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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与念的涟漪3


  “燕儿,那个人是谁?”南天的话,冷冰冰的,让听得人都觉得寒气极重,但他的瞳,却在氤氲中成了暗红色。他的声音,缓缓的,似乎刻意的说得很慢,似乎用了好些力气,才说出来,他抑着一股子怒气,若不是说得慢些,真怕是会炸开来。

  “王爷,燕儿不知道。”卡宴没看南天,看着床上的钟离,她不知道。一来,自从知道杨南天便是宁王后,她就对他有些意见,所以只想回答他这几个字,甚至不想跟他解释。二来,她的确不知道,她从来没有问过,梓城是谁,只知道,一定是公主认为很重要的一个人,这个名字,公主叫了六年多了,快乐或痛苦,都是这个名字带给她,否则平时哪里可以见到她那么多的情绪。

  南天重重的呼了口气,他没有发出火来,他不傻,他知道燕儿定是有些排斥他的,方才他说要进府等凝霜,燕儿有些不乐意,说公主还在睡,他本想吼她一通,若是按他以前的性子,吼是必然的。

  可四弟说,女人大多会喜欢有教养,有风度,成熟内敛的男人。比较讨厌拽得跟二五八万一般的男人,看着就是欠抽的样,所以男人应该表现得有素质,不能用权势去欺压人。喜欢一个人,要先从她身边的人下手,搞定她身边的人,就离她近了一步,特别什么贴身的丫鬟之类的,那可是经常扇风点火的主儿,这种人绝对是很关键的。

  他不屑的冷嗤了一声,这是哪里来的歪理邪说,他的四弟,百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那些招数拿来对付凝霜怎么可以。可四弟说,那是三嫂教他的追女孩子的方法。

  他换了很好的口气跟燕儿说话,说了很多好听的话,燕儿对他的态度也好了很多。后来进了府,看着她还在睡,睡得眉心紧锁,睡得浑身是汗。

  那个人,可以让她梦呓时的笑甜美幸福,也可以让她梦呓时痛苦万分,那个人,那个人,想着那个人,想着她心尖上的那个人,他的心像有钝器狠狠的砸一般,也跟着痛了。

  卡宴打了盆热水,拧好帕,给钟离拭汗。

  钟离感觉到脸上热热的,烫烫的,像火辣辣的太阳晒着她,刚下过雨,又这么热了,她无力的走着,淋湿的衣服沾在身上,有些不舒服,恍恍惚惚的,走回了家,回到了那个她生活了十三年的家,有梓城,有爷爷,有珍阿姨。

  阳光中,别墅外的铁门关着,银色的密码锁反着白刺刺的光芒,刺得她睁不开眼,觉得那键盘冰凉冰凉的,一点夏日的温度也没有。听到“滴滴”“啪”的声音后,她推门进了去,大大的花园里,那只松狮大号球摇着尾巴走过来,去拱她的脚,她无力的拍了拍她,没有了往日的亲密。

  穿过花园,乳黄色的大理石裱过的地方全都全成了白色,站在楼下,望着外面整整一面透明的玻璃,看着别墅里面的一切都变成了白色,恐怖的白色。

  一步步走进去,没有一个人,白得真是碜人。明明刚才还热,现在却像有风吹着,又开始冷了。

  没有换鞋,慢慢的上了楼,连楼道的扶手都变成了白色,水晶灯里以前都是橙色的暖光,现在也变成了冷光源,白冷冷的颜色。

  听到了爷爷的咳嗽声,走过去,慢慢的,忐忑的,梓城的房门半掩着,爷爷坐在床边,明明昨天还是很矫健的样子,虽然六十岁了,可依旧黑发一片。如今却是满头银发,不停的咳嗽。心疼的望着床上的人。

