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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改名换姓 奇妙绝伦


  北京回来后,婷婷在南浦路小屋一边给人做衣服一边四处打听参军的有关事宜,结果让她十分失望,参军必须本市户口,而儿子的户口在安洲。

  婷婷沮丧的把这消息告诉明辉,明辉劝她别急,慢慢想办法。可是,能不急吗?婷婷心里非常清楚,如果当不了兵,儿子的前途不堪设想。

  由于心事重重焦虑不安,婷婷做坏了几次衣服,赔了人家不少钱,对经济状况本已拮据的她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

  望着日渐消瘦的婷婷,明辉心疼不已,除了给妻子做点好吃的说些安慰话没其他办法。

  一天晚上,明辉在外地工作的同学来家里探望他,闲聊中,同学告诉明辉有一个叫曲霖的同学在林成县当县长,明辉听了很高兴,在学校他和曲霖的关系特别好。

  明辉送同学回来,一进门,婷婷拉着他迫不及待的问:“明辉,你和哪个当县长的同学熟悉吗?”

  明辉一脸得意的神情,大声说:“何止熟悉啊?在班上我和他的关系最好。”

  婷婷欣喜若狂的跳起来,紧紧的搂住明辉的脖子又哭又笑的说:“这下好了!这下好了!涛涛当兵有希望了!”

  明辉一边轻轻的拍她的背一边说:“不急,慢慢说,怎么涛涛当兵有希望?”

  婷婷放开双手,抹了抹眼泪,望着明辉激动的说:“你没想到吗?涛涛可以从你同学哪个县去当兵啊!”

  明辉恍然大悟,惊喜的喊道:“是啊!我怎么没想到呢?堂堂县长安排一个人当兵哪不易如反掌吗?”

  突然,婷婷皱起眉头不无担心的说:“明辉,你们关系好哪是原来啊!可现在人家是一县之长了,他还会搭理你吗?”

  明辉胸有成竹的说:“你放心好了,我和曲霖就像亲兄弟一样,虽然多年没联系,只要见了面肯定一样好,再说曲霖为人厚道,官当得再大也不会忘记我们这些老同学。”

  听明辉这样说,婷婷才放心的笑了,接着又说:“明辉,你明天去找找曲霖好吗?”

  明辉点点头说:“好的,明天正好星期天,我去他家,我们好多年没联系了,他当厂长时我去过他家。曲霖是北方人,他爱人也是北方人,俩夫妻为人都很不错。”

  当晚,夫妻俩商量怎么对曲霖说儿子的情况,除了派出所哪件事不说,其他请况全部如实告知。

  第二天早上九点多钟,明辉来到多年没有联系的老同学曲霖家。

  正在教小儿子功课的曲霖对明辉的突然来访既意外又惊喜,他紧紧的握着明辉的手,亲切的问道:“老同学啊!这么多年你去那里了?”

  和婷婷结婚遭到亲友们的强烈反对,明辉和家人、朋友、同学都断绝了来往。多年没联系而且当了县长的曲霖对自己依然如故,明辉很是感动,动情的说:“嗨!老同学,别提了,一言难尽!”

  曲霖拍了拍他的肩膀,真诚的说:“我知道一些,事情都过去了,不说了!说说你现在怎么样?过得还好吗?”

  明辉笑笑,一脸幸福的说:“我们很好。其实她人很不错,又善良又能干,对我和家里人都非常好。”

  “这就好!这就好!”曲霖边说边拉着明辉的手坐在沙发上。

  明辉朝四周看了看问道:“小金和老大呢?”

  曲霖指了指外面,说:“小金带老大买菜去了,马上回来,是哦!前几天我们还提到你,小金说你有七八年没来我们家。是有七八年没来吧?”明辉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

  俩人聊了一些同学的事,明辉几次欲言又止,曲霖估计他有事找自己又不好意思开口,便主动说:“明辉,我们是老同学,有什么事尽管说,只要能办到的,我一定尽力。”

  明辉尴尬的笑了笑说:“是这样的,我爱人有个儿子,今年17岁,这孩子很想参军。可他户口在安洲,从洪昌走不了要从安洲走,安洲我们没有熟人,想从你这里走。可以啵?”

