。
小绿虽然从头到尾不敢插一句嘴却已无法克制的哭出了声。
克柔无奈的自己对自己干笑几声，从地上茫然爬起，不算太细嫩的双手捧着休书一步步离开。
嘴边轻轻的呢喃，不能总是带着尊严活着，然而抛弃了尊严也不见得活的好。
九儿有生以来第一次感觉到内疚的滋味，尽管很快略过，但它却无法平复，其实当时克柔若回过头再恳求一句它会毫不犹豫的张口答应。
然而这个女人居然不回头，九儿总不能乞求克柔再求它一次，但是它那两只不听话的脚已经追了上去。
“算了，看在你少有的可怜份上…………”它想要回休书并屈尊的表示可以帮她。
“我之前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如果你肯帮我，你才可以任意糟蹋我的自尊，我也会心甘情愿的拿着休书离开；但你既然无心又何必再追上来强行侮辱一番，难道我还不够可悲吗？你知道让我求一个曾经那样践踏我的人的感觉吗？简直生不如死！”
“你！我这辈子第一次想大发慈悲，你非但不感激居然还这样那样的朝我吼！我问你，我哪样对你了？”邪肆任性的九尾狐不甘于吃亏，尤其吃人类的亏。
萌发的善意在克柔不信赖与憎恶的眼神中熄灭，迷迷之戾气逐渐阴韵九儿的双眸。
“慈悲？你没有心，没有感情，我感觉不到你是一个人，又何来慈悲？”克柔晶亮的眸子残存之前的万念俱灰。
没有人能完全理解她对爹爹的感情，那是一种浓的化不开的亲情。
可以断然到使一身叛逆的她毫无怨言的花嫁，低声下气的拔掉身上的刺。
遗忘真实的自己。
她终无法面对这样的夫君，颓然的推开它，掩面跑开了。
她再也不想看这种人一眼，也绝不可以让这种人看到她哭泣。
“你这个坏女人！”九儿气急败坏的冲克柔的背影大喊。
它的心似乎被什么狠狠的煎熬着，那种酸酸的、偶尔还甜甜的但又经常疼疼的感觉明明若有若无却挥之不去，甚至愈来愈萦绕！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复杂感情，它不明白也不知道，因为它从未经历过！
愤愤的往竹凳上一坐，九儿不解的低头看了看，胯间那个属于男人象征的东西正伴随它激动的情绪逐渐抬头？
这玩意什么时候跑出来的？九儿记得自己之前明明刻意忽略掉此部分的！便漫不经心的弹了弹手指把它变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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