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有一点心动
九点的时候，大厅里变成了舞厅，男男女女自发地相拥起舞，欧羊随一波人坐在一角喝香槟聊天，音乐刚起的时候，有人让冷奇骏和她一起开舞，可她不会跳舞，于是拒绝了，即使会，她也不想出这样的风头，她已经成为整晚的焦点了。
冷奇骏作为寿星被很多女人主动邀舞，他已经先后换了三个女伴跳舞，前两曲是华尔兹，现在跳的居然是探戈，欧羊的目光追随着他，看他舞姿翩翩地在场中旋转，他真是厉害啊，十八班武艺估计他不会的很少吧，这就是她和他其中一个不同，他有很多交际上的特长，可她不是一个善于融入人群的人，更喜欢安静地当观众。
一曲终，他目光搜索到她，径直向她走过来，旁边的人主动挪了一个位置给他，他取过一杯水喝掉，感叹说：“年纪大了，跳两支就不行了。”
老孟笑他：“你这话一出得打击掉多少人？”大家笑。
今晚大多数男士也都是三十多岁，有几个二十多岁的，也有两三个估计已经过了四十，冷奇骏笑：“多年不跳，都生疏了，还是大学的时候在社团被逼着学的。”
“难得看到你这样活跃，欧羊，”有人点她名，“奇骏这是孔雀心理，求偶的时候要开屏吸引注意力，怎么样，奇骏的几支舞跳得不错吧。”
她无语，这些人也真是，逮着机会就要调侃她几句，好在并不过分，都算比较善意，她笑一笑说：“跳得挺不错的。”
冷奇骏贴近她耳畔，轻声说：“的确是跳给你看的。”
她懒得理他，自顾自喝酒，他按掉她的酒杯，警告她：“你喝不少了，喝点果汁。”
她暗自叹气，今晚真的有些烦躁，就想借酒浇愁，没想到他竟然连这个也管，她喝了几杯酒难道他还数着？她没好气：“只是香槟，没关系的，可以再喝两杯。”
他凑近她问：“想亲我？”
她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你从哪得到的这个联想？”
“上次你喝醉了就要求我亲你了。”
“我——”她无语，下意识想解释一下，忽然想到她在他面前是当作想不起来那件事的，不能上当，于是她轻笑：“你瞎说的吧，我喝醉以后只会睡觉，才不会发酒疯。”
他眯眼看她，她坦然回视，不过还是从善如流地选择了喝果汁，放弃了喝酒的想法。
大厅的灯光忽然变暗了，大的顶灯关掉，只保留四周的壁灯和射灯，外围点起了一圈蜡烛，音乐转为轻缓的舞曲，舞池中的人相拥在一起慢舞，气氛旖旎起来了。看了一会，冷奇骏问：“想跳吗？”
“我不会。”也一点都不想跳。
“我教你，你只要跟着我就好了。”
和他们同桌的人也有的站起来进入了舞池，她摇头：“你找别人跳吧，我就算了，我身高和你差那么多，你跳着也不舒服，去找高个子的舞伴吧。”
他还没回答，老孟先问：“奇骏怎么不带欧羊去跳舞？”
她笑笑，问老孟：“怎么从来不见你太太？我记得你太太是汪寒的姐姐。”
老孟：“她比我忙多了，最近又上夜班，哪有时间陪我出来。”
“你太太也是医生？”
“对，她一家人都是医生。”
她感叹：“医生是一个很辛苦的职业。”
突然她感觉自己的脚腕被握住了，冷奇骏竟然自顾自地要给她脱鞋子，她简直认为他有病，“你，你你这是干什么？”她试图缩回自己的脚。
他动作迅速地把她的鞋都脱掉，然后拽着她的手臂把她拉起来，“跳舞！”他把她拖进舞池，示意她把脚踩在他脚背上，她无语，在全场人的注目和笑声中面红耳赤地站着，实在很想找个地洞把自己埋掉，或者把他埋掉，她很想发飙的，可是理智尚存，她不能太扫他面子，反正也已经这样难堪了，她翻着白眼照他的意思踩上他的脚背，左手被他拉过去圈在他腰上，右手被他握住，他带着她开始缓缓地移动，适应了一会，她才放松了僵硬的身体。
