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死局
兰克城宵禁！
平ri里灯火辉煌的鸢尾花大道两旁，商户的大门紧闭，只余路两旁麦穗形的元素风灯在夜风中摇曳。一队队禁卫骑兵沿着大道疾驰而过，沉闷的马蹄声打破了夜sè的寂静。
……
“都说说看，现在该怎么办？”玛拉奇面sè如水，拿起青花瓷杯抿了一口清茶，目光环视围坐在长桌四周的下属。
路辰坐在老神棍身旁，黑sè的眸子里透出少有的凝重。
“还能怎么办！总不会真让我们去和外面那五千骑兵肉搏吧！”德蕾莎有些不耐烦地把茶杯推到一边。
乌比略一沉吟，道：“如果是五百骑兵，拼着xing命不要的话，还有可能把玛拉奇殿下护送出去……”
“废话！说了等于没说！”玛拉奇带着笑意斥道。
“实在不行，咱们亮明身份，难道他巴斯克还真敢动殿下不成？”德兰有些犹豫地说道。
老神棍同路辰对视一眼，同时哈哈大笑！
“有什么好笑的！”德蕾莎愤愤地敲着桌面，德兰一脸的迷惑不解。
“亮明身份的话，咱们必死无疑！”路辰笑着解释道：“五千骑兵，不多不少，正好是个试探的人数，老查理打的好算计。”
“可以说，咱们的生死就在领军将领的一念之间！如果没猜错的话，这个将领必然是老查理最信任的皇族成员，否则无法临阵决断。那么，就只有一个人选，欧罗萨！”
玛拉奇听着路辰的话，笑着点了点头。
“亮明身份，就代表我们已经没有底牌。如果我是欧罗萨，一旦发现对方实力没有预想中强大，那必然会不惜一切代价，把孤儿院里所有人统统干掉！事后没有任何活口，除非教廷与巴斯克正式开战，否则鸢尾花帝国还是相对安全的，这买卖绝对值得赌一把！”
德蕾莎点点头，道：“以亚历山大陛下对舆论的重视，在没有证据的前提下，和巴斯克开战的几率确实非常小。”
路辰黑亮的眸子中光芒闪烁，望着窗外红彤彤的天空，继续道：“德蕾莎婶婶，以您的判断，在五千铁骑的包围追杀下，我们哪怕只有一人逃出去的可能xing有多大？”
德蕾莎低头沉思，没有立即回答……
“路辰殿下，我认为如果这里是荒原，那我们根本没有逃走的几率。”乌比站起身走到窗前，凝视着幽幽夜空，道：“但这里是兰克城，整个大陆一等繁华的都市，骑兵的优势要大打折扣，如果……我是说如果，只有我一个人的话，我有七成把握突围。至于其他人……”
“我没有机会！”德兰老实地接道：“我会陪着主教大人……”
德蕾莎抬起头，神sè复杂地望着玛拉奇，缓缓道：“我……也会陪着你……”
老神父望着众人，嘴角噙着高深莫测的笑意，从怀中摸出一张羊皮纸，放在桌子上。
“这是梵天将军传来的消息……”
“今夜，兰克城启动一级防御，城墙上所有探测魔法阵开启，元素能量炮已提前校正完毕，四方城门，各有一万大军埋伏！”
……
“也就是说……”
“我们基本上完蛋了！”路辰接着老神父的话，给大家下了一个悲惨的结论。
“梵天将军既然能传信过来，那证明火凤凰一族还承认我们的盟约，那这里说不定还能有机会……”乌比打消了突围的念头，坐回自己的椅子上问道。
“没有用！”玛拉奇毫不留情地否定了乌比的看法，道：“活着的盟友才是盟友，如果我们注定必死，那梵天也不可能拉着全族为我们陪葬！”
德兰在一旁低声自语：“没有永远的同盟，只有永远的利益……”
“当然，如果易地而处，我们也会做同样的选择！”玛拉奇缓缓起身，道：“关键时刻，还是只能靠自己啊！”
“路辰！一直摆着这副胸有成竹的臭屁模样，现在你可以说了！”
路辰微笑着站到老神父身侧，黑亮的眸子如夜空般深邃。
“老师，就如同我们对付菲利浦一样，欧罗萨送给我们的，也是个必杀之局！唯一的一线生机，就是我们能拿出真正让欧罗萨顾忌的东西，还有真正能让他动心的东西，两者缺一不可！”
德蕾莎急问道：“那这两样东西到底是什么？”
“很遗憾！”路辰的笑容略显一丝勉强，道：“我也不知道！”
“你说什么！”德兰揉了揉眼睛，注视着路辰脸上温和的笑容，几乎要跳将起来。
“很抱歉，我知道是我脸上的笑容误导了大家，可是请相信我，我真的是不知道啊！”路辰保持着脸上有些僵硬的笑容，解释道：“这都是老师教给我的，越是危急的时刻，越是要微笑，笑得你的敌人不知道你的深浅，笑得你的战友信心百倍！”