  曲霖微微一笑说:“我还以为什么大事哦!你放心,当兵的事我包了,不过要到下半年,征兵开始后我去找你。你还在原来的单位吗?”

  明辉摇了摇头说:“不在,我调缝纫机厂了。”

  曲霖沉思片刻后说:“估计可能要先把户口迁到林成来,这样吧!我明天上班后了解一下情况再说,放心好了,这点小事我还办得了。”

  在家焦急等待的婷婷听了明辉带来的好消息,激动得热泪盈眶,晶晶也是满脸泪水。

  此后的日子似乎很平静,明辉天天上班下班,婷婷带着女儿白天在南浦路小屋给人做衣服,晚上回家睡觉。

  婷婷见人就说自己天天到处找儿子,大家也相信她在寻找儿子,否则,怎么会把那么赚钱的服装厂给关了呢?

  派出所的人经常还会来家里查看,每次都声色具厉的警告婷婷,如果有了儿子的消息不告诉他们属于包庇罪,到时候也要判刑。婷婷每次都点头说知道。

  端午节的前一天,婷婷和女儿正在南浦路小屋做衣服,闻着别人家煮粽子的香味,婷婷想起在干洲学理发的儿子,鼻子一阵阵发酸,眼泪无声的流下来。

  吃过中午,婷婷关门准备午休,突然,通往堂屋的房门被推开了,进来一个高高的人影,尽管看不清脸,婷婷一眼就认出进来的正是自己日思夜想的儿子,她扑上去紧紧抱着儿子。晶晶发现涛涛两只手都提着东西。连忙接过他手里的东西,一只大白鹅和一大包桃子。婷婷看了看放在地上的鹅,又看看儿子说:“崽啊!你那有钱买这么多东西?”

  涛涛一边搓手一边说:“你每次去干洲给的零用钱我没用。有饭啵?我饿死了!”

  晶晶连忙说:“有哦!有哦!高兴得忘了你还没吃饭。”

  儿子的突然出现,让思儿心切的婷婷完全沉醉在激动和喜悦中,一度忘了目前的处境。很快婷婷便清醒过来了,她打开朝着农贸市场的门警惕的往四周看了看,然后关上门坐在正狼吞虎咽吃饭的儿子对面,她沉着脸望着儿子说:“吃完饭赶快走。”

  涛涛含着满满一口饭,边嚼边问:“去那里哦?”

  婷婷语调平静的说:“去那里?回干洲啊!”

  涛涛吞下嘴里的饭,望着妈妈撒娇:“妈,我特意赶回来过端午节,明天过节,我后天走可以啵?”

  婷婷板着脸说:“不行,万一派出所的人来了怎么办?”

  晶晶哀求的语气说:“妈,让涛涛过完节再走嘛!我们不去厂里就住这里,派出所的人不知道我们这里有房子。”

  涛涛翘着嘴说:“妈,让我过了节再回去嘛!我半年没回家了,我想看看爸爸。好啵?”

  望着对自己撒娇的儿子,婷婷心如刀割,真想让儿子留下来过个团圆节。可是不行啊!派出所的人平时还经常找麻烦,明天端午节肯定要来。如果被他们撞上,儿子的前途不就毁了吗?现在已经在办理儿子参军的有关事宜,曲霖说等他按排好了,便把涛涛的户口落在林成县公安局赵局长家里,再熬几个月,儿子就可以穿上军装去部队,去了部队儿子就有前途了,和儿子的前途相比过不过节算得了什么?未成年的儿女自然不懂这些,现在没时间和他们说道理,不能再捱了,晚了去干洲的汽车就没了。

  婷婷强忍住心中的酸楚和眼泪板着脸声色具厉的说:“快走!晶晶,把弟弟送到车站,你一定要等车开走了才能回来。听到没有?”

