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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时值冬月,一场大雪过去,御花园里腊梅初绽,嫩黄花瓣在淡淡晨曦下飘散着缕缕幽香。

  几位妃嫔刚从皇后的仁明宫请完安出来,经过御花园,闻见这花香,便相伴一起来赏花。就连半个月前刚刚查出两个月身孕的崔淑妃,也颇有兴致地与姐妹们一起来赏梅。

  只见那枝头还压着残雪,却掩不住腊梅的勃勃生机。曦光照耀,残雪渐渐消融,腊梅却愈发娇艳。

  在寒冬腊月里,看见这样鲜嫩的颜色,自然叫人心旷神怡,流连驻足。

  一阵寒风吹来,落在后头的王美人不禁打了个哆嗦,出声催促道:“这天寒地冻的,淑妃娘娘,咱们还是快回去吧。”

  众人闻言回身看了王美人一眼,见她身穿的是件粉色纱衣,虽是叠了好几层纱,也还是纱衣,寒风一吹,便是透骨,自然受不住了。

  崔淑妃还未开口,傅昭容便先嗤声道:“还道王妹妹是铜筋铁骨呢,原来也会怕冷!”

  众妃嫔听此俱是忍不住笑了起来,一个月前就在这梅林之中,有一株梅树不知怎地提前开了花,很是奇异。更奇异的是,皇上偶然散步过来,竟在这株梅树下看见一个梅花仙子翩翩起舞,舞姿曼妙,姿貌绝美,勾魂摄魄。

  这梅花仙子便是王美人所扮,听闻当日她穿了一身绣着梅花的敞口薄纱裙,头上只簪了朵黄梅,眉心贴了梅花钿,又是在那株提前开花的梅树下起舞,这才叫皇上差点误以为她是梅花仙子。

  王美人当夜便承了幸,却没能多得几日宠,反倒因为受了风寒卧床养病好几日,幸得皇后娘娘宽和大度,非但没有惩戒于她,还命太医好好照料她。偏偏王美人病好后出来行走还是照样喜欢穿纱衣,纱衣好看是好看,可哪怕多叠个十层八层,它也御不了这深冬的酷寒啊。

  见众人笑,王美人先是一怔,方才意识到傅昭容是在暗讽她一月前承宠受寒的事,却也不以为意,这一个月里这样的讽笑她看多了,当下只辩驳道:“一个月前可还没这么冷呢!何况妹妹受些寒倒没什么,只是淑妃娘娘现在有了身孕,自然不能在寒风中久待。”

  众人没想到王美人面皮竟这样厚,非但没有半点羞意,还敢出言辩驳,甚至拿淑妃当借口。

  傅昭容当即嗤笑一声,冷声斥道:“既知道天气寒冷,还穿着轻薄纱衣出来晃荡什么,你自个儿受寒确实无人关心,可你再三阻挠淑妃娘娘赏梅,且搅扰了德妃娘娘赏梅的兴致,竟还不知错?”

  王美人脸上顿时红白交错,却仍旧犟嘴道:“赏梅什么时候都能赏,何必非要在这寒风中站着受冻!”

  傅昭容一横眉,正要再斥,这时刘德妃缓缓开口了:“不经一番彻骨寒,怎得梅花扑鼻香?想要赏梅,又怎能惧怕寒冷呢?淑妃妹妹,你说是不是?”德妃说着面含微笑地看向淑妃。

  崔淑妃回以一笑,声音柔和道:“德妃姐姐所言甚是。”说罢,看向王美人,温声道:“王美人既觉得冷,便先回玉虚殿吧,不必等着本宫。”

  王美人连忙摇头:“臣妾一点都不冷,还是与淑妃娘娘一起回去吧。”偏偏话才说完,便禁不住打了个冷颤。

  崔淑妃见王美人冷成这样,一时有些为难,正好瞧见不远处有个六角飞檐亭,便提议道:“站久了也怪累的,要不咱们去亭子里坐坐,喝杯热茶歇息歇息?”

