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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 故人相逢怨憎会


  天外儒门地界,虽已近暮秋,纵然此地位处南域,没有北域的秋叶飘零,但是也有几许微寒。

  一条小径之上,五条身影箭步如飞,穿山过岭如行平地,为首的一人,一身绿色天师道袍,披发在肩,没有戴冠。在最前面,一边疾行,一边警戒着四周。后面四人则是青一色的黑色装束,四个人抬着一顶四人小轿,却丝毫无有疲惫之色。

  蓦地,狂风骤起,秋草拂地,枯叶起舞,绿衣人停下脚步,同时示意后面的四人亦停住。

  “飞卿,怎么了?”轿子里传来一个男子疑问的声音,话语中夹带着几声咳嗽。

  “有人在此施法,不过先生勿惊,飞卿在此,任谁也无法靠近先生一步。”名为飞卿绿衣人说话之时,右手袖子一抖,一根半寸宽,近丈长的纸带已经随风飘荡,紧接着,左手抽出腰后短剑,只见寒光闪烁,短剑在他的手上翻飞,顷刻间,那条纸带之上,已经被他刻上了一堆奇异的符号。也就在他挥剑之时,天降瑞雪,气温骤降。

  “去!”一声喝,飞卿手中的纸带脱手飞出,化为一道白光,在空中盘旋飞舞。此时,十丈之外,已尽是冰雪之地,只有在轿子附近,没有太大的变化。那道白光化解了冰雪的入侵。但是周围的冰雪已经越来越大。

  “恩……”飞卿见自己的术法虽缓眼前之急,却无法破解眼前的术法。故再次拔出腰后短剑,准备再次施法之时,却听轿子里的人轻声喝道:“莫要莽撞,来人并无杀意,若他有杀意,岂是你可抵挡的。”

  “是……先生。”飞卿恭敬的回头对着轿子施了一礼。而后,依然警戒着。

  只听轿子里的人提高了自己的嗓音,略显吃力般说道:“师兄,既然来了,为何不出来见上一面。”此话一出,惊讶众人,就连飞卿听到师兄二字,都感觉有些讶异。

  “谁又是你的师兄?你又有何面目来见我?”空气中回荡着一个声音,声音还未落,只见飞卿似是本能一般喝了一声:“破!”天空中的那道白光,如迅雷破空,直击地面,巨大的冲击力冲撞,产生震耳欲聋的爆炸声,轰隆之声过后,飞卿定睛看去,发觉自己所击碎的不过是一个巨大的冰块。

  “放肆!”轿中人怒喝飞卿,飞卿很是知趣的将短剑收起,一旁侍立,只听轿中人继续慢声说道:“流尘自从脚踏进儒门天宫的那一天起,就已经是儒门一员,这一生也绝对不会改变。”

  “好一句儒门一员。好一句一生都不会改变。付流尘!以少陵地智慧。可以算计到他地人除了你还会有谁?即便当年少陵之事与你无关。那你也是知情人之一。为何隐而不报?”不现身地人地质问在玄阵之中穿梭。

  面对质问。轿中人似是淡淡轻笑道:“师兄。正是因为流尘身为儒门一员。当初才会如此地做。”

  “哼!”不现身地人。不知是不屑。或者是愤怒已极。

  轿中之人依然不气不急。道:“当年儒门之殇。如果真要追寻作错地人。那便是少陵。只怪他不识时务。不肯接受教主招纳。因此天外儒门方才受到牵连。受儒门教化之人。当知一切以大局为重。我想苍云师兄对这点想必比我更清楚。否则也不会有如今地韬光养晦之策了。师兄在意地是天外儒门这一小儒。而流尘不才。想地是如何使儒学真正教化四方。少陵只要身在天外儒门一天。便会给儒门正宗之名制造危机。如果放任不管。儒门分化。后果将不敢想象。区区几十条人命而已。已经是太便宜了。”

  “区区几十条人命而已……你说地好轻松。你究竟把这些与你朝夕与共。亲如兄弟地人看做什么?寒毒难道将你地心也冻结了吗?”布此冰雪玄阵之人。正是天外儒门代掌门任苍云。平时稳重十分地他。此时已经少有地愤怒到极点。元功催动之下。冰雪更盛。气温再次地骤降地同时。轿中之人咳嗽之声亦再次响起。而且愈来愈频繁。

  轿外飞卿见此。按捺不住自己。猛地拔出短剑。欲施法破阵。就在这时。只听轿中人一生住手再次阻止了飞卿。断断续续地说:“世间谁人无情?若论私情。流尘又如何不心痛。且容我反问苍云师兄一句。当初在选择保全天外儒门与紫宸姑娘之间做选择时。师兄又是如何抉择地?”

  一声反问,勾起的,是夕日不堪的记忆,苍云愤而怒喝:“够了!离开我的视线,天外儒门十里之内你不得踏入,否则休怪苍云无情!”

