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神秘惊悚的摩梭“走婚”之夜 1

　　9月9日

　　长途汽车，终于在泸沽湖交通最为方便的落水村停了下来。我们匆匆把背包放在西旎早已经为我们联系好的客栈。西旎自告奋勇地留下，帮忙给我们联系当地的领导。她要和他们约一下时间，谈我们的捐款建校计划。我和小四就悠然地来到泸沽湖边，反正刚到这里，权当稍作休息。

　　此时，将近下午五点，正是泸沽湖最具特色的猪槽船最最忙碌的时候。数十条猪槽船，往返于落水村与湖中的里务必岛。摩梭男女轻快地飞舞着手中的浆，对着头上的蓝天白云纵情地对唱着情歌。兴奋的游人，满脸惊喜地四处眺望，并肆无忌惮地互相泼水嬉戏。

　　真没想到，我想象中的神秘的摩梭“女儿国”，竟是这般的浮躁与闹腾。据说，这纯净的泸沽湖是唯一未被污染的高原处女湖，能见度达水下十二米以上。可当我探头俯视水面时，却总有轻舞的小小浪花，摇曳着我的视线，让我突然间莫名地哀伤。

　　此时离吃饭时间尚早，我们就乘猪槽船来到了湖中的里务必岛。站在里务必岛上极目眺望，翠绿绵延的山脚下，星星点点的村寨错错落落，静静地依傍在湖岸。湖水便如安静恬淡的女子，温情脉脉地缠绕在两山之间。直到此刻，泸沽湖与我的梦境才逐渐接近融合，神秘纯净、自然魅邪，犹如情窦初开的少女般，期待着爱的抚摸。

　　这一切，让我情不自禁联想到摩梭人神秘的男不娶女不嫁、结合自愿、离散自由、松散和谐的“走婚”。我突然间就很天才地发现，这泸沽湖原本就是一处性爱的神圣领地。我为自己的天才发现，激动莫名。我不禁想到那个著名的摩梭女人——杨二车娜姆。她在20世纪90年代从养育她的母亲湖走出去，从国内“走婚”到美国，后来又去了挪威等国，成为“国际走婚”的风云人物。

　　其实，早在20世纪初，就有一个叫做洛克的美国人无意间来到了泸沽湖。他被这里的一切所迷倒，特别是这里的淳朴民风以及成年男女在夜晚无拘无束的性爱更让他沉迷其中。终于，他找到了一个美丽又温柔的阿夏（成年女性）。他爱得如醉如痴，原始而冲动。因此，他也就乐不思蜀地不想走了。直到临死前，他才想起给他美国的妻子写封信，说他的骨灰准备留在泸沽湖与这里瑶池般的风景、古朴的民风、纯洁的爱情融为一体。应该说，这个美国人洛克才是“国际走婚”的先驱。

　　不管谁为先驱，这个问题对我来说并不是特别重要，重要的是这个一直延续下来的奇特婚恋方式。早听人说，泸沽湖的美在于她的静与清，那是世间仅有、天下无双的。我就感觉特别不靠谱。当我真的站在这片神秘的土地上时，就更加不屑于这种说法了。

　　我想，如果没有湖畔这些自由闲散生活着的摩梭儿女，这泸沽湖的美也只能是死寂的凄美。正是因了这星星点点的摩梭人家，这神秘的摩梭风情，这世俗婚姻望尘莫及、百思不得其解的“走婚”，泸沽湖才有了天下所有湖泊所没有的奇特魅力。泸沽湖的水，才如此地清澈与柔媚。

　　这也就顺理成章地成了我们这些寻艳猎奇者的最好借口。我们可以因此名正言顺地索求这一处女湖畔原本没有的性爱刺激与交易，来寻找自己的一夜风流。如此说来，摩梭人神秘而至真至纯的“走婚”，在我等恶俗之人看来，就成了不负责任的性自由以及一夜春情的泛滥与刺激。这不能不说是一种玷污民族文化的悲凉。