  姐弟俩相视没说话,此时,他们对妈妈充满了怨恨。涛涛转动着两只眼睛,时不时瞄一眼婷婷,这时,只要婷婷脸上有一点笑容,他便会撒娇撒赖不走,知子莫如母,婷婷知道儿子在观察自己的脸色,故意把脸拉的更长板得更紧。冷冷的说:“走啊!我要睡觉了。”

  姐弟俩知道非走不可了。晶晶打开门牵起涛涛的手说:“涛涛,走吧!我送你。”

  婷婷一脸冷漠的盯着晶晶说:“你一定要等开车后再回来。听到没有?”

  晶晶斜眼望着婷婷,大声喊道:“听到了!”

  婷婷知道女儿在发泄对自己的不满,只好佯装不知。

  姐弟俩朝门口走去,出门时涛涛回头看了屋里一眼,晶晶随手把门关上。婷婷坐在床上看着一双儿女一前一后走出家门,儿子回头朝屋里张望时,她的心都要碎了。门砰的一声关上了,婷婷疯了似的跑到窗户前,掀起窗帘往外看,俩孩子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人群里。这时,婷婷再也控制不住心中的酸楚,转身扑在枕头上嚎啕大哭。

  端午节后不久,涛涛又回来了,他左手扶着反顶在头上的一把四只脚朝天的黄色腾椅,右手提着一只硕大的甲鱼,甲鱼嘴里咬着一根木头棍子。因为椅子脚太高进不了门,他站在门口喊了一声晶晶,婷婷抬头吓了一跳,连忙把儿子头顶上的椅子取下来。

  涛涛进门后没看见姐姐,连忙问:“晶晶呢?”

  婷婷喜忧掺半的望着儿子说:“晶晶去家里拿东西。你怎么又回来了?”

  涛涛对妈妈扮了一个怪相,笑着说:“你放心好了,我马上就走,今天是为了送这只甲鱼给爸爸吃才来的,我给你买了一把腾椅,坐腾椅踏缝纫机比坐硬板凳舒服一些。这次没给晶晶买东西,下次给她买。”

  说完,指着哪只甲鱼说:“妈,这是一只母甲鱼,马上就要下蛋了,乡下人说这种甲鱼男人吃了好。妈,你一定要弄给爸爸吃哦!”

  婷婷忙着给儿子做吃的,好在门口就是菜市场。涛涛吃了满满两碗鸡蛋肉丝面条后说回干洲去,儿子这么乖,婷婷心里又高兴又难过,准备关门送儿子去车站。涛涛说:“妈,不要你送,我自己会走。关了门,晶晶回来怎么办?”

  “破房子有破房子的好处,门和壁到处是缝,堂屋里哪扇门可以从门缝里拨开里面的门闩。晶晶知道。”婷婷指着通往堂屋的哪扇门笑着说。

  母子俩一路上有说有笑,婷婷告诉儿子,他的户口马上迁林成县,再过几个月就成解放军叔叔了,并再三叮嘱他好好在乡下待这几个月,不要再回来。

  八月初,婷婷按曲霖指示去安洲迁儿子的户口。在办理户籍窗口前,婷婷对户籍民警说:“同志,我儿子去林成工作需要本地户口,我要迁儿子的户口去林成。”

  婷婷把自己的户口簿递过去,户籍民警接过户口簿看了看,拿来一本厚厚的户籍资料翻阅,突然,抬起头望着婷婷说:“不行!”

  一声不行,把婷婷吓得几乎晕过去,天啊!婷婷心里暗暗叫苦,莫非这里也知道儿子在洪昌发生的事情?想的这里婷婷的心立即提到了嗓子眼。紧张的问:“为什么不行?”

