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Part 23
[一切都是做戏]
看着柯木走进一楼的大门，雨林才逐渐收拢思绪，双手扶过方向盘，怔了一下坐姿，然后猛地开动车车子，消失于夜色当中。
外人一定不会看出，这其实是柯木自导自演的一出戏，当然，元雨晴甘心做为戏子，因为她也是受惠者之一。根本没有什么人跟踪，但确实有人真的在调查，柯木只是灵巧的来了个移花接木，把那个背后的人冠以‘调查者’的罪名，然后借用了元雨晴，又顺势利用了柯雨林，看能不能在事态爆发之前，把他揪出来。
第一步的效果已经达到，就是先让柯雨林进入这个局，让他对自己周围的某些人产生怀疑，然后利用他的好奇心理把注意力吸引到柯天奎的那名助手身上，第二部接着就是顺藤摸瓜，直到最后摘得柯天泽，到时候柯天泽的那副丑恶的嘴脸展现在他儿子面前的时候，他所做一切之前势必会从新考虑，或者放弃。那时候他不会再有现在这么主动，而柯木和元妈妈这边也不再那么被动，总之，事情只要发展到那一步，就算够好了。
这是柯木预设的发展情节，但是就害怕柯天奎的助手太过谨慎，不让他们抓住一丝把柄，好在今天下午在医院的时候，大家对这位不负责任的助手开始厌烦，再加上柯天奎自己嘴里说出的那几句责骂他的话，不出意外，他会是第一个让雨林怀疑的点。
柯木收拾完厨房，上楼走进书房，拉亮台灯，合好窗帘，重书架上抽出一本金融类书籍。
她知道元妈妈更加看的开，她能平静不展露一丝姿态说明她已经充分的准备过，她从来不害怕那个结果，她唯一担忧的是那个‘投资人’的承诺，这才是她的王牌。
让雨林插足是元雨晴的意思，叫上柯天奎他们来医院，使场面混乱，拉引仇恨到那名藏有猫腻的柯天奎‘助理’身上，在借用‘有人跟踪’来让雨林对那名‘助理’产生怀疑是柯木的意思。两个人组成的孤单同盟在这件事情上并没有提前商量过，但一切做起来确实顺理成章，她们两人就这这般默契，有时候简单的一个眼神，就可以明白一切。
同样精彩的人生，或者说有同样精彩故事的人，那一类人很少能够聚集在一起，而元雨晴和柯木两人，说来似乎缘分，她们就很巧的作为了家人，还不是简单的单纯意义上的家人。
翻开那中文目录的开头，第一片以英文开头，到现在柯木的英语都还不是很理想，她不尽讨厌的揉了下额头。那支笔在上面的几个单词上划上引曲线，然后拿出手机迅速的拍照和搜索。
当不知过了许久，夜已经很深，手机微信上并没有出现任何人的提示，柯木原以为元妈妈会问自己事情做的怎么样了的？但是没有。这让柯木认为，这件小小的计谋也许就是她人生后二十年间所做‘预谋’的一件小小的插曲，根本就算不得什么？对她来说，说服那位‘投资人’最后出场，才笃定结局才是最后的结果。她多么的了不起，事情不一定要怎么做，但是答案只有一个，除了最终的那个答案，她似乎在什么事情后面都画上了百分号。
她现在世界的颜色是淡的，像烟。
我之前世界的颜色是灰的，如霾。
柯木这样认为，烟和霾只是浓度上的区别，看似相差无几，前者却给人一种悠然洒脱，后者是一种没有尽头的绝望和深渊，前者如仙境产物，后者是地狱蛊生。没有遇见元雨晴，霾是得不到升华的，是一种绝望的沉寂的世界，而遇见了元雨晴，霾被逐渐稀释，然后升华，终有一天也会变为烟，看淡尘世间的一切。
当柯家存在、肢解、或者灭亡，当柯天泽的一方胜利或者元雨晴的一方战败，当柯家只剩柯三代其他一无所有，当柯木的角色从新被人定义和认识，也许。我会是下一个元雨晴，柯木这样想着。
难得一个安静的夜，难道就这么不安的度过？
[失败者]
事情并没有按照柯木预设的情节那样发生，剧本开头的一个美好故事被讨厌的编剧忽然间扯掉，根不不给柯木继续演下去的机会。柯雨林大早就来电话了，那时候柯木刚刚起床，电话里雨林很愧疚的告诉柯木‘这几天去不了，因为单位临时组织了一次出境探讨学习的机会，名额不多，领导想把其中一个留给我’柯木没有问他去多久，去哪个国家，去几个人，柯木回了一句‘祝你行程顺利’后草草的挂断电话。
失败了？被发现了？难道这么挫？