她感觉到他胸膛的震动，郁闷地问：“你很得意？”
他轻声回答：“不是得意，是开心。”
“你有时就不能尊重一下我的个人意愿？你想怎么样就一定要怎么样吗？”
他片刻后才说：“你这个人有时很被动，不逼你你是不会行动的，现在这样不是挺好吗？结果证明你并不反感，你只是不愿意踏出第一步。”他有些一语双关的意思。
“我不觉得跳舞有什么乐趣。”
“有点情趣不好吗？”
“可见我就是一个很无趣的人，你要不要考虑下放弃算了。”她不知不觉地已经把下巴抵在他胸口，仰着脸望着他。
他轻笑，忽然说：“我想吻你。”
“你敢！”她瞬间想要往后退，被他紧紧地搂住了，他赶紧说：“逗你的，我知道你的底线，放心，今晚我的份额用完了，不会再越界了。”
她撇嘴。
大厅另一边，方子彦雷越川等人正凝神看着舞池里那两个小动作不断的人，画面很喜感，也很温馨，欧羊个子娇小，整个人完全像是被冷奇骏包裹在怀里。
雷越川：“骏哥看来是陷进去了。”
方子彦：“难得见到他这一面。”
宋海丰刚下舞池没一会，一口气喝了两杯香槟才接话道：“这回是动真心了，没见过他这么粘缠。”
雷越川：“以前哪想到他会做这样的事？和清晨在一起的时候还挺被动的，这回对这个欧羊这么积极，还一脸享受的样子。”
旁边有人问：“这个欧羊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宋海丰：“不管有多特别，只有骏哥知道了，反正骏哥已经沉沦了，欧羊总有一天会成我们嫂子。”
……
舞池里，冷奇骏带着欧羊跳完两支舞曲才把她带下场，回到位子上穿鞋，她听着旁边人的取笑和调侃，已经能厚着脸皮无视了，反正会有冷奇骏去应对，她只要微笑着扮羞涩就行。
坐了一会，欧羊离开去二楼的洗手间，出来的时候，外面走廊有两个女人显然是在等她，其中一人她在白冰凌的订婚酒会上见过，这次也是作为雷越川的女伴过来的，她站定在五步远处，用眼神询问。
两个女人都一脸倨傲，看着她的眼神很挑剔，唇畔挂着冷笑。
其中一个直接质问她：“你以为你是什么货色？竟敢让骏哥卑躬屈膝。”
欧羊失笑，真是一点新意都没有，她含笑问：“哦？我倒是对你好奇，你属于什么货色？你们私下是怎么分类的？”
“你！”
“我能不能先问一下，你是冷奇骏的什么人？或者你是代表谁发声的？我记得你是雷越川的女朋友。”
“你有哪里比得过冰凌姐，简直是不自量力。”
她忍不住笑出声来：“哦，原来是打抱不平来的，白小姐已经订婚了吧，她授权你来质问我了吗？而且，白小姐又不是成功的典范，我为什么要自惭形秽？”
“你别嚣张，骏哥怎么可能会看上你这么平凡的人？”
“那你就要去问他了，要不要跟我一起下去？当面问一问你就有答案了。”
另一个女人发声了：“你别以为我们不敢把你怎么样！”
欧羊叹气：“我对你们太失望了，你们那一群人中有素质高一点的吗？”
“你有什么资格嘲笑我们！”
“我没有嘲笑啊，只是友好地问一下。”她朝前走，“请让一让吧，我该下去了。”
女人拉住她的左手手腕，很用力，“你凭什么这么嚣张？”
她平静地说：“你们不会打算在今晚给我难看吧，今天是他的生日，楼下那么多人，你们只会自取其辱，要想欺负我，下次选个更合适一点的时机吧。”她抽回自己的手，从两人中间强行穿过去，走了几步她回头问：“你们怕冷奇骏吗？”
