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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5.逃婚


  医生却一直骂他们两个糊涂。红花是孕妇最忌的东西之一,想来就是红花油作祟了。可是医生也告诉她,普通的红花油红花含量不足以让她流产,况且她只是用了些许。

  冷心在惊愕地同时也偷偷地把那瓶红花油拿出来化了验,结果却是那样**裸……

  她是为了洗脱莫如艳的罪名把红花油拿去化验的,却只是验证了莫如艳有罪的事实!

  联系前因后果,冷心便也很快地就明白了:也许,这一切都是莫如艳和顾锦深蓄意的算计!

  莫如艳定是早就发现了她怀孕的事情,依照她的个性,怎么可能不把这件事告诉她的宝贝儿子?所以顾锦深肯定是知道这件事的!

  最让人心痛的是莫如艳把红花油交给顾锦深,顾锦深竟然还强硬地把红花油涂在她的身上!她不信莫如艳会不知道红花对孕妇的伤害,更不信那瓶红花油里的红花萃取液是生产商加进去的。

  ——莫如艳和顾锦深母子两个合谋演出让她丢了孩子!

  那之后顾锦深对她的态度愈加冷淡,莫如艳也用孩子的事情不断数落冷心,只要莫如艳提到孩子,顾锦深都会噤声不语……

  他们怎么能够这样子,那个孩子好歹也是他们的孙子,孩子,他们……他们怎么能下得了手?他们就不怕遭天谴吗?他们要是不喜欢她当顾家的人,大可跟她说一声从此以后不再往来,可是为什么要把魔爪伸向她的孩子?她的孩子,是她身上的骨血,是她的希望!孩子是无辜的,为什么要处心积虑这样杀死她?

  冷心很早之前就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可是她一直没有戳破,因为她也清楚,就算她说出来了,莫如艳和顾锦深也是会否认的,而且冷家的名誉和命运都悬系在她和顾锦深的婚姻上,她下不了狠心用冷家的命运为代价给自己讨个公道。

  但是这却一直是她心头的痛恨,心头的伤痕。从那之后她才真正对顾锦深生了嫌隙,对用心获取他的爱才开始慢慢慢慢地失去了热忱。

  忆起前程往事,冷心的内心翻腾难平,她用力咬着唇强硬压下所有的情绪,这才让她看起来面容淡漠。

  顾锦深脑袋轰轰隆隆作响,对上冷心平静却是隐隐透着绝望与恨的眼眸,他觉得有人拿锥子在他胸口狠狠锉了一下。

  孩子是被那瓶红花油杀死的?冷心流产之后他不是没有想过可能是因为那瓶红花油的作用,但是后来他特地去翻了资料否定了自己的想法,这才勉强让他的自责压下去丝许。

  那个孩子一直是他和冷心的硬伤,虽然在她流产之前,自己与她的摩擦就不间断,但是那个孩子一掉,他们之间所有的矛盾都爆发出来了,而且愈演愈烈不可收拾。

  他曾经在心里无数次责备她为了让他回心转意用孩子的生命开玩笑,也曾经恨过她,曾经以杀死孩子的罪名给她无数的难堪……可是现在她却告诉她,害死孩子的是他母亲添加过药剂的红花油,而把红花油涂在她的身上正是他!

  他果然才是害死他们的孩子的凶手,而他竟然责怪了她那么多年!

  他的眼前又浮现了那个躺在托盘里血肉模糊的小尸体,而这一次,那个孩子好像动了,他在顷刻间变成了魔鬼向他扑过来。

  夏涵正为冷心的话震惊,就看到顾锦深突然摇摇欲坠撞向墙壁,他惊恐的眼神告诉她,他好像看到了可怕的东西。

  顾锦深的耳朵里好像还有婴孩的啼哭声,他一边哭一边喊着“还我命来”……

  顾锦深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

  “锦儿,别听冷心胡说八道!”就在这时,他们的身后传来了莫如艳颤抖的喊声。

  冷心抬眸就看到面如死灰的莫如艳站在病房门前,而她的旁边是脸色同样难看的夏艺。想必他们都是听闻动静而出来的。

  莫如艳赶紧拉住顾锦深的手,急切地试图解释:“锦儿,那女人在说谎!她说的谎还不少吗?想想你以前被她骗得团团转……我没有对她下药,是她诬陷!她想夺取你的同情,她想看我们争吵!她想跟你重归于好!”

