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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命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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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硬的身子骨再强大的自愈能力也捱不住夏家日益渐增的索取,夏唯月心里十分清楚,假如这中间有什么变故致使苏尤冽没能如期而至,她也必须想办法脱身。

  尹墨辰离开后,她挑了几个不怎么腻的菜垫了垫胃,而后把那些碟碟碗碗都处理成残羹剩菜的模样,忙活着将碗碟摆了摆,装作没听见身后渐近的脚步声。她不用猜也知道是谁,每到中午长老们会轮流来检查她有没有好好吃饭,算算今天应该是三长老了吧。

  夏家五位长老性格不尽相同,听说三长老年轻时并无出彩之处,甚至可以说是事事不如旁人,所以才造就了他今日这般耀武扬威的性子。有一句话说的不错,一个人越炫耀什么,他往往就越缺少什么。

  三长老瞧了瞧夏唯月吃剩的饭菜,满意地点点头,不过却没有同往常一样立即离开,而是慢悠悠地在沙发上落了座。

  这就奇怪了,三长老接手夏聿的工作后,恨不能每时每刻都待在实验室里,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嫌短,怎么还有时间在她房间里逗留?

  三长老笑吟吟道:“唯月啊,今天还有另外一件事通知你。”

  果不其然。

  夏唯月一副低眉顺目的样子让三长老很是受用,他接着说道:“我与你父亲商量了一下,决定明日起让你搬到实验楼去住。”

  尽管内心疑惑,她也不能摆在明面上,遂毫不犹豫地答道:“是。”

  “你也知道现在正是咱们夏家的关键时刻,墨辰也有他该做的事。”

  听他这意思,是要把尹墨辰从她身边给调开?夏亦那个老狐狸,恐怕还是对尹墨辰不放心吧。

  “现在十二主神已经尽在三家掌握,其中半数都是我们夏家的人,再加上这些日子的实验成果,咱们对黄金时代的宝藏可谓是志在必得,但唯一有所缺憾的,是一直没有找到去往冥界的途径。”

  “...”

  夏唯月心一悬,莫非他们还将招引哈迪斯神格的希望放在她的身上?

  “你看,你身为夏家的一份子,是理所当然得为夏家出一份力量的,是不是?”

  夏唯月听他这语气顿觉可笑,她要回答不是,还真能批准她不去么?明明自己就没有选择权,可三长老却非要装腔作势地与她商量一番,搞得多么通情达理似的。想归想,面上却毫无波澜,依旧十分顺从地应了一声:“是。”

  三长老笑容更甚,却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难道还有别的事吗?他不走,夏唯月也就那么站着,安静几秒,听他幽幽地吐出一句,“夏唯月,给我跪下。”

  她犹豫的时间少的可怜,几乎立刻就一条腿曲了下去。想不到三长老在别处寻不到存在感,特意跑到她这被催眠的人前来作威作福,内心真是空虚到了极点,可她为了不暴露,只能照他说的去做。好在除了下跪之外,他没有什么别的过分的要求,只是紧盯着她那副卑微的模样,得意之色更为明显。

  夏唯月眸中宁静无波,心底却决定日后一定要将今日的屈辱十倍奉还。

  三长老笑意盈盈,振振有词道:“夏唯月啊夏唯月,没想到你也有今天,想当年你那般羞辱我,今天我也让你尝尝屈居人下的滋味。”

  想不到陈年旧事,他还记得如此清楚。

  夏聿说过,她打小是个小霸王,她的童年几乎是在轮番作弄几位长老的乐趣中度过的,什么火烧眉毛、脸上画乌龟这些都太小儿科,她可是往三长老菊花里塞过鞭炮的人。

  旁人不知道三长老夏志有裸睡的习惯,她当然也不知道,拿了两只炮竹本想往他鼻孔里塞,进了房间却发现三长老趴在床上睡得正香,睡相不太好,毯子都掀到了一边去。当时她也不知道脑子里犯了什么抽,直接捏着炮竹塞进了他屁股缝里,屁股上的肉厚实,他夹地十分稳当,于是她就忍着笑点燃了,不出意外地听见与炮竹声同时而起的一声十分惨烈的尖叫与接踵而至的咒骂。

  尽管她早已逃离案发现场,但众所周知作案者除了她之外不做第二人选,三长老休养了大半个月伤势才得以痊愈,气势汹汹地找到她时,却被她以□□威胁下跪磕头。

  夏唯月现在想起来那场面还是觉得大快人心,不过反过去再琢磨一下,兴许她小时候乖巧些,也不会树敌如此。三长老一开始对她还算不错,如果不是小时候自己作死,他也不会坚定不移地将阵地转移到夏璃花那边。

  说到璃花,听说她在不明所以的情况下被推上了继承人的位置,还曾询问过唯月姐姐去了哪里,可惜没有一人能回答她的问题。

  在外人眼中,她是一个被催眠的失忆症患者,照理应该是记不得过去的事的,于是她佯装疑惑,以眼神向对方送去一个巨大的问号。

  三长老自然知道她不可能记起,愤愤说道:“我等了这么多年,就在等将你捏在手心的这一天!夏唯月,当年若不是你那样对我,你我也不必走到今天这局面。呵,你恐怕还不知道吧,你醒来后所经历的一切,我都有参与,是我建议将你扔出去做诱饵,也是我循循善诱以你为筹码与乔氏合作,甚至,连你这治愈的能力,都是我给你的!”

