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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里寻子


  一晃夏天已经过了,好几个月,玉笙除了抱着孩子的时候正常一点,其余时间任谁都不理会。

  而在当日,曜曜就昭告天下,皇后产下龙凤胎,小公主不幸夭折,赐封昭阳公主,择日下葬。所以天下人都以为皇后因为失了女儿而伤心过度。

  而皇长子也在同时册封为太子,赐名睿宁,夏侯睿宁。

  长日下来,曜曜每天看着对人不理不睬的玉笙就觉得心焦,所以现在也每天每刻用政事来麻木自己。宫里面伺候的宫女太监都看着紧张。皇后伤心,皇上用政事麻痹自己,凤宁宫没有了往日的和乐,他们做事也不能那么放松。

  太后来了几次,本想接太子过去照顾,但见到玉笙疯狂的样子,最后只得放弃。

  秋去冬来,小太子也到了会爬学走的时候,每天都会看着玉笙依依呀呀,样子乖巧的很。

  “小姐你看,小太子多乖,他在逗你开心呢。”心潭在旁边拿着小玩具逗小睿宁的开心,见到小睿宁甜甜的笑,也不由地高兴。可是旁边的玉笙,却一直都是沉默。

  “娘娘,小太子也一样是你的亲生骨肉,二殿下皇上已经派人去查,很快会有消息的,你难道因为这样,连小太子也忽略了?”珠儿在旁,二殿下被劫走这件事,其实一直是宫里的忌讳,在玉笙面前没有人敢提起。可是珠儿却认为,皇后的心结不解开,她会一直这样郁结下去。

  “而且因为这样,皇上已经连日在养心殿处理朝政五日了,娘娘,你难道连皇上的身体,也不顾了吗?”珠儿继续又问,在旁边的心潭过来扯着她的手臂,示意她不要再说下去了。

  “原来,曜曜他已经有五日没有来了。”玉笙看了一眼睿宁,又往外面看去。“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外面的花怎么全部都凋谢了。”

  看着屋内已经升起了火炉,原来现在已经到了冬天,时间过得这么快。那么佑宁也已经不见了大半年了,他现在好不好,在哪里了呢?

  低着头看着这可爱白嫩的小脸,正朝着她睁着骨碌骨碌的大眼睛。乌溜溜的眼珠子,混杂了她琥珀色,又混杂了曜曜的深紫色,眼珠异常的澄明晶亮。不知道佑宁是什么样子,是不是和他的哥哥一样,长得这样的可爱,乖巧。

  “睿宁,你知道弟弟在哪里吗?妈妈好想弟弟,你想不想呢?”玉笙将脸贴在睿宁的脸颊上,呼吸着孩子身上淡淡的乳香,心慢慢的拧结,周身蔓延的蚀骨的痛。

  心潭和珠儿没有为人母亲,她们不懂那种骨肉分离的痛是怎么样的。孩子那么小,还什么都不懂的就离开了她的身边。不知道他吃不吃得饱,穿不穿得暖,冬天了,会不会被冻伤,有没有人会欺负他。

  越想,心里面的痛就越来越大,手劲不由地加大,拼命地紧搂着怀里的睿宁。

  “马……么……”小小的睿宁仿佛有感应一样,张着流着哈喇子的小嘴,依依呀呀的不知道在说什么。

  “睿宁,你这是叫妈妈吗?你赞成妈妈去把弟弟找回来吗?睿宁,睿宁……”玉笙眼里充满着不舍,如果她去找佑宁,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才能找到到。她已经没有对一个孩子尽责,不想对这个儿子,也不尽母亲的责任。但每每想到自己的骨肉还流落在他人的手里,她就忍不住的整个人抽痛,每一根神经都在绷得紧紧的。

  “你想去找佑宁,绝对不可以。”曜曜一身明黄的龙袍出现,周身都是王者的气派,君王的风范。已经即位一年多的曜曜,在处理政事上越来越纯熟,朝中上下慢慢在治理下清明一片。而夏侯的各方面也越渐的好转,一扫之前腐朽颓靡之风。

  隐忍了五天没有来见她,没想到一来就听到她说想要出去找佑宁,曜曜不由地勃然大怒。他不敢来见她,就是害怕,她会提出这个要求,他已经失去一个弟弟,一个儿子,他不能再把她也失去了。

  一直都是用睿宁的借口在想办法拖着她,现在连这一个儿子在她心中,都已经没有作用了吗?

  她只有对佑宁的愧疚,难道就对睿宁对他没有应有的关怀和责任吗?

