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真正的摩梭“走婚” 3 2

　　听那主儿讲完，大家不禁一阵爆笑，七嘴八舌地议论：“现在，哪家旅游团不一个德行！不是购物就是看特色表演，想着点子骗游客。”然后，就有人大叫：“开饭啦！开饭啦！”大伙儿便一哄而散，去饭厅吃饭了。

　　夜晚，在这家主人的院子当中，一堆篝火熊熊燃烧。英俊的摩梭笛子手随着狂劲的音乐伴奏边舞边吹出极富动感的“甲搓”舞曲“阿哈巴拉”。几十位摩梭青年男女，围着篝火载歌载舞。火光映红了他们的笑脸，游客们也纷纷加入到跳舞的行列当中。

　　小四和西旎也随着这狂放动感的音乐，混入这群队伍之中。看我站在一边一脸傻相、无动于衷，他们边跳边向我招手，让我过去。我靠，这场面也太像被索玛那妞狠狠敲诈的那天晚上了吧。我突然极度厌烦地想吐。我没有理睬他们，兀自向外面走去。

　　外面，清凉的空气中混杂着水草和泥土的芬芳，立刻使我精神一振。我突然来了兴趣，想趁月色到走婚桥上随便转转。

　　在当空的一轮白晃晃明月的照耀下，我从草海边的多舍村信步走向传说中的走婚桥。没有了刚才的厌烦，没有了城市的喧嚣，我难得清静地独自感受着那一望无际的万亩草海。

　　来到桥旁，我才知道，此桥是重新修建的。以前那条古老的纯木结构的“走婚桥”早已烂掉了。现在，只剩下一些溃败的木桩散落在绵密的水草里，依稀的在这如水的月色下散发出一种勾人魂魄的苍凉。据说，老桥是用粗大的圆木做墩加以稀疏的木板铺就。人们走在上面除了有轻微的摇晃外，更要小心每块木板之间那过于宽大的缝隙夹住鞋子。初来乍到的人，要想走过那古老的“走婚桥”，绝不是一件轻松好玩的事情。

　　而眼前的这座“走婚桥”，是几年前才刚刚修建成的。此桥在完全保留摩梭人“走婚桥”风格的基础上，架在坚固的水泥墩上面。露出水面的则全部采用古老的木质构造。我低头看了看，桥面是用厚厚的整块的木板满铺而成，不论多么小的脚也绝不存在陷入被夹的尴尬。桥的护栏由方形木柱与厚木板紧密连接而成。无论你靠在上面还是坐在上面，甚至恶作剧似的在桥面上纵身跳跃，都绝不会摇晃。而且，新桥不像旧桥那样几乎笔直穿越草海而过，而是建成了拉伸的S型。

　　如此的造型更方便游客从各个不同的角度欣赏草海的秀色，真可谓匠心独具。我却感觉人工雕琢的气息太重。我还是喜欢那已经衰败烂掉的老桥的原始与古朴。看着不远处那低矮陈旧的古老“走婚桥”的苍凉和萧瑟，想着世世代代的摩梭男女在每晚的夜色里执著而大胆地通过这嘎嘎作响的老木桥前往心底里那温暖的花房，使我想起了美丽的摩梭姑娘艾伊。我甚至无耻地想，如果我那晚要她，她肯定会毫无保留地给我。那该是种怎样的滋味？

　　但我马上就骂自己混蛋。我感觉这是自己对艾伊严重的亵渎。尽管这个感觉，是那么的不很靠谱。因为，爱的最高境界就是精神和身体的统一。可我为什么会有“亵渎”这种感觉？难道从心理上，我真的把她当做了小妹妹？这真是个令我头疼的复杂问题。这种头疼竟然给我走在这传说中的“走婚”木桥上，平添了一份美丽的忧伤。

　　桥两侧的路灯，瘦高昏黄。我就这样满怀着心事地溜达，不时有阵阵烧烤的香味飘进鼻孔。我放眼远望，桥头的不远处的几张小木桌子和凳子旁的烧烤炉上，高山土豆已经金黄、泛着油光的草海小鱼正酥脆、火红红的高原辣椒粉、独具特色的泸沽湖荞面无不透出诱惑，让人食欲大开。尽管，我的肚子一点儿都不饿。

