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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二章 原来他痛


  芜神皱眉,她觉得奇怪,死神的兴趣未免……

  这个人彘再救回来,是多么麻烦的一件事情,他要研究什么,居然要救这个女子?或者说,他救下这个女子有其他的原因?

  芜神真的是想的太多了,凤朝歌便是喜欢阿黛,也没有多少爱屋及乌的性子,他如此宠爱阿黛,面对她的亲生父亲都能下手杀了,怎么会对一个已经半死不活成为人彘的女人同情心泛滥?

  他是真的想要研究一下这个女子,他对于医术一向很有钻研精神,所以对做成人彘的女子,用来做医术实验绝对是个好玩的事情,虽然…。嗯,这个人彘看起来很恶心。

  这不妨碍他用她来实验,这个女子最后也好不了,只会死的更加痛苦,但是……

  不知为何,他心里有一种报复的快感。

  也许是为上一任御神那无辜中招,快快凋亡的朋友不平,更有……为了那个无辜出生的孩子而愤怒。

  这个孩子成为她利用的工具,被父亲怨恨,不曾得到她一分的爱,她作为一个母亲最大的失职,他想……

  他舍不得自己的宝贝这么委屈。

  若是不能尽到做母亲的责任,不爱自己的孩子,那么这个孩子还不如不要出生,因为他出生便要承受痛苦,被父母厌弃,他们多么无辜?

  这样的母亲不配做母亲,受到惩罚也是活该。

  一个美丽的妩媚妖娆,倾国倾城的美丽容颜的男子,脚边却摆着一个肮脏丑陋的罐子,上面是一颗面目全非的人头,而他们身后却是恢弘气派的大殿,黑色的幔帐优雅飘展…。

  不论是人,或者是殿,这个罐子都如此的违和。

  樱奴很快过来,先端过水盆,给凤朝歌净手,递上舒适的棉巾,让他擦手。另外将这个罐子交给侍人,让侍人带到后院安置下来,亲自打开殿中的窗户,点上一点儿熏香,驱散满殿奇怪的味道,另外将酒瓮弄脏的地面清理干净,无声的退了下去。

  凤朝歌从新坐在榻上,却稍微的有些心不在焉:“你们过来是有什么事儿?”

  祝神便温柔而担忧的道:“是这样,御神刚刚登上神位,属下还没有对他进行考验,想着神主回归,便请神主主持他的考验。”

  凤朝歌又没有骨头的趴在了软榻上,修挑柔韧的腰肢慢慢的折成一个诱惑的弧度,衣襟稍微松散,白皙的半边锁骨露了出来,便惹得芜神恍惚了心神:“我已经考验过了,他做的很不错,可以正式登神了。”

  祝神稍微有些惊讶,却马上回神,微笑的转头看向御神,满脸的柔和同笑意:“太好了,恭喜你,阿御。”

  御神有些茫然,也懵懂的笑了。

  凤朝歌却已经转头看向芜神,眼尾挑了挑,意思很明显:“你有什么事儿?”

  芜神微微笑了一下:“我来看看你好不好。”

  这般彰显身份,甚至故意拿身份的话,一向让人很讨厌,尤其是对凤朝歌来说。

  他便连话都没有说,站起身来径直走了。

  芜神看着他的背影,脸色一下变得有些难看,便是其他人也稍微有些尴尬,偏偏明神一脸的笑意:“呵呵,这么漂亮的美女,神主你居然这么不给面子。”

  芜神猛然转头看向明神,眼底阴冷冰凉的色泽生生破坏了她一双樱粉色流光瞳眸,让明神打了一个小寒颤。

  芜神性子有些矛盾奇特,但是不可否认,她是天界中最为相似死神的一位神,大概是她特意模仿下的结果,她不论是气质或者性子,装扮都会给人一种肖似凤朝歌的感觉。

  哪怕前任芜神并不是如此的。

  明神不知道,祝神却记得,他登神的时间较芜神早了一段时间,对前任芜神有着很为模糊的印象,他记得,曾经的芜神温柔冰冷,一身水蓝长衫,便是温柔凉薄的美人。

  而新一任的芜神……

  祝神摇头,不知在什么时刻起,这个婉约端庄的女子慢慢的变了,变得这般的诡谲莫测,气场强大。

  然而,芜神始终不是死神,她再怎么努力也不会成为死神,死神……

  这样的男人,令人畏惧,也令人着迷,他还没有见过不为他容颜所惑的人。

  ……。

  满地残尸,阿黛懒得在看,微微侧头看向一边站着的杨涵之轻声道:“剩下的交给你处理,我去看看三殿下。”

  杨涵之立刻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高声应:“是!”

