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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卷 第五章 格拉维利


  第二十二卷

  第伍章格拉维利

  翌日,又是阴天。

  开春过后,几个温暖的日子,接着就是最近连续几个阴天。初春的天气似乎就是这样,不知道要过多久,才会真正的暖和起来。

  清晨,塞西尔朦朦胧胧的醒来,发现奥拉斯不知何时已经回到房间里,坐在圆形小木桌边的椅子上,看着自己左手掌心,一个酒瓶的小瓶盖。

  也不知奥拉斯为何突然会对这个小事物感兴趣,或许是他昨晚下去后在酒馆里弄来的,塞西尔正想询问,这时从外间大厅里传来父亲的声音。

  “塞西尔,我先出去了,今晚又要很晚回来,家里就靠你照顾了,哦对了,不要赖床。”

  “知道了,你去吧。”

  塞西尔故作懒洋洋温和的回答,似乎只有赖床一个理由,才能避免父亲进入她的房间发现奥拉斯。

  须臾,大门被关上的声音,塞西尔的父亲足音远去。

  塞西尔松了口气,从床上爬起,赫然发现自己的大腿露在了睡裙的外面,赶紧握住裙摆遮掩起来。

  奥拉斯虽然看着手掌心的小瓶盖,但脸上还是微红,侧了侧头。

  塞西尔不由掩嘴偷笑,奥拉斯看似全神贯注,事实上还是在偷偷的在意她的存在。

  那样的话,难道奥拉斯对自己确实……

  就在小可爱胡思乱想的时候,从窗外传来喧闹的声音,奥拉斯猛的站起身来,走到窗边。塞西尔因为奥拉斯的反应有些奇怪,赶紧下床穿上拖鞋,走到了奥拉斯的旁边。

  两个身体就这么侧对着,一齐向远处望去。

  塞西尔的父亲刚从底楼大门出去,经过酒馆门前,消失在西边。

  不过西边一组三辆拖车组成的车队从塞西尔父亲身边经过,来到酒馆右侧,斜对着公寓偏西的地方停下,接着三个大汉从拖车上卸下座椅板凳和罩炉,沿着酒馆右侧摆出了一个路摊,还有一桶桶豆芽,面粉条,里脊肉之类的食材,竟像是要弄个路边小吃摊。

  路过的贵族纷纷驻足旁观,连酒馆里漂亮的女老板也出来了,这在贵族区可谓是百年一遇的景象,因为之前从没有人想过在贵族区摆小吃摊做生意。

  问题是,贵族区只允许贵族进入,难道这些人竟然是贵族,贵族只会每年拿着帝国的年俸,又怎么会做这种市井之事。

  一队巡逻兵经过,为首的队长走到大汉前喝问,一个大汉笑着迎上,接着向队长出示了什么,士兵队长竟然躬身行礼,寒碜了几句,径直带队离开了。

  塞西尔不由暗暗奇怪,问道:“难道真的是贵族摆摊?”

  奥拉斯眉头紧锁,道:“一定不是,这样明着进入贵族区,一定还有什么名堂。”

  看着奥拉斯的样子,塞西尔忍不住问:“你在担心什么?”

  奥拉斯沉默了一下,没有回答,反而戴上魔法面具,变回丑男道:“我们下去看看。”

  塞西尔并不在意奥拉斯对他不冷不热的态度,毕竟奥拉斯两次救过她,她好像永远不会对奥拉斯生气,“嗯”了一声挎着菜篮子,与奥拉斯一道下楼去了。

  不一会儿,两人来到小吃摊前,已有不少贵族围观,却都没有人上前,仅有几个公寓附近的常客,进入酒馆与新来的女老板打招呼,另外询问之前店家的去向。

  远远的听到女老板说原来的老板夫妇去北方了。

  这时一个贵族的小女孩走到放着烤肉的木桶前,向里面闻了一下,道:“可以卖给我一串吗?”