  冷心冷冷勾起了唇角:“顾夫人,你可是越来越年老忆衰了,你今早还带着三姑六婆挽着装臭鸡蛋的篮子给我恭贺新婚呢,既然我都要结婚了,我跟你儿子重归于好做什么?我的丈夫并不比你儿子差!今早的事情你都记不清楚了,想必几年前的事情都忘得差不多了吧,既然如此,你凭什么推翻我的话?”

  莫如艳慌乱了神智,训斥夏艺时的盛气凛然荡然无存。“别说了,冷心,不准再说了!”莫如艳挡在顾锦深的前面,好像试图把冷心和顾锦深隔绝开来。“锦儿,你要信我……妈妈……妈妈最爱你,我怎么会伤害你的孩子?”她颤颤惊惊地仰望着失魂落魄的顾锦深,声音嘶哑干涩。

  “顾夫人,既然还知道那是你儿子的孩子,你还下得了手?你就不怕遭天谴吗?你就不怕顾家的列祖列宗找你报仇吗?”冷心的情绪被莫如艳的遮掩躲避激起来了,她一心一意要拆穿莫如艳虚假的面目,一点都不退让。

  “贱人!贱人!住嘴!”莫如艳像疯了一样扑了上去要与冷心扭打。

  故伎重演!冷心嗤笑。她正要避开,可是自己身前却多出了一堵宽阔的人墙。

  夏艺上前把冷心挡在身后,莫如艳结结实实撞了过去。

  “你滚开!我要打死她!打死这个满口污言的贱人!”莫如艳被气疯了,什么礼仪姿态都不顾,更是口无遮拦,什么话都能说。

  夏艺却一手扯住莫如艳的手腕把她狠狠推向了靠着墙壁的顾锦深,他狭长的眼眸冷冷地扫过莫如艳哭花的妆颜。

  因为那一眼,莫如艳吓得话都说不出了。

  “顾夫人,真不好意思,你所说的‘贱人’刚好是夏某的妻子,你口口声声说涵儿即将嫁入顾家也没有差待过我的亲族,可是为什么我眼中看到的并不是这样?你也别以为我夏艺是那么好欺骗的人,你头上的伤口是自己撞伤的还是心儿打伤的,你以为我就分辨不出来?我送你来医院听你训斥,不过是念在你是长辈尊重你,你不要给脸不要脸!”

  冷心被夏艺挡在身后,夏艺这番话更是听得真切,她的心头微微一颤,原来他都知道!他并没有误会她,他只是以大局为重。而她刚才还在为这件事生气来着……

  他的语言铿锵有力,言语间都是对她的维护和疼惜,冷心觉得自己正在被严严实实地保护着,好像永远不会受到伤害一样。

  而这些,是她在顾锦深的身上从未得到过的!

  原来自己的计谋早就被揭穿了!莫如艳为自己的自作聪明感到恐惧。这个年轻人看起来文文弱弱,可是发起火来羞辱起人来好不留情面,她竟然从骨子感到恐惧。

  夏艺冷冷地从莫如艳身上收回目光落在顾锦深身上,他冷笑:“妹夫,在责备心儿之前请你先查清楚真相。心儿并没有伤害你母亲,你母亲倒是做了一些让心儿为难的事情。至于是什么,想必你不介意自己向你母亲问究竟。”

