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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道士 一


  “不是为住人,那是为了住鬼?”三舅没好气的说。

  三舅的木匠手艺就是跟四姥爷学的,只是学艺不精,只会做板凳椅子饭桌和门窗这些平常的,那些雕花门楹、窗格藻井什么的他都不会,他老说是四姥爷对他留一手,但我觉得是他人太懒了,难的都不愿意学。

  四姥爷说:“那根本不是庙,就是一座房子,只不过住过道士,就被传说成了庙。那房子老早就有,不知是什么时候建的,更不知道是谁建的。我能记得的事,是六十年代的时候,那个老道士带着一个小孩来到这里--------其实他究竟是不是真正的道士也很难说,只不过他常穿一件大袍子,还把头发束起来,村里人就都叫他老道。老道曾经来村里找过我!”四姥爷说到这里,凑到我这边看看我,我头枕着姥姥的腿,装作睡着了。

  三舅一看我睡了,便问四姥爷:“我怎么不知道四叔还有这一段,还说这山里埋过皇上,到底哪个是真的?”

  姥爷这时似要阻止,但三舅不停的催四姥爷快讲,四姥爷只得讲起了他的往事。

  (以下为了讲述方便,都以四姥爷的口吻叙述)

  “皇不皇上的我不知道,但那个老道的事我记得很清楚。他那天来找到我的时候,说他本来是云游的,看上了山上的房子,打听到那房子荒着没人要,听说我是木匠,想让我去帮他修补一下,他愿意出一百斤粮票,三十块钱,这是工钱,需要什么材料等我看过后再另算。

  我那时候也知道这山邪门,可他给的价钱真不算少,我又刚出师,能自己接一回活也可以涨口碑,就答应了,便找了几个师兄弟一起跟他上山。那是我第一次见到那座房子,只觉得这世上怎么有这么混帐的人,房子能盖成那样,你们能想到吗,那房子的屋顶是往下塌的,就跟---------就跟在年糕上切掉了一个大缺口。我当时就问老道,‘这屋顶怎么能盖成这样?’我觉得他能出得起修那些钱,在山下边自己盖个房子不是更好。

  他一口湖南口音,说:‘你不懂,这座灵宫是前辈行家造的,要单说房子,在哪都能造出一个样式的来,可是和这房子合风合气的山水,别处再寻不着了。”

  我当时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说出来了:‘我得跟你说实话,这山其实很邪门,传说埋过皇上,还埋着很多以前的老骨头,你真愿意在这住?”

  老道笑了笑:‘小兄弟,我要是听了你的话你就没活干了,你能这么实诚真是难得。不过你大可放心,我要的就是这样的地方:不是这尸骨积化之地,也不能与这煞法相得益彰。”

  我听不懂他说什么,不过他既然定了主意,我一个拿钱挣命的人还有什么可说的。其实要干的活也不是很难,因为这房子主体结构还算完好,柱子和大梁选得都是上好木材,肯定还用药水泡过,所以虫蚁不多。我就说梁柱都重新封两遍漆,再刷一遍红漆就行。老道不同意,说红色不好。我说红运当头怎么不好,连孔府的顶梁都是红色,要不就漆金色。他连连摇头,说只要多封一遍清漆就行,这种样式的屋顶生不了多少蛀虫的。他还特别交待我,上梁封漆的人得找身体强壮没结过婚的小青年,阳气旺盛才能抵得住冲。我就找了桂芝(四姥爷的老婆)他弟弟上去刷漆,他干了半天就不想干了,说上去后老头晕还胡思乱想,有时候想的事想的人就像真在眼前一样。我当时骂了他几句,说你个熊羔子想媳妇想迷了,你不好好学手艺谁敢给你说媳妇,连骂带哄才叫他把活干完了。

  其它的活比较轻松,也就门窗和各种木雕花的装饰朽得厉害,我就按严重程度,轻的就打磨一下重新封漆,重的就直接换新的,我又找泥瓦工把屋顶的瓦片补好,把内外墙重新粉了一遍,又让小工把院子里的杂草除干净,铺成了石砖地,不到半个月就把活干完了,这段时间老道和小孩就暂住在村西头孔山祥家。