  夏唯月内心惊颤,可偏偏表面还要装着不动声色,一时间,掌心后背生生逼出冷汗。

  他在说什么呢,能力延伸是不能被指定的,他怎么会这么说?

  “三头犬来袭的那晚,我取了你的头发,以此为引逆天改命,而后你走的每一步路都是我精心铺垫,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够将你挫骨扬灰!”

  夏唯月脑海中一下子闪过数个画面,三头犬来袭那晚,三长老的确安抚过她,后来她还与夏聿提及此事,说三长老为人不错,却没想到连这安抚都是为了阴谋而做的戏。可是,如果她没记错的话,三长老的能力并不与命格有关,那么究竟是谁,他的同伙是谁?

  ...

  画面一转,她忽然记起会见分家同辈时,那个掌管死亡的少女。

  夏洛。

  那天她脸色惨白,双目微红,当时只道是她熬夜才如此,却没想到她是因为逆天改命,修改了她的命格,面对她时才会面无血色如此不安。可是,她明明说过,随意切断或修改生命之线,那可是要遭天谴的,即便如此,她也要置她于死地吗?

  还是说...她也是被逼无奈?

  夏唯月内心如遭雷劈,如果一切回到最初,没有逆天改命这一说,或许她的命运会截然不同。她不知道该如何记恨夏洛,只知道自己这辈子,大抵是无法原谅她了。

  三长老说得痛快,提起往事如数家珍,将她的罪恶淋漓尽致地重现了一遍,又将他如何立志又如何置她与今天这般境地十分骄傲地宣讲了一遍,才心满意足地住了嘴,歇了几秒,说道:“夏唯月,你被催眠了我不为难你,总有一天我要你清醒着匍匐在我脚下!”

  他丢下这么一句,悠悠离去,仿佛连背影都散发着自豪骄傲的光辉。

  房间里寂静片刻,夏唯月嗤笑一声,缓缓站了起来。听他叨逼叨这么久,膝盖还真有些疼。回想起来,对于小时候所做的事还真是后悔——她当时就应该把三长老往死里弄,才不至于今天多出这么多麻烦。

  不过,只道是三长老与夏亦沆瀣一气,现在看来,他们两个并不是一路人。夏亦得知她的能力延伸时,明显是十分气愤的,在三长老的推波助澜下,进而决定放弃她这颗棋子,而早在她决定被放弃时,三长老的目的就已经达到。

  他们两个虽然做着同样的事,但是却有着不同的目的。夏亦是为了利用她为夏家换取利益,而三长老是为了让她饱受折磨。最后会落到他的手上任他宰割,也算是他的意外之喜吧。

  人生啊,总是充满许多惊喜...和惊吓,但事已成局,命格的事她无力回天,只能在后期多做努力。

  下辈子但愿转世为人,少些勾心斗角,认真且平淡的活。

  明天就要进入实验楼,起居都在那里,有利有弊。好处是或许可以打听到温礼的消息,而坏处是指不定什么时候能再出来,或者是,能不能活着出来。在此之前,她想去看看母亲的坟墓,祭奠一下那为爱痴狂的亡魂。

  山间无花可寻,好在有尹墨辰,一束雏菊伸手便来。过去她从未祭奠过她的母亲,一来是小时候意识没有那么强烈,宗家也没有同龄的孩子,一直不知道这世间还有母亲这样一个角色,二来是因为,她们母女的感情太淡薄,连一面都未曾见过,仅靠着血缘维系关系。

  后来沉睡直到苏醒,心底虽然有着这样的意识,在向夏聿问明地点后,还没得空前来便被送去风吹雨。

  夏沐的坟墓在半山腰,周遭杂草丛生,唯有这一小块天地干净的很,墓碑前还有夏聿前几天放的百合,此刻早已枯黄。夏唯月手指拂过百合,花朵如获新生一般逐渐恢复了色泽与生机,香气扑鼻。轻手轻脚地将雏菊放到百合旁边,才细细打量起这墓碑。

  墓碑简陋,中上方一张五寸的黑白照片横在那里,不是正脸,更像是偷拍。下方几个歪歪扭扭的手刻字:爱人夏沐之墓。

  夏唯月觉得心酸,夏聿连她母亲的一张像样的照片都没有,墓碑上这张,恐怕就是他最拿得出手的一张了吧。他总是在旁边注视着她,偷偷地拍照,偷偷地爱,偷偷地将她埋葬,偷偷地称她为爱人。

  多沉重,哪怕她心中另有所属,哪怕她嫁为人妻,哪怕她早已故去,依然坚持不懈地将这份爱转移到了她身上。

  尹墨辰皱眉观察,只觉得这周围环境怪异。以坟墓为圆心半径一米范围内,寸草不生,一开始以为是夏聿常年清理,可四下打量却发现土地坚实,根本就是不毛之地。范围之外的杂草已经超过半身,唯有这一片空荡荡地立着一块碑,他觉得怪异,于是向下探查一番。

  夏唯月偷偷拭去眼角的泪滴,故作轻松地站起来,发现尹墨辰的神色十分郑重。

  “怎么了?”

  “你确定这里葬的是你母亲?”

  “是啊。”

  尹墨辰面色犹疑,曼声说道:“如果我告诉你,你母亲还活着,你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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