  随着爷爷的目光找去。

  呵,梓城啊,你在家,你回来了,这是你的家啊,你怎么会离开呢,你怎么会消失呢,还是回来了,终是回来了。

  她推了门进去,欣喜的推了门进去。欣喜慢慢变成了绝望,床上的人,盖着白苍苍的被子,露出那一张熟悉的脸。一动不动,一动不动,似乎连呼吸的律动都没有了,眼紧紧的阖着,脸惨白惨白的,平时那粉色的唇,也没有了血色。她怯怯的伸手过去,去摸他的脸,冰凉冰凉的,就像刚才大门上的银色的密码锁一般。心上,有人手起刀落,猛刺过来,防不胜防,她的手颤抖着去摸他的鼻尖,没有一点气息,一点也没有,那刀被人狠狠的抽出,任血水汩汩的往外流……

  “梓城,梓城……你怎么了?”

  “梓城,梓城。”她迭地连声的唤着,爷爷憔悴的不吭一声。

  “梓城,梓城……”她拼命的摇着他,扶着他的肩,拼命的摇着,可他依旧阖着眼,睡着。

  她痛哭出声,不能自抑,没有什么比这样更痛了啊,心上的伤口,血还在外冒,流血过多,让人想要休克……却硬硬的撑着,不愿倒下。

  梓城啊,你不是还想要一个自己的孩子吗?你怎么能睡了呢?你为什么不去找个女人生一个自己的孩子啊。你快点起来,去找个女人生孩子啊。

  “梓城,梓城!啊!~”钟离的眼瞬间睁开,呼的坐起,重重的喘着气,一下紧过一下,汗湿的发,披散着,显得有些狼狈,看到盖着的锦被,原来是梦,是梦啊,那么恐怖的梦,还好是梦……

  南天就这样看着她,看着她那么痛苦的从梦里醒来,看着她泪流满面的从梦里醒来,看着她一直叫着“梓城”的名字从梦里醒来。

  他抬起极美的手,捧着她的脸,拇指的指腹抚过她的眼肚,拭去她的泪,可是轻轻一抚,那泪又像拔了塞的泉眼似的,又往外冒。

  那个人,那个名字,像一把匕首,抵在他的左胸,随时随地,就有可能刺进去。他就眼睁睁的看着那明晃晃的匕首,抵在那里,站在原处,躲也不想躲。

  原来四弟所说的动心便是这样……

  原来四弟都看出来他对她动了心……

  他应该怎么跟她说,他应该问她什么?那人是谁?可是他问不出口,可是他又应该去哪里找答案?她说,他们是朋友,还好,他们还是朋友,总比以前势同水火,形同陌路好吧。是朋友,可以关心一下她吗?

  他放下手,指尖轻搓,还是湿湿的,有她的泪,从怀里拿了条白色的绢帕帮她拭泪,僵笑了一下,道:“凝霜,你说我们是朋友的,梓城……是谁啊?”他又笑了笑,显得那么若无其是。

  她这才抬起头看他,他怎么来了?她抬手摁了摁太阳穴,真是痛啊,痛得要炸了。他说,我们是朋友,梓城是谁啊?原来她又梦呓了。他说,我们是朋友,他把她当朋友,像红楼的那个三爷一样,她轻松了很多,“是我心底很重要的人。”很重要,很重要。

  “呵,不会是你以后准备的相公吧?”他故意笑得很大声,心底却是苍凉一片。他们是有协议的,如果这样问她,她会放松警惕吗?

  “今生都不可能了,我和他,永远都没有以后了。”她的眼里登时黯然无光,望着床尾的纱幔,叹了声气。还有什么以后和将来,莫说是他不要她,现在她在这个地方怎么回去都不知道,谈什么以后。

  他看着她眼里消失的光亮,心被拧了一下。又扯出了一个干干的笑容:“呵!为什么?你不像这样的人。”你不像,你的性子,不像说这样的话的人,既然他那么重要,你怎么会舍得?