  顾锦深的眼眸里仍旧茫然,好像他的魂魄早已经飞出了身体,眼前的只是他的空壳。

  冷心被夏艺挡在身后,自然看不见顾锦深的面容,可是她的心里很难受。因为刚才想起了自己的孩子,心上那道伤痕又裂开了,就算是听到顾锦深三个字她都觉得快透不过气来。

  “顾夫人,我希望你亲口对我妻子道歉,毕竟今天的事情是你不对在先。要是让外人知道你的行径,怕是要传出流言蜚语了。”夏艺的声音虽是淡漠,一字一句都好像很和善,可是语气却盛满了让人不能拒绝的尊严,好像没有谁可以对他说一声不。

  莫如艳气得脸色发白,可是也恐慌得不知所措。她小心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更为清醒之后的他感到恐惧。难道眼下已经没有人可以帮她了吗?

  夏涵已经感到了莫如艳的难堪,她捏了捏手心,立即上前:“哥,这事就算了,亲家与亲家小摩擦总是有的,你护着嫂子也好歹看看我的面子,你让妹妹我嫁过去了,还怎么做人啊!”

  从夏艺出来之后到她说出这番话为止,夏艺的眼神就没在她身上停留一秒,好像她是真真实实的空气一般。为了一个冷心,他就真的不要她了吗?不,她不相信!她才不相信二十年的感情会被几个月的感情取代!

  既然他刻意忽视她,她也可以!她说过,她一定会让夏艺后悔的,她会让夏艺哭着求她回来!

  所以,她才故意说这番话刺激夏艺,她要看到他心痛的样子!

  可是夏艺的表现却让夏涵想吃了一颗炸弹——

  夏艺只是面无表情地扫了她一眼,语气却没有丝毫的松动。“涵儿,为兄这是为了你好。要是你嫁过去也被人非难怎么办?为兄只是先向你的夫家打声招呼。”

  “你嫁过去”?!他竟然说“你嫁过去”!他是认真的吗?他不要她了吗?他要眼睁睁看着她嫁过去还要为他铺路?不!不可能的!一定是有什么地方出了错!

  夏涵惊愕地望着夏艺,可是夏艺却没再把视线落在她的身上,一如方才已经把她当成了空气。

  夏艺颤抖着握紧了双拳,这才没有冲出去质问夏艺。现在正当着可能成为她唯一依靠的顾夫人的面,她要好好表现,千万不能让顾夫人知道她和夏艺的不伦关系!

  没想到夏艺的妹妹亲自出马也不能阻止自己向冷心低头的命运,莫如艳霎时惨白了脸色。在夏艺犀利如刀的目光下,她咬了咬牙,终于开了口:“冷心,抱歉。”

  可是冷心闻言,却冷冷一笑:“顾夫人,今早被砸鸡蛋被诬陷的事情我可以不放在心上。但是我不是圣人,你以前对我做过的事情我绝对不原谅!”

  没想到自己这一辈子第一次对晚辈低头道歉,竟然没有得到原谅,还被人嫌弃了一番!

  莫如艳只觉得胸中一股血气冲上来,张口喷出一口血笔挺地昏了过去。

  “顾夫人!”夏涵赶紧扶住莫如艳。

  “我去喊医生。”冷心看了一眼夏艺,又看了看看着夏艺的夏涵,就要转身离开却被夏涵喊住。

  “给我站住!”

  夏艺要蹲下身把昏死的莫如艳抱起的动作因为这句话顿住了,抬眸夏涵已经他的身前把莫如艳挡在身后。

  “夏艺,这是我们顾家的事情,就算死也用不着你们插手!”夏涵对夏艺扯出一抹冷魅的笑容,眼中却是熊熊燃烧的仇恨。

  冷心回眸,看到夏艺复杂的神色。

  “夏涵,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顾家?呵,你还没出嫁!”夏艺的眼眸微沉,里面仿佛在酝酿暴风雨。

  冷心顿住了脚步,蹙起了眉头:夏涵搞什么?难道又是故意刺激夏艺?可是这一次夏艺表现的很镇定,全然没有上一次难过濒临失控的感觉。

  夏涵却是笑得更加美艳:“从小到大,夏家哪个人当过我是夏家的人?你父亲企图强暴我,你的兄长对我虎视眈眈,你索性把我上了,试问,要是你们当我是女儿当我是兄妹,你们会对我做这样的事情吗?我只愿我从不认识你!从今天起你再不是我兄长,我跟你夏家再无任何关系!”

