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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懵懂孩童 屡次借读


  涛涛似乎懂事了一些,每天乖乖的上课,开学半个多月没闯过祸,这让婷婷非常欣慰。谁知才高兴几天麻烦又来了。

  这天下午,涛涛一进门便望着婷婷怯怯的说:“妈妈,老师要你明天去一趟学校。”

  婷婷心里咯噔一下,老师要自己去学校绝对没有好事,她狠狠的瞪了儿子一眼,板着脸问:“你又做什么坏事了?”

  涛涛瞟了婷婷一眼,委屈的说:“妈妈,班上一个男同学老是欺负女同学,我打了哪男同学,哪男同学又叫他哥哥来打我,他们俩个打我一个,老师还骂我,说本来就不想收借读生,她要你明天去学校。”

  婷婷心里酸楚悲愤,觉得儿子太可怜了,她恨哪不讲理的老师,更恨户口制度。

  晚上明辉来了,婷婷把涛涛的事告诉他,明辉连忙安慰她:“你别急,我去问一下我父亲,看看到底怎么回事,怎么动不动就退学,你等等,我现在就去。”

  很快,明辉回来了,无奈的说:“我父亲说兴华路学校的老师打了几次电话给他,说涛涛经常打架影响上课,这样的借读生她不要,还说她班里的名额本来就紧张。怎么办?”

  婷婷叹了口气说:“明天我去求求老师,看能不能让涛涛继续上学。”

  明辉摇摇头说:“很难,听我父亲说,老师已经上报教务处除名了。涛涛以后怎么办啊?明年九岁了,更难入学。其实男孩子都是顽皮的,是户口问题坑了孩子,如果涛涛不是借读生便不可能轻易被退学,嗨!政府什么时候能取消户口制度就好。”

  明辉的话使婷婷最后一点希望也荡然无存了,沮丧、酸楚、焦虑、无助全写在脸上,明辉很心疼可又无能为力,只好安慰说:“你别太急,急也解决不了问题,只有等明年再找个学校重新报名入学。”婷婷沉默无语。

  刚上二十几天课又失学了,涛涛和原来一样做好家里三顿饭,然后去文化馆滑冰、射击,去良河游泳。每天玩得大汗淋漓的涛涛很开心,丝毫不认为退学是坏事,经过两次退学,涛涛对上学完全失去了兴趣。

  看着辍学在家的儿子整天像匹野马似的,婷婷心急如焚,吃不好睡不好,这时侯,她又想到了乡下,乡下的学校不会有什么借读不借读。看来送涛涛去乡下读书是唯一的出路,

  晚上,婷婷把准备送儿子去乡下读书的想法告诉明辉,明辉也认为目前只有这条路可走,并补充说:“你跟涛涛说,要他在乡下好好读书,把成绩搞好,过一两年再转学来洪昌。这样只耽误了一年,如果涛涛成绩特别好,还可以跳一级。”

  婷婷苦笑着说:“还指望他跳级,他能在乡下读书就不错了。”

  明辉积极帮婷婷为儿子读书的事出谋划策,没有再谈及自己的事。

  望着玩的很晚回家的涛涛,婷婷轻声细语的说:“涛涛,明天妈妈送你去一个很好玩的乡下,你在哪里可以读书。好不好?”

  涛涛一边洗脸洗脚一边说:“我不去!我也不想上学了,这样不是蛮好嘛。我天天给你做饭,我也没和别人打架,对不对?妈妈。”

  望着儿子天真可爱的脸庞,婷婷心疼难过,儿子两次被退学并不是儿子的错,是因为没有洪昌市的户口,是学校歧视借读生,明辉也说了,男孩子顽皮一点很正常,如果儿子是洪昌市的户口,凭儿子的聪明机灵,绝对是个品学兼优的好学生。

  怎么想怎么怨都无济于事,最后还得面对现实,婷婷摸了摸儿子的头,心疼的说:“乖崽,你不读书没有文化,没有文化的人有什么用啊?乖崽,你去乡下好好读书。到时候再把你转到洪昌来读。好不好?乖崽。”

  涛涛知道妈妈一定会把自己送到乡下去,只有先答应,到时候看情况再说。他笑着说:“妈妈,你别说了,我去就是。”