  户籍民警说:“你没办身份证,全所就剩你这户没办,影响我们完成任务。我们找你好久找不到,你单位说你在洪昌,今天你来了,赶快办身份证,办了我再给你迁户口。”

  原来是这么回事啊!虚惊一场!婷婷连忙说:“好!我办就是。”

  户籍民警说:“你先去照相,等照片出来才能办。”

  婷婷一听急了,照片要几天才能出来,而曲霖说了要尽快把户口迁移证送到林成。自己答应今天下午一定把户口迁移证交到赵局长手里。怎么办?她琢磨,因为自己没办身份证影响派出所完成任务,如果把户口簿上的人全部迁走不就解决问题了,她望着户籍民警说:“同志,为了不影响你们完成任务,我把户口簿上的人全部迁走。这样可以吗?”

  户籍民警点点头,把一沓信纸和笔递给婷婷说:“可以,迁林成?把详细地址写清楚。”

  婷婷接过笔和纸一边写一边说:“不!我儿子迁林成,我迁洪昌。”

  户籍民警望着婷婷说:“安洲市的户口迁林成县可以上,洪昌是省会,这里的户口迁去上不了。没有洪昌的准迁证我们不能迁,到时候,你上不了退回来就麻烦了。”

  婷婷的想法是,只要能把儿子的户口迁往林成,自己的户口上不上没关系,哪怕注销也无所谓。她望着户籍民警信誓旦旦的说:“你按我说的迁就是,迁洪昌的上不了我自己负责,保证不麻烦你们,”

  户籍民警犹豫片刻后说:“你现在这样说,到时候你不承认怎么办?”

  婷婷立即说:“我写保证书,白字黑字赖不掉吧?”

  户籍民警笑了笑说:“可以。你写吧!”

  婷婷拿起笔在纸上飞快写下:

  [JZ][HTH]保证书[HT]

  [HTK]本人要求将仝静秋的户籍迁往洪昌市南浦路南派出所。一切后果自负!

  [JY]仝静秋[HT]

  婷婷将保证书连同地址一起递给户籍民警。突然,婷婷觉得儿子应该随明辉姓赵,否则,将来部队填表,父亲姓赵儿子姓秦不妥,再说在洪昌出事的名字不用了,改名换姓重新来过。想到这里,她朝窗口里看了一眼,见户籍民警正低着头填写迁移证,急得她拍着窗口说:“同志,等一下!”

  户籍民警抬起头问:“干吗?又有什么事啊?”

  婷婷歉意的笑了笑说:“我儿子的生父去世了,我想让他随继父姓可以吗?”

  户籍民警果断的说:“不可以!”

  婷婷强调说:“我儿子和继父感情相当好,为什么不可以?”

  户籍民警神情严肃的说:“这不是感情问题,是法律问题,要随继父姓必须通过法院。凭法院判决书我们才能改。”

  婷婷深感失望,突然想起曾经看到过有关这方面的条文;小孩一般随父亲姓,但也可以随母亲姓。对!给儿子改个名字然后随自己姓。于是,她满脸笑容的望着户籍民警说:“同志,我儿子跟我姓可以吧?”

  户籍民警立即回答她:“可以!法律允许孩子随父姓,也可以随母姓。”

  婷婷欣喜的说:“儿子跟我姓仝,改名毅,仝毅。可以吗?”

  户籍民警点点头笑着说:“仝毅的谐音是同意。恩!这名字改得好!”

  捧着两份户口迁移证,一份是二十年前来自洪昌的户籍重返故里,一份是十七年前在这里出生的儿子前往他人生发祥地林成。婷婷感慨千万。

  下午四点赶到林成,把儿子的户籍迁移证交给赵局长时,婷婷笑着说:“赵局长,有件事和你商量一下,我是家里的独女,儿子出生时为了让我父亲高兴,儿子随我姓,现在儿子长大了,他要随自己的父亲姓,可以吗?”

  赵局长看了看手里的迁移证点头说:“可以啊!随父姓随母姓都一样,这是法律允许的,没问题。他父亲姓什么?”

  婷婷满脸喜悦的说:“赵局长,说起来真巧,我爱人也姓赵。”

  赵局长哈哈大笑。连连说:“真是有缘!真是有缘!”