  夏涵果决的话让夏艺无以相对。

  是啊,夏家除了对她别有所图的养育之外给过她什么?夏家剥夺了她单纯的童年,纯粹的内心,给过她一身的伤痕,除此之外什么都没留给她。夏涵,从来都是作为夏家手足相残的胜利品而存在的!

  她跟着他冒了那么多的险,吃了那么多的苦,他为她心疼,为她悲伤,为她默默承受一切压力。他也曾许诺她待到尘埃落定必予她一个家,一个属于他们的无忧幸福的家……

  明明离他们约定好的未来紧一步之遥,为什么她又突然反了悔?如果说她向顾锦深求婚是为了报复他与冷心扮作夫妻,那么这一次她随口说出这个“我们顾家”又是什么?他们说好的,他们要一起建一个属于自己的家,可是这个“家”还没建起来,她已经从身到心都成了别人的家人!

  她当真如此狠心甚至要把他们的约定都抛得干干净净吗?难道奶奶分析得都是正确的吗,夏涵当真垂青于顾锦深?如果这真的……他连心都愿意挖出来给她看,还有什么好在乎的?既然与顾锦深一起是夏涵的心愿,那么他愿意成全——连死都愿意,只是放她自由,这又有何难!

  “如果……这是你所希望的,那便这样吧!”夏艺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得骇人。

  冷心惊讶地看着夏艺,而夏艺只是拉过她的手,大步朝出口方向走去。

  “喂——”冷心企图拉住夏艺,但是夏艺拉着她的力度好大,甚至像是在拖着她走。她抬眸只看到他的后脑勺,还有逆着出口的光线随风飘散的发丝。

  回眸,那个一直隐忍固执的女子收回了看他的视线却是垂着眸独自落泪。

  两人,谁都没有再看彼此一眼,仿佛这样彼此一转身就是永别。

  为什么能够这样?他们不是相爱至骨吗?难道越是相爱得人狠起心来就越是残酷吗?原来一旦分开,曾经的爱恋连朋友连亲人都做不成了!

  她还以为这样的定律只适合她残酷的婚姻,却原来天下的情情爱爱莫不如此。

  夏涵抹了一把眼泪,抬手就往震惊过度失去意识的顾锦深脸上打去,一边打一边喊:“混蛋,快给老娘醒醒!你老母晕掉了,快给老娘醒来……”

  ※

  夏艺一直把冷心拉到了停车场,又把她塞进车子,亲自给她系好安全带。

  “夏艺,你没事吧?”她可不可以当成他受打击太大,以至于不知道怎么办。

  “我很好。”话虽是这么说,可是夏艺却绷紧了脸。

  冷心拧紧了眉心,却只是淡淡地问道:“你这是要带我去哪里?”

  “带你去把报纸上乱七八糟的事情解释清楚!”夏艺沉声说完就要踩下油门准备驶出停车场。

  两个人的空间太过沉闷,很快夏艺就把电台打开缓解气氛,可是电台上播报的新闻却差点让夏艺把车撞向柱子——

  “……《城市早报》十点整特地召开发布会澄清今天早上准夏少夫人与顾少的绯闻纯属虚构,并为此作出道歉……该报承认为提高销售量杜撰绯闻,采用编撰稿件……截止到此时为止,撰写稿件的记者已经被裁员,娱乐版块的主编记大过处分……”

  “该死,这么点处分便宜了他!”冷心恨得咬牙切齿。

  “昨晚你跟顾锦深到底是怎么回事。”夏艺慎重地问道。

  冷心一怔,笑道:“如果我说我朋友出了事,我只是有事请他帮忙你信吗?我跟他都出现在医院是把我朋友送到医院。”

  夏艺看了冷心一眼,点头道:“我信。”

  这一回轮到冷心诧异了,她反问:“你信?”