  儿子答应去乡下,婷婷连忙收拾东西。上次想送儿子去外婆娘家,因左师母的建议没去成,这次她决定把儿子送到自己童年的乐园外婆娘家去读书。

  第二天一大早,婷婷背着装满衣服的大布袋,牵着儿子向车站走去。

  马上就要见到魂牵梦绕的童年乐园和当年的伙伴们,婷婷兴奋激动,更让她高兴的是儿子答应了在乡下好好读书。

  汽车很快到了终点站。下车后,婷婷牵着儿子一边走一边激动的四周张望。这里是丘林地势,山不高地不平,马路两边满山遍野的茶树,树上挂满了小苹果似的深褐色果实,放眼望去,远处延绵起伏的山峦像一条淡青色的长龙躺卧在天际线处,村庄在绿荫的掩盖下只能隐隐约约看见青灰色的瓦片。

  婷婷十多年没来这里,可眼前的一切依然那么亲切、那么熟悉、那么令她心旷神怡。

  小时候有时步行下乡,走到这小镇似的车站时婷婷会高兴的跳起来,因为到了这车站离舅公家就不远了。

  令婷婷终身难忘的是;曾经多少个星期一大清早,三舅公背着给外婆尝鲜的土特产把她送到这里,一直等到汽车开了,三舅公才扬扬手转身离去。此时,三舅公哪瘦小的背影又浮现在婷婷眼前,不知道少言寡语的三舅公现在可好。

  大概走了半小时后,婷婷指着马路左前方一棵很大很大的樟树激动的对儿子:“涛涛,你看见哪棵大樟树吗?妈妈的舅公就住那里,树下有一条小溪,溪里有好多鱼,妈妈小时候和小朋友们经常在小溪里抓鱼。”

  涛涛望着婷婷问:“小溪里能游泳吗?”

  婷婷摇头说:“不能,小溪好窄,水很浅,小溪里的水好清好清,能清清楚楚的看见鱼儿在水里游来游去。”

  婷婷牵着儿子下马路上小路朝哪棵大樟树走去,马路上看哪棵树好像就在不远处,以为几步就能走到,谁知走了十多分钟,哪棵大樟树还在老地方,涛涛不耐烦的问:“妈妈,走了这么久,怎么还没有到哪棵树嘛?我好累啊!”

  婷婷心疼的望着儿子说:“快到了,乖崽,马上就到。”

  涛涛指着大樟树说:“妈妈,你看,我们走,树也在走。”

  婷婷笑了笑说:“瞎说,树怎么会走呢?”

  涛涛认真的说:“妈妈,你看,我们走一步它也走一步,难怪我们走了半天,离它还这么远。”

  婷婷哈哈大笑,摸了摸儿子的头说:“憨崽诶!我们眼睛看树是直线,中间没有东西挡住,哪棵树好像就在眼前,可路是弯弯曲曲高低不平绕来绕去的,当然会觉得走了很久。”

  涛涛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说:“妈妈,我听人说过望山跑死马,是不是这个道理啊?”

  婷婷停下脚步,惊喜的望着儿子半天不说话。涛涛一脸疑惑的问:“妈妈,我说错了?”

  婷婷把手里东西放在地上,蹲下身子双手捧着儿子的头,在他小脸蛋上亲个不停,嘴里喃喃的嘟噜:“哎哟!我崽真聪明,还会举一反三的理解问题,有些大人都理解不了。”

  涛涛被妈妈亲得不好意思的笑了。

  终于走到了大樟树下面。大樟树的躯干很粗,要俩三个大人才能抱得下,躯干的根部离地面约50公分处有个一米多高一尺多宽的大洞,从洞里能看见大树躯干的中间大部分都空了,这棵大樟树却依然枝繁叶茂。

  大樟树粗壮的躯干上伸出很多枝干,有的枝干像人的手臂;直直的或弯曲的。有的像神话里腾飞舞动的龙;千姿百态的藏匿在碧绿茂密的树叶丛中。令人产生无限暇想。

  大樟树像一把绿色的伞,撑出一大片圆形的荫凉之地,可以容纳很多人歇脚、纳凉、遮阳避雨。

  婷婷仰起头深情的凝视着大樟树。回想起小时候和伙伴们在这大樟树下嘻戏的情景,心中生出无限感慨;十几年过去了,大樟树还是原来的样子一点没变。当年的小姑娘却成了拖儿带女的妈妈,再过几十年自己变成了杵拐杖的老太婆,大樟树仍然根深叶茂的站在村口迎来送往,甚至几百年后大樟树还耸立在这里注视着裘家人一代一代繁衍生息。

  想到这里,婷婷觉得人实在太渺小、太微不足道了,远不如大自然中的一棵树一棵草。

  这时,涛涛拉着婷婷的手问:“妈妈,你说可以看见鱼儿游水的小溪在那?”

