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
夜幕降临。街上霓虹璀璨。天空细雨迷蒙。
有的人看这个世界是缤纷绚烂的，有的人看这个世界却像面目狰狞的魔鬼。
商场的落地橱窗边，有一个九岁的小女孩，穿着一双蓝色的雨靴呆呆的望着橱窗里憨厚可爱的熊娃娃。细雨模糊了橱窗，她用手去擦，都没有察觉一双手已经冰冷的发红。她伸出手指想摸一摸它，可是橱窗的玻璃坚实的挡在她的面前。于是她绕过商场的大门，小心翼翼的走到里面的橱窗边，看着娃娃的背影，想靠近又胆怯的犹豫着脚步。
她就这样站在那看了很久。
终于，一个妈妈带着小女儿将它买了下来，售货员将娃娃交到那个女儿的手中，那个小女儿抱着熊娃娃开心的像一个天使。
她鼓足勇气走了过去，想伸手摸一下那个熊娃娃，因为她知道它马上就要被别人带走了。
小女儿立刻被激怒了，她甩开女孩的手臂然后紧紧的抱住它，“不要碰我的熊娃娃！”
她太想去摸一摸，松软的皮毛摸上去一定很舒服，“能让我也抱一次吗？”
她凑近脚步，伸出双手，没有理会小女儿的拒绝和厌恶。
小女儿用手指着她然后嚎啕大哭起来。站在一旁的女店员一脸的不知所措。
那个女人付完钱赶过来，以为自己的小女儿被欺负，一把将女孩推倒在地上，“你如果想要就叫你妈妈给你买，怎么可以过来抢别人的东西！小小的年纪就这么坏，以后可怎么得了！你妈妈是怎么教你的？告诉你喜欢的东西就去抢吗？”
女店员连忙扶起女孩解释说，“女士您冷静一下，这个女孩没有抢你女儿的娃娃，只是想过去摸一下，然后您女儿拒绝了，所以她也没有摸到。”
女孩躲到了女店员的身后，害怕的看着那个女人。
“你给我闭嘴！你一个服务员有什么资格站出来说话！她要是没有欺负我女儿，我女儿怎么会哭的这么凶！她却还在那里好好的！”
“不是您想的那样......”
女店员试图继续解释，但还没等她说完就被呵斥住。
“把你们经理叫过来！看看你们这的职员还有没有规矩了，没看好我女儿，还敢在这里顶撞客人！”
也许是恐惧到了极限便不会再觉得恐惧，她从走出来站到了那个女人面前，“这个姐姐说的都是事实，是你欺负我们！”
“你还敢这么嚣张？你是不是连自己做错了都不知道？你不只坏，你还傻是不是！”女人完全被激怒了，顺手给了女孩一个巴掌，“你和谁一起来的？你妈妈在哪？连一点羞耻心都没有！我倒要看看你妈妈是怎么教育你的！”
经理赶了过来，拨开围观的人群，居然没有一个人站出来去制止这个女孩被欺负。
经理和女店员一直给那个女人道歉，任由她在那里发泄和谩骂。
“妈妈！她没有抢我的小熊娃娃，她想摸摸它，我不想给她摸......”
小女儿停止了哭泣，小孩子的心都是善良的，可她的诚实却让自己的妈妈挂不住脸面，于是抱起女儿匆匆的离开了。
女孩一个人走出商场。进来之前还在下着细雨，转眼已经开始飘起雪花，冬天就这样来了。她穿梭在车水马龙的街道上，过往的行人纷纷为这场初雪感到惊艳，上天好像将幸福赐予了所有的人，却独独将她遗忘。
眼前的霓虹璀璨开始渐渐模糊，眼泪止不住的流下来，每一根神经都酸涩的发抖，一阵阵疼痛涌过全身，她没有父亲了，再难过也要一个人走回去。
......
左晏又从一个悲伤的梦中醒来。她梦到九岁那年的自己，在第一场雪降临的那天，她知道父亲从此再也不会回来了。她一个人跑到街上想找回父亲，无意中看到了那个熊娃娃......