  “参见皇上。”心潭和珠儿一听到曜曜的声音,连忙行礼,而曜曜便挥了挥手,示意他们下去。

  两人点点头,又施了施礼,接着才慢慢退下去。自从皇上立了皇后之后,宣告不纳妃嫔。但也从来没有试过这么多天不出现在凤宁宫,外面已经很多流言,虽然不纳妃嫔,不代表不会有贵人夫人常在。

  小姐自从佑殿下不见了之后,就一直对皇上冷冷淡淡,长久下来皇上都是一个人忍耐,她们都害怕,皇上会不会有一天,不再忍耐了。

  现在又看到曜曜出现在凤宁宫,两人终于舒了一口气,皇上还是之前的皇上,对小姐还是那么好。

  “为什么不可以。”玉笙抱着睿宁,站起来看着曜曜问。既然已经把话说出来了,就没有隐藏心里面一直所想的。自从不见了佑宁,她就想第一时间去找她的佑宁。但是之后却被一系列的事情拖住了,到现在,她不想再等了。

  “你不单单是佑宁的母亲,你还是睿宁的母亲,也是我的妻子,你是不是想,不要再管我们了?”曜曜眼里闪过一抹悲戚,早知道这个情况会面对,却没想到这么快,难道他们要因为这样一直僵持着?

  玉笙别过脸,不去看曜曜那受伤的双眸。他说的没错,她还是他的妻子,还是睿宁的母亲。但是叫她怎么能够忍受,自己安然的在这里,而佑宁在外面受苦呢?

  “我没有不管你,更不会不管睿宁,可是佑宁一个人不知道在哪里,我不能明知道他一个小孩流落在外面,而我却什么都做不了。曜曜,你知道那是怎样的一种无助,怎样一种害怕吗?我想孩子,我想他会不会像睿宁那样乖巧,会不会像睿宁那样容易饿,睡觉是不是喜欢将手脚卷起来,他是不是和睿宁一样这么胖……”

  玉笙越说,越是激动,可是还没有说完,就被曜曜打断了。

  “够了!你想的这些,这些我都会想,我也和你一样害怕担心,但是现在却不是冲动的时候。笙笙,你冷静点听我说,已经一年了,再等两年,两年,我们就灭了墨翼,救回孩子,好不好?”曜曜语气之中带着乞求,他已经为一个人担惊受怕,不能再为了她担惊受怕了。

  “可是我现在……一刻也等不下去了……”玉笙忽然抱着睿宁跪倒了在地上,她实在是等不下去了,每天冰火两重的煎熬,要她怎么等下去。

  两年的时间,那是怎么样的漫长,将来会发生什么事情,她真的无法去预料。

  曜曜红着眼眶,忍着上去拥抱她的冲动,他不能心软,心软换来的一定是更大的代价。

  “笙笙,等不下去之后呢?你想到哪里去找佑宁,去墨翼?他不知道被谁劫走了,你这样子,茫茫大海,去哪里寻找?”曜曜吸了吸气,他现在该怎么办。他没有办法告诉她,三个月前,藏剑就在墨翼皇宫中打探到消息,墨无殇的夫人产下一子,被封为太子,由墨翼太后教养。

  那孩子,正是他们的佑宁。

  听到这个消息,他比她更为焦急,他想现在就杀进去墨翼皇宫,救回他们的儿子。可是他却不能这么做,他不能为了一己私欲,不顾整一个夏侯百姓的安危。现在的夏侯,还没有足够的力量,真的和墨翼打一场必胜的仗。

  “曜曜,我可以去试,我不能每天像个傻子的在胡思乱想,这样下去,我会发疯,我会发疯的!”她真的觉得,再这样下去,她就会被这种无尽的等待,无尽的思念,无尽的担惊受怕所逼疯。

  “你这样不是发疯,你是想把我也逼疯。”曜曜冷笑了一下,看着她,“墨翼皇宫不是一个花园,那是龙潭虎穴,你一个人去那里,你是想将我逼疯,还是逼我现在就去找墨无殇算账?如果你愿意,我现在就可以兴兵讨伐,不惜一切代价,都要去找墨无殇血债血偿,要他知道,惹怒我是什么下场!”

  说完,曜曜咻地起身,大步要冲出凤宁宫,玉笙反应过来,一边抱着怀里的睿宁,半跪着扯住曜曜的衣摆。“我不走了,我不走了,曜曜,我什么都听你的……”

  玉笙哽咽,由哽咽变成啕嚎大哭,哭声仿佛惊动了安静的睿宁,他也跟着嚷着嗓子,开始大哭起来。外面的心潭和珠儿听见声音赶进来,只看到曜曜朝他们挥挥手,一个人将睿宁和她拥进怀里,静静地抱着。