  夏艺笑笑:“经过了顾锦深和夏涵的事情,我已经没有什么不相信了。”夏涵都能为一个几天前才认识的人跟他拼命,跟他断绝关系,还有什么比这个更让人难以相信,难以接受?

  那一笑,是苦涩,更是绝望。冷心顿时噤了声。

  “可是到底是谁让报社出来认错?要是说他们良心发现,我是怎么也不会相信的。”但是夏艺没有注意冷心的神色,自顾自说出了自己的想法。顾锦深还在医院,神志不清,自然不是他做的,他一早上都在陪那个老婆子磕叨,更不可能是他……那到底是谁,竟然为他们两家解围?

  冷心也思索过这事,而且心中早已经有了答案。整个t市能为他们轻易摆平这种事情的,屈指都能数出来,如果顾锦深对殷以杰而言真的是很重要的人,那么出面的那个人必定是殷以杰无疑。

  车子很快就到了夏艺的公司,他早已经令人准备了发布会,所以到场时记者早已经满座。

  从踏进会场的那一刻起,闪光就对着他们两人闪个不停,可是至始至终,夏艺都没有松开冷心的手。

  冷心知道他是要告诉媒体,他们两个的感情坚固,那些流言蜚语不能伤他们分毫。其实从他站出来为她说话的这个举止就已经是对“他们的感情坚固”的最好诠释了。

  夏艺先解释了冷心和顾锦深出现在医院的原因,当然都是根据方才冷心的说辞补充的。随后他还厉声斥责城市早报的可耻行为,他的语言严厉激慨,还声称要城市早报赔偿名誉损失费,连律师都请好了云云。

  一干记者纷纷噤声,会场的气氛堪比法庭判决。

  夏艺的意思很明显了,他在那么多记者媒体的面前故意把话说得那么重,无非是想要借此事告诉记者:要是敢动他的人,那么就等着破产吧。记者们都是混出来的,自然听明白了他的话中话,一个个大气都不敢出,生怕自己说话错一句话下一个就被开涮。

  就在一干记者吊着心肝把夏艺的话听完,还以为能够立即离开,但是突然被推出来的男人让全场肃静。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城市早报的主编。

  更让人瞠目结舌的是他竟然当场隆重地对冷心道歉。

  看他战战兢兢小心翼翼好像周围有人在监视他,只要他一个不小心就会毙命的样子,冷心微微蹙起了眉。这样一出又是殷以杰在幕后指使的吧?

  夏艺对此也感到疑惑,从早上的澄清新闻到现在的当场道歉,他所熟知的即将过门的妻子好像还有一个强大到连他无法想象的后台——她并不是简简单单的落魄千金!

  发布会结束之后,夏艺试图拦下了主编问个究竟,但是主编却被一个黑色西装的男人拦了下来。

  那男人还对夏艺和冷心说:“夏少,少夫人,我家主子有请。”

  夏艺看了一眼冷心,而冷心也对那男人的邀请表示诧异,所以他也就没有拒绝他,拉着冷心随着男人而去。

  男人领着夏艺和冷心到了地下停车场。

  停车场出入口的保安全都被换成了黑色劲装的男人,夏艺还以为自己走错地方了,而偌大的停车场,却没有人声。

  守卫放一行人进了停车场,主编却抖着腿朝角落一辆黑色的保时捷走过去。

  “杰……杰少,我已经照您说得做了,求您放过我的报社……”主编快要对着那辆车子跪了。

  杰少?殷以杰?!夏艺的第一反应却是看向冷心,眼中闪过震惊之色。

  冷心冷冷一笑,这根本不是殷以杰放不放过他的报社的问题好不好?一份报纸的真实度毁了,就算佛主下凡也帮不了他!这是殷以杰的手段,她虽然不是他的亲近之人,杀人于无形毁人于冥冥的戏码却也看得熟烂。

