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瑞丽之行

　　收拾好行李，带上仅有的2万块钱。在这个寒冷的冬天，他毅然踏上了南下的列车，张扬此行的目的就是瑞丽姐告。虽然前路充满了未知，他依然选择了这条不一样的人生道路。张扬此时并不知道，他这一步将是他传奇人生的开始。

　　经过三天四夜的奔波，张扬终于踏上了瑞丽姐告的土地。一排排崭新的民族商店和货棚，摆满了琳琅满目的日用百货及民族工艺品，当然还有一家家的珠宝商铺，和赌石摊档，使人看得眼花缭乱，给人有万商云集之感。

　　他决定先找个便宜的旅店住下，由于自己的钱有限，住不起酒店，只能找便宜的旅馆住下。前世的时候他就知道，这时候去淘宝是事倍功半的，要早上去姐告早市淘宝才是最佳时机，早市六点左右就开了，要淘宝贝就要早起。

　　他找的旅馆是一个瑞丽市郊的，单间每天收费40元。他把闹钟定到凌晨6点，花了5元钱吃了碗面，就早早的睡下了。一阵急促的铃声把他从睡梦中叫醒，匆匆洗漱完毕，花了

　　5元钱打了个出租车就到了姐告早市。瑞丽的出租车真的好方便。

　　瑞丽姐告的早市好不热闹，一个个摊位上全是石头，有的石头边上还摆着一摞摞的钞票。有高声喊要价的，有高声回卖价的。有的说四川话，有的讲云南话，有的讲广东话，有的讲普通话，还有的说缅甸语。

　　张扬走到一个摊位前，拿出看毛料的专用手电，是黄光的，这是昨天买的。为什么看毛料要用黄光手电，看成品要用白光手电，因为黄光看料子，不偏色，不失真。白光看成品穿透力强。白光看料子提升色感容易误判。

　　他拿起一块料子，先掂了掂，看看压不压手。行里有句话叫三照一掂，意思是先掂分量，看手头，如果不压手，那么这块原石就不是翡翠原石，要么就是石头，要么就是水沫子，就没有往下看的必要。三照就是：一照看原石有没有闪晶，俗称苍蝇翅，二照水头，就是打灯压到石头表皮，看种水如何，三照绺裂，看翡翠原石有没有绺裂。

　　其实赌石这个词最早不叫赌石，叫睹石，也叫相玉，意思是看石头不能全去赌博，要看玉石毛料的各种表现，根据表现来判断原石内部情况，做出正确的决定。

　　云南省腾冲地区出了这么一位。相传清朝咸丰年间，腾冲有一位名字叫陈廷昌的监生，陈先生在总结前人相玉、业玉所积累的经验，写下了相玉秘诀，秘诀写成后，一直秘不示人。到了陈廷昌先生的重孙陈祖梁这一代，这个秘诀才由陈祖梁先生向外提供，由腾冲的马罗刚先生将此诀外传。

