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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章 种仙长老


  南天门前,白若鬼并不想在这里便惹出多大的干戈,不然引来一大堆的天兵天将,不知要打上何年何月才能见到玉帝。虽不惧那些天兵天将,但打起来终要顾及一些,不能大开杀戒将自己真的变成了魔,便彻底没了自我。

  如此,要与眼前的这两个大仙客套一番,然后速战速决。

  注意到走来的人,两位看门大仙举出手里的兵器,喝问:“来者何人?”

  白若鬼努力克制体内的魔气,而将体内的仙气提升,融入这仙界,上前一步,礼貌道:“我的身份不值一提,来天上是想面见玉皇大帝,有要事禀报。”

  两个大仙大笑,其中一人突然鼻子抽了抽,似乎闻到了什么气息,笑得更为大声。“且不说玉皇大帝如今不在仙宫,就算在仙宫,以你这不值一提的身份,也没有资格去见玉皇大帝。而且,你的身上混有不少奇怪的气息,不像什么正道中人。劝你快些下界,莫让我们查出你的身份,将你打回原形!”

  白若鬼只是静静地看着这两个大仙,喃喃:“既然敬酒不吃,我只好动手硬闯了!”

  两个大仙还未反应过来,已被空中无数利剑包围。白若鬼喝了一声杀!那无数利剑便如密雨向他们打去。两仙大惊,急忙挥起武器抵挡。

  白若鬼一边持续念动咒术变化出更多的利剑,一面悄悄往仙门进发,一不注意,撞在了一个人的身上。她惊了惊,忘了施术,呆呆地望着面前的人。

  一身墨红的衣裳,长发铺泻而下,清秀的剑眉和眼睛,这么多年,模样一点没有变化,只是神色里比以往多了几分雷厉风行。

  是那个阴麓山贼的首领,是那个音河姐姐的双胞胎哥哥,容令蘅。

  不,不对,音河姐姐为他牺牲后,他原本一半的魂魄便完整了,应该早就是变回了玉皇大帝的儿子,冀珩。

  突然,最后一次见面的情形浮现脑海。那场将她烧得体无完肤的大火里,她看到了他,但是后来却没了他任何消息,只是想他是玉皇大帝的儿子,不可能会被普通的火烧死的,故而一直都没再去担心他。

  玉皇大帝的儿子冀珩亦在怔怔出神地望着眼前这个女娃娃,虽然模样气息都与过去大不相同,但是还是让他给认出来了。过往如滚滚流云于脑海里一一闪过,余留的,不知是悲还是喜,是爱还是恨?

  身后,两个看门大仙在将最后一波剑阵消除后,连忙跑过来,见到冀珩时,礼貌地拱手道:“见过冀珩元帅!”

  然后,一个接着道:“冀珩元帅,您来的正好,这个女子不知什么来头,硬要见玉帝,还想硬闯,您看要怎么处置她?”

  白若鬼依然有点呆,面无表情地看着冀珩,喃喃:“原来当了仙界的元帅了么……”

  冀珩终于从白若鬼的身上移开目光,看向那二仙,道:“你们各回各位,这件事交给我处理就可以了。”

  “是。”二仙退下。

  南天门里,便只剩了白若鬼与冀珩二人。

  沉默了会,冀珩先开口道:“你果然还如他们所说,还活着。那场大火没有烧死你,十二仙道没有锁住你,墨清明说已经将你杀了,大家都安心了,却没想不过是为了保护你撒的一个谎言。白若鬼,你的命可真大。”

  白若鬼很庆幸自己现在是个真真的面瘫,不然一定要笑得很难看,终是憋住了那些过往的伤,平静道:“就算所有人都希望我死,我也不会死的。我也没有必须死的理由。我和普通人一样,只是想简单快乐地活着。如今不能如愿,却也在往那个目标努力着,并且会一直努力下去。所以,我才来这里,见你的父亲玉皇大帝。”

  “哈哈哈哈……”冀珩忍不住地嗤笑,“然后呢?像杀了我妹妹那样再杀了我父亲吗?你的努力,便是要剥夺他人的生命和快乐吗?”

  “我……”白若鬼气得语噎,冷静下来,“你的妹妹不是我杀的。我也不会杀你的父亲。如非必要,我一点也不想以牺牲别人为代价来争取什么。”

  可是,冀珩已经举起了手里的雪银枪,指向了白若鬼,“你如今倒是变得巧舌如簧了!为什么,命运没有让十二年前的那场大火烧死你?要知道为了燃起那场神不知鬼不觉的大火,我努力了多久!”

  “什么!”白若鬼几乎撑破眼睛,什么意思?那场烧得她体无完肤的大火,是他放的?是这个曾经口口声声要娶她为妻的人放的?!就因为怀疑她杀了他妹妹,连真相也不问就一心想置她于死地?!