　　我从这些烧烤炉的旁边走过，没有烦人的拉客吆喝，有的只是让人舒心的低语神侃以及三三两两的游客静静地品尝美味。更让我好奇的是，每个烧烤摊上都有几个甚至十几个大大的蛋。细问，我才知道那是鸭蛋，也是烧烤的美味之一。草海边的摩梭人都有养鸭子的习惯。草海里那丰富的杂草生物是鸭子天然的美味，鸭群在广阔的草海里无忧无虑地长大。

　　桥头烤鸭蛋和烤鱼的价格，不算便宜也不太贵。令我吃惊的是，大多是些看上去才十岁左右的小孩子在经营。像他们这个年龄，正是天真烂漫的求学阶段，难道他们都不去上学？我在一个摊位前坐了下来，随便要了一个烤鸭蛋和几条草海小烤鱼。我问正在忙着翻鱼的那个小男孩儿：“这么晚了你还不回家，明天不去上课？”小男孩头也不抬，边向鱼身上撒辣椒面边说：“我不上学。”

　　我问：“为什么不上学？”

　　他说：“上学要跑老远，做这个可以赚钱。”看我一直盯着他看，小男孩儿不好意思地笑笑说：“大哥哥怎么了？我说得不对吗？我们这里的孩子很多都不上学。”

　　我没有回答小男孩的问话，放眼望去，不远处有两个摊位的小孩正在因为彼此的生意而争吵，给这古朴美丽的夜晚平添了那么一点点的不和谐。一时间，我的心里很不是滋味。我多么希望经济的大潮没能影响到这片世外桃源般的土地，孩子们能有一个纯洁的成长空间。我多么希望这里的孩子们，都能够正常地去上学。

　　在夜色下，我就这么心情复杂地晃荡在这三百多米的“走婚桥”上，回到客栈已近夜里十点。小四和西旎还在等我。他们一脸责怪地说：“这么晚了还不见你回来，以为你又去和哪个摩梭姑娘走婚了。”

　　我冲他们笑笑，说：“走个鬼。”然后，我就回房间睡觉了。

　　这一觉睡得踏实。直到清晨，我才被一阵鸟鸣声惊醒。看看窗外，天空才微微发亮。时间尚早，我想接着在床上赖一会儿。无奈，我却怎么都睡不着了。咪咪那鬼魅的眼神老在我的眼前晃来晃去，弄得我无比烦躁和不安。我知道，关于她那夜的记忆碎片，我是无论如何也连贯不起来。我干脆不想了。但我吃惊地发现我的身体在不自觉地挺起。如果咪咪此刻和我睡在一起，我想我一定会让她欲仙欲死，彻底体味一下我男性的魅力。可这只是如果，我知道那根本不可能发生。我只有凭着遐想，在意念里让自己的身体和她一起翻云覆雨……然后，我清理了一下现场，起床洗漱后，到外面草海边吹风。

　　清晨的草海，被一层奶白色的薄雾笼罩着。东边的太阳还没出来，天空低垂，白云在山脚缠绕、漂移。层层叠叠的水草，稍高一点儿的是深绿色的芦苇，稍矮一点儿的我叫不上名字。远远地一眼望过去，就像是绿绿的一大片草原。我走近细看，草海里有弯弯曲曲、纵横交错的水道，已经有早起的摩梭女人驾着窄长的猪槽船在水草丛中捕蛙打鱼。偶尔惊起远处不知名的水鸟，动感十足地“扑愣愣”一下飞向天空。

　　我突然间，竟然有种很神经大条的错觉。这海中有草，草中有海，若即若离的一番景致，像极了世世代代的摩梭男女那最最自然纯粹的爱。没有恋爱中所谓“爱你一万年”的山盟海誓，没有“山无棱，天地合，才敢与君绝”的矫情与忽悠，没有情到浓时“爱你胜过自己生命”的瞎扯乱侃，没有“我今生只爱你一人”那自欺欺人的美丽誓言，更没有“海可枯，石可烂”的无畏瞎吹。他们的爱，没有任何的山盟海誓和承诺，有的只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若即若离却又至纯至性的两情相悦。我想，从这个意义上讲，他们的这种古老的“走婚”也许是爱的最高境界。


　　(https://www.biqwo.com/dudu/75/75660/4108811.html)


1秒记住笔趣阁：www.biqwo.com。手机版阅读网址：m.biqwo.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