  在安洲,秦涛变成了仝毅,到林成后,仝毅又变成了赵毅。除了曲霖,所有参与征兵工作的人员都以为赵毅是赵局长的侄儿。

  把儿子的户籍迁移证交给赵局长后,婷婷乘最后一班车回洪昌。车上,婷婷看着自己的户籍迁移证笑了,笑得有些苦涩有些无奈,她知道自己根本没有能力将户籍落户洪昌。

  从此,婷婷成了一个没有户籍的黑人。

  回到家正好吃晚饭,婷婷把迁户口的经过告诉明辉,又把户籍迁移证给他看,明辉说:“你有工作单位,有没有户口无所谓。”

  婷婷笑了笑,点点头说:“是哦!我也是这样想,好在粮油供应证没迁,有粮票油票就可以了,过两天我去干洲看看涛涛,把这好消息告诉他。”

  正在厨房洗碗的晶晶马上说:“妈,我也去,我好久没看到涛涛了。”

  婷婷想了想说:“好,我带你去。”

  第二天中午,婷婷正在南浦路小屋给顾客量尺寸。突然,在堂屋里做饭的晶晶高兴的喊叫起来:“哎呀!你回来了?我和妈正准备过几天去看你哪。”

  儿子回来了,婷婷顿时又紧张又气愤。顾客走后,母子三人开始吃饭,婷婷板着脸问儿子:“你怎么又回来了?”涛涛低着头吃饭没吭声。

  见儿子不搭理自己,婷婷不再说什么,准备吃完饭让晶晶送他上车回干洲。谁知涛涛放下饭碗往床上一躺,婷婷走到床边拍拍他的屁股说:“别睡了,走吧!再晚没车了”涛涛一动不动也不吭声。

  见儿子不理自己,婷婷伸手抓住儿子的胳膊想拖他起来。没想到涛涛猛的坐起来,双手抱着膝盖闭着眼睛,粗声粗气的说:“我不去乡下了!”

  婷婷一听火了,厉声问道:“你不去乡下去那里?”

  涛涛睁开双眼瞪着婷婷,用几乎是吼叫的声调说:“我宁可去坐牢也不去哪鬼乡下,现在的蚊子跟蜻蜓一样大,咬得我半死,天天晚上睡不着觉。”

  婷婷知道儿子没说假话,小时候她经常去乡下玩,入秋后,乡下的蚊子特别多特别大特别厉害,叮得人又痒又痛而且灼烧得厉害。但是没办法啊!再苦再难也要再坚持一个月,九月份就可以去林成,曲霖说为了联系方便要涛涛九月份住到县政府宿舍他的房子里去。

  儿子浑身没有一处好皮肤,到处是抓伤的痕迹,婷婷心疼得眼泪直往下掉,她不忍心再骂儿子,轻轻的抚摸着儿子的背,温和的说:“崽啊!你听妈说,昨天我去安洲把你的户口迁到林成去了,赵叔叔说了,下个月底你住到他林成的家里去。你再坚持一下好吗?”

  涛涛任性的说:“你再怎么说我也不去。要去你自己去!”说完躺下不搭理婷婷。

  看着躺在床上背朝着自己的儿子和坐在一旁哭泣的女儿,婷婷心如刀绞泪如雨下,如果能替换多好啊!她愿意用自己替换儿子。突然,她想到万一这时候派出所的人来了怎么办?她恐惧的喊叫;“崽啊!赶快走!如果派出所的人来了,一切都完了!”

  婷婷边说边拉儿子起来,没想到涛涛一咕噜自己从床上爬起来站在地上,怒气冲冲的大声喊道:“我就不去乡下!我情愿劳改一年。我现在就去派出所自首!”