  殷以杰的下属过来把主编塞进另一辆黑色面包车带走了。

  待所有的吵闹都平息,殷以杰才从保时捷里出来,看到夏艺他只是慵懒地抬了抬眼。

  夏艺在平日里并没有与殷以杰接触过,但是对于这个男人的传说听得绝对不少,可是如今让他畏惧的不是那些所谓都市传说,而是这个男人与冷心的关系!

  “殷以杰,你把我们找来有什么事?”殷以杰不是爱向别人炫耀自己能力的人,这会儿特地把她和夏艺叫过来定是有话跟他们说。

  不管什么时候都能准确地捕捉他的心情的人除了眼前的女人就无其他了。若说从前的他是没有立场拥有她,那么现在他是连拥有她的资格都没有了。没有什么比这个更让他感到绝望的了。

  尽管内心翻腾,可是殷以杰还是习惯表现得若无其事,他耸耸肩,笑道:“也没什么,就是来跟你道个别。”

  “你要走?”冷心为这个答案感到惊讶。

  “嗯。”殷以杰答得云淡风轻。“今早我带思思去做了检查,医生给我介绍了一个外国的医生,我准备带思思治疗。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回来,跟你道个别。”

  除却陶思思的原因外,他在这种时候到国外,还有另外一个原因。但是目前陶思思的病情才是他做出这个决定的真正原因。

  殷以杰的目光停在车子里,透挡风镜还可以看到陶思思抱着布偶跟布偶说话的场面。

  冷心内心微微一颤,她收回目光点了点头,道:“这样也好,这种病还是早点治疗的好。可是,殷以杰,你要有心理准备,要是她清醒后……”

  “放心,我有分寸。”殷以杰害怕冷心之后的语言,立即打断了她的话。他慎重地对冷心承诺道:“我向你发誓,除非她不要我,不然我会照顾她一辈子!”

  冷心点了点头。可是他们两个未来还要怎么走,那都是他们自己的事情,不是她的担心就能改变的。

  末了,殷以杰还看向了夏艺。

  夏艺只觉得心下咯噔一声,他下意识地抓紧了手心。

  “夏少,我把我们家蓝蓝交给你了,你要是敢让你的女人欺负她,别怪我的人对你不客气!”殷以杰对他比了比拳头。

  “杰少,你放心,就算没有你的人盯着,我也会照顾好心儿。”夏艺对他扯扯唇,可是眼睛却怎么挤不出笑意来。

  “那最好。”殷以杰的眸子里也没有笑意。但是面对冷心时,他却是笑得真切。

  “你保重,有事联络骆轩。”殷以杰深深地望了冷心一眼,他好像想要拥抱她,但是伸出去的手最后只是放在了她的头顶。

  冷心摸了摸自己的头,嘟着嘴好像在抱怨:不要每次都像拍暖暖一样拍我!

  待她抬眸看向殷以杰时,对上的就是他桀骜挺立的背影。

  他朝她挥手,却没有回头。“再见,蓝蓝。”

  “哦,再见。”冷心答得木楞。

  那时候的她以为这只是平常的道别,下一次他还会笑嘻嘻地毫无征兆就出现在她的面前。冷心怎么也没有想象到,下一次的“再见”却是那般物是人非。

  车门拉上,保时捷便疾驰而去。

  夏艺终于忍不住上前问道:“你跟殷以杰……什么关系?”