拿着手机的手无力的低垂着，没有时间多想后果，给刚刚起床的她们做了早餐，看了眼还在熟睡中的弟弟邵君，然后拿上自己的包包，提上准备好的物品朝着医院而去。
[医院的时间潦草的过]
（两周的时间用什么写更加认真，拿什么讲述更为贴切，柯家处于一种暴风雨前的宁静，柯木和元雨晴又处于一种“默契”的状态，雨斌的样子让他们不大的圈子很是纠结，但是，即便这样，时间也还是要过）
七天后，下午四时许，柯木推着坐于轮椅上的雨斌，两人出现在了临近医院的一侧小巷里。
白色的病号服腰间缠绕着灰色的固定带，右侧的手臂同样，从小臂的末端绑在轮椅的扶手上，左臂没有固定但却像是没有知觉一般无力的低垂在腿上，两条腿不是成八字型自然分开，而是不自然的挤弄在一起。
带着墨镜和助听器，看不清什么神色，给人一种神秘的感觉，路过的小孩感觉稀奇会忍不住的探望，街上匆匆的行人见怪不怪的偶尔特意避让。
雨斌就像是孩子一般，听见柯木无意间和元雨晴谈话中的包含的‘元宵节’三字，然后就“闹”着要出来看烟花，经医生的允许，元雨晴买了轮椅，柯木和她一番准备，然后就这么在下午四点阳光不足的时候，骗着雨斌看烟花。
想象场景有多么绚烂，反正雨斌又看不见听不见！这样带着雨斌出来，反倒令柯木放松了一下心情。
忘了提一点，雨斌这次的发病，重点在脑上，也就是脑型肝豆的实质病变，所以，当雨斌再次醒来，他出于一种智力消退和重新认知的阶段，他记得柯木二字，但也会搞不懂上官文慧和柯木是什么关系，智力水平下降到三岁幼儿阶段，他没有了过去的沉闷和闭塞，多了现在的憨笑和傻乐。
要用科学的角度理解的话，还有一种解释，一场病降低了他的智力，却延长了他的生存时间。当一个人的脑袋不允许他思考或者感知情绪的时候，他活的很“简单”，那种人世界中没有(＞﹏＜)，他脸上不会再有泪水，表现出来的神色快乐多于沉闷，此时的雨林便是这样，这种人有一个好处，不会在看见伤感的事情而影响心情，雨林此时的这种状态面对这种病情，是好事。
元宵节，这个节日柯木打小就没有过多体会，没想到嫁到了柯家，换了地方还不变当初。其实看不看烟花无所谓，重要的是命运从来都对柯木这般吝啬，不给她那种可以欣赏烟花的心情，去年过的那般狼狈，今年又是不得不呆在空旷且消毒水密布的医院。
柯木每当想到此刻，便会止不住的回忆，想起曾经。
回忆中的场景感觉尚存，好比你永远知道，从屋檐上滴落的雨水溅到脚腕，冰冰的；冬日午后的那一抹阳光，温温的；站在高高的山岗上迎风，舒爽的。
初恋的回忆，是许多种美好感觉的结合体，包含冰冰、温温、舒爽，初恋所产生的任何词汇都可以套上最最复杂的几何公式，然而，却不一定会产生答案。
他，是初恋，却在另一个地方遇见，难得走在一起，奈何必须分离，得到他的消息，却又无暇顾及。
世界这么大，我们这么巧，我们之间从来不缺乏默契，即便曾经相隔万里，也会在天涯的一角得到你的消息，我觉得，在天际的另一个对立面，也许有你在一样的看着这里，一样有绚烂的烟花绽放，一样有微风吹过面庞。亲爱的，悄悄的送去祝福，愿你一年安康。
这个被柯木讨厌的医院，此时唯独可以拿来依靠，那位病床上躺着的雨斌，此刻像是一只怕被打扰的病猫。而所有的这一切，都是命运的安排，一点也改变不了。
这些不快乐的日子期间还发生了什么，除了陆续过来看望雨斌的柯家亲戚，李梓云上周末过来了一次，送了些汤圆，元雨晴不差一晚的过来，柯木和她轮流着值班，阿妈顺便过来复查了手腕，医生说恢复的不错，柯雨果都过来了，还帮着买了些东西，除了一直呆在家没有出现过的柯雨冉，当然，是柯天奎不让她来的，她似乎很听话一般不闻不问。两个礼拜的时间，柯雨林依旧没有出现，听他弟弟雨果说他回家了，但是回来后就奔着单位去了，事情一直很多，所以一直没有时间。
两周的时间柯雨林到底经历了什么？他遇见了什么阻拦？凭他的行事作风，是什么借口可以让他对着柯木提出的疑问不闻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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