其中一个有点瑟缩，她笑一笑，“今晚你们也听见了，他喜欢我，正在追我，所以他暂时是我的靠山，如果你们想要给我下什么拌子让我难堪的话，先想想冷奇骏会用什么方式回击你们，我是不会为你们掩饰的，有人欺负我的话我会如实告状。”
她说完心情很好地走了，留下两个女人僵硬在原地，愣愣地看着她的背影。
回到楼下，欧羊的心情还很好，冷奇骏奇怪地看着她，问道：“遇到什么事了，这么开心。”
她翻一个白眼，“没什么，只是突然觉得，自从认识你以后，我的生活变得有意思多了。”
“是吗？”他挑眉。
“别得意，并不是在夸你。”她无语。
他很敏感地问：“在楼上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
“没事，小插曲，意外地把我的心情调剂好了。”她看一看时间，十点多了，“明天我还有安排，打算回酒店了。”
“好，我和其他人打个招呼，然后送你回去。”他起身。
一圈招呼下来，差不多耗去半小时，他们是离开得最早的，估计这些人会玩到很晚才会散，冷奇骏把她送回酒店后也许也还会回来继续。
回去的车上，她想起来问他：“你是明天回A市吗？”
“对，下午的飞机，你是周一傍晚回去吧，到时我去机场接你。”
“不用，你忙你的，许甜会安排车接我的。”
“到时看吧，如果我手头有事走不开也没办法。”
她没有坚持，“好。”她想起一事，对他说：“那个，往办公室送花的事能不能停掉？我知道你的心意就好了，这样的行为还是算了吧。”
“为什么？你不是喜欢吗？办公室放点鲜花对空气对心情都有益。”
“公司里议论纷纷！”
他笑：“你还没习惯？”
“这种事能习惯吗？总之我答应你，我会好好考虑的，你就稍微收敛一下你的行为吧。”
“我认为我没有什么需要收敛，你要习惯。”
“让我不舒服的行为我为什么要忍？”
“我送花让你很不舒服吗？”
“你送花也好，天天打电话也好，都给我很大压力，特别是活动室那块板，你真是认真的？要请那么多人去玩？”
“自然是真的。”
她笑：“那我帮你省下这笔钱好了。”
他语气平平地说：“不需要省，我的钱很多，都花不出去。”
她无语，她提的要求最终没被接纳，她承认自己真不是他的对手，脸皮也没他厚。
到了酒店，下车前，他出其不意又亲了她嘴唇一下，一触即离，并没有过分，她还来不及抗议就被他放下车了，“晚安！”他看着她笑。
她撇嘴，随意挥挥手就转身进酒店了。
出差回到A市后，欧羊连着忙了几天，周四晚和钟辰林立秋吃了顿晚饭，了解一下他们婚礼的准备情况。钟辰现在的房子是两年前入住的一手房，装修也是新的，不需再做额外的准备，婚礼相关事宜老家那边正在准备中，基本也都差不多了，婚宴不在A市另办，婚礼回来后再额外补请A市的朋友和同事吃饭。
吃饭中途，她接到冷奇骏打来的电话。
他直接问：“和朋友在一起吃饭？”
她疑惑：“你怎么知道？”
“我也在这家餐厅，一会过去找你。”
她无言，挂了电话，她告诉钟辰：“我的老板也在这里吃饭，他一会会过来打招呼。”
钟辰笑：“那位冷总？”
她无奈：“是啊，我现在发现他简直无处不在，唉！”
林立秋：“你的老板正在追你？你挺有上司缘的。”
“但愿不是孽缘。”
钟辰：“瞎说什么呢，我还挺想见见这个人的。”
十几分钟后冷奇骏果然出现，穿得一本正经地风度翩翩走过来，他穿的是白天的那套衣服。
欧羊他们三人都站了起来，待冷奇骏走近后，她给他们做介绍：“这是我老板冷总，这两位是我的朋友，钟辰和他未婚妻林立秋。”
“你好，冷总。”钟辰主动先伸手。