  收工那天,老道一看,原来的破屋现在成了攒新的房子,很高兴,夸我干得好,除了按约定付了工钱,还给了我一对银镯子,还要请我喝酒吃饭。

  那天下午我带着两瓶酒上了山,快到山顶时,看到那个小孩正在路边坐着,手指还晃来晃去。我一直觉得这孩子可怜,从来都是一个人玩,就想逗逗他。我小声走了过去,本想吓他一下,却看到他的手正指着一只青色的大蛤蟆,那蛤蟆缩起来也将近三十公分,要是伸开后腿得有两尺长,背上腿上的纹路都涨凸着,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旱地里出过这么大的蛤蟆。

  那小孩的手指在蛤蟆旁边一会东一会西的乱指,蛤蟆却蹲在地上不动,但我看到它突出的眼睛在微微颤抖,眼睛里扁圆形的黑仁不断的放大缩小着。最后,小孩的手指停在了蛤蟆两只眼睛中间。

  两边都静了下来。

  忽然,小孩猛的一指背后,那正是我站的地方,就见蛤蟆嗖的跳了起来,张开大嘴朝我迎面飞来,还没到眼前,一条长长的肉舌头已经粘到我脸上。

  蛤蟆的舌头在我脸上扫了一下,又快速收了回去,而它的身体撞在我胸口上,然后像个皮球一样落在我脚边。

  我恶心的不行,赶紧用袖子擦脸。小孩抱起蛤蟆扔到草堆里,白了我一眼说:“下回你再偷偷摸摸的,我就放蛇咬你!”

  那天我和老道在房子前的空地上支了个小桌,酒肉是老道在山下买了带上去的,我们从下午开始喝,一直喝到晚上,这期间我也不敢跟那小孩说话。后来小孩吃饱了说要去睡觉,我才想起来那大屋里空空的,不要说床了,连席子也没有。我赶紧讨好,说这事赖我了,我还以为你俩就是时不时来念念经,晚上不住这,要不一会你俩跟我下山去我家睡吧,明天我再拿家伙上来给你们打张床。老道推说不用。我看着那小孩自己往屋里走,就说你俩总不能睡地上,多凉啊。老道说他打坐就是睡,小兄弟睡梁上。

  我以为自己听错了,就去屋里看,只见梁头上垂着一条绳子,最下面系成了一个套,小孩伸长脖子正去够那个绳套。我赶紧阻止,说小兄弟你别呀!他又白了我一眼,拽住绳轻轻一跃,脚已经踩在绳套上,然后身体灵活得像猴子一样拽着绳子爬上了房梁,沿着梁走向墙边,那里在几条梁上搭着木板,他就在上面躺下了。

  我当时觉得这世上真是无奇不有。回到桌边,我再看老道,见他吃喝一点也不忌口,跟平常所说的出家人完全不一样,只觉得他一举一动都是奇怪。我喝得也不少了,就问他:‘这个--------我到现在还不知道怎么叫你。’

  ‘你们这里不是喜欢称呼别人老师儿吗,你叫我老师儿吧。’

  ‘老师儿,我闲着没事问问,你就只当个玩笑啊:那小孩是你什么人,我们都觉得那是你的小徒弟。’

  ‘那怎么叫他‘兄弟’是不是?你放心,那不是我拐来的孩子。’他笑了起来,接着说,‘我这一门没有师徒传承,大家都是兄弟姐妹,只不过他现在身子小,我得照顾他几年,他长大了就由他去留。’

  ‘老师儿,你是真出家的道士还是--------我的意思是,听说有的人不出家,只是打扮修行像道士,平时和老百姓一样。’

  ‘你说的那是正一教,可以火居,还有一派是全真教,需要出家,跟和尚一样有戒律。’他看出了我的心思,接着说,‘我这一门也不是正一教也不是全真教,重在修术,以这身行装示人只是为了行走方便,我要是个社会闲杂人等,我说来就来你们村里也不答应。’

  我又问他到底是哪一门,他说这个你知道了也没用,你不是能和这一门术有缘的人,然后笑着和我碰了个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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