  “冰雪竟然都没了……”随行的抬轿之人纷纷惊奇。只见周围原被被冰雪覆盖的地方,又恢复狂风之前的样貌,冰雪玄阵已经消失。

  “先生!”飞卿站在轿前,等候轿中人的指示,此时的飞卿已有了七分的杀意,十二分的请愿意味。

  轿中人语气有些凄凉:“他已经走了,我知你的心思,但你绝非他的对手,既然此地不欢迎我,那我们便回头吧!”

  飞卿依然未动,道:“此人欺人太甚,只道先生背叛天外儒门,却不知先生为了保全这区区天外儒门所做的努力。”

  “若论私情,终……还是我错在先,有些话,我也不想再说第二遍……”话未说完,便传来剧烈的几声咳嗽。一个一身白衣的人随后从轿中摔出。“先生!”飞卿一个箭步向前,慌忙将其扶住。但一口鲜血还是吐了出来,鲜血之中,还夹杂着些许冰块。

  “此身旧疾太深,已不堪此寒。”白衣之人随后又是几口鲜血喷出,飞卿慌忙将其扶进轿子,命令抬轿四人,顺原路返回。

  行不出数里,空中出现一只白鸽,飞卿见此,命令轿子停下。只见那只白鸽落于飞卿的胳膊上,它的脚上绑着一个竹筒,飞卿将竹筒解下,从里面抽出一张字条,递进轿子。

  字条刚刚送进轿子,就听见轿子里的人似是自语般道:“此举未免太过明显,若因此真的激怒苍云……此事还不是时候……飞卿!”

  “在!”飞卿拱手侍立。

  “你速去凌州帮我找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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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亭,待的尘寰与妙枫等人到达之时,发觉天落及另外两人都已经到了,这三人并非乘马车,而是骑马。自然是后来居上。略为寒暄之后,起程上路,一路无话,于路风餐露宿。不道尘寰天落,只道姬云。这一路上,他很少现身,更是很少说话,遵守着对好友的承诺,以自己出色的警戒才能保护着众人。

  这一日,众人又露宿于荒野,姬云独自一人在隐蔽之处休息。而这,正是给有心人机会,净缘手中拿着天鸿剑,准备单独见姬云一面。她虽清楚姬云的大概位置,却并不清楚真的躲在哪里。

  “奇怪,再高明的墨者,隐蔽起来,也不该逃过我的眼睛。”净缘仔细的搜索,却依然无果,忽然之间,她觉得脚下似乎绊到了什么。

  “陷阱!”净缘大惊之下,向后疾闪,刚刚退出未有三步,只觉得后脖颈上有一把冰冷的剑正压在上面。净缘心道中计。错愕之间,只听有人冷哼一声,颈项之上的宝剑又拿开了。净缘回头望去,原来正是姬云。净缘向前走了几步,低头仔细看刚才自己所绊的东西,原来是一根比头发还要纤细的丝线,再留心观察,发觉周围的树丛皆有此丝线,由于丝线细小,加上并不会反光,所以十分难发现。稍不留神就会着道,净缘心道奇怪,虽然墨者在警戒方面是十分厉害的,但是象这般手段,却是闻所未闻。净缘有些庆幸姬云没有将墨者最擅长的机弩与这丝线连在一起,否则自己现在可能已经死了。

  “单独找上我,是有什么话要说么?”姬云侧身相问,声音依旧一如既往的沉闷。

  净缘优雅的一摆手中兰花,道:“前日蒙侠士所救,未曾道谢,因此我家公子十分的不安,故遣在下前来,以此剑相赠,聊表相谢之意!”净缘说话之时,双手将天鸿剑捧起,递向姬云。同时她偷偷的看了看姬云所配之剑,只见姬云身配双剑,其中一把,修长如柳,剑鞘黝黑,正是那把阴嚎剑,那一日遭遇偷袭与今日姬云所拔的,都是这把剑。再看第二把,并不能确定的说那就是一把剑,因为外罩着一个黑色的剑套,根本看不到那把“剑”是什么样子。

  “想必是什么珍贵的宝剑,故才会如此的爱惜,既是爱剑之人,恩……”净缘心中想着今日之事或者有门。

  未料想到姬云头也没抬,开门见山道:“我不清楚玄流一脉与你有什么关系,或者与你家公子有什么关系,总之他的好意我领了,告诉他,沾染皇胄之气的东西姬云无福消受。”

  听到姬云之言,净缘不由的大惊失色,惊的是姬云如何知道自己是玄流一脉,又是如何知道天落的身份。

  吃惊如此,净缘依然保持着微笑,她很清楚刚刚姬云的话是在警告自己。但是他仍然说道:“侠士为何要对我家公子如此的排斥,多一种选择总不是坏事,拒人千里之外,却终不是明智之举。”

  姬云并未回答净缘的问题,而是缓缓的说道:“当我要杀人之时,便会左手持剑……”说着,左手抽出阴嚎,听闻这样的话语,看到这样的举动,净缘恐惧非常,化为一道蓝光,夺路而逃。

  看着净缘逃跑的方向,姬云的右手轻轻的从腰里拿出一块手帕,擦拭着阴嚎剑身,低声自语道:“当然,擦剑时也会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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