  涛涛说着快步走到门边拉开门就要往外冲。来不及多想的婷婷一把抱住儿子拼命的往屋里拖,晶晶也跑过来帮妈妈拖住弟弟。母女俩怎么也拖不住下决心要去派出所自首的涛涛,眼看涛涛就要冲出门了。

  悲愤交加、心急如焚几乎要崩溃的婷婷扑通一声跪在水泥地上对着儿子不停的叩头,涛涛被妈妈这一举动吓呆了,晶晶连忙把门关上,哭着抱住妈妈不让她叩头,稍冷静了一些的涛涛把妈妈扶起来坐在椅子上。晶晶边哭边指着涛涛说:“就怪你!你看!妈的头都叩出血来了。”

  婷婷红肿的额头上淌着血水,晶晶拿来毛巾轻轻地帮妈妈擦去额头上的血污。

  望着头发蓬乱、满脸泪痕、红肿的额头流着血的妈妈,涛涛又难过又害怕,他蹲下望着婷婷小声说:“妈,你不要生气嘛,我去乡下就是,我现在就走。”说着就往门口走去。

  见儿子一副胆怯的样子,婷婷心疼不已,她拉着儿子的手,缓缓的说:“崽诶,你还小你不懂。你说情愿去劳改一年,如果只是劳改一年没有后遗症我会让你去。可你知道吗?劳改是要写进档案的,档案要跟随人一辈子,档案里有污点的人一辈子抬不起头,一辈子没有好前途。所以妈才拼死拼活不让你去。乖崽,再熬一个月就好了,下个月妈妈去接你,住到赵叔叔家里就舒服了。听话,乖崽。晶晶,你赶快送涛涛走,再晚没车了。”

  婷婷含着辛酸悲痛的眼泪看着自己一双儿女默默的走出屋子。

  这天早上,母女俩刚打开南浦路小屋的门,来了两位穿制服的一男一女,婷婷的心砰砰直跳,默默念叨只要不是儿子的事,随便什么事都不要紧。她强装镇定的迎上去问道:“请问你们找谁?”

  女的面无表情的说:“我们是工商局的,今天总算找到你了,我问你,你开了这么久的店,办了营业执照吗?”

  婷婷长长的嘘了一口气,笑着说:“这那是开店嘛,我只是给自己和熟人做几件衣服。”

  女工商一脸严肃的说:“你不是开店是开什么?很早就有人反映你无证营业,我们找你好多次没找到,你还说不是开店,看看你墙上挂的衣服比大裁缝店还多。”说完用手指着挂满衣服的墙壁。

  婷婷看了一眼墙上的衣服。笑着说:“哪都是我自己穿的衣服,你看看每件又长又大而且都是旧的。”

  这时,男工商望着婷婷说:“别说那么多了,你不办营业执照就不能开门营业。听到没有?”

  婷婷马上点头说:“好的,好的,我不做了,我关门可以吧?。”

  考虑办执照要几百元钱,自己马上要忙儿子参军的事,再说儿子参军后自己做什么还不能定,所以婷婷连忙说关门不做。

  裁缝做不成收入没了,坐吃山空,何况自己还没有山,儿子参军还需要钱花,婷婷知道必须尽快找一份合适的事做。

  一天买菜时,一个卖分割鸡的台子引起了婷婷的注意,台子上面摆有鸡的各个部位,鸡翅、鸡腿、鸡头、鸡脖子,还有洗得干干净净的鸡内脏,另外还有□□只拔好了毛的鸡挂在一根横杠子上。

  婷婷站在一旁看了很久,发现生意不错,听口音摊主是外地人,婷婷心里暗暗赞叹外地人聪明能干。

  婷婷萌发了卖分割鸡的想法,分割鸡简单易行,也不需要太多本钱,而且就在自己家门口卖,非常方便,杀鸡、拔毛、分割很容易,唯一难的是不知道去那里去买这么多鸡?农贸市场买太贵,批发市场应该便宜很多,可批发市场在那里呢?婷婷把这想法和女儿商量,晶晶高兴的说:“妈,我们想到一块了,我昨天看到卖分割鸡的就想和你说,又怕你不愿意做哪么脏的事,所以不敢说,你愿意做就好,我马上去打听买鸡的地方。”