  “我在他开的夜店跳舞。”看到夏艺黑沉的脸色,冷心赶紧补充道:“曾经的。”

  但是夏艺沉下来的脸色却没有转晴,他紧紧地盯着冷心的眼睛,眼神无比得严肃:“那你知不知道其实他……”

  可是对上冷心那双迷茫得像个孩子的眼神,夏艺觉得自己要说的话像根鱼刺哽在了喉咙,怎么也说不出来。

  “是什么?”冷心追问。

  “……没,没什么。你不是要去找你爸把事情说清楚吗,我们这就去。”说着不容冷心再说什么,拉着她就往车子走去。

  冷心虽然很在意夏艺说了一半的话,但是眼下最让她着急的还是家里的事,夏艺很了解她,一句话就把她的心情全都转换了。

  ※

  有了殷以杰推波助澜,这一次的绯闻风波算是不了了之,冷心的生活也恢复了正常,和夏艺的婚事也照常准备。

  只是那之后,为了避免顾锦深的亲戚或者其他外人来找冷心的麻烦,夏艺把冷心和暖暖接到了夏家,而夏涵却借着准备婚事住进了顾家。

  冷心白天照顾老太太,晚上被夏家的司机载去幼儿园接暖暖接回夏家,没有夏涵给她施压,这两点一线的日子倒是过得快活。

  倒是有一天司机特地绕了远路才回夏家,冷心疑惑询问,司机却告诉她这几天每天都有一辆车子从医院开始跟着他们回夏家。

  冷心吓出了一身冷汗,可是静下心想却也想不通究竟会是谁跟踪她。她朝后面望了望,后面也没有车子跟着。她就自我安慰是想挖新闻的记者暗中跟踪罢了。

  后来她也没有把这件事记在心上,又这么样过了几天,很快离婚礼就剩下两天的时间了。

  这天傍晚,冷心从老太太的病房出来正要去停车场,却在电梯出口被人喊住了。

  眼前的男人憔悴得快失去人形了,若不是他喊她的声音冷心快要认不出来他是岑宇默。

  “冷心,我有话跟你谈。”岑宇默堵在电梯出口,好像她不点头就把她困死在电梯里一样。

  从那一次在夏涵的病房见过他以后,冷心就没再见过他。而且岑宇默跟她会有什么好谈的?

  “你找我这个‘婊子’什么事情?”冷心冷冷一笑。她可没有忘记夏涵企图自杀那晚岑宇默对她说过的话。她不相信以岑宇默对夏涵的了解会不知道夏涵那时候是企图用苦肉计陷害她,可是岑宇默却把这笔账完完整整算在她头上,她不是圣母,她的心胸没有宽大到愿意什么事情都容忍。

  岑宇默的瞳眸颤了颤,他动了动干裂的唇,竟然真的说了“对不起”三个字。

  冷心也诧异。依照她的感觉,岑宇默不是这样轻易改变初衷的人,那么很有可能这个男人对她有所请求。

  果然,岑宇默下一句便来了——

  “对不起,冷心,我知道之前是我对不住你,可是……可是我这次真的没有办法了!请你帮我!”岑宇默咬咬牙恳求冷心。

  “既然请我帮你很委屈,那么我不委屈你,你走吧。”说着冷心就要绕过他走开,可是岑宇默却冲了过去猛然跪在冷心的脚边,大声道:“求你务必帮我!我岑宇默这辈子没有求过人,这一次算我求你,请你一定要帮我!”

  岑宇默此举吓得冷心不清,她赶紧扶起他,可是岑宇默不肯起来,他仍旧跪着,眼中燃烧着熊熊的火焰,仿佛在说,你不答应我我就不起来。

  冷心觉得岑宇默应该更恨她了,那么高傲的男人估计这辈子都没跪过人,可是却被她逼跪下了!她已经猜到岑宇默这次来是为了夏涵的事情,他竟然能为夏涵做到这地步,足见夏涵在他心目中的位置,可是夏涵待他却……