  阿黛便利落直接从城墙上跳了下去,百丈高的青灰花岗岩建造的城墙,平滑高耸,上面还有满满的残尸鲜血,她却一跃而下,干脆利落,其中的美丽意味儿却格外的勾人,恍似降临人世的天神。

  阿黛的速度很快,依旧是优雅端庄的步伐,却很快便出现在了三皇子的房间外。

  抬手敲了敲房门,里面很快便传来了脚步声,接着房门便被打开了,欧辰正站在里面,看到阿黛露出松了一口气的表情。

  阿黛神色清淡,只是慢慢的问:“三殿下如何了?情况可还好?”

  欧辰神色微微紧张,看着她的样子无奈的叹息:“郡主进来看看就知道了。”

  阿黛不以为意,抬脚进门,径直往三皇子的床边走去,这一进门,便觉得不对。

  房间里放置了数个暖炉,烧红的炭火噼里啪啦的响着,蒸人的热气几乎令人窒息,门窗都被关的严严实实。

  阿黛眉心一跳,如今虽然已经入秋,然而十月正是秋老虎最为严重的时候,那沙漠里白日更是蒸汽腾腾,如今的将士们恨不得将身上的衣服全都扒了,热度惊人。

  昨儿半夜桑仲带着桑凝破关而去,战争一直持续到清晨,如今一路过来已经是沙漠一天中最为炎热的时候,房屋里根部不能待人。

  然而这房间里还有这么多的火炉,闷热的进去便能感受到其中的火辣辣的感觉,房间里服侍的人都热的满身汗水,衣裳都贴在了身上。

  阿黛径直往床边而去,便见三皇子正躺在床上,盖着厚厚的锦被,周围还放置了五六个手炉,暖着周身。

  阿黛没有动用灵力,因为她已经达到初零境界,平日里灵力自行流动全身,不用催动,她的灵力性寒,因而不惧炎热,因为习惯了寒性内功,所以抗寒性也很好。

  这么炎热的房间,房间服侍的人都已经热的全身是汗,甚至有人因为受不了这般的炎热的中暑晕倒的,三皇子却整个蜷缩在床上瑟瑟发抖。

  他一张俊美含笑的脸扭曲而狰狞,因为过度的寒冷同疼痛,额间冷汗涔涔,因为那体温格外的低,便是汗水在额间也结成了冰霜。

  大夫满头的汗水,在滚烫的水里烫了棉巾,然后给他擦拭额上结成的冰霜,感受到身后有一道轻微的呼吸传来,大夫也是着急,转头便呵斥:“药呢?!怎么还没有送过来!”

  抬头却见一身正红的女子,一张很是小巧的娃娃脸,一双大眼睛看起来格外的无辜,整齐的刘海有些长了,稍稍遮住了一双黛眉。

  唯有那种冰凉冷漠的气质格外的摄人,带着一种说不出的讥诮同冷漠。

  大夫被吓了一跳,看着阿黛愣了神,阿黛已经低下头去查看三皇子的状况,他的嘴唇已经变成了深紫色,抖索着连话都说不出来。

  三皇子的意识还是清醒的,他睁着眼睛看着阿黛,神智模糊而茫然,满头的墨发散在枕上,头皮附近都已经结了冰霜。

  阿黛看着他,转头看向一边的大夫:“三殿下还没有用汤药吗?”

  大夫连忙起身,大概猜出阿黛的身份,连忙恭敬的道:“不,殿下已经用了三幅药了,然而……”

  越来越严重。

  阿黛神色冰凉:“三殿下的身中剧毒,为什么不施针震毒?”