  其中一个大汉微笑道:“没想到这个小丫头竟然是我们第一个顾客,既然这样,就送你一串吧。”

  说完,他从木桶里拿出一串烤肉,接着在罩炉上架起大火,放上黄油,一时炸肉的香味弥漫开去,引得周围的贵族心动不止。

  这些贵族们并非没有吃过烧烤,无论食材和烹饪比起市井的做法都要高超很多,不过这样粗野的烹饪方法反而让他们涌起新鲜的感觉,一个,两个…不一会儿小吃摊前已聚满了人。

  旁边的酒馆也受到影响,生意越发好了起来,半日后,大汉带来的桌椅上坐满了贵族,他们吃着油炸烧烤,现做拌面,顺便从酒馆里买来酒水果汁,大快朵颐。另外还有些人则将小吃带进酒馆里,叫上酒水,享受室内用餐的乐趣。

  奥拉斯和塞西尔也选了一个角落,点了一些油炸烧烤蔬菜和一碗面条,慢慢的吃起来。

  很快,一个大汉端着炸好的蔬菜和面条过来,看了一眼奥拉斯和塞西尔,道:“请两位慢用。”

  塞西尔道了声谢,奥拉斯却只是微微点了点头,道:“去隔壁替我买瓶酒来,钱一并算上。”

  大汉应了声“好”,转身离去,一会儿,拿着一瓶酒回来,放在桌上。

  奥拉斯自己用手指掰开瓶口,小瓶盖掉落在小木桌上。

  两队巡逻队正好从远处过来,正好有两桌吃完的贵族离开,士兵队长不知是否一时兴起,也叫了些吃的。由于人数太多,又从隔壁酒馆里借了几张椅子。

  塞西尔显得有些紧张,奥拉斯则低头吃面不语。

  这时士兵队长朝他们这桌看来,塞西尔想起这个队长正是奥拉斯被围堵当晚,自己谎称是他妻子救他时候其中一名队长,便避开他的目光,自己浅尝了几口蔬菜,然后开心看着奥拉斯吃东西的样子。

  其中有一半倒不是装出来的。

  士兵队长霍的站起身,朝他们那桌走来。

  塞西尔心中一紧,正不知如何应对,突然奥拉斯从桌子下伸出手去,抓住她的手,让他不要紧张。

  士兵队长走到两人身前,躬身行礼道:“又见面了,塞西尔夫人,还有这位…维尔多先生。”

  奥拉斯心道你记性倒还好,停下手中的叉子,站起身与塞西尔一起回礼道:“队长大人,你真是太客气了。”

  士兵队长大刺刺的坐在桌子边的椅子上,道:“那晚真是个误会啊,不知先生被里尔国王军打伤的地方可否痊愈。”

  奥拉斯叹了口气道:“虽然我练过几年花剑技法,不过那些国王军实力超群,那些伤到现在都没有完全复原呢。”

  士兵队长眼神一亮,道:“维尔多先生也练过花剑?”

  奥拉斯便随口把云庭晚宴那场花剑比赛中的心得说了一些,士兵队长听得频频点头。

  谈了一会花剑,奥拉斯又问道:“那晚大人追捕的犯人已经抓到了么。”

  士兵队长叹了口气,随口道:“哪有那么容易,犯人莫名其妙失踪了,这几天我们翻遍了贵族区,还是没有发现他的踪迹。”

  奥拉斯提醒道:“会不会已经离开贵族区呢。”

  士兵队长肯定的道:“不会,整个贵族区被包围的严严实实,高空又有狮鹫骑士每天巡逻,外围加派了皇城的高阶骑士和祭司,就算是十二皇,也休想不露一点行踪就逃离这里。”

  奥拉斯心中微惊,脸上仍保持着自然的表情道:“这么说,他应该是躲起来了。”

  士兵队长点点头,接着道:“上头已经下了命令,如果再过两天还查不到,就要挨家挨户的搜了。”

  奥拉斯沉默了一下。

  士兵队长又与两人寒碜了一会,站起身来告辞,不知为什么,临走时拿起桌上的小瓶盖看了一下,笑道:“这玩意还挺精致。”

  奥拉斯微笑点头。

  士兵队长又在瓶盖底部看了一下,瓶盖底部有橡皮粘上,用来防止酒瓶漏气,与普通的瓶盖无异。他随手放回桌上,接着回到手下们那边去了。

  …………………………………………………………………………………………………………

  塞鲁瓦重复了一下:“被押往北方秘密处决……”接着问道:“那个人是谁?”

