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歹毒心肠
整个屋子瞬间就变得死寂起来，袁晗有些受伤的看着地上被打碎的釉彩陶瓷碗，像是在为那碗破碎而心疼，又像是在因为自己的真心被人践踏而心疼。
程凤然的心里立即就火了起来，这个袁晗怎么就这么不让人省心？这药膳可是她从卯时就起身在厨房文火熬制的，而今她不仅没喝一口，反倒是还掉在了地上！
最重要的是，那碗里的药……
袁程看着袁晗受伤的脸有些得意，可是当想到那碗里隐藏着的东西时，她的心里又变得愤怒。
为什么不是袁晗喝了以后，才把碗摔了？
“晗儿！”
这个时候，房门却突然被人推开。来人声音很紧张，生怕袁晗会有些什么意外似的。
“爹……”
听到了袁明的声音，本就因为袁程的嫌弃而感到有些难过的她，眼泪瞬间就流了出来。
她不懂，为何前世今生，她都走不进袁程的心里？为何袁程永远都是要把她当成一个眼中钉？程凤然又为何要把她当成肉中刺。
“乖女儿。”
听到袁晗的哭声，袁明更是心痛莫及。他将袁晗从地上抱起，一向慈眉目善笑意迎人的他，此时目光突然变得凶狠。
“大嫂，晗儿是小辈，就算是我们俩家之间有误会，可是你也不能把所有的怨恨，都发泄在孩子的身上！”
听到袁明对自己的指责，程凤然的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随后她又扬起了下巴，一脸的趾高气昂。
“我做什么了？二弟一大清早就跑来我程儿房中嚷嚷，到底是冲着我呢还是冲着程儿呢？”
“大嫂，你不要血口喷人！你是如何待晗儿的，外面那些丫鬟家丁们可都是看着的！”
袁明的话让程凤然的脸上有着一丝得意：“下人？二弟，还说你没有说谎！那下人一早就全都被我支出去了，院子里面一个丫鬟家丁也没有！”
“你为什么要把这些人支出去？”
袁明的反问，顿时让程凤然脸上的得意消退，取而代之的是僵硬和尴尬。
“一大早吵吵闹闹的，究竟成何体统？”
威严严肃的声音在他们两个人身后响起，两人就知道自己的靠山来了。
“爹，你评评理！”
程凤然见老太爷走进来以后，脸上堆满了委屈：“我好心好意的为程儿和晗儿熬制一锅药膳，可是晗儿不仅不领情，反倒是还将碗摔了。二弟来了就对着我指鼻子瞪眼的，你说，我这个当嫂嫂的，怎么就这么命苦呢？”
倒打一耙，是程凤然的看家本领。
看着程凤然一脸痛心疾首，生无可恋的模样，袁晗糯糯的抽泣着。
见屋子里自己的儿子一脸的愤怒，大儿媳妇一脸伤心欲绝，而那个作为整件事情的始作俑者袁晗，却也是躲在袁明的怀里小声哭着。
“晗儿，下来！”语气里的威严顿时让人觉得腿软。
袁晗心惊，最终还是站在了地上。看着地面，不敢抬头看老太爷一眼。
“说，这一次又是怎么犯错的？我不是让你老实的待在闺房里练字十天不准出门吗？为何现在又出现在蓝轩阁？”
“大伯母一早就去了月雅阁，晗儿还在睡梦中就被大伯母叫醒来到这蓝轩阁。”袁晗眼泪的小金豆子，不停地往下滴落着。
“果真有此事？”
程凤然见老太爷问她，于是又将方才的说辞道了一遍：“我只是好心，好心去请晗儿来蓝轩阁尝尝我做的药膳而已！”
“好心？大嫂为何不说是强制？路过的丫鬟和家庭都看见你抱着晗儿来到这蓝轩阁，更是听见了晗儿叫痛的声音！倘若不是有家丁来报，我又是如何能够知道晗儿在你这的消息？”
袁明很生气，一直以来他都对兄长一家极为客气！更是有什么好玩的好吃的，都是送到大房一份。可是现在看来，他的这份尊敬之意，在别人的眼中，倒是不堪一击！
“二弟，你不要胡说！既然你说是下人听到了晗儿的喊叫，那你把人叫来啊！我们当场对质！”
袁明冷笑一声：“进来！”
随着他的一声令下，立即有四五个丫鬟和家丁走了进来。每个人都很规矩的对着屋子里所有的人行礼。
“把你们看到的和听到的，全都说上一遍！”
袁明声音里的火药味很浓，这一次像是真的对程凤然生气了一般。
袁晗站在地上低着头，没有人发现她眼中闪过的一抹精光。她站在老太爷的面前，无声的流着眼泪。
“小的见到大夫人硬拉着小姐从月雅阁走出去，期间小姐想要挣扎，可是大夫人不松。”
这是位于后院的一个家丁说的。
“奴婢打扫院子的时候，正好瞧着大夫人把小姐摔在地上，然后又不顾小姐的挣扎，强行将小姐抱进了院子里。”