本来是一场慵懒惬意的午睡，却做了这样一个梦，胸口残存着恐惧。十年前，她再也不要回去，如果要她重新经历一次，她宁愿结束这样的生命。从前，想要一件喜欢的东西是奢望，想有一个陪伴在身边的父亲也是奢望。那样的生活，要它用来做什么。
奢望是一种罪过，会让人痛不欲生。
眼角有未干的泪痕。
外面狂风四作，又快到一年的冬天。
看了一眼戚戚那张空荡荡的床，自从那场告白之后，戚戚的每一个手机铃声都会让左晏感到心神不宁。左晏知道自己应该放弃，可是人心有多少时候可以乖乖的遵从道理？
外面开始下起了细雨。
左晏撑着伞走在去往图书馆的路上。
远远的看到一个五六岁模样的小女孩，穿着雨鞋在积水的小路上来回跑跳，她的母亲在一旁跟着她为她撑伞。在雨天里踩水似乎是童年里不可或缺的一种乐趣，小小的水花溅起就可以无比的快乐。
那双雨鞋划过左晏的眼前，梦里的那双蓝色雨鞋。蓝的有些刺眼，让她头痛欲裂。
她往路边靠过去，站在那里等着挺过这阵头痛。
风很冷，吹透了她的毛衣，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只好硬着头皮继续走。
学校图书馆。
左晏跑来找香玉。有在香玉身边时，会有一种说不出的安稳。她到挑了一本小说，坐到香玉身边开始看了起来。
从小到大，她最喜欢的事情就是读小说，一有空闲的时候就会溜进小说的故事里，在那里她可以不再是自己，她可以变身成故事里的主人公，寻找想要的感受和寄托。
小说读到一半，抬头看着香玉还在一丝不苟的埋在书本里。
一个人若能平凡安心的生活，背后要许多少人的支撑和付出。她是那么羡慕香玉那颗沉稳安定的心。
外面的雨下的更大了。
她拿出日记本，写下了一首白话诗，名字叫做《雨鞋》。
香玉的手机开始震动，她拿起手机走出了阅览室。
左晏抬头看到香玉走出去，自己也站起来伸了伸懒腰，准备去一趟洗手间。一走出来就看到香玉站在走廊里接电话，说话的时候笑容一刻都未离开那张脸。
左晏放慢脚步，从香玉的身边走过，原来香玉是和妈妈在通电话，香玉说她自己特别好，兼职做辅导老师，足够支撑自己的生活费，功课也很好，什么都很好。
左晏看了看自己的手机，通话记录里，一个母亲的来电都没有，如果她不打给母亲，母亲是永远不会主动拨给她的。
她发出一声冷笑。回过头看着香玉的身影，感慨人与人之间的不同。为什么所有人想起母亲的时候都是幸福的，只有她是痛苦的，当她想起母亲对她说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好的时候，她会觉得特别可笑？
洗手台的水冰冷钻心。
路过电脑房的时候，她顺便走进去，将刚刚写的那首《雨鞋》上传到了校内论坛。虽然只是一首不起眼的小诗，但她还是不想用自己的名字，用什么名字好呢？她想到了李赞逸，那就和他一样姓李，加一个单字莞，署名李莞。
回到阅览室的时候，看到戚戚坐到了香玉的旁边。戚戚看到左晏便立刻起身拉着左晏跑到走廊。
“左晏，陪我去找李赞逸好不好？”
左晏的心立刻噗通一下，“为什么？”
“他在酒吧驻唱，你知道那种地方一个人去有点不太合适。”
“可是？你们两个约会，我去怎么行？”
想到这里，左晏的心被狠狠的拧了一下。
“他在那是工作，我们只不过去看看，不约会。”
“那也不行啊！”
“怎么不行呢？为什么不行？你讨厌我？”
“我……我还有作业没做完！”
“我们有什么作业？你是不是不舍得拿看小说的时间来陪我？”
“为什么你不找别人去？非要是我吗？”
“你真的不想去？”
“我……”
只要左晏说是，戚戚就不会再缠着她，但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在最后一刻却决定要和戚戚去那个地方。也许是因为她还顾及和戚戚的友情，也许是还想去那里看一看。
戚戚的淡妆今天画的格外用心。粉色系的彩妆和外套，在这个深秋的季节显的生动而特别。
在去往酒吧的路上，除了公交车上的左晏和戚戚，还有开着跑车的夏至美。
酒吧里。
江远萧和几个年龄相仿的男生围在一起喝酒聊天，正聊到高兴，忽然看到从入口处走进来的左晏。他慢慢收起笑容，几个人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他们看到的是飘逸动人的戚戚，在这样的地方看到佳人，难免会起些兴致。
左晏和戚戚左顾右盼寻找合适的位置，在经过江远萧身边的时候，江远萧本想拉住左晏的手臂，却被旁边的男生一推，抓住的却是戚戚。
几个男生哄的笑作一团。
“干什么？”
戚戚被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