  “笙笙,相信我,我们一定会一家团聚的,一定会。”听着曜曜的声音,玉笙仿佛在发泄一样,似在嘶哑,似在大哭,整个凤宁宫,都回荡着撕心裂肺的哭嚎声。

  自从凤宁宫一事后,玉笙恢复了原来的样子,虽然和往常没什么两样,但曜曜一眼就看出来,玉笙是在压抑,压抑着自己的情绪。

  “睿宁快过来,妈妈给你做了一个小玩具,看喜不喜欢。”转眼间,睿宁已经会走路了,虽然走路摇摇晃晃,但是却每天就是喜欢抖着那莲藕一样胖嘟嘟的腿,在跳跳蹦蹦的,惹得众人一阵紧张,又一阵好笑。

  玉笙拿着一个手掌大的海绵宝宝,在睿宁的跟前摇晃着,吸引着对新鲜事物都好奇的睿宁的。

  “妈妈……玩……玩具……”一岁多的睿宁,虽然说话不利索,但是已经会把字咬的清晰了。寝宫里面,摆着大大小小的玩具,都是玉笙亲手做的,而且每一种都是两个,小木马,还有一个游乐场的地方,都是她这段时间精心准备。

  也因为在弄这些,才让时间过得快一点,才让她觉得日子没有这么难熬。

  五十万的兵马已经操练得差不多,而曜曜正在秘密挑选一部分人精心的进行训练,训练成一支可高质素的特种军队,将来成了能让敌军闻风丧胆的特种兵。

  “妈妈,为,为什么都做两个,弟,弟弟怎么这么久没没回来!”睿宁玩着手中的海绵宝宝,然后看到旁边一张小床上放着的另一个,不由地觉得奇怪。

  玉笙的神色一黯,随即勉强的扯出一个笑容,“弟弟很快就会回来了的,睿宁很快就可以和弟弟一起玩了。”

  现在的佑宁,是不是也会说话,也会这样摇摇晃晃的走路,会不会摔倒呢?

  “好,睿宁要和弟弟一起玩!”睿宁举着手,然后拉着玉笙的手屁颠颠的往外面跑。“妈妈,我要去玩,玩千秋。”

  “心潭,你去看着睿宁。”玉笙将睿宁放在千秋篮上,让心潭去看,一个人在旁边,静静地看着远处。

  而突然,一个黑影从外面掠入,然后快速地进入养心殿。

  难道有佑宁的消息?玉笙一想,便拔腿就往养心殿那边奔去,可在门口,却突然停了下来。

  “皇上,二殿下在墨翼皇宫一切安好,就是周围都有人盯着,我们的人根本没有办法能够接近。”暗卫单膝跪在殿内,朝着曜曜禀报。

  “岂有此理!”曜曜将奏折猛地扔在案桌上,手狠狠地锤了一下。该死的墨无殇,看来是早有准备,他们盯了这么久,才回来这么点的消息。

  “继续盯着,务求找到机会,不然到时候就算攻打墨翼,怕是也会有风险。”曜曜上一次只是安慰玉笙。他们没有找到佑宁,就算攻打墨翼,也是枉然。如果被他要挟,那么就更加棘手。

  “属下领命。”暗卫的话音才落,外面却传来太监的声音,让曜曜的手猛地一抖。

  “娘娘,你怎么在这里站着不进去?”小李子才转了个圈出去给皇上端杯参茶,回来就看到玉笙愣愣的站在这里。

  佑宁在墨翼,在墨翼皇宫,还有人盯着!玉笙心里狂喜,她的佑宁没事,她要去找他,不能让他一个人留在墨翼那么孤单。但是,曜曜他什么时候知道了,他为什么骗她,为什么一直骗着她。

  “笙笙!”曜曜冲出来,忐忑地看着玉笙脸色煞白的站在门口,见到他只是死死地盯着他看。没想到隐瞒了这么久,居然还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被她知道了。

  “你隐瞒了我多久,佑宁在墨翼?”玉笙颤抖着双唇,唇瓣发白发白的,不敢置信地看着曜曜。

  曜曜呼吸一窒,就这么看着她,良久之后,才幽幽地出声。“在派去的暗卫在墨翼潜伏了三个月之后,终于秘密打探出墨无殇的夫人生下一个男孩,被墨无殇册封为太子,由墨翼太后一手教养。而藏剑在墨翼这么久,一直都没有机会下手,救回佑宁。”

  “现在呢?你现在准备怎么做?你刚刚说不能攻打,你之前一直在欺骗我?如果墨无殇拿佑宁要挟我们,那该怎么办!”玉笙忽然大吼,惊住了周围的宫女太监。皇后为什么突然发这么大的脾气,难道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玉笙你听我说,我已经让暗卫混进去墨翼皇宫里面,不久之后,会救出佑宁的!”曜曜被玉笙这副模样吓住,整个人被弄得紧张起来。

  “你根本就在骗我!”玉笙尖声大喊,“他们都有人盯着佑宁,我们的人根本没有办法接近佑宁,你凭什么说有办法!”