　　但我本来就不是什么高雅人物，我承认自己天生就爱泡美女和猎艳。并且，我固执地认为，寻艳猎奇一直是人类的一个劣根性。如果你不虚伪的话，你就应该承认这一点。

　　本来是再普通不过的男欢女爱，我们为何要给它添加那么多毫不相干的内容，使其变得沉重不堪呢？以至于沉醉其间的饮食男女们变得迷惘且无所适从。摩梭男女间的这种“走婚”习俗，反倒让人觉得轻松自在，着实令人向往。

　　想到这里，我的嘴角又习惯性地微微上翘，给自己一个无奈而又自嘲的微笑。这真是一个好玩、刺激，而又令我头疼，并值得反复玩味的复杂问题。相当的学问，相当的深不可测。可这不是我现在应该首要考虑的问题，我也懒得去思考和理会了。

　　我现在首先要解决的是我的生理需求。然后，我要尽快考察到我的希望小学的校址，好尽快回去揭开诡秘咪咪的神秘面纱。一想到咪咪，我感觉我被神秘的泸沽湖撩拨起来的美好情愫顷刻间便烟消云散。接替而来的，竟然是一种狂躁与极度的心神不宁。

　　我不禁在心里恶毒无比地暗暗骂道：咪咪，你就等着我回去再收拾你！

　　我和小四两个人从里务必岛返回时，太阳即将西沉。

　　刚才还在湖面划动跳跃的猪槽船，此时已经陆陆续续靠岸，仿佛一个个激情过后的闷骚男人，慵懒倦怠地躺在湖的侧面。随着太阳的最后一线余晖散尽，湖面与天色渐成一体。清澈的湖水蓝蓝的一大片，如同一面魅力无穷的魔镜，虽然能见度不及白日透亮，却多出一份暧昧与魔力。

　　我被眼前的一切所蛊惑，眼神也逐渐迷离。前来迎接我和小四的西旎见状大笑，说：“这里的景色妖冶吧？晚上我带你和小四去参加摩梭人的篝火晚会，与阿哥阿妹一起对歌跳舞，那才叫一个‘嗨’。”

　　我说：“西旎，别只顾着高兴，忘记了咱们的正经事。”

　　西旎风情地甩了一下荡在额前的一缕长发，笑着说：“记着呢！怎么会忘，我正要向你汇报呢。我已经给你联系好了村长大人，他已经帮我们联系了这里的教育部门，他们会联系青基会。对了，本来村长还想带我们参观一下当地的学校，顺便了解一下当地的教育情况，以便我们选取校址。本来计划明天就去，可明天是教师节。我们刚到这里，他让我们到各处转转，先休息一下，等青基会回话后，听听青基会的意见再说。你感觉怎样？有什么问题没有？”

　　我说：“太好了，没问题。难为你替我们做了这么多，真的谢谢你，美女。”

　　西旎又笑，说：“晕。你满意就好。让村长给咱们张罗着，我们先玩去。今晚，我就带你们体味一下摩梭之夜。”

　　天知道这丫头怎么这样爱笑，但她小小的年龄，做起事情来雷厉风行，确实令人佩服。在这一刻，我甚至想，如果没有她的帮助，我和小四很可能会像无头的苍蝇到处乱窜。真乃天助呀！

　　酒店服务生是纯一色的摩梭阿妹，她们纯真率性。在和客人喝酒吃饭时，这些阿妹竟与大家对起歌来。这是我第一次听到摩梭男女对歌，从古老的摩梭情歌，一直对到现代的通俗歌曲，再到正在网上流行的网络歌曲。

　　仿佛要把无数个世纪翻转轮回，让我和小四突然也有了想吼的冲动。我欣喜地发现，这些言语并不是很多的摩梭姑娘竟然具备天生的艺术特质。其中一个叫索玛（后来和她走过婚才知道的名字）的姑娘尤其迷人。她身材高挑，五官清澈，随风起舞的长发散发着一种天然的灵性与豁达。尽管，她稚气的脸上仍荡漾着孩童般的纯真与调皮，却还是与这古老的民风民俗浑然天成。