左晏看向江远萧，装作不认识，也没有说话。
“美女坐下来一起喝一杯？”
坐在江远萧旁边的男生笑着问戚戚。
“我是来找人的。”
戚戚甩开江远萧，不屑的瞥了他一眼。
“你要找的人，一会儿就会到这来，不如坐下来等。”
江远萧见左晏还是装作不认识他，便接起戚戚的话。他的眼中已经带着三分醉意。
“你知道我要找谁？”
“你不是来找赞逸的吗？”
戚戚一怔，“你认识他？”
江远萧实在对这样的对话感到无聊，将戚戚拉到了旁边的位置坐下，旁边的男生们哄笑着，“还是远萧有魄力。”
几个人想将左晏也拉过来坐，还没等他们拉她，左晏就将戚戚又拉了回来，“你们要怎么样我管不着，但是别牵扯我们！戚戚我们走！”
几个人围住了她们两个不肯放她们走。
“来这里就别假装清纯了，要真那么清高，呆在家里绣绣花多好！”
其中一个男生讥笑着左晏。
“谁教给你的这些因为所以？”
左晏忍着一肚子的愤怒，原来江远萧也是这种人？
男生们不依不饶，江远萧静静的抿着酒杯。
“江远萧！他们几个我不知道，你是有女朋友的人！居然还在这里勾三搭四，你不会觉得对不起至美吗？更何况戚戚她也是至美的朋友！难道你们男人见到漂亮女生都是这一副德行？”
左晏愤怒的看向江远萧，她对男人的朝三暮四的恨意一点也不比夏至美少，她恨了父亲十年，也恨李赞逸只凭外表的美丽就选择了戚戚......
看着气到快要发疯的左晏，江远萧不语，眼角藏着浅浅的笑意，他认为左晏对他是有好感的，她生气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戚戚来不及插嘴，便看到站在后面的李赞逸和夏至美。
“你们什么时候站在那里的？”
戚戚惊讶的看着他们。
夏至美把从左晏和戚戚进来开始到现在为止的情景都看在了眼里，她强忍着情绪，看着江远萧，嘴角拧出一丝笑容，“你又去赛车了？别太贪玩了！”
左晏故意不去看任何人，她需要自己来抚平和消化所有负面的情绪。
夏至美过去将左晏拉过来，“你怎么过来了？还跟她一起？”
夏至美觉得，在这一圈人里为她考虑的人也只有左晏。
“戚戚要我陪她来找赞逸......其实刚才......”
“你不用说了！”
戚戚才知道原来眼前的人是夏至美的男朋友江远萧，她连想都没有想又坐回了江远萧的身边，眉梢瞬间染上了几份妩媚，对着江远萧笑颜如花。她一定要趁这个机会让夏至美抓狂一次。她故意凑到江远萧的耳边说，“原来大家都是朋友，如果你早说也许就不会有刚才的误会了！不是吗？”
江远萧回应了戚戚一个暧昧的微笑。
夏至美看着江远萧和戚戚，怒火直冲头顶，恨不得将戚戚就地撕成碎片，如果不是在公共场合，她至少会先赏一个耳光给戚戚，“你还真是厚颜无耻，这里谁和你是朋友，别提鞋扇自己的脸！”
“至美，你们慢慢聊，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左晏见戚戚来了兴致，便打算一个人回去。她抬头瞪了一眼李赞逸，而李赞逸看她的眼神却有些复杂。她想，也许他又误会她为江远萧争风吃醋了……奈何人们总是按照自己的理解去看待事情，自己又何尝例外？
左晏轻叹着一口气。
夏至美送左晏到酒吧的门口，“路上小心，到学校告诉我一声！”
戚戚跟了出来想追上左晏，被夏至美硬拉到了旁边。
夏至美使出全身力气，将戚戚按到墙上，“你给我听好了！你要想卖骚，我不拦着，但是江远萧不行，你要是再让我看到第二次，你真的会知道什么叫吃不了兜着走！”
戚戚用力的甩开夏至美，“怎么？害怕你男朋友真的会被我迷倒吗？这么没自信就别出来混了，丢人现眼！靠威胁别人来绑住男朋友？说出去不怕别人笑话！”
两个人怒目相对，都没有注意到从门口走出来的江远萧。
江远萧朝夏至美和戚戚看了一眼，然后往公交站的方向跑了过去。
“你太抬举自己了，别说江远萧，就是李赞逸也没看上你！刚才我和他可是看着那几个人调侃你的，我和赞逸就在门口看着你们，他愣是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他这种态度，你还认为他喜欢你？白痴！”
戚戚被当头一棒，既然夏至美把她说的一文不值，她也不会就这么被欺负，“是吗？你真的这么想？那要不要我们赌一把，我去勾引江远萧，看看他到底会不会上钩？”
戚戚的声音极其妖娆，让夏至美竖起了全身的汗毛。
“怎么？不敢和我赌？怕输？”戚戚大笑了几声，“你夏至美也不过如此！”
夏至美抬手向戚戚打去，却被戚戚按住手臂。
“别再对我动手动脚！否则，后果你自己清楚！”
戚戚推开夏至美，挥手叫了一辆出租车。
戚戚的声音像魔咒一般，缠绕在夏至美的耳边扰的她心神不宁。她愣在原地，久久都没有办法从那威胁中缓过神来。
......
