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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玉宇琼楼今何在


  玉宇琼楼今何在,环海无量至此归。

  转眼已过去三年有余,三年间,远离江湖事,江湖怨,少年如今弱冠,身姿挺拔,早已不是曾经那个少不更事的沈星河。

  依旧黑衫着身,锈剑在手,长发紧束,头顶宗门妙冠,剑眉星目,生的面如冠玉,真真切切是一个十足的俏公子。

  蒙清河长老抬爱,一年锻体,第二年炼气,三年至今已踏足融灵,直逼散灵之境,沈星河这些年潜心修行,无量宗内他为清河长老第一位入室弟子,除却清紫凝外,无人能比他更为受到关照。

  五年前第一次来到此地,那位巡视岛岸情况的不明怪物如今也与沈星河成为好友,只因弟子们平日里虽对沈星河好言好语看似称兄道弟,可私下也免不了一阵冷嘲热讽,沈星河岂非不知,他只为修炼,其他人,其他事,他可以一概不理。

  沈星河时常坐于海边,或练剑,或观望,除却每日砍柴的新进弟子,其他人本就极少出来,而且就算出来看见沈星河之后,却也更加不愿露面了。

  不明物体正是常居于此,久而久之,它与沈星河化解了从前的误会,慢慢的变成了无话不谈的友人,沈星河每每心中烦闷就与它倾诉,从自己的父亲,母亲,到青儿,毫不隐瞒的将心事说与对方。

  看着那不明物体其貌不扬的模样,换做任何人也不会将它算根葱看,只是沈星河却知道,它实则见多识广,天上地上,古来今往诸多奇闻异事无一不知,犹如一个活生生的宝典。

  ……

  海天相接处,一小黑点徐徐朝无量宗方向而来,沈星河正与不明物体相谈甚欢,但见海上动静,提高警惕注视,随着时间点点的流逝,终是清晰可闻。

  “这是……”沈星河揉了揉眼睛,那是一个小船,船上独自一人奋力划桨,只觉异常熟悉,一眼看去尚不相信,再看之时,已然喜形于色,忍不住激动的心情大声呼唤。

  少年一脸苦涩,衣衫褴褛,两只袖子破烂不堪,宛如乞丐,不是慕容追又是谁。

  轻风拂过,沈星河踏浪而去,脚尖急速点向水面,点点滴滴波浪扩散,不多时就已飞至船上。

  慕容追一脸讶异,没看清来人是谁,就被搂住腰身,眨眼便身处陆地之上。

  蓬头垢面,脏乱不堪,一如三年前沈星河崖底归来的模样,不愧是义结金兰的好兄弟,虽说两人落难时间相隔甚久。

  慕容追想大声叫嚷的,只是他实在没有多余气力,也不知在海面上漂泊了多久,终是让找到了正确方位。

  “贤弟,好久不见。”沈星河差点语无伦次,好在三年时光把意志练就的坚忍不拔,才气定神闲的说出了这久违的话语。

  沈星河声音比之从前已大不相同,慕容追一时没听出来,本就眩晕作呕,方才抬头看去,面前俊朗男子微笑看着自己,脑海回忆侵袭,篇篇翻将出来。

  那时的海滩之上,初次相见,那时的共邀上船,迎风破浪,那时的登岛欣喜,结界阻拦,那时的驱逐出门,患难与共,那时的……

  慕容追“哇“的一声大声抽泣,眼泪止不住的淌下,将沈星河衣衫“淋“的尽湿。

  他也没发现沈星河容貌成熟了许多,也没发现如今高过了自己许多,心中本就拿他当做大哥,想来这种情况正是理所当然。

  “贤弟模样倒是没多大改变,一路受苦了吧,怎的这般狼狈?”

  慕容追赤足破衫,观其脚趾已经没有几处尚还完好,尽数血流不止,臃肿化脓。

  “我,我,我好苦啊……”

  “上为兄背来,边走边说。”沈星河弯下身子,他自然不舍得这个弟弟多加劳累。

  慕容追抹了抹满是泪痕的脸颊,欣然而上,再又说道:“大哥,你不知道,我经历何等离奇之事。”

  “哦?我倒很有兴趣,你且说来听听。”

  “嗯……你可知有个地方名叫望峰城?”

  “未曾听说。”

  “那地方真叫一个恐怖,里面的人全是怪物。”

  “有那么恐怖?”沈星河笑着摇了摇头。

  “恐怖之极,不过嘛……”

  “以你的聪明才智将他们通通耍了一番?”

  “非也非也。”

  “那是怎样?”

  “其实吧……算了,其实只是我做的一个梦。”

  沈星河僵了片刻,哈哈大笑,笑慕容追丝毫未变,还是这般有趣,还是这般胡言乱语甚不靠谱。

  慕容追见沈星河如此,心中不快,继续说道:“不过嘛,里面发生的太过真实,我醒来后自己的靴子真如梦中一般消失不见了,你说奇怪不奇怪?”

  “依为兄之见……”沈星河故作停顿,一别五载,他感概之余难免又忍不住想拿这个义弟打打趣,果不其然慕容追如他所想一般急忙催促。

  “如何如何?快说。”

  沈星河嗯了一声,方道:“依为兄之见,你的靴子是被野狗叼走了。”

  “……”

  沉默稍许,兄弟二人大笑不止,是了,慕容追也同意这种看法,还道自己福大命大,睡着之时未被野狗一同给叼了去,不然就没命来见兄长了。

  说话间已进入宗内,伙房也是弟子们轮流做饭,沈星河开始本也很是拘谨,如今三年过来,他那闷不做声的脾性有了些许好转,便也敢痛痛快快的就坐进食。

  沈星河将慕容追放下,不一会便端来两盘看起来还算可口的饭菜,对于眼下的慕容追来说,好不好吃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已然饿了几天。

  一阵风卷残云,菜盘子都被他舔了个干干净净,大呼快哉,再看沈星河,神色怪异的看着自己,不解问道:“大哥怎么了?”

  “一别五载,贤弟此前过的如何?”

  “五载?”慕容追瞪大了双眼,惊呼一声。

  “三年前我方重归于世,从清河长老口中得知贤弟一直打探为兄下落,直到如今,我们兄弟二人终是相见。”

  “慢着慢着,容我想想。”慕容追细细思索,但却怎样也理解不了沈星河口中之言,什么五载未见,何曾有如此之久?

  慕容追清清楚楚的记得自己离家也才不到十日,两年前元音阁变故之后,被慕容战看守在家,一直未曾出门,什么时候竟已过去了这等年头……

  “大哥,你没糊涂吧?你我不过分隔两年,何来五载之说?”慕容追似笑非笑,一阵思索只以为沈星河又拿他打趣。

  “两年?若是两年,我还在身处崖底,不见天日呢。”

  两兄弟都以为对方尚在拿自己打趣,沈星河也索性配合回答,殊不知慕容追又何尝是在开玩笑,只是两人所说其实都不是虚言,其中真相,他们自也无从得知,就算得知,怕是也不会相信了。

  ……

  正如慕容追自己阐述的遭遇,他经历的本就不是梦境,一切看似恍如隔世,谁又能想到世间之大,诸多诡异莫测。

  他自离家胡乱闯进那处名叫望峰城的所在,所见所闻,哪一件说出来不是离奇骇人,人死魂消,死而复生之说一直便就是传闻。

  世间得道飞升,故亦真亦假,几人真切得见,望峰城内,叫花子两巴掌倒地僵死,不男不女纠缠不休,官老爷“铁面无私”,当铡刀落下的那瞬,慕容追惊醒过来,这一切他若不作梦境相信,又能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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