  曜曜沉默,什么都说不出。两人就僵在那里,大家都不说话。周围的空气飘着一股窒息的味道,让众人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我要去墨翼。”玉笙忽然抬眸,看着曜曜道。

  早就料到她会这样说的曜曜,只是沉默着,他的答案始终那样。但是却也知道,现在要阻止她,是没有办法的。

  “妈妈,粑粑,你们在做什么呢?”那边许久没有见到玉笙的睿宁,摇摇晃晃的拉着心潭过来。而心潭一看这样的阵势,便立刻感觉到不对劲。怎么才一阵子,就好像突然变了天一样,好端端的,乌云密布。

  “睿宁,妈妈要去找弟弟,睿宁会不会乖乖在这里等妈妈回来呢?”玉笙走过去,蹲在睿宁的跟前,抱着他地问。她知道曜曜一直不告诉她是不想她去冒险,害怕她会出事。刚刚她这样说,不仅仅是问睿宁,还是告诉曜曜,请相信她,这里才是她的家,有两个她生命中至关重要的人,她会回来,一定。

  曜曜转过脸,眼眶红红的,他就知道,现在怎么都改变不了,她的决定。心里被堵得紧紧的,一口气都喘不上来。

  “妈妈,你什么时候会回来呢?这次一定会将弟弟带回来吗?”睿宁眨眨眼睛,样子无比的懂事,“妈妈放心,睿宁会很乖的,一定会乖乖的等妈妈回来,那时候妈妈一定要将弟弟带回来哦!”

  “嗯,妈妈答应睿宁,一定会将弟弟带回来的,到时候就和睿宁一起玩。”玉笙哽咽着,将睿宁紧抱着,用力再用力。

  之后玉笙便回去准备,一连好几天,曜曜也没有出现。这等于无声的抗议,也等于没什么话好说,两人就这么一直僵持。

  “小姐,你真的要去墨翼,那你不管小太子了吗?”心潭也不想小姐孤身一人做这样危险的事情,皇上的担心是正常的,小姐不会武功,墨翼那边又说不定什么情况,那个太后更是恐怖,小姐这样,岂不是送羊入虎口。

  “心潭,珠儿,睿宁就靠你们照顾了,我不在的日子里,你一定要好好照顾他。”玉笙走到小床边,看着那睿宁安静的睡颜。睿宁,原谅妈妈没有能够好好照顾你,但妈妈会很快,很快回来的。

  “小姐!”珠儿和心潭都忍不住哭了出来,都是可恶的墨翼,他们对一个小孩子都不放过。

  “好了,你们都去休息吧,今晚让我来陪着睿宁就好了。”玉笙吩咐着,转脸看着睿宁小小的脸庞。胖嘟嘟的两颊,透着粉色。小唇瓣粉红粉红,像是一只小果冻,让人忍不住咬一口。

  眉间有一颗鲜艳的朱砂痣,像一朵含苞的花蕊。睿宁如此懂事,长大之后一定是一个温柔儒雅的孩子,文雅翩翩。而且重要的是长得酷似曜曜,将来也是绝世大美男,迷尽万千姑娘。

  “睿宁,你一定要乖乖的,多去陪着爸爸,两人一起等着妈妈和弟弟回来。”玉笙弯身,躺在睿宁的身侧,脸颊贴着他的脸颊,母子的气息互相缠绕着。

  “这么多天了,难道你就没有任何一句话要和我说,难道就想着这样一个人一走了之?”曜曜轻声的走到床边,俯身看着眼前这两个比他生命还重要的人。

  想了这么多天,他知道没办法让她改变主意,所以只能选择退让。既然要走,她想到陪儿子一晚上,那他呢?

  闭着双眼的玉笙身体一僵,随即睁开眸子,便看到面前落寞憔悴的曜曜。鼻间一酸,泪水缺堤而出,下一刻却全数被曜曜接住,落在他的手心中。

  “半年,半年你还没有从墨翼的皇宫出来,我就不惜一切代价,都要灭了墨翼,杀了所有的人。你听明白我的话了吗?”一只手绕过玉笙的后背,猛地将她拥进怀里,似乎想要将这个任性的女人揉进自己的骨血,那样就不用再提心吊胆了。

  “嗯。”玉笙圈住曜曜的腰,用力地点头,喉间闷哼一声。她同样的不舍,同样的害怕,但是无论如何,她都要走着一遭。只有将佑宁接回来,他们一家人才能够团圆,不然永远,她都会后悔的。

  “你这个没良心的,明知道我不能拒绝,还要这么多天连看都没有看我一眼,躲在这里,你是存心掺着我的心吧?”曜曜在玉笙的屁屁上轻拍了一下。这连日来,回到寝宫,她已经躲来了睿宁的房间,而他回去只能对着空荡荡的寝宫。