  想不到平时不善言谈甚至还有些木讷的晶晶,很快把买鸡的地点和价钱打听清楚了。

  当天晚上,母女俩把家里的桌子抬出来演练怎么摆放,她们在桌子脚上各绑了一根木棍,然后在两根木棍的上端横架一根木棍,两端用绳子绑好,便成了悬挂整鸡的杠子,买分割鸡的台子很快搭成了,模式和白天看到的差不多,母女俩又把烧水杀鸡拔毛所需要的工具准备好。

  次日早上5点钟母女俩便起床,匆匆刷牙洗脸,然后婷婷骑着自行车载上女儿直奔批发市场。因为第一天心里没底不敢多买,她们只买了20只鸡。

  20只鸡9点不到就卖完了,有几家餐馆老板还向她们预定第二天需要的鸡。

  第二天买了30只,也很快卖完了。

  就这样每天逐渐增加一点,每天的销售量大概是50--60只鸡,每只鸡赚1元多钱,每天纯收入60元左右。

  卖分割鸡的工作很辛苦,但丰厚稳定的收入让母女俩兴奋和满足。

  婷婷熟人多,被人看见自己卖分割鸡有点不好意思,所以每天基本上是晶晶一个人在摊位上卖,生意特别忙时,婷婷才过去帮忙,婷婷负责整理、收拾、挑水的等后勤工作,偶尔还帮别人做几件衣服。

  卖分割鸡需要用很多水,自来水离小屋有一段路,要经过拥挤不堪的农贸市场,挑着两桶水行走起来非常不方便,所以婷婷不用扁担挑,她凭借手腕有力,一只手提一桶水。

  这天早上,婷婷提着两桶水随着拥挤的人群慢慢向小屋走去,走在她后面的一位年轻男人用惊讶赞叹的目光望着她,嘴里嘀嘀嘟嘟的说:“天啊!真是少见!我一个大男人都提不动这两大桶水,佩服!佩服!”

  见婷婷拐进右边的一扇大门里,年轻男人停住脚步,站在原地目不转睛的望着婷婷的背影。后面的人不断的推挤他,年轻男人才很不情愿的挪动脚步往前走去。

  摊子上生意不是太忙,婷婷便拿起一条做好了的裤子坐在缝纫机前绞裤脚边。

  突然进来一个人,婷婷抬头看了看,是个不认识的年轻男人,以为是别人介绍来这里做衣服的顾客。于是,笑了笑说:“你好!做衣服啊?”

  年轻男人笑而不语,婷婷紧张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暗暗嘀咕;不会又出了什么麻烦吧?她本能的站了起来指着凳子说:“你坐,有什么事慢慢说。”

  年轻男人望着婷婷语气里充满钦佩的说:“大姐,我不做衣服,我是特意来拜访你的。”

  婷婷一头雾水,这谁啊?一口北方话,一点印象没有啊!无奈,只好用洪昌普通话对他说:“拜访我?你是不是搞错了?我们不认识啊!”

  年轻男人哈哈大笑,语气诚恳的说:“原来不认识,现在不就认识了嘛!我是外地人,在这里开了一家酒店,刚才我走在你后面,看见你一手提一大桶水,我惊呆了,以为你是少林寺女弟子。我把东西送到店里后特意来拜访你。可你又在飞针走线的缝衣服,我蒙了,大姐,你究竟是哪路神仙啊?”

  吊在嗓子眼的那颗心这才放了下来。婷婷长长的嘘了口气说:“谢谢你的夸奖,我做裁缝的。”

  年轻男子摇摇头说:“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大姐,我真的非常敬佩你,你不告诉我不要紧,我希望和你交个朋友。”

  说着递给婷婷一张名片,婷婷礼貌的接过名片看了看说:“哦!王老板,谢谢!不好意思,我没有名片。”

  王老板礼貌的说:“把你的电话号码给我,以后我店里用鸡都到你这里拿。可以吗?”