  格拉维利没有说出那个人的名字,只是回道:“一个朋友。”

  塞鲁瓦不再多问,他专心身体血毒的再生之力,希望多回复一分力量,但是格拉维利的话,却给他泼足了冷水。

  一百二十年,没有人能够活着逃出布鲁斯帝国的皇城地牢,那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就算奥拉斯他们就算冲进来救他,他也未必能活着出去,甚至还要拖累其他的人。

  可是他却没有办法通知他们,更没有办法阻止他们接下来的行动。

  能做的只有尽力恢复自己的力量,只有等待。

  这时,格拉维利却又向他问道:“你的身体复原的怎么样了?”

  塞鲁瓦微微惊讶,道:“血肉已经再生,皮也开始自己缝合,只是骨头还是很疼,老人家怎么知道我的身体在复原。”

  格拉维利好整以暇道:“刚刚你说在神秘塔遇到了异界的血魔战士,又通过啃食他的血活了下来,这个怪物的血虽然有毒,却有再生能力,而你的朋友只是压制了血毒,却没有完全将他清除,刚刚受到外力的伤害,血毒自然崩溃,你的身体也会本能的接受这股再生之力复原。老头我没说错吧。”

  塞鲁瓦坦然道:“老人家你真厉害,的确是这样!”

  格拉维利脸色变得温和,晒道:“不要老人家老人家的叫了,塞鲁瓦你直呼我的名字就可以了。”

  塞鲁瓦讶道:“这怎么可以,身为黄金海岸的新人,对着老前辈也不该无理的。”

  格拉维利不自觉的笑道:“我只是想再听听别人叫我的名字,这个名字已经很久没有人提起了。”

  塞鲁瓦明白过来,亦感受到格拉维利的悲哀,身为黄金海岸曾经的冒险家,却被关在这残酷的地牢三十年,即使再豁达的人,总会有些念想。便遵着他的意思道:“好吧,格拉维利。”

  格拉维利越发高兴起来,哈哈大笑,塞鲁瓦亦不自觉的在这个残酷的地方露出了难得的笑容,宛如冲淡这片地牢的阳光,连隔邻的囚室也闻之骚动起来。

  笑了一会,格拉维利续道:“其实,我们说的话,第三层中央的守备室听的一清二楚。”

  塞鲁瓦一怔,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个。

  格拉维利从唯一遮盖下体的破布下,抽出另一块薄薄的布片,卷成一团,从囚室间的木孔之间塞到了塞鲁瓦手里,嘴上却道:“所以,他们就快来了。”

  听到这些恶魔一样的人将再次出现,塞鲁瓦甚至有些发抖。但是看到格拉维利坦然的模样,他强自压下恐惧的感觉,收起破布,将他藏到角落里的稻草下面。

  格拉维利似乎松了口气,回到原来的位置背靠着墙壁,低沉着头,回忆从前道:“我原本住在大陆中部,杰斯卡斯西边的农庄,因为擅长当地土著语,成为一名向导,那一年,马恩斯和他的队伍经过那儿,便雇佣我成为了他们的向导,从那时候开始,我就一直跟着他……”

  塞鲁瓦静静的听着,他有种不详的预兆,使得他不愿出言去打搅他。

  格拉维利接着自顾自道:“后来,我们回到了东方,马恩斯在北方的废墟上重建了一座城市,并让我将我们在西边的发现作了一篇传记,记录了布鲁斯帝国建立之初的故事,以及对于千年之恋和国王的秘宝发掘出的一些研究,也许是知道时间不多,他让我将所有文献藏起来以防万一。果然,两年后我们遭到了血洗,伙伴们死的死逃的逃,而我则被抓到这里,一直关到现在。”

  塞鲁瓦明白过来,格拉维利之所以依旧活在这里,正是因为布鲁斯帝国害怕他所著的这些文献流传世间,所以一直想从他嘴里撬出那些东西的所在。

  而关于那些东西的信息,就在格拉维利交给他的破布上。

  可塞鲁瓦心里却很无奈,因为他根本不相信自己能活着离开皇城地牢。

  不过,格拉维利接下来的话却让塞鲁瓦有了一丝希望。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我们接触的时间不多,但你却给我一种特别的感觉,就好像我刚刚听到你的那些经历一样,使我相信你的伙伴们会来救你,那样的友情,爱情,原本是这个世界已经沦陷的真谛,除了从马恩斯和曾经的同伴们身上,也只有从你的亲生经历中听到,那样的话,你们也许真的可以创造奇迹。”