  “也好。”刘德妃点了点头,带头朝飞檐亭走去。

  王美人见此十分欣喜,忙上前搀着淑妃跟了上去,边走边道:“娘娘早该去亭中坐坐了,您正怀着身孕呢,可不能受累!”

  身后傅昭容听见这话有些无语,觉得自己还是低估了王美人的蠢笨,真是白瞎了那妖精似的绝美姿貌。傅昭容心下虽腹诽,面上却没多说什么,只轻哼一声,抬脚跟了上去。

  只剩下抱着狮猫的许婕妤和低眉垂目的叶才人留在原地,许婕妤扫了眼叶才人木讷的模样,只觉无趣,摸了摸怀里的踏雪,慢悠悠地跟上前去。

  到了亭前,见刘德妃和傅昭容已经坐在亭中了,而王美人正扶着崔淑妃小心谨慎地一步一步上台阶,许婕妤便先将踏雪交给宫女含桃抱着,自己则提了裙角准备上台阶,才上了两阶,忽见旁边踏雪一个飞跃扑向阶上的淑妃,许婕妤惊呼一声‘小心’,想要阻拦,却为时已晚,淑妃已然被扑倒跌了下来,而原本扶着淑妃的王美人却在踏雪扑过去时吓得弹跳开来。

  许婕妤赶紧伸手去接淑妃,却被跌下来的淑妃带倒,一同倒了下去,摔到地上,手腕上传来疼痛,她却无心顾及,忙爬起来察看倒在旁边的淑妃,却见淑妃宫裙上渗了血迹,那血红晃了她的眼,顿时脸色煞白,声音颤抖地喊道:“快,快传太医……”

  很快,淑妃被抬回玉虚殿内,刘太医和胡太医匆匆赶来救治,把完脉后却相继摇了摇头。

  这时,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驾临外殿,宣了两位太医出来问了情形,得知淑妃已然小产,皇后有些吃惊,太后当即勃然大怒:“究竟是怎么回事?好好的,淑妃怎么就突然小产了?”

  满殿中人俱是噤声,低着头不敢出声。

  太后见此更是愤怒,扫了眼殿中众人,指了指崔淑妃的宫女诗韵,怒声道:“你来说!”

  诗韵身子一抖,却还是上前一步跪下,一五一十地将事实禀报出来,包括王美人把她挤到一边,亲自搀扶淑妃,却在踏雪扑过去时丢开淑妃自己躲开之事。

  王美人本就怕得不行,听见诗韵将罪责归在她身上,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哀声哭诉道:“太后娘娘,臣妾不是故意的,臣妾搀扶淑妃娘娘本是好心,可没想到许婕妤的狮猫会突然发狂扑过来,臣妾幼时曾被疯猫挠伤过,自那以后对猫便怕得紧,当时许婕妤喊了一声小心后,臣妾回过头去,看见踏雪扑上来,还以为它是要扑向臣妾,这才会一时害怕丢开淑妃娘娘,臣妾真的不是有意的,求太后娘娘饶恕臣妾!臣妾若是早知道踏雪是扑向淑妃娘娘,一定会挡在淑妃娘娘身前,不让淑妃娘娘受半点伤害……”

  “还敢狡辩,你与淑妃并立于阶上,惊慌之时,又怎么确定踏雪只扑向你一人?分明是你自私胆小,才在危急时刻丢开淑妃,导致淑妃跌倒小产。你可知罪?”太后沉声斥道。

  王美人听此差点晕了过去,知道自己算是被定了罪,再辩解也无用,当即哭喊道:“臣妾知罪。可是淑妃娘娘小产,终究是那只狮猫所害,狮猫性情温和,又怎会突然发狂,许婕妤身为踏雪之主,难道就没有半点罪责吗?”