  婷婷这才从漫无边际的暇想里回到现实中来,她牵着儿子的手一边走一边说;“就在前面。你看,到了。”

  走了几步路,便看见一座小小的桥,说桥,其实就是搭在两边岸上两块长长的麻石。涛涛听见哗哗的流水声连忙朝小溪的一斜坡处走去,他急着要看小溪里的鱼儿。

  婷婷一把抓住他说:“不能走,哪里没有路,过了桥才可以下到小溪边。走吧!我们过桥去,这桥太窄,你要小心啊!妈妈走前,你走后。”

  过了桥是个小坡,隔着一片菜园子可以看见前面不远处村子里的青瓦房。婷婷非常兴奋加快脚步朝前走去。突然,眼睛一亮,左边菜园子里闪出一个熟悉的身影。仔细一看,是大舅婆。十多年了,当年不到四十岁的大舅婆现在已经五十多岁了,可能这个年龄段的人变化不大,婷婷一眼就认出来了,激动得大声喊叫:“大舅婆!”

  大舅婆摘了一篮子菜正准备去小溪洗。她芒然的望着满脸笑容的婷婷心里嘀咕;这谁呀?婷婷知道大舅婆没认出自己,笑着说:“我是婷婷,洪昌的。你不认得我了?”

  这时,大舅婆脸上才露出一点笑容,看了看涛涛,望着婷婷说:“你好多年没来了,这孩子谁啊?”

  婷婷连忙说:“我崽呀!涛涛,叫太婆。”涛涛响亮的喊了一声太婆。

  大舅婆笑着说:“哪时候你还是个小女孩,现在崽都这么大了,叫我怎么认得出来哦!你外婆还好啵?”

  提到外婆,婷婷脸上的笑容立即消失了,难过的说:“外婆去世几年了。”

  大舅婆叹一口气说:“你外婆好多年没回来,前几年你舅公还去过你家,邻居说你们家去了奉山,后来就一直没有音讯。”

  大舅婆看着涛涛说:“崽啊,走哦,到太婆家去。”

  婷婷说:“大舅婆,洗了菜再去嘛。”

  大舅婆牵着涛涛的手,一边走一边说:“不洗了,回去叫腊秀洗。”

  婷婷想起来了,腊秀是广生最小的妹妹,当年她来这里时小腊秀刚刚会走路。婷婷急切的问:“大舅婆,广生、黑仔他们好吗?”

  “广生结婚了,黑仔年底也要结婚,你舅公身体不太好。唉!”大舅婆说着重重的叹了口气。

  一行三人说着说着就到了大舅婆家。涛涛围着屋前屋后转了一圈,见屋后山坡上矮矮的树丛里长了很多果子,便跑去采摘。

  腊秀不在,大舅婆只好舀水缸里的水洗菜。婷婷一边帮着洗菜一边把自己这次来的目的告诉大舅婆,又问学校离村子有多远。听说涛涛要留在乡下读书在自己家吃住,大舅婆满口答应:“住在我家可以哦,老窝裘家有学校,不远,只有两里路,村里的小孩都去哪上学。”

  想了想又说:“我们这乡下好苦诶,你舍得啊?你放心啊?”

  见大舅答应了,婷婷高兴的说:“舍得,放在你家里我一百个放心。每月我给你二十元钱,粮票就不给了,上学的钱,我另外给。可以啵?”

  大舅婆听说每月给二十元钱高兴得不得了,嘴里却客气的说:“我们是亲戚,还给什么钱?不要钱。”

  婷婷连忙说:“钱是一定要给的,以后就麻烦你了。”

  说着,婷婷甩干手上的水,从衣袋里拿出二十元钱塞到大舅婆手里。然后看了看四周,见涛涛不在,连忙说:“舅婆,涛涛玩去了,我赶快走,他回来我就走不了,下个月这时候我再送钱来。”说着起身就走。

  大舅婆一把拉住婷婷吃惊的说:“那有这样的事呢?十多年没来,饭都不吃就走。我马上炒菜,怎么也得吃了饭再走。”

  婷婷推开大舅婆的手说:“你让我走,儿子来了我就走不了了,下个月来我一定吃饭。”