  “我们九年多没有见过了,他大概已经当我死了。”她低下头。她原本已经死了,这个消息他一定知道了吧?她来这个世界六年多,在21世纪,过了三年行尸走肉的生活。九年了,他会变成什么样?孩子有多大了?

  他一怔,一颤,一惊,一喜。九年多,九年多前,她才十岁啊。那人又算得了什么?

  他松了一口气,脸上扬着的笑,如释重负:“你还要睡么?我在外面等你好了,反正看灯,越晚越漂亮。”

  她诧异的看着他,这死人,思维要不要这么跳跃啊?人家还在伤感呢,他居然兴高采烈了,这样算不算给她泼冷水啊?“不要了,我饿了,用了膳再出去。”说着,她准备下床,才发现中衣湿湿的。

  “燕儿,帮我准备热水,我泡个澡,身上都是汗。”她喊了一声,然后扯了扯身上的衣服,也不介意房里有个男人,或许她有时候根本就把自己还当成男人。

  倒是南天,有些尴尬了,他咳了一声:“我也没有用膳呢,晚上在你这里用吧。”他本来想带她一起出去吃的,四弟说,在一起吃饭,也能增进感情,没事就请喜欢的姑娘吃饭,吃着吃着,感情就吃出来了。四弟说,这是三嫂说的。

  “嗯,好,那你先去正厅吧。我等会就过去。”

  南天觉得有些奇怪,桌上的菜,感觉跟红楼的很像,忍不住尝了一块,连味道都差不多,正纳闷,转头间看着钟离一袭白裙,款款而来,她的发,尾髻没有绾起,披散着被晚风吹得恣意飞扬,有些懒懒的卷着,小小的脸儿惊滟绝伦,白皙修长的颈脖,让那银线缀着的玛瑙珠的耳饰更美了。

  那一头发,那一头栗色的发,真美啊,她真的放下来了。

  他失神的看着她,此时日已西沉,阳光从她的身后穿透过来,给她镀了一层金色的光,她应该是九天的仙女儿啊,怎么会生在凡间。

  “王爷,用吧。”她进了厅,笑着跟他说。

  他木讷的点了点头。

  气氛沉默,钟离只顾吃饭,也不多言。

  南天想了半天,四弟说,两个人在一起,一定要在沉默的时候主动说话,否则会更尴尬。“凝霜,你府里做的菜,跟红楼的口味很像。”记得华袍的事,钟离和她应该是认识的。红楼她肯定知道的。

  “我跟钟离关系很好,叫厨子去他那里学过些菜式,都是我爱吃的。”她想了想,觉得这样说比较合适。

  “真没有想到,你跟他的关系居然这么好,我还说让他把鲍鱼粥的秘方给我都不肯,他居然让人教你的厨子烧了这么多的菜。”南天明显有些不悦。

  钟离一下子被噎住了,这主子可是惹不起啊,万一跑到红楼去,跟她闹不公平可就完了。

  “你也别不平衡,我介绍了李峰斗给他认识,他买了北郊的地,感谢我,应该的。”

  李峰斗不是李茂的父亲吗?她路子还真不少,一天也没见她出门啊,“我也帮他不少忙啊,他还跟我说,做餐饮的,食材配方是命根子,叫我别要他的命。”南天有些越说越气的味道。

  “我是逼他的,我知道他好男风,所以跟他说,要是不答应我,我就亲他。他是逼得没办法,看见我就躲,怕得要死,最后终于妥协了。”钟离顿了顿,咬了筷,杏眸眯成了缝,一脸诡异的看着南天,道:“若不然,王爷,你也试试?”