  婷婷笑笑:“不好意思,我没有电话。谢谢你的关照!如果需要的量比较大请你提前一天打招呼。好吗?”

  王老板思索片刻后说:“好的,平时一天有几只就够了,遇上节假日或有酒席哪就说不准了。反正,5只以上我提前给你打招呼。谢谢!我走了。”婷婷很客气的把王老板送出门口。

  九月初,婷婷带着女儿去乡下把儿子接到林成,母子三人住在县政府分给曲霖的宿舍里。曲霖住洪昌,这房子一直空着。

  望着纱窗纱门水电设备齐全的县政府宿舍,涛涛感慨的说:“这里和乡下比,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母子三人去街上买了一些生活用品。晚上睡觉都争着要和妈妈睡一头,婷婷看了一眼床说:“别争了,这床很宽可以横着睡。我们三个人睡一头。”

  横睡在一张床上的母子三人滔滔不绝的聊着家常。涛涛问:“妈,曲叔叔这房子一直空着,为什么不早点让我来这里呢?”

  婷婷叹了口气说:“傻儿子,我们只能按曲叔叔的话去做,如果我们主动要求来这里住,人家会怀疑啊!自己家里待得好好的,干嘛要急着来林成呢?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啊?所以妈妈要你忍一忍。咬咬牙就过去了,现在不就好了嘛。”

  听了妈妈的解释,涛涛没吭声,似乎明白了这里面的道理。

  婷婷又说:“我和晶晶过几天回去,你在这里乖一点,不要出去玩,把我写的字多练练,哪些字都是将来填表用得上的,练不好,到时候你怎么填表?听到没有?”

  晶晶趴在妈妈的身上说:“涛涛,你不会写的字我帮你。”

  婷婷一把将女儿推开,生气的说:“你瞎说什么呀?你以为在家里填表啊?以后在部队经常要填表写材料,你帮得了吗?这么大的人不懂一点事!”晶晶吐着舌头不敢再说了。

  在林成住了几天,婷婷和晶晶回洪昌了。

  涛涛一个人住在赵叔叔家的空房子里,天天自己买菜做饭,这还算不了什么,最让他受不了的是一天到晚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孤独寂寞难耐时,涛涛便用妈妈教他的自我平衡法;和乡下比比。想起乡下的日子,涛涛心情果真好多了。

  国庆节后征兵工作开始,婷婷让女儿一个人买分割鸡自己去林成,到林成后才知道报名之类的事已经安排妥当,等待政审就是。

  既然没有自己做的事,婷婷准备回洪昌过几天再来,回洪昌之前她去县武装部打听政审的具体时间,县武装部政委告诉她,一星期以后开始政审。

  在洪昌待了几天,婷婷正准备去林成时徐老板来了,通知她去河南安阳开定货会。天啊!怎么这么不巧呢?两件重要的事情碰到一起了,婷婷很为难,儿子参军的事当然是最重要的,可定货会也不能不去啊!否则对不起几个老板,再说自己也需要钱啊!婷婷把自己的情况告诉徐老板,请他想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徐老板笑了笑说:“参什么军嘛!让儿子吃哪苦,还怕儿子找不到工作?我安排他进厂可以吧?”

  面对徐老板的一番好心,婷婷不知道说什么好,徐老板见她支支吾吾,只好说:“我希望你能去安阳,几天时间能进账几千元钱,运气好说不定进万元,这样的好事去那里找哦!你自己考虑。”

  突然,婷婷有了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她望着徐老板笑眯眯的说:“这样吧!定货会要开三天,你们先去,我把这里的事情办好了立即赶过去,你告诉我的关系户,会议结束前我一定赶到会场。徐老板,你把开会的具体地点和时间写给我。好吗?”

  徐老板摇摇头,从夹包里拿出纸和笔写下了定货会的具体时间和地址。

  临走前,徐老板再三交代婷婷一定要赶过去,哪些客户都会在安阳等她,还说会议的第一、二天他会派人去火车站接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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