　　晚餐过后已经八点，西旎带我们去参加摩梭人的篝火晚会。夜黑而静谧，星星点点的灯火，从摩梭人的木楞子房里射出，格外迷人。不远处的湖水，已经在蓝色的沉沉暮霭中，甜甜地睡了。

　　西旎边走边给我和小四讲解：“摩梭人以女为尊，以母为大，保留着原始母系社会的特性。摩梭的家庭由以血缘为纽带的母系亲属组成。家中财产均由母系血统的成员继承。子女留母家，随母姓。男子的身份是舅父或舅祖父。他们有很多独特的风俗，其中最特别的就是‘走婚’。”

　　尽管这些在我来这里之前早有所闻，可毕竟道听途说。此刻，在这神秘的夜色中，被西旎绘声绘色地说起，心里别有一番滋味。正在我沉醉于这美好滋味的时候，小四却用胳膊悄悄地碰碰我，一脸淫笑。我正纳闷这家伙干吗，却见他扭头看着西旎说：“要不，你今天也给我找个摩梭姑娘‘走’一下婚？”西旎说：“讨厌。”说过，她就狠狠地给了小四一脚。

　　小四“呀”的一声惨叫后，委屈地说：“我只是开个玩笑，你却当真。就你一个我还应付不来，哪有那个心思。其实我想说的是，你要给我的兄弟多多指导，保证让他今晚销魂，能够和这里的摩梭姑娘‘走’上。他可是一匹彪悍的色狼，早已心神不宁，外加骚动不安。”

　　西旎看了我一眼，迅速把目光收回。她笑了笑，没接小四的话，接着说：“摩梭人在‘走婚’之前，男女双方要物色对象，寻找意中人。最好的场合是每月的农历初一、初五、十五、二十五这四次‘转山节’‘转海节’。男女青年可以在一起对歌、跳舞、野餐，相互介绍，眉来眼去，达成默契。另外，村子里晚上也有锅庄舞会（篝火晚会），就是我们现在去参加的这个。

　　“如果在跳舞时，男子相中了意中女孩，便插到那个女孩子的旁边。但要注意一点，舞蹈进行中，你用拇指在她的手心里扣三下，眼睛要看别的地方，千万不要看女孩子的脸。如果女孩子喜欢你，她就会在你手心里回扣三下，表示达成协议了。今晚就可以约会，可以互赠礼物或开始走婚了。

　　“当然，女孩子也可能立即离开舞场，等你去追赶她。天很黑，她也可能藏了起来，等你来时会轻轻地喊：‘阿哥！阿哥！’如果那女孩子不回扣你的手心，表明她不喜欢你或要考虑一下。这时，你得自觉点儿，规规矩矩地跳舞。你可以等待下一次聚会，或者另寻其他人。不仅这样，而且摩梭人的‘走婚’不重钱财只重感情，并主张开放型的爱情更新。如果双方都觉得不合适，可以随时更换，来去自由。如果双方情投意合，可以长期保持阿肖（情人）关系，一般不移情别恋。”

　　听西旎一口气讲了这么多，我突然想起一个很重要的细节。那就是，如果当天晚上，阿妹一不小心遇上两个阿哥，阿妹该怎么办？西旎不屑地说：“这种情况一般不会发生，门口不是挂有阿哥的帽子提醒后来者吗？”我却故意坚持：“如果真的碰到呢？”西旎白我一眼，说：“阿妹会向她的老情人如实地说明情况：‘今晚上我有个新情人，你改日再来。’那位老情人就会自觉地离开，也可以去找另一个阿妹。”

　　我不禁感叹：“这真叫人销魂呀！”西旎听后更加不屑：“你可别想歪了。摩梭人的‘走婚’绝不是原始社会的群婚制，也不是你想象的一夜风流。他们的爱情其实很纯粹、很专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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