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演戏
欧羊开始了周末去驾校学习的生活，一开始的理论学习她没有任何压力，她从小就不惧任何书面考试，属于考试型的学生，所以还算放松。
在周六的下午，汪寒又突然冒出来打电话约她见面，语气如常，就好像之前从没对她有过任何芥蒂一样，她对他的这种态度早已习惯，晚饭时间和他在约定的西餐厅碰了面。一见到他，欧羊就觉得他似乎有了点不一样，他很少在她面前穿得这样一本正经的，一件粉色的衬衫加领带，发型也刻意修饰过。
她刚坐下来，他劈头就说：“一会我要你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她随意地问。
他有点扭捏，“暂时冒充一下我的女朋友。”
她疑惑：“什么意思？”
他喝了一口水，垂着眼皮说：“我本来应该先在电话里提前和你说一声，让你有点准备的，可是又担心你不同意，所以只能先斩后奏了。”
她看着他片刻，无奈地说：“先说说什么情况吧。”
他点点头，如释重负地笑一笑，轻声解释：“纪景颜回来了，这几天她坚持不懈地一直在烦我，说什么都要和我复合，竟然还说结婚也可以，我真是被她弄到无力了，我和她说我已经有了感情很好的女朋友，她不相信，我就说了今晚约在这里介绍我女朋友给她认识。”
她想了想：“是那个在国外的前前女友？她怎么回国了？”
他深呼吸一下，低声说：“说是忘不了我，特意回来找我的，其实我和她已经一年左右没联系过了。”
“你好像对她是真挺放不下的，现在她主动回来挽留你了，你真的不动摇？”
他摇摇头：“我早已经下定决心不再和她继续，我是很认真的，我和她真的已经是过去式了。”
“她这次回来后还走吗？”
“她说如果结婚的话，她会考虑回来工作。”
“看来是挺认真的啊。”
他自嘲地笑说：“也许是认真的吧，可她现在的决定已经和我没什么关系了，欧羊，待会帮我一下，让她彻底死心离开吧，我很了解她，她不是那么轻易就会改变的人，我真的不想再和她纠缠，然后继续恶性循环。”
她叹气：“我很难做啊，万一我帮了你，可你事后又后悔了，会不会反过来又怪我？这种事也会有的啊，作为朋友真的很难决定要不要帮你。”
他认真地说：“我不会后悔的，你放心吧。”
她迟疑了一下，问道：“你应该还有别的女性朋友吧！为什么非得找我？”
他看着她说：“因为我喜欢你，她认识我很长时间了，她很了解我，我是真有了喜欢的人还是找一个人来演戏，她从我的表情上就能分辨真假，所以只有找你她才会相信，我要是找别的女人假装我女朋友估计是骗不了她的。”
她无语，叹气，挑眉问了一句：“这一次她回来，你们，有没有上过床？”
他愕然，随即脸上浮起受伤的表情，苦笑说：“看来我在你眼里就是个人渣，没有，我没有！我之所以这么久没联系你，是想先好好调整一下自己，让你看到我的改变，之后再认真追你，欧羊，你一定要把我想得那么丑陋吗？”
她有点抱歉，“对不起！我应该相信你的，好吧，你是我的朋友，我选择帮你，你约她几点？”
他看看手表，“应该快到了。”
她笑笑：“不过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做她才会死心啊，我可没经历过这种事，如果没有达到你想要的效果，事后你就要自己想办法了。”
他说：“我对你倒是有信心，你有时候说话能把人噎死，对你不喜欢的人你是从来不留情面的。”
“呵呵，”她干笑，“那我就见机行事吧，我直觉认为你这个前女友性格很嚣张，这种人一般喜欢先发制人。唉，你要是下午在电话里先和我打个招呼多好，我也好好打扮一下再来，你看我这一身，太随意了，在气势上就弱了，你那个前女友绝对是打扮得漂漂亮亮来的。”
她穿了一件款式简单的乳白色连衣裙，没有化妆，他轻笑：“举重若轻，挺好的。”
她从包里摸出一管口红随意在嘴唇上涂抹了一下，打量着他说：“你把领带拿掉吧，上面两颗扣子解开，衣袖挽上去，不然我们俩一个休闲一个正经，一点都不搭配。”
“哦！”他老老实实照做，还用手揉了一下头发，弄得凌乱一些。
“你坐我旁边来吧。”
“好！”
俩人挨坐在一起各自喝着果汁，留意着入口的动静，没一会汪寒轻声说：“她来了。”