  冀珩的雪银枪已经刺了过来,一声爆破,却是故意刺偏,穿透了白若鬼的右肩。鲜血顺着银枪淌下,落到冀珩的手上。

  冀珩有些吃惊,喝问:“为什么不还手?!”

  白若鬼抬起腥红而冷得要冻结的眼睛看向他,抬手间有血色火焰升腾,有点发抖的声音问道:“你说我杀了你妹妹?你凭什么这样认为?真相如何,你自己最清楚不过不是吗?你这么爱你自己,为什么不去问问你自己的心?!”手中的火焰突然如同鬼魅,飞向冀珩,却在冀珩的面前颤抖着停了下来,形成了一面平滑的墙壁,映照着冀珩的模样。

  颤抖的声音接着道:“你多久没有照镜子了?我让你再看看你的模样如何?”

  冀珩确实很久很久没有照镜子了,自从妹妹音河死后,他便害怕看到自己的模样,害怕会陷入无限的悲伤中去。这一刻,他却还是看到了自己,那张熟悉的脸,那张脸上陌生的表情。

  一个画面在几乎要爆炸的脑子里闪电般闪过。画面里,他拿着一把匕首刺向自己的胸膛,然后将自己心口流出来的血喂给床上的鲜血淋漓的自己喝。

  一切随着这个片刻的记忆画面变得炸裂开来。容令蘅的记忆与音河的记忆交叉相融,翻江倒海地轰击着他现有的认知。什么都模糊了,什么都迷茫了,就连他是谁,都不清楚了。

  容令蘅?音河?还是冀珩?

  冀珩哈哈干笑了两声,手松开了雪银枪,雪银枪随之消失。他踉跄着跪在了地上,仰天流泪,问天问地问自己?“这算什么?我喜欢上了我自己?我杀了我自己?然后,我为我自己报仇?哈哈哈哈……真是荒谬,真是荒谬,哈哈哈哈……荒谬啊!!!”

  随着雪银枪的消失,白若鬼肩上的伤很快愈合。她走到冀珩的身边,蹲下来,在他的耳边轻轻道:“你其实就是个变态。”

  冀珩瞬间面色颓然,看向白若鬼,一把拉住了她的手,将她拉在怀里,紧紧抱着,哭泣得像个孩子,“是我对不起你,请你原谅我,不要恨我……”

  白若鬼一掌推开他,一层不变的面瘫表情,“我从不曾恨你,所以也没有原谅一说。但你若愿意补偿我些什么,便帮助我见到你的父亲,从你的父亲身上拿到仙尊之力。之后,你我两清,互不相欠!”

  好个你我两清互不相欠……冀珩哭笑不得。她可知,这些年来,他因为耿耿于怀她的事,夹在爱与恨之间,苦痛了多少日夜。他将她视作心底里最深处最黑暗里的那个人,从不敢轻易将她的面容拿出来,可是,每一次当听到有人提到她的名字,他的心都像要爆开一样痛。他不能理解她为什么要杀他的妹妹,想问她真相,又害怕真相,害怕知道后将最后的一点爱意也抹去,只留下了绵绵不绝的恨意。如此,他很想她死,却又不忍她死。

  那场大火里,他看着大火烧遍了她的身体,无情地离去,却在走到一半时满脸是泪的跑回来,不顾一切抱住浑身是火的她,将她交给夏侯云兮,希望夏侯云兮带她远远离开,再也不要让他见到她。

  她说得没错,他就是个变态,一个连爱和恨都守不住底线的变态。

  如今,真相将他的心剥得鲜血淋漓。彻底没有了恨,可是爱也没处放了。只有无与伦比的愧疚,愧疚得恨不得自己去死!

  “好,我帮你。”冀珩站起身子,满面颓然地道,“不论你想做什么,我都帮你。”这是他欠她的。

  白若鬼道:“那么,劳烦你先带我去见玉帝。”

  冀珩却道:“仙尊之力不在我父王身上。为了平衡六界的力量,父王他早就把仙尊之力剥除了。”

  白若鬼急道:“那如今仙尊之力在哪里?”

  冀珩努力地搜集记忆,缓缓道:“以前的一位师父与我说过,父王剥除仙尊之力后,将仙尊之力交给了一位名为种仙的仙界长老保管。后来,那位种仙长老因为看守不力,让一个坠了魔的小仙将仙尊之力给盗走。种仙长老为了追回仙尊之力,追着那个小偷一起下了人界,至今未回。”

  “怎么会是这样……”白若鬼失落地喃喃,又打起精神,“你可知道那种仙长着什么模样?就算找遍天涯海角,我也去人间把他找到!现在唯一可能知道仙尊之力下落的,也只有他了。”

  冀珩摇头道:“我只是听别人说,并未见过种仙的模样。不过,他的府邸里也许有他的画像。”

  “快带我去!”