  大夫满脸惊慌的抹着头上的冷汗:“……郡主恕罪…此毒……”

  他如此吞吞吐吐的样子,阿黛便知道他是为何了,寒毒凶险,而且罕见,根本无解,便是皇室之中,也很少见到,这些太医们穷其一生也未必知道这种东西。

  梵楚年纪大了,根本不可能随军而来,三皇子若是不靠他压制寒毒,一旦发作起来便是危险非常,看他如此痛苦的样子便知道他恐怕是命悬一线了。

  “三副汤药下去了,还是没有任何效果,你是想把人医死吗?”阿黛冷冷的叱问,大夫更是满头汗水苦着脸道:“郡主恕罪…恕罪,微臣…。这药物……”

  他根本不知道这三皇子中的是什么剧毒,见三皇子这般的畏寒,只能用强烈的性热药物给他灌下去,可是这样的药也不能多用,不然……

  看三皇子这般情形,阿黛神色冰凉,她慢慢的走上前去,看着三皇子的样子忽然便淡淡的道:“全部都出去,欧辰留下。”

  所有都一愣,欧辰忍不住张口:“哎……”都出去了,谁来给三皇子治病,毕竟阿黛同他都不懂医术啊。

  阿黛没有回头,欧辰只好摆摆手,令所有人都退出去。

  众人一头雾水,却也不敢多言,便鱼贯退出,大夫也连忙出了房门,待房门关上,才惊悸的擦了擦脸上的汗水,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一来房间太热,二来……

  这位贵人的气势当真是贵气非常……

  等房门都被全部关上之后,阿黛这才冷冷的道:“夜绫,看好房间。”

  窗外无声的闪过一道黑色的影子,阿黛这才慢慢的走到桌边。

  那里放着一只玉碗,碗里的热水已经被灌下给三皇子,阿黛拔下头上的唯一一只银簪,对着自己的左手手腕一划!

  欧辰吓了一跳,连忙扑过来:“阿黛!你做什么?”

  阿黛右手拦住他,左手的手腕上蜿蜒低下鲜血,转眼灌了满满的一碗。阿黛抬手点住手臂上的穴道,然后紧紧的握着自己的左手,阻止鲜血流出,对着欧辰淡淡的道:“给他灌下去。”

  欧辰愣了好一会儿,还是端着玉碗坐在床边,然后扶着三皇子坐起身来,拿过勺子舀了一勺血,喂给三皇子。

  三皇子被灌了三碗汤药,他现在根本喝不下任何的东西,看他已经连嘴都张不开了,欧辰暗暗着急,干脆放下勺子,一手点住他的穴道,逼迫他张开嘴巴,将一碗血全部灌了进去!

  “咳咳,咳咳咳!”三皇子咳嗽数声,呛得苍白的脸都泛起红晕,然而,他的气息却慢慢的平息下来,变得平和,瑟瑟的身子也慢慢的开始松懈。

  欧辰惊讶至极,阿黛以及抬手又松开了穴道,再次放了一碗血,重新封穴,右手灵力动用,丝丝缕缕若烟雾缠绕了玉碗,转瞬,一碗血被一层薄薄的冰霜封起来。

  阿黛这才慢条斯理的找出来医药箱,慢慢的给自己处理伤口:“将这碗血配合一些性热药物做成药丸,若是他再次病发便给他喂进去,可以保住他的性命。”

  说着她突然回头,一双乌黑的瞳孔,看起来像是毒蛇的信子,散着幽幽的摄人的光芒,阴冷的足以冻结他的心脏:“若是此事儿你透露半个字……”

  她没有再说下去,欧辰却明白她的意思,若是她透露半个字,她定然取他性命,或者他死的很惨。

  欧辰看了一眼已经平缓下来,陷入昏迷中的三皇子,低声道:“在下明白,郡主可以放心。”

