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光明正大的偷偷摸摸
“验尸了？”乐正宇重复了一次，声音中难掩惊讶，时隔几年，尸骨怕是早已火化，骨灰又如何能查出DNA来。
“多亏刘怀河出身小山村，他们还在使用土葬。”李琴琴的声音清晰的从电话另一头传来，“刘怀河的父母当然不可能同意，我的线人找到了刘怀河的亲哥哥，那人是个赌徒，欠了一屁股债，给了他点钱，那人就自己大清早上山取回了样本。”
李琴琴轻描淡写的说出了事件的前因后果，她卧底多年，后来回归警队，行事作风多少带了一点曾经的影子，此时更是意识不到自己“两全其美”的方法究竟有什么不妥。
“那么，分析结果呢？”乐正宇深吸一口气，保持住他淡定的表象。
“你猜的没错，那不是刘怀河的尸体。”李琴琴说，“是当时在大火中失踪的陈茂源。”
“陈茂源？”乐正宇皱着眉头回忆，437检索了那场大火的资料，发现果然在那一次大火中，有两个人被困在火场里，一个人是［被烧死］的刘怀河，另一个就是现场失去踪迹的［纵火嫌疑人］陈茂源。
“虽然两个人之间体型和身高都有差异，”437体贴的向乐正宇解释，“但是当人被烧死时，人肌肉会剧烈收缩，人体会蜷缩成一团，很多最后是可以装进一个脸盆里的大小。”
一边说，它为了让乐正宇更好的理解，还配了几张高清的图片。
乐正宇的胃早已经停止活动，他此时真的是发自内心的庆幸自己的身体功能停止了运转，否则他怕是要扔下手机扒着马桶把胃里所有的东西都掏出来。
“也就是说，刘怀河在那场大火中，可能将陈茂源的尸体伪装成了自己的尸体，然后偷梁换柱的从火灾现场逃掉了？”乐正宇将房间的门关起来，小声的征求李琴琴的意见。
“很有可能。”蔡翔推门走进来，又小心翼翼的把门关上，“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很有可能就是这个刘怀河杀死了陈茂源，而徐彤也就不是他的第一个受害者了。”
乐正宇点点头算是同意他的想法，和李琴琴又聊了几句关于刘怀河家里情况的事，问出了具体的住址，就放下了电话。
“今天先让秦卓过来。”乐正宇拿起外套就朝外面走去，边走还边嘱咐着，“今天拜托你和秦卓保护葛兴明，我需要出去一趟，去一趟刘怀河的家。”
“你要去刘怀河家干什么？”蔡翔在他身后问了一句，没有得到回答，但是也没有阻止乐正宇。
乐正宇出门之后先是回家把换上他唯一的一套黑西装，又去超市买了保健品和水果，拎了满满两手，准备乘大巴前往刘怀河位于隔壁市外围县城的家。
一辆黑色的马自达停在了他的面前。
车窗缓缓降下，戴着茶色墨镜的董舒从驾驶座探过头，主动问道，“你是要去哪儿？”
她想了想继续说，“我刚下夜班，没什么事做，可以送你一程。”
并不知道乐正宇和董舒同盟关系的437语带感慨，“真是一个好女人啊。”
“我要去奉岭村。”乐正宇无视437的话，直接打开车门就坐了上去。
董舒挑了挑眉，却没赶他下车，右手轻点几下就启动了导航。
看起来今天的设定可能是乐于助人的都市女白领形象。乐正宇沉默的坐在她身边不着边际的想着。
“对了。”乐正宇突然想起还在医院里的刘思义，“那个和我一个病房的刘思义怎么样了？”
在狭小的空间里，为了不让气氛过于尴尬，乐正宇将话题转向了两个人都认识的第三方身上。
董舒自然的开口，那种样子就好像最开始车内的尴尬只是乐正宇的错觉一样。
“他啊。”董舒漫不经心的说，“昨天非得要早出院参与案件调查，然后伤口崩裂了。”
“……”乐正宇的表情空白了一瞬，他联想了一下，发现这果然是刘思义做的出来的事。
“郭灿呢？”他问，“郭灿就由着他这么闹？”
“那个陪床吗？”董舒仔细的回忆了一下刘思义和他的陪护郭灿，“他每天中午不都要出去给患者买午饭吗？那个刘思义就是趁他不在的时候硬要出院查案的。”
“还说什么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一生可能只遇到一次的。磨人的厉害。”她忍不住笑了起来，“不过伤口又崩裂了，等他出院的时候这个案子恐怕都结束了。”
乐正宇配合着她也僵硬的笑了一下。
“你们最近查的怎么样了？”董舒突然问。
“啊……那个啊……”乐正宇一边拉长音调一边观察她的表情。
董舒的表情一直随着乐正宇的语气变化，后来就越来越期待的看着他。
“并不是很顺利。”乐正宇实话实说，然后他看着董舒的表情一瞬就垮了下来。
“所以呢？”她有些嘲笑的问，“你是不是要让外行来帮忙？”
“怎么会。”乐正宇耸肩，“关于崔凯林的公寓确实还有一些疑点，但是那些并不着急。”
车进入了高速公路。
董舒的表情随着他们越来越接近奉岭村，变得越来越苍白。
等到他们开车两小时终于到达奉岭村之后，董舒的双手都在颤抖，冷汗止不住的顺着头发滴落，后背上的汗更是隐隐约约打透了后背上的衣服。
“你……你要来的就是这种地方？”董舒有点哆嗦的问。
“奉岭村，没错，就是这儿了。”
如果不是两个人之间的同盟关系，董舒现在就想抓住眼前男人的衣领狠狠摇晃，问问他究竟想要干什么。
“干什么……必须是抓贼啊。”乐正宇茫然的回答。
“你……你看不到吗？”董舒后退一步，在她的眼中，眼前的奉岭村就好像是一个黑色的漩涡，吸收着周围所有的怨气。
隐约还能听到漩涡里亡者痛苦的叫喊声，这里的一切都让她感觉混乱和不安。
“不如……我们回去吧？”她小心的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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