“奴婢还听到小姐叫‘痛’，可是大夫人一点也不心疼，抱着的时候还拧小姐腿上的肉！”
“……”
每个人虽然说的场景不同，可是意思都是一样。纷纷指证程凤然虐待袁晗。
“你，你们！”
程凤然气急，随后满脸通红指着袁明道：“这是你的府上，他们自然向着你！你冤枉我！”
“你的意思是我在说谎？”
商人最注重的就是诚信！没有诚信，又哪里会能够在百姓的心里留下好的印象？平日里袁明最为讨厌的，也就是说谎！
“你就是说谎！你一个大男人欺负外面娘俩算什么好汉！”程凤然双手叉腰，气势汹汹。
“好了！”
老太爷觉得自己这些天头都快被这些子孙们气的冒烟了！以往在乡下，日子虽然过得清贫，可是好歹也算是和睦。
现在老二家有钱了，就看不起他这个当爹，也看不起他的兄长了！
老太爷的眼中有着浓浓的失望，只是他并没有表现在脸上。他只是抬起头，看着满脸泪痕的袁晗。
“你这个丫头就是一个惹事精，每次事情都是因你而起！”
老太爷的目光方向了躺在病床上的袁程，只见袁程此时用着一副委屈的面容看着老太爷。
“爷爷，不是妹妹的错！妹妹只是想要喂我吃药膳而已！”见老太爷的目光放在了自己的身上，袁程立即委屈的对着老太爷求情。
生怕老太爷不依，袁程掀起了被子，就准备下床向老太爷求情。
“程儿！我的傻程儿，都被人欺负成了什么样子，还要这样袒护那个丫头！”
程凤然心痛的将袁程抱在了怀里，随后娘俩一起抱着痛苦。
袁晗在心里冷笑一声，这娘俩还真是和前是如出一辙。每次出什么事情，袁程都是会主动承担错误，向老太爷求情。
老太爷虽然是依了袁程的意思，可终究也让自己在老太爷的心里跌了分。
“喵！”
这个时候，突然有一只猫从窗外跳了起来。它的鼻子顺着那药膳的香味走了过去，直到走到那床前。
听见了猫叫的程凤然脸上煞白了起来，她连忙伸出脚踢着，想要把那猫踢走。可是对于饿着肚子的猫来说，在如此美味面前，它怎么能够轻易的离开。
对于这一幕，老太爷并没有在意。他只是紧盯着袁晗，想着袁晗小小年龄就爱闯祸，大了那就更不得了了！
“晗儿，爷爷带你回乡下过几年！”
袁晗抬头，一脸呆愣的站在哪里，意味自己听错了的表情。
“爹！不行！”
听到要把袁晗待到乡下，袁明立即就跳了起来：“我不准！晗儿是我的女儿，我不准她回乡下！”
“袁晗现在脾气这么坏就是你惯的！”见袁明和自己急红了眼，老太爷也猛地拍桌子站了起来，父子两人，谁也不肯让着谁。
“不就是程儿在第一天见面的时候泼了她一声辣椒油吗？不就是说她的字迹是找人代写的吗？先是辱骂程儿，后是诅咒程儿。一个五岁的丫头就有这般的歹毒心思，长大了就会把你这个当爹的给吃了！”
老太爷的话让袁晗感到难过，她抬起头，用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盯着老太爷看，看着那严肃的脸孔，看着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
她突然怀疑，那个前世极力反对她和湘王成婚的人，还是他吗？
虽说前世老太爷也对自己不喜，可是终究还是会给她有些人生的忠告。为何现在……
吼完以后，老太爷可能也觉得有些不对。所以将那双眸子放在了袁晗脸上。当接触到袁晗脸上的受伤时，他又快速的将头转过，看向了袁程那边。
“喵呜！喵——呜……”突地，那只突然从窗口跳进来的猫，却突然发出了哀嚎。
众人转头，看着那猫先是向后退着，后是躺在了地上，四肢乱蹬，不一会就口吐白沫死亡了。
“里面有毒！”
人群之中，不知道是哪个人喊了一声。顿时，让刚刚才变得有些热闹的房间，顿时变得再次死寂。
袁晗看到这里，不免想到了前世，在她死前被灌下的那碗药……
她的脸色煞白，看向程凤然的眼神里，有着滔天的恨意。而程凤然却因为猫的死亡，一脸惊恐的站在了原地。
“常伯，叫大夫！”
袁明冰冷的吩咐声将失神的程凤然激醒，她伸出手，一脸不可置信的模样，伸出手指着袁晗。
“袁晗，你好歹毒的心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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