公交车站。
江远萧朝左晏走了过来，两个人之间，隔着一缕青烟的距离。
左晏瞥了江远萧一眼，“你找我？”
“我觉得刚才被你骂，有点委屈，想讨个说法！”
他还是浅浅的笑着，他的确是这样想的，虽然听起来像个笑话。
“我并没有骂你，那只是我当时的想法，如果让你感到不高兴，我可以向你道歉。”
她的表情恢复了冷清，因为她不想纠缠。
“为什么我们之间总有误会？”
“你想怎样？”
“我的车在那边，去兜兜风！”
“刚才是戚戚，现在是我啊？如果你想消遣，你找错对象了，我没有像至美那样能与你相提并论的家庭，也没有戚戚那样的风华绝貌，你另找他人吧！”
他抓住她的手臂，“可是怎么办呢？她们都太简单，我一眼就看得出她们在想什么，可是你不一样。”
开往学校的公交车来了，她利落的踏上了车，回头对他说，“简单一点不是很好嘛？非要找难题来做不是犯贱吗！”
他立刻跟了上去，踉踉跄跄的走到她的后面的位子坐了下来。
“你还是回去找至美吧，要不然我要打电话给她了！”
她知道他这样跑出来夏至美一定是不知道的，她也并不想夏至美知道，但她实在不想卷进是非之中。
“你打吧！”
“你究竟想怎么样？”
“我说过，就想和你兜兜风，既然你不坐我的车，和你坐公交也不错，我好像还没坐过公交车，刚才上车的时候，我也没交钱！”
“什么？不交钱你凭什么坐公交车！”
“我没有零钱！”
“师傅！我后面的这个人上车没投币，快点停车叫他下去吧！”
她故意喊的很大声。
“你！”这种情况有点出乎江远萧的预料，看着全车乘客投来的异样目光，“左晏！快点帮我交钱！你不是有零钱吗！你怎么连男朋友的公交车钱都不肯交！能别这么铁公鸡吗？刚刚和你吃完大餐，一分钱都没有了！”
他也故意放大声音喊着。
她也被突如其来的状况搞的一阵头晕，众人的目光又纷纷转向了她，阵阵异样和唏嘘声传来，只好硬着头皮到前面刷了一下公交卡，然后狠狠的瞪着他。她没有回到原来的座位，就在前面找了一个位子坐下了。
他又跑过来，这次坐到了她的旁边。
她顾着望向窗外，不想去看他的脸，只想这辆车快点到站。
一路上，他没有再说话。
她下了车就直接往宿舍走。
他站在学校的大门口，看着她渐渐消失的背影，她竟然一次头都没有回，就这样消失在视线里。他只好漫无目的的行走，走到那片银杏大道上。
路灯昏黄，三三两两的学生经过他的身旁，一低头，才发现叶子已经飘落满地。
他的手机响起。
“你跑到哪里去了？”
夏至美生气的问。
“我在银杏路的长椅上坐着呢。”
“你跑到学校干嘛？你不是不住校吗？”
“有点闷，就走到这了！”
“你该不会是去找戚戚的吧？”
夏至美的声音有些阴阳怪气。
他直接就挂了她的电话。
深秋的风已经凉透了这个季节，过往的人都蜷缩着脖子，脸上的笑意却一点都不减。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想的不再那么多也不再那么复杂。
他闭上眼睛静静的坐在路边的椅子上，任寒冷来袭，冷一点会让他更清醒。
脑海中又浮现出爷爷的笑容，如果他继续放任情绪，眼泪就可以流出来。他起身在这条路上来回走着，一直走到浑身发热。他刚想离开，就看见朝他走过来的夏至美。
“你为什么坐在这？可以去咖啡厅等我的！”
夏至美在公路上超速行驶，用她最快的速度到达了这里，加上闯红灯和以前的记录，大概她的驾驶证都可以被吊销了。
“我没等你！只是想在这坐坐。”