她故作随意地抬眼瞥过去，一个打扮得很时尚亮眼的长发女人正朝他们走过来，她当然很年轻，妆容完美，长得的确很漂亮，高挑的身材玲珑有致，一件浅紫色的包臀连衣裙将她的所有优点衬托得异常有吸引力，配上白色挎肩包和同色高跟鞋，一路走来身姿摇曳，长腿直晃人，想不吸引目光都难。
她状似亲密地靠近汪寒的耳朵，轻笑着低声说：“尤物啊，你真舍得？”
他瞬间进入角色了，抬手搭在她肩上，笑说：“别闹。”
两个字声音不轻不重，语气亲昵，刚好让正走到桌前的纪景颜听见，她从走进来的时候目光就一直放在欧羊的脸上，此时四目相对，她风度很好地对她笑了笑，随后转眼看着汪寒。
汪寒客气地半欠起身，抬手示意：“请坐吧。”
她挑挑眉，语气带笑地说：“以前你可是会主动帮我拉椅子的。”说完瞥欧羊一眼，自行在对面落座。
服务生走过来询问，她扫了一眼桌面，对着欧羊说：“先点一瓶红酒吧，我们边喝边聊。”
欧羊一直平静观察着她，初步判断这是一个聪明的女人，只是不知道她的好风度能维持到什么时候，她脸上保持着淡淡的笑容，闻言转头看着汪寒，用眼神示意他：你决定吧。
汪寒：“我女朋友不喜欢红酒，你点你想喝的就好，过一会儿再点菜吧。”
纪景颜无所谓地笑一笑，点了一杯白葡萄酒，放下菜单后含笑问汪寒：“不先给我们介绍一下？”
他点点头，简单说道：“这是我女朋友欧羊，这是纪景颜。”
欧羊笑一笑，故意在嘴角扯出一个嘲弄的弧度，以表示她听过对方的大名，女人对女人的小表情总是敏感而又不失默契的，纪景颜的笑容有片刻僵硬，审视着她，随即轻蔑地一笑，立刻就直接挑眉问汪寒：“你女朋友？你就找了个这样的？扎人堆里就挑不出个来的，你也拿得出手？”
汪寒冷着脸警告她：“你别太过分！”
欧羊嗤笑一声，不甘示弱地偏头看着汪寒问：“这就是你的某任前女友？以前为了打击我，讲起前女友时你那个得瑟劲，我还以为真是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大美女呢，就这样的素质？够盛气凌人的，啧啧！”
纪景颜沉下脸来，“你还不够资格评价我。”
欧羊根本不打算和她直接对话，似笑非笑地看着汪寒：“本来在你的打击下我还挺不自信的，不过现在呢，哼，就你过去这眼光，和你在一起都拉低我的格调，我打算走了，在这吃饭可没胃口。”她拿着包作势要站起来。
汪寒出手揽住她的腰，把她按坐好：“这的菜不错，我订了几次才定到位的，别生气了。”
纪景颜：“真是没有自知之明，你没认真看过自己什么样吗，就你还有资格这么理直气壮？”
她扭着腰摆脱掉他故意放在腰上的手，板着脸说：“拿掉你的爪子，今天晚上冷战！”
她的几次故意忽略让纪景颜彻底沉下脸来，挑衅说：“是知道自己一无是处，什么都比不过我，不敢和我正面说话吧。”
欧羊轻轻一笑，挑眉看她一眼，随即垂下眼皮淡淡地说：“原本我是不打算说什么的，不想你太过难堪，汪寒也是为了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才刻意安排了今晚的见面，我和我男朋友之间是没有任何秘密的，我知道你和他的一切过往，我沉默也是为了给你留点面子，你偏偏要刺激我。”她挑衅地瞥着她。
纪景颜笑：“我们俩的过去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我们有七年的感情在，你算什么东西？”
“呵！”她冷笑一声，“你一直是把汪寒当鱼在钓吧，觉得他快要脱钩了就跑回来陪他上上床，过后又毫不留恋地转身去投喂别的男人，你的身材是不错啦，估计没有男人能不受诱惑，你既然自动送上门，他自然不能不笑纳，和感情扯得上什么关系？可再好吃的东西也有会腻的一天吧，男人总有成熟的时候，如你这样的前女友们把他训练好了，让我直接得到一个成品的男人，多省力！当然了，我要特别谢谢你，你算是他众多前女友中最特别的一个，今天借此机会就彻底了结了吧，以后这个人就是我的了，你就别再纠缠了，从哪来回哪去吧。”
旁边的汪寒听着这些话倒吸一口凉气，对面的纪景颜已经是全身僵硬了，脸色青白地与她对峙了很久才缓过来，眼里泛出泪花，她吃吃地笑了起来，“原来是这样，他在你面前是这样说我的啊！”
她看着汪寒：“你和我之间从来不是感情吗？我以为你是爱我的。”
汪寒：“你的感情很多，留一份在我这里，多余的还可以分出去给别人。”