“你做到了……”德蕾莎狞笑着走到路辰身边。
“此刻之前，我的确信心百倍……”乌比长叹。
“我的学生，你……出师了！”老神父幽幽叹道：“看来，关键时刻，还得我老人家亲自出手啊……”
……
孤儿院正门，松油火把照得大门四周如同白昼。远处的黑暗中，影影绰绰不知道多少战马打着响鼻不安地低嘶着……
“我还以为你真的要忍十年……”达玛坐在欧罗萨身后一辆黝黑的马车里，声音颇有些激动。
“玛拉奇两次行刺，先破坏了规则！”高大的战马全身披甲，欧罗萨一身藏青sè鳞甲，暗金sè面具下，声音亦如寒冰。
“我们只有这一次机会！如果他能破了此局，那我们说不得就真要忍上十年了！”
“梵天那边，你只让他负责外围的埋伏，是不是你发现了什么？”老宰相的声音从马车里再次传出。
“没什么！小心些总没有坏处，毕竟非我族类……”
马车中安静了片刻，才听达玛叹道：“陛下一直对梵天将军信任有加，在这一点，皇叔的胸襟可要略逊一筹了。梵天将军这些年为巴斯克……”
老宰相的话戛然而止！
“吱呀！”孤儿院的大门缓缓打开了！
“别放箭！千万别放箭！我是宰相大人派在这里的卧底！”
路辰高举双手，小心地从大门内探出头来，黑亮的眸子迅速扫过四周。
达玛险些喷出血来，愤愤地掀开车帘注视着眼前的少年。欧罗萨举起暗金sè符文护手，示意周围的骑士不要妄动。
“路辰殿下，有事儿吗？”欧罗萨声音中的嘲讽清晰可闻，一片白蒙蒙的雾气笼罩在大门前。
“老师让我给您送一份礼物！”路辰躬身行礼，一层稀薄的苍白火焰在全身流转，抵御着大门外的寒气。
暗金sè面具下传出一阵嘶哑的笑声……
“说吧！以你们在我心中的分量，这个局可不太好破啊！”
路辰苦笑着从怀中取出一颗鸡蛋大小ru白sè的珠子，托在手掌中，借着松油火把的光亮，ru白sè的珠子表面萦绕着橙黄sè诡异的光彩。
“如果你放我们走，这颗珠子我们就留下来！”
欧罗萨沉吟不语……
“这是什么东西？”达玛有些好奇，悄悄问道。
“十二红衣主教的‘殉教珠’，用天使之泪的核心能量制成，威力……很大！”欧罗萨压低嗓音道：“看来，玛拉奇很清楚咱们的打算，准备拼命了！”
隐蔽地向身旁的将领递过一面令牌，欧罗萨冷冷道：“五千铁骑、两千平民！用这些来换诸位的生命，好像还是很合算的！”
达玛眼中闪过一丝挣扎！
“我的绝对防御勉强能保你一人，副将已经拿我的令牌去皇宫调援兵了……”欧罗萨低声道。
“慢着！”路辰无奈地又从怀中掏出一方墨绿sè玉匣，道：“您看完这个再作决定吧！”
玉匣打开，淡黄sè的光华升腾而起，一枚菱形的黄sè水晶静静地躺在墨绿sè的丝绒内衬上，光华中，隐约可见少女孤寂落寞的身影。
“幻灵？”欧罗萨终于动容。
“以红衣玛拉奇之名，这就是教廷传承万年的幻灵水晶，也可以称为历代幻灵的灵魂烙印！要找到沉睡的幻灵，就必须拥有幻灵水晶的指引，其余的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皇叔！”达玛激动得几乎从马车上跳下来。
“冷静！千万冷静！”欧罗萨声音中竟然有一丝颤抖。
“玛拉奇他们还不知道菲利浦的重要xing，千万不能让他们有所怀疑！再者，我们还不知道这幻灵水晶的真假！”
路辰苦笑道：“只要有幻灵水晶，你们早晚能找到沉睡的幻灵，取到了幻灵之血，老宰相的孙子也就恢复正常了，咱们这最大的怨仇不就没有了吗？”
“我怎么知道这水晶是真是假？”达玛布满皱纹的脸上，还是有一丝掩饰不住的焦急。
“欧罗萨前辈，您不会也怀疑吧？”路辰诧异问道：“整个马特瑞尔大陆，除了幻灵，谁还能有如此浓郁的jing神魔法气息？”
“当然有！”欧罗萨冷冷道：“特伦斯奇山脉之巅，冰雪妖jing女王阿格莱娅！”
路辰哑口无言……
半晌，暗金sè面具下传出一阵嘲笑：“当然，这不可能是阿格莱娅的灵魂水晶，教廷在中立之地还没有力量能让阿格莱娅屈服！”
“就相信你们一次！”
“成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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