  想着,就觉得心里郁结,想狠狠教训这个可恶的女人。

  “你一直不给我出宫去找佑宁,我……我不想看到你,我怕我会心软,我会不舍得。”玉笙抬起头,看着面前的人。面前这个人是她用生命去爱,同样用生命爱她,宠她,任由她做一切这个世界女人想都没有想过的事。

  熙宁不是她的软肋,佑宁不是她的弱点。这个人才是,如果他不妥协,怕是最终屈服的会是她。

  但是她知道,他爱她,正如她爱他,所以他一定会让她去墨翼。

  曜曜的眸光一暗,低下头含住这香软的唇瓣,随即由温柔变成霸道和猛烈的掠夺。浅吻不断加深,唇舌在痴缠,似乎想要所有的思念所有的害怕所有的怨气都全部倾注在这一个吻上面。

  柔荑勾住曜曜的脖子,热烈地回应热吻。因为孩子被人劫走的事情,两人一直都有着隔阂,在这一夜,临别的一夜,隔阂冰释,转化为火热的情感欲望。

  “不……不行,睿宁睿宁还在睡……”玉笙喘了一口气,声音急速,却含着娇媚,让曜曜更是按捺不住。

  “不行,今晚你要陪我,这是惩罚!”说完,便拦腰将人抱起,转身转进内殿的寝宫。

  而刚刚沉睡的睿宁半睁开眼眸,刚刚爸爸妈妈在这里做什么呢?

  第二天,玉笙已经换上寻常老百姓的衣服。她的计划是装作忆子成狂的女人,然后从皇都出发,然后沿路不断寻找一岁的小男孩。

  她知道墨无殇绝对有眼线在皇都,或者别的地方,总之都会查探她的消息,所以她只能装傻,来混进墨翼皇宫。

  而她,现在只希望,她的所料不错,墨无殇真的有人在打探她的动向。

  “半年,你一定要回来。”临走之时,曜曜又箭步冲上前,双手从后面穿住玉笙的肩膀。“笙笙,我后悔了,我能不能后悔了。”

  他好怕,怕这是墨无殇的计划,他会不会把她也藏起来,要是那样,他去哪里找到她?

  玉笙鼻子一酸,强吸了吸气才忍住,她也怕,她真的也后悔。她不想和他分离,自从上次他诈死,她害怕和他分离的感觉,互相不知道情况,不能打探,不能有风声,那会是怎么样的心焦。

  “曜曜,我会回来的,半年,万一我没有回来。无论墨无殇是谁,都去墨翼杀了他!”玉笙口气森冷,既然敢动她的孩子,她就不管他是谁。

  “我不准你这样说,没有万一,万一就是,我现在不要你去!”曜曜听了,更是不舍,越是说,就越是彷徨担心,那种无助,他现在也终于体会到了。

  “相信我,也相信我们。”玉笙松开曜曜的手臂,退了三步,才深深地看了曜曜一眼,转身大步飞快地离开。

  曜曜走了一步,却生生的止住,低着头,双肩在不同的抖动。笙笙,你一定要没事的回来,一定要。

  出了皇都,玉笙沿途都在傻乎乎的装傻,看到谁家的孩子就死盯着,让人都怕了她,避而远之。

  而玉笙也发现了端倪,平静了几天后,她每去到村庄,都有人妇人偶尔的抱着一个孩子出来,然后她继续盯着,果然有人在监视她。

  看来真的是墨无殇的人了!

  “孩子,我的孩子,你把孩子还给我!”玉笙冲了过去,想要抢妇人的孩子,刚抢了一半,孩子便大哭起来,周围的人都来看热闹。

  “疯女人,在这里装傻想要抢孩子,来人,将她抓去见官!这一定最近皇都那边传来的想抢孩子的疯女人,我们不能放过她!”玉笙一看不妙,不知道这些人是真的还是假的,便将跟前的妇人一推,然后趁机飞快的跑。

  出了洛川城,玉笙心里想了一下地形,她现在走的是往墨翼帝方向。那么她不能这样走,不然会露出马脚。想着,玉笙转了一个方向,那一边正是走去临天的方向。

  风餐露宿,才短短一个月,玉笙就已经憔悴了下来。头发乱糟糟,衣服凌乱,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女叫花子。

  而在这段日子里,她听闻墨翼和靖宸的仗僵持着,靖宸在死守,一时半会墨翼也占不得好处。而宫里面,曜曜宣布皇后身体抱恙,送到了别宫休养。

  这是他们当初想出来的理由,为了让墨无殇相信,曜曜也不知道玉笙逃走,而且在掩饰的同时,还在找人。

  可是时间过了一个月,玉笙也心急起来,她不能拖这么久,要是在墨翼宫里,不能接近佑宁,那该怎么办。曜曜只给了她六个月的时间,她一定要抓紧。

  此刻,墨翼皇宫之中,墨无殇看着飞鸽传书,眉心拧紧了起来。她疯了?夏侯一个月下来不停的想要抢孩子的疯女人是她?据回来报告的人说,她亲眼看到孩子被抢走,却又不能说出来,难道因为这样伤心过度?