  阿黛会放心吗?她不会,但是最起码现在不能取欧辰的性命。

  阿黛绑好手腕上的伤口,转身出了房间,欧辰也立刻出门而去,不知去了哪里。

  阿黛不管欧辰去做了什么,干脆的转身而去,径直往自己的房间而去,一晚上的折腾,她这些时间都没有好好休息过,已经累得不行了。

  刚刚走到自己的房间前,却见杨涵之已经等在门外,她一身利落的银白色软甲,头发完全的扎成一个马尾,此刻正低着头有些踌躇的样子。

  “杨副将已经忙完了,一晚上不累吗?”阿黛淡淡的张口,一边说一边走到房间门前,她如今实力不低,走路无声,杨涵之根本没有听到她过来的声音,陡然听到她这么说话,便被吓了一跳,脸色微白的看着她:“郡主。”

  这么看来,才发现这个幼清郡主生的虽然不是漂亮,却别有一番精致的味道,一双眼睛盈盈流光,乌黑的瞳孔看起来非常的有神,眼形虽然不是非常漂亮,眼睛却黑白分明,清澈透亮,一张精致的脸蛋儿不及她的巴掌大,两颊边的婴儿肥已经消瘦下去,原本圆润的小下巴也尖俏起来,樱红的小桥嘴巴,看起来很是柔软丰润。

  她虽然不是国色天香,却别有一番可爱清纯的天真稚气,那种属于女孩儿才有的无辜可爱,哪怕她的表情理智而冰冷,一双眼睛也淡漠的甚至带着些讥诮。

  阿黛她只是凤朝歌的养女,她的长相大部分袭承她的母亲,那种无辜的漂亮的样子,天真的好像天下人都该宠爱她,便是性子也有些母亲的偏执同狠辣。

  唯一不同的是,她得凤朝歌多年教导,比她的母亲更加聪颖善于舍取,她更加成熟,也比她的母亲更加上的台面,没有小家子气。

  而且,阿黛受凤朝歌的影响太深了,她的性子隐性的受凤朝歌的感染凉薄自私,而且狠辣无情。

  杨涵之微微的一笑:“我想找郡主聊一聊。”

  阿黛微微停顿,转身道:“如此,我们便出去走走吧,我想看看将士安排的如何了。”她不喜欢有人进她的房间,到了如今还是如此。

  杨涵之没有过多的表示,安静的转身跟她离开,不过数日时间,阿黛已经将赤水关全部走了一遍了,她此刻便带着杨涵之径直往一副关而去,那里的护城河清澈,因为最靠近水源,便是自山上留下来的水,所以很多人喜欢到那里取水。

  两人慢慢的沿着护城河走,一直到一处较为隐蔽的地方,这里的水草很是丰茂,绵延而来的便是一片草地,虽然秋月,但是因为天气炎热,这些草倒是还没有完全枯黄。

  阿黛坐在草地上,双腿交叠,曲着双膝,两手抱腿,下巴搁在膝盖上,看着面前的清冽河水,眼睛里慢慢的生出茫然同无辜:“你想说什么呢?”

  杨涵之看着面前的女孩子,慢慢的眼底透出羡慕同一种说不出的难过:“我……”

  她思考了一下,慢慢的道:“我只是想问一下,宸王殿下好不好?”

  阿黛眼中忽然现出讽刺,带着说不出的讥诮同淡漠:“好?他都已经死了,如何再好?”

  杨涵之看着孩子突然间便流露出一种说不的怨怒便有些无措,不知道该如何问下去,阿黛的情绪也是一瞬间,便轻巧的道:“无事儿,是我失态了,你不要在意。”

  她转头看着杨涵之的眼睛慢慢的道:“殿下一直很好,他说能看着我出嫁便已经很好了,如今他应该已经去追寻自己的东西了。”

  她了解杨涵之的意思,她想问凤朝歌是不是一直过得很好?是不是一直很顺遂,是不是……一直很幸福。

  阿黛觉得,凤朝歌未必会很幸福,但是他说过他很好,她便权当他很好便是了。

  杨涵之突然变不知道如何去说,只好转移了话题:“我想,军中的将士们未必一直很服你,虽然你是……”

  她犹疑了一下,慢慢的道:“虽然你是宸王的女儿,但是军队里向来只看实力,若是你没有足够他们信服的力量,便是宸王的面子他们也不会给太久的。”

