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2010
第二天一早，张海星来找老孙。
“怎么样？找到电话号码了吗？”老孙急切地问，又想到什么连忙说:“对了，我昨晚看到那个神秘人又给他发来一封邮件。你看看。”
他拿起手机给她看，上面写了一句很简短的话:你的情况我已知道，望君安心养伤。
老孙道:“这个人肯定已经知道杜谦寞的状况。”
“那就是说这个人一直在他的附近。他应该知道我们俩在找他。”
“是啊。”老孙摸着自己的下巴思付着，又说:“你那怎么样了？找到电话号码了吗？”
张海星摇摇头叹道:“别提了，昨天柳玉明去找杜谦寞了，就在我见你的时候。”
“啊？”老孙惊讶道:“她怎么会知道杜谦寞住在那啊？知道他住址的只有你我啊！”
“柳玉明不知道跟他说了什么，他以为地址是我告诉柳玉明的。”
“啊？那怎么办？昨晚......他肯定又发作了。”
“我回去的时候，他就已经把卧室都砸了。”
“你没受伤吧？”
“我没事。你一定要尽量联系上这个人，我有种预感，这个人对霍家的了解肯定比我们深。”
“嗯。”老孙点头，又说:“对了，有个熟人跟我说想见你一面。”
“你的熟人？谁啊？”
“霍灵犀。”
根据老孙的指示，张海星下午来一个咖啡厅里见霍灵犀。她对霍灵犀只有一点了解，她是霍泽坤唯一的女儿，在她小时候，父母离异，母亲带她去了美国，十五岁的时候母亲再婚她回了上海。现在在美国的耶鲁大学生物系读博士，是个很优秀的人，可是她无心商场经营，只一心一意地攻读学位。
张海星一进门就看到一个艳丽的女子向她招手。她一头大波浪长发有说不出来的妩媚，简简单单的白衬衫也显得贵气。
“你好，我是张海星。”
她笑得爽朗亲切，一种强大又不强势的气场围绕过来。
“我见过你的照片。”她笑道。
“啊？”张海星有些奇怪。
“我知道你和我表弟的事，对你一直很感兴趣，所以从老孙那看了你的照片，你叫我灵犀姐好了。”
张海星放下客套，微笑地叫道:“灵犀姐。”
“听说他病了，我也很担心可又不知道他住哪里，只能从老孙那打听点消息，知道你和他住在一起我就放心了，现实打击得他再狠，至少有你，他就不至于死掉。”
张海星想她肯定不知道杜谦寞和霍泽坤的事情，如果她知道了，像她这样真性情的人一定会比杜谦寞的反应更大，还是先不要告诉她，有时候少知道一些事情才更幸福。
“不是因为他的病，我们也会住在一起的，你看我的胳膊。”她抬起仍旧打着石膏的右胳膊来向她展示，说道:“最近的多灾多难让我更加明确了我自己的心，现在无论谁都不能将我们分开。”
她后半句语气逐渐坚硬起来，脑海里是柳玉明的脸。
“听你这样说，我真为谦寞的六年感到值得。想必你也知道了曾经发生在他身上的事吧。”
张海星缄默地点点头，听着她继续说:“谦寞是个天生就要受苦的人，他活了二十四年真正快乐也只有前十年吧。”
张海星想到霍灵犀在霍家那么多年应该很了解霍家的事，在她这里应该能了解很多事。
“灵犀姐，你能和我说说他小时候的事情吗？”
霍灵犀喝了口咖啡点点头回忆道:“我比他年长八岁。他爸妈结婚时我还很小，只隐约记得那时姑父很穷，没有任何资产，我爷爷奶奶不许姑姑嫁给他，可是姑姑那时候已经怀了谦寞，无奈之下奶奶只好同意让姑父入赘到家里来。姑姑和姑父结婚后，奶奶一直看姑父处处不顺眼，姑父为了和爱人在一起只能忍着。后来谦寞出生后，奶奶直接让姑父辞了工作在家照看孩子。”
“一个入赘豪门的男人受尽屈辱本就让人难堪，别人还这样对待他。”张海星微微摇摇头。
“是啊，如果不是姑姑的坚持，奶奶也不会同意谦寞姓杜的。为了这个，那时候姑姑和我奶奶冷战了好久，最后是我爸调节得她们母女和好。”
“灵犀姐，冒昧地问你，你爸爸和你姑姑......”
“他们是同父异母。我的亲奶奶去世得早，现在这个是续弦。她嫁到霍家来的时候，也是个穷姑娘，那时候人人都说她傍大款，可爷爷还是娶了她，轮到她女儿爱上一个穷人的时候她却如此偏激地反对。”霍灵犀语气有些抱怨。
“可是，霍老爷子走了之后，霍氏不是应该交到霍先生手里吗？为什么柳老太太做了这么多年董事长？”
“唉，别提了，这个话题是霍家的禁忌。上次就是因为谦寞说了这些被称为大逆不道的话，好几个月都没去家里了。”
“他也说过？当着柳董的面？”
“是啊，那天不知道抽什么风，他什么话也敢说。竟然说奶奶因为恋权一直不肯松手公司。唉，说实话我也是这么想的，只是我不爱掺和这些家里的事罢了。”
“不是因为恋权的话，是因为什么呢？”
“爷爷去世的时候，我爸二十八岁，那时候他什么都不知道，空有建筑学学历但一点商业经验都没有，所以让奶奶做董事长也是董事会的决定。谁知道我爸现在都五十二了，还没有机会接手。”
“那在这二十多年里，就没有人提过吗？”
“这我也不太清楚，不过我觉得肯定有人说，但随着奶奶的权势大了，也就没人敢了吧。就像武则天一样，朝堂上都是自己的人，就可以随意指鹿为马了。”
张海星点点头，却想了很多。
“那么，当初杜谦寞和他爸爸为什么会被赶出霍家，而八年后柳董又主动接他回来呢？”
“你也知道姑姑出车祸就是因为去参加谦寞的钢琴比赛啊，奶奶就她一个亲生女儿，平时因为她对姑父的嚣张跋扈，想着也不会指望上他们父子什么，就一气之下把他们赶走了。那时候我爸还说了很多好话，都没能留下他们。八年后，奶奶听谦寞曾经的钢琴老师陈怀之说起现在的杜承欢有多么颓废，甚至被抓进派出所了，奶奶也许还有些惦念他吧，毕竟是亲外孙啊，就亲自去了C市把他接回来。”
“把他接回上海的那一年是2010年对吗？”
霍灵犀点点头，“对啊，怎么了？”
张海星回想到，自己在财务部工作的时候，听了一耳朵小魏说过2010年外界疯传的柳董要下岗了，可是很快谣言又被压下了。
“难道......是这样吗？”张海星思考着自言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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