  “嗯。”

  穿过几个天桥,又往上越过几座云层形成的大山,最后来到一处到处种满桃树的地方,有点像草集村的那片桃花林。因为是在天上,所以不分季节。这桃树上有的开满了花,有的则已经结满了桃子。

  四五个小仙童或趴在桃树枝干上捉鸟,或趴在地上打哈欠,或追逐嬉戏,见到冀珩来时,纷纷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聚成一排,彬彬有礼道:“小仙见过冀珩元帅。”然后其中年长的一个站出来,问道:“不知冀珩元帅来种仙宫有何贵干?”

  冀珩道:“闲来无聊,过来看看。请问你们的师父种仙长老回来了吗?”

  小仙童们顿时一个个皱起了小眉头,唉声叹气地摇头。那年长的小仙童道:“回冀珩元帅的话,家师至今未回。”

  冀珩接着问道:“那你可知他什么时候回来?”

  小仙童摇头,悲伤道:“不知。但应该不会从下界开始超过百天。因为玉皇大帝说过,如果百日内家师未能将仙尊之力找回,便要治罪。”

  冀珩回头看向白若鬼,“要不要在天上等一段时间?”

  天上一日,地上一年。白若鬼自然等不得,连忙摇头。

  冀珩便对小仙童道:“可否让我带着我这位朋友参观参观种仙长老的住处?”

  几个小仙童一头雾水,但对方是玉帝的儿子,又是看守南天门的元帅,他们怎敢拒绝,便连连点头,“当然可以。欢迎冀珩元帅莅临种仙宫!”

  如此,白若鬼便随着冀珩来到了种仙长老的住处,当看到种仙宫里挂着的种仙长老的画像时,她吃惊得快要把眼珠子瞪出来,这八字胡,这小眼睛,这身板,简直与凡间那位半仙商人张中天一模一样!如此,她似乎终于明白张中天那一身本事是从何而来了!

  看到了种仙的画像,自然便可以离开了。

  那几个还在桃树林里玩耍的小仙童看着两人来得奇怪走得匆匆,面面相觑。

  冀珩一直将白若鬼送到南天门,见白若鬼要走,连忙道:“等一下,我有话要和你说。”

  白若鬼回头看他,“你说。”

  冀珩握了握拳,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道:“我父王他已经知道身为魔尊的你还没有死,并且已经决定要抓你了,估计很快就会动手全力缉拿你。以后的日子里,你能不能安静地躲一躲?不要再去搜集六尊之力了,不要再去……”

  “接下来是我的事,与你无关,多谢提醒。”白若鬼冰冷地打断道,转身离去。

  冀珩悲伤地笑了笑,喃喃:“与我无关……与我无关……”

  回到人间,落脚点是一处名为青溪的小镇子。站在一处废弃的客栈前,白若鬼瞅了一下四周无人,方凭空取出多天以前张中天给她的海螺。望着手里白白的海螺,她不禁心想:是不是张伯伯真的什么都知道,连她要做什么都知道,所以才给她这个海螺,让她在需要他的时候吹响它。

  不管三七二十一,如今确实是需要张中天的时候。白若鬼鼓起一口气,将海螺吹响。

  这才吹了一会,张中天的声音便传来,“臭丫头,别吹了,吵死了。我就在你身后的破客栈里,你进来便见得到我了。”

  是张伯伯!白若鬼欣喜,连忙转身,往废弃的客栈里跑去。

  推开布满灰尘的门,白若鬼被呛得咳嗽了两声,往里面望去,之间屋内一张破桌子前,两个身影一边对饮喝酒一边下着棋子。

  不难认出,其中一人便是半仙商人张中天。另一人,四五十岁的模样,满脸胡子拉扎,破衣邋遢,腰间好几个酒葫芦,远远便闻得到浓烈的酒气。白若鬼捂住鼻子,几乎下意识地想起百里天衡曾经认的干爹,那个云荒门毫不负责的掌门,皇甫逍风。

  白若鬼刚想继续走近,张中天的声音继续传来:“丫头,等会,待我和皇甫掌门的这盘棋下完。”

  白若鬼点了点头,静候了一会。

  随着最后一个棋子落下,皇甫逍风大笑一声,“真难得,我可以赢你一回!你不是号称事事都能算吗?怎么还会输给我?”道着,递了一个酒葫芦给张中天。

  张中天喝了一壶酒,叹道:“正因为我事事都能算,所以才会输给你啊!因为自己想输,便输了。”

  皇甫逍风一愣,皱眉道:“张半仙这么说可是有欺负人的嫌疑啊!输了便是输了,哪里那么多的理由?”