  塞鲁瓦听得一知半解,但是心中不由暗涌澎湃,他能够肯定就是格拉维利对他的信任和所交托他的重要性,更让他对自己的伙伴们充满信心,也让自己再度燃起求生的意志。

  “哐当…哐当…”

  铁链和刑具箱在地上拖拽的声音慢慢从中央楼梯边守备室处响起,接着一行人缓缓向囚室走了过来。

  塞鲁瓦几乎可以感觉到刑具加注身上的痛苦,猛的离开囚室边上,不自觉的缩回了角落里。但他还是忍不住睁大眼睛,盯着囚室门外黑暗中的走道。

  体格庞大,身形越常人两倍的典狱长带着三个狱卒,外加两个拖着刑具的杂役,一行六人来到格拉维利囚室前,只看这阵仗,就比“伺候”塞鲁瓦的人数要多了三倍。

  其中还有这座皇城地牢最恐怖的典狱长。

  门慢慢打开,典狱长弯下腰,才能钻入这个囚室。不过他好像很享受钻狗洞的乐趣,仿佛准备着蹂躏小狗一样,来到格拉维利身前,咧嘴嘶嘶笑道:“老东西,今天你的话好像特别多。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自从十年前你被我亲手炮制后,已经有十年没有说话了吧。”

  格拉维利竟然打了个哈哈,淡然回道:“人老了,记性也不太好了。跟年轻人说说话,总不至于忘了一些旧事,免得你们问起来,不知道怎么回答。”

  典狱长好像遇到了好笑的事,大笑道:“我倒是忘了,这三十年来你可从来没有透露过一点消息,两代皇帝陛下早就不对此事有所希望,只不过留你一条老命备用着罢了。”

  听闻“备用”两字,塞鲁瓦只觉得心寒。

  格拉维利冷冷的盯着典狱长,似乎一点都不担心惹恼他一般,慢慢的道:“那要多谢你们替我留下这条贱命,可惜我这老家伙不识好歹,不领你们的情。”

  典狱长收敛笑容,终于发怒道:“老东西,看来你是活够了。”

  格拉维利不置可否的哼了一声,闭上了眼睛。

  典狱长早按捺不住,一声令下,两个狱卒将格拉维利脸朝下拖倒地上,按住双手,另一个打开刑具箱,一时间各种各样触目惊心的刑具赫然出现。

  “先让你尝尝人棍!”

  说话间,典狱长亲自取出铁锤,由剩下一个狱卒固定格拉维利的手指,接着对准十指一个接一个细细的敲碎。

  一时间血肉飞絮般溅起,同时骨碎之声不绝于耳。

  塞鲁瓦想要塞住耳朵,但是更大的声响传来,他焦虑,恐惧,担心,害怕…忍不住向里面望去,眼看着典狱长将格拉维利四肢的每一处关节打碎。

  特拉维利深深的呼吸着,哈出的白气在囚室内飘散,哈气的声音就好像在大声说话,回声不绝。但他始终没有发出一声哀叫。

  这让典狱长更加亢奋,而人棍之刑也远没有结束。四肢被完全敲碎变形后,杂役取出滚水,对准特拉维利的身体浇灌下去,原本赤裸的身体,因滚水烧灼而冒烟,典狱长趁着火热,从刑具箱取出锯子,对准特拉维利的四肢开始一根根锯断下来。

  塞鲁瓦终忍不住,他扑到囚室边,抓着边缘大声喊道:“特拉维利!”

  特拉维利别过头,脸贴在汗水浸湿的冰凉地面上,默默的望着他。

  典狱长一边锯着,一边把头转向塞鲁瓦笑道:“别急,下一个就是你,听说你有再生能力,那样的话我可以玩的更加尽兴。”

  看着典狱长恶魔般的眼神,塞鲁瓦牙齿颤抖,无论哀求或者反抗,终究还是无法逃过这个人的折磨。

  不过这个时候,特拉维利望着塞鲁瓦,只是向他微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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