  想着,墨无殇转身,大步踏出清和殿。

  “皇上,你这是要去哪里!”刚刚走进来的太监何公公见状,不由地惊奇,皇上什么时候会这么焦急的。

  太后殿内,一个小孩在胡乱的奔跑着,撞飞了宫女,打翻了一众宫女太监手中的东西,然后还撞跌了一群人,才奔奔的转过身来。

  “哈哈哈,太好玩了……”现在已经一岁多的墨翼太子,就正正是玉笙和曜曜被人偷走的孩子,佑宁。一张和睿宁一样的脸,可是现在却带着恶魔般的笑容,同样眉心上面有着一颗鲜艳的朱砂痣,却让整个人看起来无比的邪恶妖娆。

  “太子,你在这里做什么!”刚刚走过来的墨无殇,一看到佑宁的胡作非为,顿时脸色一沉。这个孩子,才一岁的人儿,怎么就生得这么的让人不省心,欺负太监宫女,把后宫弄得一团糟。

  偏生教训他的时候,就会装得懂事可怜的样子,转过头去又变得像恶魔一样,不知道这样的个性,长得像谁。

  想到这个,墨无殇又觉得一阵气闷。当初将这孩子劫来,纯粹是想要报复夏侯君曜,同时希望玉笙能够出来找他。但是现在孩子在这,弄得最为头痛的却是他。打不舍得,骂没作用,他不知道自己这是报复还是自找麻烦。

  “父皇,儿臣,儿臣刚刚脚腿子软了一下,不小心撞到了宫女姐姐,还连累了太监哥哥们,儿臣知错了。”佑宁伸伸小短腿,啪啦地跪了下来,长长如蒲扇的羽睫下,立刻盈满了泪水,让人看得好生的可怜。

  “皇上息怒,刚刚是奴婢的错,没有看到太子走过来,还让太子撞伤了,是奴婢们的错。”这样的戏码上演了好几回,可是偏生还是有人上当,她们压根没想到,这佑宁小小年纪,却腹黑可恶,把人戏耍的团团转。

  墨无殇摸摸额头,有种无语问苍天的感觉。怎么会有这样的小孩,不单单一点都不可爱,还可恶的要死。一个一岁多的家伙,怎么就生得这么这么的异于常人。

  “好了,你们退下吧!”墨无殇走到佑宁的跟前,低着头看着这小东西。他居然现在还在装,呜呜咽咽的。“怎么了,在朕的面前还想装,宫女们被你欺负,迟些你是不是要欺负到朕的头上来了。”

  虽然这是夏侯君曜的儿子,可是他却莫名多了一份亲近感,没有办法对他狠心。即使在这样的情况下,他还是不会生气。这种奇怪的感觉不知道来自什么,他不想知道,也不想深究。

  自从这孩子来了之后,忽然觉得宫里多了几分鲜活,起码不会是从前那样死气沉沉。这一想法惊住了墨无殇,他向来是喜静的人,不喜欢过多的吵吵闹闹,但是现在却忽然改变了。

  摇了摇头,墨无殇摒除了这些奇怪的杂念,低头,却看到佑宁在盯着他看。

  “父皇,为什么我觉得你很奇怪。”佑宁看着面前这张脸,他的父皇是这样的,可是为什么有时候却在梦里面,看到另一个人,他管他叫粑粑。还有另外一个很伤心的女人,他看的不真切,总觉得会心痛。

  他没有母后,难道那个人是他的母后。但是为什么那个女人,却抱着另外一个和他很像的男孩呢。

  “父皇怎么会奇怪,你乱说什么。”墨无殇忽然正色起来,怎么和这个一岁的娃,他居然会要认真的和他说话,真是太过奇怪了。

  “父皇,为什么我没有母后,我的母后是谁。”佑宁眨了眨眼睛,那双眼珠子奇怪的只遗传了玉笙的琥珀色。眨呀眨的在阳光下泛着璀璨的金光。

  墨无殇看的一阵失神,仿佛看到了那个奇特的女子,她的儿子,也如她这样特别。

  “你的母后在别的地方,她现在正赶着回来,你别急。”墨无殇想到现在已经离宫的玉笙,夏侯君曜也在找她。而他这一次,一定要先夏侯君曜一步找到她,把她带回这里。

  “真的吗?你别骗我,随便找宫里的女人给我!”佑宁先是激动了一下,然后又狐疑地盯着他看,一副不怎么相信的样子。

  “你,你当父皇是什么人!”墨无殇愠怒,他这小家伙,要是长大一些,不就成了魔王了吗?