  大舅婆见婷婷坚决要走只好放手。

  十多年来第一次回到自己童年的乐园,还没来得及见上小伙伴一面便急急忙忙逃跑似的离开,婷婷觉得很遗撼但没有办法。

  回到洪昌已经下午一点多了,饥肠咕咕的婷婷赶忙做饭。放下饭碗,便开始做衣服。站在案板前把布铺开,夹好尺码单,拿起竹尺正准备裁剪时发现划线用的粉饼没了,只好去商店买粉饼。

  走出院子大门刚拐弯没几步路,突然身后一声:“站住!”婷婷吓了一跳。回头一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涛涛正笑眯眯的用手指当枪对着自己。婷婷惊愕得叫道:“天啊!这是怎么回事啊?你怎么来的?你会飞吗?”

  涛涛点点头,怪怪的笑着说:“对,我会飞,你还逃跑啊!我看你往那里逃?想不到吧?嘿嘿!”

  望着一脸坏笑的儿子,婷婷是七分疼爱三分气。她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儿子会在自己到洪昌几个小时后也回来了,到底怎么回来的呢?她又惊喜又好奇的问:“乖崽,告诉妈妈,你怎么回来的。走,边走边说,我去买粉饼。”

  一路上,涛涛得意洋洋的把自己回洪昌的经过,一五一十的告诉婷婷;

  涛涛在屋后的山上采了一些野果子回来,发现妈妈不见了,他把兜里的野果子一抛,拔腿就跑,顺着去时的路,一口气跑到大马路上。准备去车站坐汽车回洪昌。这时,看见马路边上停了一辆大货车,涛涛走到汽车边,见一中年男人拿着板手在打开了盖子的车头里拧锣丝,他望着男人笑笑说:“叔叔,你车子坏了啊?”

  男人看了他一眼说:“是啊!嗨!你是洪昌人吧?怎么跑这来了?”

  涛涛说:“妈妈带我来的,我不愿在这里,我要回洪昌。叔叔,你带我回洪昌好吗?”

  男人说:“可以,你家住那?”

  涛涛高兴的说:“谢谢叔叔,我家住夫子路。你认得吗?”

  男人侧过头看着涛涛,哈哈大笑说:“小鬼,你太小看叔叔了,不要说洪昌市,就是全中国也没有几个地方我没去过,知道啵?”

  涛涛瞪着两只眼睛,满脸惊讶和敬佩的神情望着男人说:“叔叔,你真了不起!我长大了也要像你一样。”

  汽车很快修好了,男人让涛涛坐在副驾驶座位上。一路上,男人一边开车一边和涛涛聊天。俩人聊得很开心,男人望着驾驶座位中间的地方说:“小鬼,哪里有中秋饼,你拿了吃吧!我给乐南商店送酱油,经理给了我一盒中秋饼。”

  涛涛连忙说:“谢谢叔叔!我不吃。”

  进入洪昌市区了,男人说:“小鬼,你很聪明,我喜欢聪明的小孩,所以带你回洪昌。说!你家住夫子路几号?我送你到家门口。”

  男人把汽车开到院子大门口,涛涛下车后,向男人挥手以示感谢,男人对涛涛眨了眨眼睛便开车走了。

  汽车开走后,涛涛正想进院子大门,突然看见妈妈在过道里朝自己走来,他连忙躲到一边,等妈妈出院门右拐,便轻轻的跟在后面。跟了几步后,妈妈还没发现自己,他耐不住了,便发生了前面的一幕。

  听完儿子的叙述,婷婷庆幸儿子遇到好人,但又为儿子不愿在乡下读书担忧。不读书以后怎么办?

  突然,婷婷想起带去乡下的一布袋衣服,连忙问:“哪袋衣服呢?你回来怎么不把衣服带来?”

  涛涛若无其事的说:“我摘果子回来一见你走了,果子都抛掉了,那里还记得要衣服,反正你是裁缝,你给我做呗!”

  婷婷又好气又好笑,用力拍打儿子的屁股说:“你这败家子,我那有时间给你做衣服啊?饭也没吃咯?桌上有饭菜,赶快回家吃饭去,我买了粉饼就回去。”

  涛涛朝妈妈做了一个鬼脸便一蹦一跳的往回走了。

  乡下转了一圈回来,涛涛又和原来一样每天做饭、滑冰、射击,除了在家里吃三餐饭,其他时间都不着家。为生计疲于奔命的婷婷无计可施,只有听之任之,走一步算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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