“可我对别人真的没有感情啊，只是打发时间而已，你又不愿意和我一起出国，我以为我们的相处方式是大家默认的，当初不是说好可以不做彼此的唯一，但一定要是最初和最后一个吗？”
欧羊插话：“考虑一下旁观者的感受好吗？听得好想吐。所以，纪小姐，就别再自以为是了，你不是非他不可，他也不是非你不行，干吗非把自己想象得那么痴情？认清现实，以后好好在你的美国享受人生吧。”
纪景颜：“你有什么资格能让他忘记我？我不会输给你这样的人的。”
欧羊无所谓地笑一笑：“我有没有资格不是很明显吗？他选了我，不是你！”
她沉默，很久后自嘲地一笑，“没想到这次回来我会这么狼狈！原来我在你心里什么都不是。”她忽然拿起面前的酒杯对着汪寒的脸泼过去，“我们彻底结束了。”她放下杯子，站起来头也不回地走了。
欧羊拿起桌上的餐巾递给汪寒，浅笑着问：“她对你好像真是有感情的，你真的不打算挽回？”
他看着她，自嘲地说，“我和她早就应该结束了，我们对彼此早已不再信任，不可能再开始了。”
“哦，你自己确定就好，我刚才是不是说得太过分了？”她笑问。
他垂头擦着酒渍，“你让我觉得无地自容，我，是不是没有机会了？你不会考虑接受我的是不是？”
“嗯？”她笑，“这个时候你居然说这个？看来你是真的和纪景颜结束了，恭喜你，我也不用担心你以后会找我算账了。”
汪寒难受地转开头，觉得胸口憋闷：“即便我愿意为你改变，你也不会给我机会的是不是？”
欧羊叹气：“汪寒，我们做朋友比较好。”
“我明白！”良久，他低声回。
那晚两人没在那间餐厅用餐，离开后找了个火锅店狠狠吃了一顿，结束时欧羊的小肚子都突了起来，把裙子绷得紧紧的，汪寒也把皮带放松了两个扣眼，他们心情很好地散着步回家。
走在夜风中，汪寒笑着说：“嘿，看不出来，你假扮我女朋友还挺投入的，我都被你震懵了，还以为你是职业的呢。”
她高举着双手大声说：“是啊，我是职业假扮女友！虽然是客串出演，咱也有身为一个演员的职业素养啊！那专业态度绝对过硬！”
他失笑：“心理承受力差一点的估计得被你刺激得当场泪奔。”
“那也是我判断出你前女友不是那种玻璃心才敢那么狠的啊，而且，今晚我也没为你说好话。”
“是，你同时骂了两个人。”他垂下头。
“哈哈，你不怪我就好，一个刁蛮又有包容力的女朋友就是这样演的，纪景颜估计真会以为今晚我们要吵架。”
到了欧羊住的小区，汪寒站定，忽然上前把她紧紧抱住，按着她的头说：“欧羊，在我找到下一任女朋友之前，我也许不会再主动约你见面了，也许见不到，我就能慢慢忘记你，如果忘不掉，我们不做朋友也可以的吧？”
她低声笑说：“好，不过，下一任女朋友一定要是你喜欢的人啊，不要再荒唐了，你也不小了。”
他用脸轻轻摩挲着她的头发，不舍地慢慢放开了她，“不会了，我不会再放纵自己了，认识你以来，我从你身上学到最多的就是克制，我会学着去承担责任的。”他揉了揉她的发顶，转身快步离开了。
欧羊看着汪寒走远，转身走进小区，绕过小区绿地转弯时手臂忽然被人从身后扯住，她惊呼一声，转头间对上冷奇骏的脸。
她惊讶：“这么晚你怎么在这里？”
他的表情在昏暗的路灯下看不分明，低声问她：“为什么不接电话？”
她挣扎：“出门时才发现手机没电了，留在家里充电，你放开我。”
他猝然低头吻住她，欧羊反应过来后瞬间激烈地反抗，偏头躲过他炙热的嘴唇，同时对着他拳打脚踢，直累得直喘粗气才终于迫使他放开了她，只余一只手被他紧紧握住，死活不松开。
他轻声问：“为什么让他抱你？你选了他？”
她气极反笑：“你如果现在就和我告别，以后不再纠缠我，我也可以乖乖让你抱。”
他停顿片刻，领会了她话中的意思，笑着说：“和他一起吃的什么？嘴里还有辣味。”
她真觉得眼前这个人不可理喻，眼睛里渐渐冒出泪光，“冷奇骏，你有什么权利这样随随便便就吻我？”
他故作淡定地回她：“下次吻你前，先问过你？”
欧羊静静地盯着他，随后自嘲地一笑，他从来就是想做什么就做了，何曾管过别人愿不愿意？她垂下头用力拍掉他的手，一言不发地快步走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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