  “你后宫这么多妃子,难保是因为这样,母后不要你的,哼!”小佑宁冷哼了一声,觉得自己想的很有道理。不过他觉得奇怪的是,父皇好像都不去找哪个妃子的,而且他也没听到任何关于母后的传闻,每次他问宫女,都说不知道,到底为什么呢?

  墨无殇的额角一抽一搐的,他是作孽吗?这明明是双生子,他听说大的那个,在夏侯的时候,寄乖巧又可爱,难道这是水土的问题?只是,夏侯君曜自从登基以来,真的从来没有纳妃,连一个侍妾都没有。

  “好了,你乖乖的呆在宫里,朕要出宫一会,你不许再宫里胡闹!”说完,不再理会佑宁,整天对着这个小恶魔,思维不按常理,他可是会接受不了,神经失常的。

  “黑甲卫那边情况怎么样。”墨无殇一身劲装黑衣,骑在马上,轻启薄唇,询问旁边的侍卫。

  “回皇上,已经在盯着人,可是最近她胡走,往着临天那边的方向走去。”侍卫低头,飞快地回答。

  墨无殇心头一凛,“立刻出发,同时要黑甲卫一定要盯紧人,必要时就动手,但要注意人身安全。”

  虽然他不想吓到她,无论是怎样,他这次想让她能够接受他,跟他回墨翼。侍卫听完,立刻行动。而墨无殇也猛夹马腿,在黑夜中,几道黑影飞快的奔走。

  另外一边,在和墨翼持续开战的宸昀霄,终于是觉得吃力。墨翼的兵力强大,还有凤孤在后面支持。他之前真真是听信了夏侯君烯,才造成现在这一个麻烦。

  此事宸昀霄相当的头痛,和墨翼在这样僵持下去的话,没有好处的是他们。一开始说服临天合作,也是牺牲了很多才达成的。如果这次输了,临天一定会解除和他们的合作,然后靖宸就更是孤立无援了。

  “该死的!”都是夏侯君烯,本想他能够帮得了他。却没想到最后,还出了这样的乱岔子。墨无殇居然那么喜欢那个夏侯皇后,然后为了她,不攻打夏侯,反而攻击他们。

  “太子殿下,我们现在不如向墨翼议和吧,这样一来,我们起码不至于一败涂地。”在两旁的将士,看着宸昀霄黑压压的脸,都害怕的开口。他们也不知道为什么墨翼这一次这么来势汹汹,好像有什么仇恨一样。

  “议和?难道你们想要归顺墨翼?”宸昀霄的声音阴沉沉,凛冽地扫了一眼众人,这帮废物,居然想要他议和!想都别想。

  “臣等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众人身板抖了抖,刚刚说话,却被突然冲进来的士兵打断了。

  “报告主帅,小的有事来报。”

  “本帅没有说过,任何人不得打扰吗?”本来就很不好脸色的宸昀霄,被人违抗命令,就更加的恼怒。

  “小的知道,但是刚刚来的人说,他有墨翼的密报交换,所以小的,小的……”士兵强吞了口唾沫,才口吃吃的说话。

  “那人是谁!”宸昀霄眉角一挑,正色地看着士兵。

  “小的不知,那人说要亲自将你。”

  “元帅,恐防有诈,还是不要……”将士们一看这样,都觉得不妥,可是宸昀霄却眼底闪过笑意。

  “你们都退下,而你,将人带进来。”他倒要看看,有什么密报要带给他。

  帐篷的门帘开了又关,侧坐在软榻上的宸昀霄看着面前这个穿着连帽披风的人,当他的帽子摘下时,不由地一怔。

  是她,凤孤公主独孤瑶!

  “原来是公主远道而来,不知道来到本帅的军营,有什么墨翼的密报呢?”宸昀霄微微的含笑,没想到居然是独孤瑶来了,真是让他惊讶。凤孤不是已经归顺了墨翼的吗,现在独孤瑶来到这里,要给他墨翼的密报,不知道是想玩什么花样。

  独孤瑶侧过身来,杏眸扫了一眼周围,才将目光落在宸昀霄的身上。

  “本公主来,自然是有事要和元帅商量,不知道墨翼皇帝离国这样的消息,算不算是密报呢?”独孤瑶堂而皇之地绕过案桌,在宸昀霄的对面坐下,杏眸微翘,斜斜地望着他。

  没想到,皇上一次攻打夏侯,是为了抢回一个女人。一次出兵攻打靖宸,是为了帮一个女人报仇。现在这时候贸然离宫,又是为了找到一个女人。三番四次的,都是因为那个女人,明玉笙。那个在夏侯新皇登基,册封皇后的六国宴会上,当众让她出丑,害他们凤孤在六国之中没有立足地位的女人。

  “墨无殇离开了墨翼?”这一消息,让宸昀霄一震,狐疑地将目光锁在独孤瑶的脸上。随即大手一挥扣住她的下颚。“你有什么目的,或者是墨无殇有什么目的!”