此时此刻他不想去取悦任何人。
夏至美指尖抖了一抖，原本打算质问他为什么挂她的电话？和戚戚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是不是对戚戚感兴趣？等等等等。但他的态度却如此理直气壮，让她有些心灰意冷。
“我们分手吧！”
她的声音仿佛从虚幻中缥缈而来，听起来有些不那么真实。
他一怔，抬起头看着她的眼睛，试图分辨那句话的真实性，但无论是真是假，这都出乎了他的意料，因为在他的意识里，她是不会离开他的。
她捕捉到了他神情中隐约的迷茫，这是她第一次看到他对她露出这样的表情，她用异常冷静的目光逼近他的视线，“既然你和其他那些俗不可耐的男人都是一个德行，那我想我没有必要再浪费自己的青春和感情在你身上！我抛弃了一个三心二意的人，而你失去的是一个死心塌地爱你的人！说到底还是你比较吃亏，给你自由是我给你的最后的爱！从此以后，你就算看上像戚戚那样的烂货，我也不再嫉妒，更不会再为难你了！我将送给你最放荡的嘲笑！”
“刚才和戚戚那都是误会！”
“你会介意我是不是误会你吗？还有！是不是误会，我自己会判断！”
“就算我们分手，我也希望把话讲清楚！”
“那么你是很愿意和我分手吗？”
“如果这是你想要的……”
她的眼底闪过一道锋利的光，一个巴掌狠狠的打在他的脸上，“你是不是特别希望我真的这样想！可是让你失望了！如果你哀求我别离开你，也许我真的会就这样走了，但是你的态度伤到了我的自尊心！”
“至美！你和从前不一样了，我不希望你因为我变的偏执，我也不想伤害你，我们各自都冷静一下或许会比较好！”
他的眼神中没有抗拒，这一瞬间，反倒充满了怜惜。
“我会为这点小事和你分手吗？我选择你，但并不是给你权利来触碰我的底线，刚刚在酒吧我没有说什么，是顾及我们彼此的颜面。这段时间以来，你也经历了不少事情，你的确该去思考和反省！人活在这个世界上，不仅仅是为自己而活，尤其是像你我这样的人！”
她怎么可能会放弃他，江远萧这个名字早已经刻入她的骨髓。无论用什么样的方式，她都要守住他。有人说，我们爱着的其实并不是某一个人，而是爱情的本身，一个人离开的痛不欲生会因为遇见另一个人的惊艳而被遗忘。但她并不认同，她知道她再也不会像爱着江远萧一样去爱一个人。
“可是我并没有做什么，更没有做错什么！”
他想到了左晏，这段时间里，他不得不承认，左晏的身上有一种力量在吸引着他，但是他并不想做什么，也不能做什么。
“你也和从前不一样了！或者只是我以前没有发现？和别人打情骂俏叫什么都没做？睡到一起才算做了什么是不是？”
“我不是说了？和戚戚的事是个误会！”
夏至美大吼，“连我亲眼看见的事情都是误会，那我还能相信什么？”
江远萧显的有些无奈。
“算了！再纠缠这个问题也没意思！我就当你逗了一只贵宾犬！回去把手洗干净，最好再用酒精消一消毒！”她刚想转身走掉，又回过头问，“你的车还在酒吧门口停着，你怎么来学校的？”
“坐公交车！”
“你坐公交？你会坐吗？”
她一边觉得惊讶，一边想起左晏也是坐公交回来的。难道他们两个一起回的学校？她马上摇摇头，问自己到底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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