  张中天哈哈笑了起来。

  皇甫逍风抖了抖身上的衣服,站起身来,走向白若鬼。

  白若鬼以为皇甫逍风是要出去了,连忙让了路,可皇甫逍风却走到她的面前停下,上下将她打量。

  “你便是当初那个和百里天衡一起闯地府改生死簿的女娃子?”皇甫逍风突然问道。

  白若鬼按了一下脑袋。

  皇甫逍风喝空了一个酒葫芦,眼神渐渐蒙了一层醉意,又看了一眼白若鬼,“真没想到,这才短短十几年的时间,你的变化如此之大。对了,我那干儿子如今怎么样了?他拿了我的玉,却一直都没来找我,可是让我失望啊。”

  白若鬼想到皇甫逍风想把掌门之位传给百里天衡一事,真心不忍回答,然而还是道出了事实,“百里哥哥他……他很好,他如今已经是蜀山的掌门。”

  皇甫逍风一口酒喷了出来,大惊特惊,“什么?那个臭小子竟然辜负了我这干爹的期望,做了那蜀山的掌门?可恶,真是太可恶了……”

  身后,张中天无奈笑笑,开始收拾桌上的棋局。

  皇甫逍风伸出手在怀里摸摸,摸出了另一块半个掌门之玉,扔到白若鬼的手里,道:“这块玉你便帮我收着吧。若是有缘,希望你能帮我寻得一个适合做云荒门掌门的人。虽然不知道能不能信任你,但你总比那个臭小子靠谱一点吧。”

  白若鬼吃惊地看着手里的半块玉,刚想说话,却见皇甫逍风的身影已经远去,最后在风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张中天走过来道:“他不是一个好掌门,当初是他人强行将他推上掌门之位,让他觉得活成了笼中之鸟。他打破了那个笼子,也将一身的责任给打破了。他一生做过唯一一件对得起云荒门的事,便是在继任掌门之前,以一人之力将围攻云荒门的妖魔给打跑了。他也承认自己对不起云荒门,可他对得起自己了,所以活得无怨无悔。呵,一个人一个人生态度,一个人一个生活方式,有得必有失,有好必有坏,没有人有资格对一个人的选择做出批判。”

  白若鬼依旧望着手里的玉发呆,喃喃:“这样不会太寂寞了吗?”

  张中天一愣,风清云淡地笑笑,“那也是他的选择。”

  白若鬼回过神,看向张中天,连忙问道:“张伯伯,张伯伯是不是仙界负责看守仙尊之力的种仙长老?”

  张中天一点也不吃惊,只是淡淡点个头,“嗯。你都知道啦?真是了不得。”

  白若鬼急道:“那张伯伯可找到仙尊之力呢?可知道仙尊之力在哪里?”

  张中天微笑点头:“仙尊之力就在你的面前啊。”

  “什么?”白若鬼一头雾水,“什么意思?”

  张中天的声音犹如惊雷,“丫头,我就是仙尊之力。”

  白若鬼几乎不敢相信,“怎……怎么会?张伯伯……张伯伯明明是人……”

  张中天道:“数万年前,玉皇大帝为维持六界力量平衡,将仙尊之力从体内生生剥了下来,并赐予了仙尊之力魂魄,将仙尊之力变成了守护仙尊之力的种仙。四十多年前,玉帝察觉出六界将遭遇旷古绝今之变,要将仙尊之力收回。种仙道他听说天上的仙大都是由人间的人修成正果而来的,而人间十分的精彩,活了这么多年,他也想去尝一番人间滋味,否则无法甘心,怕会生成心魔。玉帝无奈,便允了他这个念头,将他打入凡间经历一世,并向外宣称仙尊之力被盗,种仙是到人间寻回仙尊之力去了。如此,才有了我张中天的存在。”

  白若鬼退一软,跪在了地上,浑身颤抖,如此,她要想拿到仙尊之力,便是要再杀一人吗?!够了,她已经不想再杀人了!她不要再失去任何人了!她已经承受不了这一次次的失去。

  张中天俯下身子扶起白若鬼,一如往常的模样,微笑,“丫头,你张伯伯我在人间真真走了这一遭,认识了你,认识了那么多有血有肉的人,已经十分满足。我已经听到了你手里的生死簿的召唤,将它拿出来吧,张伯伯愿意送你一程。张伯伯相信,你会做出最正确的选择,会给六界带来绝无仅有的福音。”

  白若鬼抬起满是血泪的脸,模模糊糊地看着张中天的脸,身体不听使唤地从虚空里取出了仙界的生死簿。动作僵硬到可以听到骨头摩擦的声音。鲜血顺着咬破的嘴唇滴滴落下。

  张中天微笑着,化作无数光芒,载入生死簿中。

  废弃的客栈里,终只有那一个瘦弱的小身影,孤单飘零地摇摇晃晃,站立不稳。

  仿佛有人低语:

  ——这样不会太寂寞了吗?

  ——那也是她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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