  独孤瑶的到来已经是一个让人起疑的事情,现在她居然说墨无殇离开了墨翼,这更是让人觉得疑点重重。现在不是两年前,夏侯越来的在夏侯君曜手上变得强大起来,墨无殇这个时候,应该是好好想着对付他们才对,没道理会离开墨翼。

  除非一个可能,但是那个可能性太少。

  “听闻靖宸太子是个温文尔雅的公子,这番动作,是什么意思?”独孤瑶冷了冷脸,但目光里还是透着高傲。直到宸昀霄放开了她,才恢复脸色,又道。

  “本公主的确是有目的,就是本公主可以帮墨翼,同样可以帮靖宸。你应该知道墨无殇喜欢一个女人,就是夏侯皇后。他为了那个女人,不惜在夏侯皇后生产的时候,劫走了双生子中的其中一个。现在夏侯皇后忆子成狂,疯了离宫,正好被墨无殇发现,所以匆匆的离开墨翼,赶去夏侯。”

  独孤瑶看着宸昀霄,声音幽冷,语气之中透着一股淡淡的恨意。“说到这里,元帅已经知道,怎么做,可以一举得利!”

  既然她得不到,那她就一个个逐一毁掉。夏侯君曜,墨无殇都这么喜欢那个明玉笙是不是,那他们就一起死,一起尝尝得罪她的滋味。

  宸昀霄心里霎时升起了希望,想起一年多前,夏侯皇后的确产下龙凤胎,小公主却夭折了。这么看来,真的如独孤瑶所说的,是双生子,其中一个被墨无殇调换了。真没想到,堂堂一国之君,居然为了一个女人,卑鄙至此。而且,据闻墨无殇一年前也册封了太子,难道说就是夏侯皇后的儿子?

  想到这个,宸昀霄只觉得可笑,这或者就叫做所谓的鬼迷心窍吧!

  转而,宸昀霄望向面前这个透着阴狠的独孤瑶。她的话不知道是真是假,但是这么辛苦来到这里就一定是有目的。这么说的话,墨无殇已经离开了墨翼,赶往夏侯?

  那正如独孤瑶的暗示,如果他提早找到夏侯皇后,同时将他们一网打尽,是不是靖宸就是囊中之物了呢?

  “公主送来这样大的礼物,不知道有什么事要本帅帮忙的呢?”宸昀霄收回心神,看着独孤瑶。或者这就叫做绝处逢生,车到山前必有路。

  “本公主要当靖宸未来的皇后,不知道太子的意思如何?”独孤瑶凑到宸昀霄的耳边,轻吐了一口热气,然后暧昧地说道。“还有一个消息,不知道太子,想不想听?”

  “能有这么足智多谋的皇后,是本宫三生之幸。”宸昀霄扯出一个讥笑,大手搂上独孤瑶的腰,同样暧昧地在她的耳边说话。

  女人就是女人,为了往上爬,不仅出卖自己国家,还出卖肉体,还真是犯贱。不由地,宸昀霄目光掠过一个不怕死爬在船舱上的身影。

  明玉笙,倒是例外的一个。

  “明玉笙现在,正往着临天这边的方向过来,同时墨无殇也一样。太子能不能成事,就要看太子的运气了!”独孤瑶妖媚地一笑,眼里闪过一丝得意。这一次,她要瞧不起她的人全部都下地狱。

  “有公主相助,怎么会不成事?”说完,大手一挥,将独孤瑶身上蔽体的衣物全部撕碎,营帐里面,顿时春光满室。

  往着临天这边走的玉笙,走走停停,又走了半个月的时间。虽然感觉到有人在盯着她,但是却不见有人露面。

  难道她猜测错了,墨无殇也没有要想要将她也劫走的意思?玉笙一个人在树林上走着,那她现在要走去哪里呢?一个半月了,难道还要继续走?

  刚刚想着,面前却出现一帮黑衣劲装的黑衣人,个个手拿长剑,一下子将她团团围住。

  玉笙脸色凝重,手紧紧地抓紧,手心之中渗出汗来。这些人是什么人来的,是要杀她?还是墨无殇派来将她抓走的?可是抓走,为什么杀气这么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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