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病 二
那天晚上，他们说了很多，张海星开心两人之间的气氛终于像对普通的恋人了。
杜谦寞如果没有药力的作用，入睡是很难得，他睡不着就这样一夜没动看着逐渐入睡的张海星，不觉得辛苦反而期待着黎明来得慢一点，再慢一点。
天还是亮了。
张海星醒过来，杜谦寞已经不在身侧了，她摸了摸身旁的被子，还有他的体温。这种温度让人心安的程度能够溢出甜蜜。
张海星穿上鞋走到客厅里才看见杜谦寞正在做饭。他低着头切菜的样子，没有一点其他人做饭时的繁琐和油腻，她看到他做饭的样子才知道原来油烟也是可以这么优雅。
杜谦寞看到她，笑着说:“你醒了？去洗洗吧，一会儿就可以吃饭了。”
如果说幸福感的来临是让人心里暖暖的，那现在的幸福却让张海星心里发疼。
吃过这顿饭后，得知最后的诊断书，他们该何去何从。
杜谦寞把饭菜摆好，张海星坐下准备拿勺子，杜谦寞拦下她的右手。
“我喂你吧。”他笑得温柔宠溺，让张海星无法拒绝。
张海星看着他修长的手出神，在饭送到嘴边的时候张开嘴，这种感觉让她觉得自己像嗷嗷待哺的麻雀。可杜谦寞很享受，他喜欢这种方式，这样照顾一个属于自己的人让他的满足感爆棚。
“你一直自己做饭的吗？”
“嗯。我喜欢在厨房里把生的东西做熟。”
“你一个弹钢琴的，这样不会伤到手吗？”
杜谦寞摇摇头道:“我不太在乎这件事，我认为一个人不应该为了应该做的事而放弃喜欢做的事。”
张海星真的不懂，他带着这么多沉重过往，反而给人的感觉如此洒脱，是不是人经历太多的波澜沧桑，就会变得越平和。
早饭吃完后，老孙来了。虽然昨晚老孙生气地拒绝了张海星，但今早还是过来了，要陪杜谦寞一起去医院。
张海星还是很高兴他能来的，毕竟她也怕如果最后的结果是自己不敢面对的，起码她身边还有一个人。
老孙看杜谦寞的状态似乎是很好，他像平时一样热情地跟他交谈，老孙想这也许就是传说中爱情的力量。
他们穿戴好就准备出门了。老孙在前面开着车，张海星和杜谦寞坐在后面，她牵着他的手，才发现他的手心已经冒汗了。
张海星说:“别紧张，只是问你些问题，和你聊天而已。”
杜谦寞对她笑着说:“如果你再亲我一口，我就不会紧张了。”
张海星的脸唰一下红了，“‘再‘是什么意思？”她的眼神心虚地躲闪着。
杜谦寞的脸凑近了，在她耳畔用气声说:“昨晚，你趁我睡着后，干了什么？”
张海星一惊，推开他，怒视着他，“原来你昨晚没睡着！”
老孙在前面觉得自己有些多余，他轻咳一声，把后视镜挪了挪，让后面的两人出了视野。
终于到了医院。杜谦寞下车前带上鸭舌帽和墨镜，在张海星和老孙的陪同下走进医院。
在医生办公室的门外等的三个小时中，张海星一直不停的冒汗，为了克制自己的紧张，她不停地深呼吸。看她这样子，老孙都难受，他拿出一支烟递给她。
张海星抬起头来说:“医院不能吸烟的，而且我也不会。”
老孙收回手去，道:“别着急，慢慢等吧。”
直到下午，杜谦寞才从屋里出来。张海星刚要走上前去问他，一个医生出来道:“谁是家属？家属来一下。”
张海星只好进去了。她知道这是宣布结果的时候了。
她坐在椅子上，桌子对面的医生问她:“您是杜先生的爱人？”
“我是他女朋友，医生他到底怎么样啊？”
“杜先生患了很严重的狂躁抑郁症，就是简称的狂躁症。他因为长期的压抑，已经不是简单的心理问题了，你应该知道他已经到了一种有自残倾向的程度。这是由于他的生活经历中的长期压力造成的，病都是一步一步来的，你作为他的女朋友没有察觉过吗？”
“我是刚刚才和他住在一起的，我昨天发现了他屋里的两瓶药，是安眠药和镇定剂。”
“服用这些都很正常，狂躁症患者都有精力旺盛，难以入眠的症状。”
“那......您说我们该怎么办？”
医生犹豫了片刻说:“虽然对于公众人物来说这样做不合适，但是根据他病情的程度，最好是先住院。”
张海星立刻摇头道:“不，这绝对不行。”
“我知道你们不会同意，杜先生这样的病人很不多见，他的内心很深很重，所以即使有很大波澜，表面上还是很平静的样子，所以我说他最好选择专业的治疗。”
张海星沉默地考虑着。医生又说:
“而且，为了你的人身安全，最好不要和他继续同居，狂躁症患者的普遍症状就是□□旺盛，而且有性虐倾向。”
张海星的心剧烈地跳动起来，她本能地躲避这个事实，可是话已经传到她的耳朵里，频繁地在脑海里萦绕。
“不会的，一定不会的。”她自言自语道。
“话已经告诉您了，怎么办你们回去商量一下吧。”
张海星出去后，眼神呆滞地跟老孙说了他的病情，当然她没有说医生的最后一句话。
张海星和杜谦寞在回去的路上一言不发。
到了家以后。张海星对老孙道:“你先回去吧，我再和你联系。”
老孙觉得也应该让他们自己解决一下，他就开车回去了。
偌大的没有光彩的房子里只剩下两个人。半天之前他们是最甜蜜的恋人，让这个房子浸满爱意。但短短的半天之后，现在的两个人却是各怀心思，沉默纵横在两人之间。
张海星刚要跟他说话，就被他抢先一步说:“你走吧。”
“啊？”张海星没有反应过来他的意思。
杜谦寞别过头去，不再看她，冷冷地说:“你快走吧，回你的地方去。”
张海星知道他是故意赶自己走，她眨了眨眼把将涌出的眼泪又流了回去。
她故作轻松地说:“你不用装成这个苦情的样子，我不会走的。”
张海星把包挂在衣架上，向卧室走去，像平常一样自然，路过杜谦寞的时候，她被他一把拉住胳膊，他掐得她生疼，这样的力度表明了他现在的不耐烦。
“我让你走，你没听到吗！”他冲着张海星发怒地大喊道。
张海星怕极了他的愤怒，但还是故作轻松地说:“我的伤还没好呢，我走了谁照顾我啊？”
杜谦寞拉着她往门外走去，张海星知道自己的反抗根本没用，他的力气很大，自己又只有一只手，张海星无措地哭出来。
“我不走，我不走。”
杜谦寞根本没有停下的趋势，他一直粗暴地拉着她的手腕到了门口，张海星用力甩着他抓在手腕上的手。
她哭着说:“别赶我走，我知道你怕什么，让我治愈你好不好？我可以的。”
杜谦寞把她甩到门口，“我没有任何人都能活得下去，但你再继续留在这里，我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所以现在，请你为了我，立刻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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