  太后扫了王美人一眼,又看向许婕妤,许婕妤早已跪在地上,低头垂着泪,袖上满是血迹,却没有出声为自己辩驳。

  “踏雪何在?”太后沉声问。

  很快,两名宫人便抬了只笼子进来,笼子里关着一只通身雪白的狮猫,正是踏雪。似是知道自己犯了错,它蜷着身子待在笼子一角,碧蓝的眼睛里满是戒备和惊惶。

  “胡太医,你去看看,这猫之前为何突然发狂?可是误食了什么东西?”太后下命。

  胡太医应声,来到笼前,取了银针刺入猫耳,又检查了一番,这才回来禀报:“回禀太后娘娘,此猫应该并未中毒,倒是猫腿上有明显的伤痕,似是被簪子之类的东西扎过。”

  “你的意思是,有人故意拿簪子扎它,才会导致它突然发狂?”太后询问。

  “不错。”胡太医点头。

  太后面上瞬间沉了几分:“当时是谁抱着踏雪的?”

  “回禀太后,是、是奴婢。”跪在许婕妤身后的含桃颤颤巍巍地答道。

  太后扫了眼这个圆脸宫女,大概记得这是许婕妤身边的宫女,当即命宫人给她搜身。宫人们很快发现含桃头上戴的银簪尾端有丝丝干掉的血迹,银簪放到托盘上呈到太后面前。

  太后看见银簪上干涸的血迹,顿时怒道:“大胆贱婢,竟敢谋害皇嗣,你可知罪?”

  含桃身体抖得如筛一般,半句辩驳的话也说不出来,她也不知道那银簪上怎么会有血迹,明明早上婕妤赏给她的时候上面没有的啊。她更没有拿银簪扎过踏雪,踏雪又怎会突然发狂从她手上跳了出去。婕妤近来总是喜欢亲自抱着踏雪,今日却为何上台阶时将踏雪交给她抱着?

  太后见含桃不出声,只当她是无话可说默认了,当下逼问道:“说,是谁指使你的?”

  含桃回过神来,连忙摇头:“一切都是奴婢一人所为,没有人指使。”

  太后一时怒意更盛:“拖出去,杖刑一百,什么时候说出指使者,什么时候再停下。”

  宫人们拖了含桃出去,杖打声和惨叫声接连响起,不过数十杖过去,惨叫声彻底停下,含桃已然咽了气,到死也没有说出是谁指使她的。

  太后面色阴沉得厉害,扫了眼殿中众人,又扫了眼笼中的狮猫,一摆手道:“将这害了皇嗣的疯猫抬出去乱杖打死!”

  许婕妤闷不吭声,直到踏雪被抬出去后,才伏身在地,主动请罪道:“臣妾御下不力,又没能及时护住淑妃娘娘,害得淑妃娘娘小产,请太后娘娘责罚!”

  殿外踏雪的凄厉惨叫声传了进来,太后闭了闭眼,道:“许婕妤虽御下不力,却有救护皇嗣之心,便罚你一年月俸,禁足半年,抄写佛经百卷,供于佛前为皇嗣祈福。”

  “谢太后娘娘仁慈!”许婕妤叩首谢恩。

  一旁王美人面上浮出喜意,只当自己的罪责会比许婕妤更轻,才松了一口气,就听太后冷声命道:“王美人自私自利,以致淑妃小产,着降为才人,禁足一年。”王美人当即两眼一闭晕了过去。

  殿外,一杖一杖下去,满地血迹,踏雪的惨叫声越来越弱,眼神越来越黯淡,直到一声‘皇上驾到’响起,它看见一个身穿皇袍的英俊少年大步走近,怒喝一声‘住手’,棍杖停在半空,踏雪碧蓝的眼睛瞬间明亮了一些,它听见少年声音哀恸道:“既是人之过错,猫有何辜?”

  踏雪这才阖上双眼,咽了气去。

  仿佛过了很久很久,踏雪再睁眼时,发现自己竟然回到了睿和殿东殿的猫屋内,身上已然没有半点杖刑的疼痛感,它有些茫然,难道自己没死?

  这时,门外传来含桃与小顺子的闲聊声,踏雪忙竖起耳朵来听,才知道现在竟是十月末,而它被太后下令杖毙时分明是腊月初,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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