“你好，我是冷奇骏，既然是欧羊的朋友就别这么生疏地称呼我了，我应该长你几岁，不介意的话可以叫我骏哥，我的朋友大多都这么叫我。”
欧羊暗自翻白眼，“挺会自来熟的。”
大家笑着坐下来，她才问，“你是吃过了？”
“陪两个朋友吃了一点，看见你在这边就刻意没多吃。”他看看餐桌上的菜，招手叫来服务员，加了三个大菜和一副餐具，看着桌上没有酒杯，他就没叫酒了。
他转向钟辰问：“钟辰？你做哪一行？可以给我一张名片吗？”
钟辰看欧羊一眼，笑说：“我做茶叶生意，今天是和欧羊吃饭，没有带名片出来。”
冷奇骏和钟辰聊天，偶尔也会询问林立秋几句，两个男人的话题倒是很宽泛，一直没有冷场过，看样子聊得还挺愉快的。加的菜上来后，两个女人在旁边大部分时间就默默地吃菜，偶尔交换几个眼色，林立秋用眼神向她表达对这位冷总的赞赏。
饭局接近尾声，冷奇骏开口邀约说：“周六我打算带欧羊去一个朋友的山庄玩两天，你和林小姐也一起过去玩吧，在那边留宿一晚。”
欧羊插话：“去山庄？我周末要去驾校啊。”
他看着她说：“这周别去了，我可以教你，我绝对是个好教练。”
“上周就没去，这样可以吗？再说我也不想要你教，那样压力会很大。”
他失笑：“和你的教练打个电话说一下就好了，他的教车时间应该是跟着学员来的。”
“你总是这样突发奇想。”
“我早就安排好了，不是临时起意，你不是说过想看月色？周六晚上月色会很好，老孟的山庄基本算是在深山里，周围了无人烟。”
她抱怨：“你就不能早点通知我？我总是临时才被告知，我也有自己的事的，不是每次都能配合你。”
对面的两个人笑，钟辰问：“山庄在哪里？”
冷奇骏：“也在A市，只是很偏，开车要一个小时左右，然后坐半个小时的船，那个岛上就是整片树林，我朋友老孟拿下这个岛以后就建了一个山庄，自己养鸡鸭，种菜种果树，那里环境还不错。”
林立秋笑着问钟辰：“我们周末有别的安排吗？”她把决定权交给钟辰。
欧羊赶紧在桌下悄悄踢钟辰一下，“一起去吧。”
钟辰笑说：“既然骏哥邀请，那我们就去吧。”
欧羊撇嘴，心想，他叫骏哥叫得还挺顺口的，她问冷奇骏：“其他还有谁去？”
冷奇骏：“就是老孟海丰他们几个，你都认识了，这回你可以看到汪寒的姐姐了。”
他转向钟辰和林立秋说：“那我们就这样说定了，你们不需要额外准备洗簌用品，那边都有，周六上午九点左右你们到欧羊那等我，到时候一起坐我的车过去就好，你就别另外开车了，到时也是停在码头附近的停车场。”
钟辰：“好，那就这样说定。”
最后钟辰坚持买了单，没让冷奇骏掏钱包，钟辰说：“今天本来就说好了是我们请欧羊吃饭，不能让你付。”
冷奇骏对欧羊耳语：“人以群分，你的朋友也和你是一样的人。”
欧羊笑回：“他是我唯一最好的朋友，我们自然有很多相似处。”
走出餐厅钟辰和林立秋一起离开，冷奇骏送欧羊，半途中她接到林立秋的短信，“钟辰说这个人很适合你，我也觉得很不错，可以发展。”
她失笑，冷奇骏问：“笑什么？”
“钟辰很认可你，说你好话呢。”
他笑了起来，“自然，我一直算是无往不利的，只在你这里碰了壁。”
她无语，也不接他的话，转头看着窗外，心情很轻松，以往钟辰从未说过她那些前男友的好话，仿佛也和她一样认为她和他们都长不了，可短短时间内他竟然觉得冷奇骏很适合她，这让她有些意外，不过也有些高兴，钟辰的意见她还是很看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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