  南天一看钟离的眼神,哆嗦了一下,鸡皮掉了一地,这女人,又开始不正经了,她居然敢说要亲钟离,钟离再怎么好男风,也是个男人啊,她真是太过份了,他有些不高兴,是的,他不高兴了,他有些忿然道:“我可不好男风,牺牲色相的事情,我可不干。”他眸光一凛,划过揶揄的光芒,道:“若他是你的话,我倒是可以免为其难,牺牲一下。”说完,他也一脸诡笑,慢慢的越笑越大声。

  钟离咬着筷,差点震趴在桌上,感情刚刚被雷击了一下,又是一阵外焦里嫩,真是那啥,自作孽,不可活。没想到这家伙现在也会耍嘴皮子了。她一直以为只有南云才会说这么没脸没皮的话。

  看着她吃瘪的模样,他更得意了。

  “你怎么今天穿白裙啊?”他看着她,得意的想,不会是心有灵犀吧?那天那句他没有说出口,她就知道了?

  “因为最近瘦了,衣服都有些大了,就只有这条合身了。”她看了看自己的衣服,耸了耸肩。

  “明天开始,我让人送些汤膳过来给你吧?补补就会胖起来的。”

  “得,谢您了,我府里有厨子,不会比你宁王府的差,放心好了,一个月内,以前的衣服我通通要穿上,哈哈!”反正红楼慢慢交给卡宴去打理,她要慢慢退居二线了,她就不相信了,还养不出傲人的三围出来了?哼!

  他们就这样说着话,像朋友一样。不知道的人,谁也听不出来,他们本是夫妻。他们说,你府里,我府里,他们像两家人。

  钟离吃完饭,坐着不动,说是吃得太撑了,动一动就难受,于是两人又磨蹭了两刻才出门。

  百佳节的灯会,分外热闹,街头巷尾,都是各式的灯笼,河灯在贩卖。运河边,善男信女扎堆似的等在每个梯口,想要将手里的河灯放进河里,载上他们的愿望。

  钟离一路想着等会应该许什么愿?那个梦还在脑子里回放,不停的回放,希望在另外一个时空,梓城安好,爷爷安好吧。希望父皇母后安好,哥哥安好。没有什么,比亲人安好,更好的愿望了。

  灯会,真是漂亮,熙熙攘攘的人群淹没在灯海里,误以为,闯入了银河……而钟离,风拂着她的白裙,悠悠飞扬,她一颦一笑,都美不胜收,她便是银河里,那一个仙子。

  南天站在她的身后,目光只落在她的发上,看着她越走越快,慢慢的跑了起来,风吹着她的发,像鸟儿的羽翼,飞了起来。她一路的笑着,银铃一般,撞进他的心里,对啊,就是这样,就是这样的。如果此时,这里有一片湖,她就是这样的跑的,这样笑的。

  “三哥,三哥,我们多买些吧,点着玩。”她转过头,用手指着各式的灯,对他说道。

  她说,我们出去不要什么王爷王爷的了,人蛇混杂,万一有人意图不轨,她说,我就叫你三哥吧。

  “好,好……”

  “这个好看吗?”她问。

  “好看。”他答。

  “燕儿,买了,买了。”

  燕儿付了钱,灯由青远兜着,一路上,大的小的灯,压得他头都找不到了。

  “王爷,让青近帮着拿着一些吧。”温温软软的女音便传进了几人的耳朵。

  转身过去,是碧心一袭碧色罗裙,温婉的笑着,静静的看着南天,身后是随从青近。

  南天嘴角浅笑,点了点头,狠命的瞪了一眼青近,青近吓得低下了头。

  南天刚想说点什么。钟离瞬间窜到了他们跟前,诡笑道:“不防碍你们了,我跟燕儿去逛逛。拜拜!”说完在南天的肩上哥们似的拍了一下,转身拉着燕儿跑开了。

  南天长长的呼出一口气,抬手按了按太阳穴,真是头都裂了。

  碧心上前一步,拉着南天的手,紧张的说道:“王爷,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

  “王爷是不想看到碧心吗?”碧心低下了头,他何时用方才看着苍南公主的眼神看过她啊,也许她来的真不是时候,不是吗?

  “心儿,别乱想了。我们一起去放灯吧。”他眉头蹙了一下,拉过碧心的手,便去找钟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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