  阿黛微微的笑了,唇角阴冷,淡淡的道:“你不必担心,我要的只是军功,有足够的军功,能够领兵的能力,别人才会忌惮我。”

  “至于他们的信服……”

  她都要用伤残的士兵做诱饵了,会有多少人信服?恐怕恨不得杀了她才好。

  杨涵之犹豫了一下,轻声道:“郡主若是有心事,便回去休息吧,属下……一直相信郡主能赢得将士们的心。”

  阿黛没有说话,而是看着远处的河水,慢慢的道:“陪我坐一会儿吧。”

  杨涵之有些惊讶,却沉默的坐在那里没有说话。

  阿黛沉寂良久,忽然慢慢的道:“三殿下身中剧毒,但是他执意随军前来,今日毒发,险些丧命。”

  杨涵之没有说话,她便继续道:“我不知道他在坚持什么,但是在这里他只会拖累我,便麻烦你一直照顾着他些。”

  “……是。”杨涵之的声音有些干涩,她大概理解三皇子的意思,甚至凤朝歌也曾经给她去信,她接到他的信件时百般激动,各种不敢置信,一颗心澎湃汹涌,看到的却是他劝服她嫁人的信。

  字里行间表现出了,三皇子的性情同忠心。

  阿黛未必不知道一点儿,也故意为三皇子创造机会,其目的不言而喻。

  大概是察觉她的不情愿,阿黛继续冷冷的道:“三皇子身中无解剧毒,性命无多,他便是再深爱你也不会让你为难,你大可以放心。”

  杨涵之一愣,忘了说什么,阿黛却浅淡的无声的转身看着河面继续出神。

  凤朝歌……他中的毒也是寒毒……

  她一直不知道凤朝歌身中剧毒,只是偶尔他毒发的时候,她见过,她一直以为他是生病了,跟在他身边照顾他,却不知道他冰冷的手完全是因为剧毒发作。

  三皇子……

  这般健康灵力深厚的人被如此精心照顾却还如此痛苦……。

  那么他呢?

  自出生起便忍受这般剧毒沁肺之痛,深入骨髓至冷,他早年宫中被人欺凌,生活无保障的时候,是如何熬过这般痛苦的?

  而他又是如何练就的,剧毒攻心,命悬一线却毫无表现,好似正常的表情?该如何坚韧,才能无视了身体上的痛苦,甚至…隐瞒致死?

  若非后来他灵力尽废,身体完全垮掉,她也不能察觉出他身中剧毒,甚至……

  她不知道自己身体还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五岁模糊的记忆里,那马车上伸出的素白手指,以及那靡丽幽诡的声音,那最为深刻的救赎。

  那一生的拯救,所有的信仰,都来自那淅沥沥雨天的一双素白修长的手。

  她之所以放自己的血救三皇子,只是记得,曾经那温热的池水里,那个男人精致靡丽的面容苍白憔悴,靠在池边的身体流畅完美,体温却几乎冻结一池温热泉水。

  被他拥抱在怀里的感觉,全身颤栗的那种幸福感,哪怕他是在吸食她的鲜血。

  阿黛也是抱着一试的态度,喂给三皇子自己的血,没想到竟然救了三皇子一回,但是她也明白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

  所以她不希望任何人知道她的血的秘密。

  ------题外话------

  亲们也许觉得阿黛同殿下分离太久了,但是妞儿觉得分离是成长的一部分。

  阿黛只有离开了殿下,才能被迫成长,她也许会改变的彻底,但是妞儿觉得成长永远都是鲜血淋漓的,她不可能不痛便长大。

  伴随着鲜血白骨的成长,她才能担当的起自己的一切,她才有足够的能力站在殿下身边。

  妞儿始终觉得,躲在殿下羽翼下的阿黛没有面对风雨的觉悟她便做不到高位。

  就像站在高处便要承受寒冷的摧残一样。

  所以,亲们不要说妞儿虐的狠,这是剧情发展的需要,阿黛需要改变才能适应凤朝歌的妻子这个位置。

  再有……。

  其实妞儿觉得这虐的还不算是最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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