  “我答应你,你给我起来!想要让我被人说闲话吗?”冷心心中不是没有对他的同情,可是她也知道同情这种东西对于岑宇默而言是禁忌,她只能用强硬的态度让他站起来。

  ※

  冷心告诉司机自己晚点回去,让他把暖暖接回夏家,随后便跟岑宇默去了附近的咖啡厅。

  岑宇默点了黑咖啡,冷心考虑到自己肚子里的孩子不能吃刺激性的东西,所以点了牛奶。

  “涵儿跟艺的事情,想必你比我清楚,我就不拐弯抹角了,冷心,我希望你离开夏艺。”岑宇默笔直地切入话题,不留给冷心一点情面。

  “要是别的,我或许还会答应你,可是这一点不行。”冷心回绝得同样不留情面。“后天就是全城热议的夏家的婚礼,要是新娘子突然消失,你觉得那么多人会怎么看夏艺看夏家?你是夏艺的好兄弟,你想要他不好做人吗?”

  “只要你答应离开,一切都好办!”岑宇默厉声打断了冷心的话。“借口还不容易找吗?退婚事故绑架……理由要多少有多少!”

  冷心却笑了:“退婚事故绑架?这样也许夏艺可以脱身了,可是我呢?你有没有开虑过我和我的家人可能会遭遇的处境?”纨绔子弟就是纨绔子弟,他只为他和他重要的人着想,别人的事情在他的眼里贱如草芥!既然不能站在平等的立场上,还有什么好谈的!

  冷心的话让岑宇默一怔,他急忙改口:“只要你答应离开艺,其他一切都好谈,你想要用什么方式退场我就按你的要求去做。只要你离开他……”

  他的语气焦急恐慌,生怕谈话无法继续一般。

  冷心狐疑地看了他一眼,问道:“告诉我你要我离开他的原因!”

  岑宇默深深地望了冷心一眼,像是终于下了决心一般和盘托出。“其实,涵儿……你也应该清楚她,就是喜欢冲动行事,说与夏家断绝关系,说完就后悔了……”

  说起夏涵,向来面容冷漠的男人脸上终于有了淡淡的神采,却也带着淡淡的忧伤。

  夏涵明明伤他至深,可是当他说起夏涵的时候,眼中还是如斯温存。这样的心情,冷心也曾经懂得。二十出头,她爱顾锦深至深,尽管他伤她亦至深。

  看着此时的岑宇默,冷心好像就看到了曾经的自己,心中五味杂陈,也顿时没了语言。

  “涵儿去找过艺,可是艺把她拒之门外,怎么也不肯见她,涵儿只能靠酒精发泄愁闷。她每天什么事情都不管不顾,只顾着在酒吧喝得天花乱坠,好几次我把她从酒吧拽回来。顾锦深想要退婚,但是顾锦深的母亲死活不让,说涵儿是因为维护她才跟夏家断绝关系。现在她不离开顾家也不是,离开了她就没有地方可以去了……”说到夏涵的惨状,岑宇默只有心痛。

  冷心蹙起了眉头,顾锦深当初不是故意催促夏老太太同意他和夏涵早点结婚的吗,怎么这会儿要退婚了?“莫如艳喜欢夏涵,那很好啊,至少夏涵当初的目的达成了。”夏涵想要找莫如艳当靠山,现在不是正中她下怀吗,还有什么好仇怨的?

  没想到冷心会这么作答,岑宇默的眸中来了怒气,但是他现在毕竟是有求于她,而且还不是对她有利的请求,他只能捏捏拳心让自己冷静下来。“可是涵儿真正想要不是这些!她想要的是夏艺的心,没有你,她就还有机会……离开,对你来说那么简单,为什么你不成全他们?”

  “离开对我来说是简单,可是对暖暖而言呢?她不能没有父亲……”而且还有老太太的病情,她也放不下!

  可是岑宇默却用力地抓紧了手心,手背的骨关节上青筋隐现。

  ——豁出去了!他豁出去了,为了涵儿,承诺什么的都见鬼去吧!既然夏艺不能保护涵儿,那他与夏艺的秘密他也不提夏艺坚守了!

  岑宇默厉声打断了冷心的话:“你女儿不是夏艺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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