　　相玉秘诀

　　大凡看玉宜重复，厂口沙发审在初。

　　气色精神并生法，看实缓缓讲价目。

　　裂多底嫩不必看，亮化水头方可办。

　　沙法燥手音如铃，兼洁白雾莫让人。

　　颜色调阳绿成趸，或是满绿带子稳。

　　水色高超不带裂，添价速买莫迟延。

　　有绿有裂价须廉，绿多正价也无嫌。

　　零碎小玉不可买，庄头必须逾十砒。

　　欲求亮水雾必白，白盐沙中多可得。

　　水酒黄雾化水止，亮化都从皮薄始。

　　用火烤玉宜无裂，有裂生烤底可见。

　　勿论何玉当先磨，磨既成样勿再琢。

　　琢磨定要贪厂好，水高雾好沙必老。

　　不然还是原着卖，俗言玉是混人宝。

　　慷慨卖玉勿犹疑，卖悔无妨守悔迟。

　　随机卖去真高手，切莫抱价自固执。

　　从来经纪一抢风，乘兴买来转兴松。

　　一切买卖抢先著，保管财源如江河。

　　其实看一块毛料不是先去看他的莽带，松花，癣，枯等。看毛料的正确顺序是：厂区，场口，矿层，结构，风化，皮壳特点六个方面整体衡量每块翡翠原石所赌重点及所赌方向。

　　张扬通过观察，他手里拿着块毛料是新厂区莫西沙场口的，矿层偏深，结构略好，但风化不均，有一部分翻砂有力，已经露出了发黑的玉肉，打灯水很长，光晕不散，有刚性光泽，种水到冰了，这是一块很好的种水料，唯一要赌的就是变种和裂的问题。他拿手又掂了掂，估计有1公斤。他缓缓的放下手电，看着老板，见着个老板30多岁，皮肤黝黑。张扬对他说，“老板，这个石头多少钱。”老板说，“1万2。”张扬问，这是要价？老板说是的。张扬又问，“你说个卖价。”张扬知道，这行里水很深，有的老板是看人喊价，先喊要价，懂行的人会问他卖价，如果不是内行很容易上当。老板抬眼看了张扬一眼，眼前是个二十出头，很精神的一个小伙子，特别是一双眼睛，深邃有神。心里想，这是个懂行的，不是小白啊。

　　“卖价8000”，老板说。张扬知道，98年一块1公斤的石头要8000已经不低了。他在心里盘算了一下，按98年成品冰种翡翠牌子的价格，一块在1万左右，当然2015年这样的牌子要10万往上了。能最多能出5块牌子，还有些随行的小挂件，每件也能卖千元。那就是最好的话能出6到7万的成品，最差也能出1万块的货，抛掉雕刻成本，就算8000拿的话也不会太亏，想要赚钱，最好低于5000拿货。

　　张扬记得相玉诗里有句话：气色精神并生法，看实缓缓讲价目。

　　他不慌不忙拿起了手电，压灯打在皮壳上，“老板，你看，这里有几道裂，而且还存在变种的可能，8000风险太大，我是不敢要的。”

　　老板说，“那你看到多少。”张扬说，“我看到2500。”老板说，“2500，不谈。”张扬：“那你说个实在价，合适我就拿，不合适我赶紧去看别的。”老板：“5000，最低了。”张扬：“你也别5000，如果4000给我，我再看你别的货。”老板：“你这个小伙子，年纪轻轻，做事咋像个老江湖，这样，你给4500，我卖你了。”张扬伸过手和老板握了一下“成交”。

　　张扬给他点了4500的现金，老板在石头上掸了掸，嘴里喊着发财，发财。张扬知道这是石头行里的风俗。

　　老板说，小伙子，你看我这里的石头，还有没有中意的。张扬答应着，“好，不过看好了老板你要给我便宜啊。”老板嘴里打着哈哈，“放心，放心，绝对给你最低价。”

　　张扬拿出手电，蹲到地上，挑了起来，这次他挑出2块黄砂皮的毛料，2块都是打马坎场口的，有一块打灯观察，红红的，他知道那是大马坎石头的雾层，许多大马坎的石头，在皮和肉之间都有一层红色，或者黄色的雾层，如果雾层够厚，且色好，做出的手镯，牌子，价值都很高，色越鲜艳，种水越好越贵。

　　还有一块打灯不红，发黄，但是这块有一片绿色的松花。有红雾的那块大点有1公斤多，有松花那块小，才500多克。

　　张扬收了手电，问老板，“老板，这两块怎么卖，说卖价啊。”老板笑道：“你这小伙子，猴精猴精的。”接过石头看了看，“大的5000，小的2000。”

　　张扬说，“这块大的是大马砍的先水后山的石头，打灯红色，种水一般，皮壳砂不够细腻，老人讲，蜜雾下面肉多灰，明显不值5000吗，这块小的是大马坎水石，就看见有点松花，其他没有表现，个头也小，老板要2000是不是高了。”

　　张扬和老板在你来我往的谈判交锋后，他最后大的石头2500拿下，小的1000拿下。

　　张扬在这里花了8000元，在98年8000元还是很值钱的。

　　最后他在这个市场逛了3个小时，也没收到一块石头。不是石头进不了他的法眼，就是石头价过高，谈不下来。他看了一眼手表，已经9点。这块手表是西铁城的，是他上大学那年，父亲送他的礼物，睹物思人，手表还在不知疲倦的转动，可自己的父亲已经再也看不到了。既然老天让他重来了一回，他要赚多多的钱，让活着的妈妈过上一个富有，快乐的晚年，不要为材米油盐去操劳。张扬收拾起略微悲伤的情绪，继续往前开始他的淘宝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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