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黑夜中的独行者

　　6月1日，天气已经开始热了起来，炎炎夏日，我刚复习完功课，还有两个星期，就中考了，雷老虎已经通知了我，让我6月14号早上9点以前到学校，准备考试。

　　这会刚过两点，我出去卖炸洋芋去了，我起身后，打算去跑一圈。

　　将近两个月以来，我每天除了复习三小时的功课，其他时候，都在锻炼，我爸都说我壮实了一些，以前的T恤，都有些小了。

　　我就这么穿着一条白色的运动裤，一件长T恤，去到了公路上，就跑了起来，10公里，对于现在，已经完全没有了一开始那么可怕了，怎么跑都跑不完，1小时不到，我就可以跑完。

　　每天酸痛都伴随着我，脚底已经不知道磨破了多少次，阿豪送给我的运动鞋，也破了，我换了一双，是我爸买给我的。

　　每天早上，中午，晚上，我都要跑步，30公里，在半个月前，我才稍微适应了些。

　　刚到街上，我就看到周雄他们好多人，坐在一处饮品店门口，喝着东西，有说有笑的，我随意的看了他们一眼，冷笑着，离开了。

　　3点不到的时候，我就回来了，这会时间还早，阿豪也要去捡垃圾，毕竟这是他在这里生活的经济来源，我每次，只要有空，就会去帮他。

　　“给你买根冰棍吧，小乐。”

　　“不用了，快点吧，阿豪，我想早点练习。”

　　我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跟着阿豪去了垃圾河，依然散发着浓烈的臭味，今天运气不错，捡到了不少废铁，还有纸板，塑料瓶之类的。

　　“想过要怎么开始么？小乐？”

　　在捡了一阵后，阿豪问了我一句，我马上要考试了，然而，对于周雄他们对我爸做的，我每天，都记在心中。

　　“多好的衣服，就丢了，可惜啊。”

　　阿豪从垃圾堆里，拿出了一件宽大的灰色兜帽衫，他拍了拍，走过来，对着我比了比。

　　“我穿有点小了，小乐，给你吧，面料不错哦。”

　　我哦了一声，拿在了手里，这时候，我看到，兜帽里，有一个黑色的口罩，很大，但遮着嘴巴地方，破了一块，我的脑子里，想到了什么，而后笑了起来。

　　回去后，我开始练直拳，动作已经正规了很多，打击上去，会发出极为有节奏的砰砰声来。

　　“小乐啊，你的韧带还没拉开，所以啊，脚下还是不够灵活，要打起架来，得小心别给绊倒了。”

　　我点了点头，继续打了起来，阿豪教了我好多东西，我渐渐的掌握了击打的节奏，阿豪告诉我，不管什么时候，都不能忘记这节奏，要用身体去记住，而只有大量的练习，才能够让身体完全的记住。

　　晚上的练习结束后，我把今天捡来的灰色兜帽T恤衫和口罩，给干干净净的洗了出来，放在了房间的椅子上，晾了起来。

　　这个破了一块洞，刚好能露出嘴巴右边的口罩，上面是一个狼的图案，破的那块，缺了狼的下半身。

　　又出去帮我爸卖了一会洋芋，12点多，我回到家里，很早的就睡下了。

　　第二天一早，我起来后，阿豪已经在等我。

　　“阿豪，今晚，我就不练习了。”

　　“要开始了么？小乐，想到办法了啊，呵呵。”

　　我点了点头，做好准备运动，便跑了起来。

　　一整天，我血脉膨胀，已经埋藏了快2个月的愤怒，好像快要喷涌出来，我更加卖力的锻炼着。

　　晚上8点，我回到了家中，阿豪在门口等我，这会单元楼里，基本没什么人，好多人，这会都在外面工作，我穿了一条宽松的黑裤子，套上了灰色兜帽衫，戴上了口罩，在卫生间里，看了看，看起来，没人能认出来，我拉紧了兜帽上的绳子，结了起来。

　　兜帽刚好就到太阳穴附近，准备妥当后，我走出了房间。

　　“终于要开始了啊，小乐，今晚是实战，这样子，确实没人会认出来。”

　　我点了点头，很快的出去了，走上了街头，也没什么人注意我，在这种街道上，比我醒目的家伙，太多了。

　　周雄他们活动的范围，最近变了，因为学校临近考试，开始补课，程晨他们已经好多天没来了，他们就在酒吧那边，我爸现在应该在大世界门口。

　　酒吧一条街，就位于城中村，东西面，需要从右边，穿过好几条街，才能到，阿豪先我一步从小巷子里，蹿了进去，我走在街道上。

　　我听不见四周围的喧闹声，只有内心里，不断发出的砰砰声，夜晚的街头还是有些凉，特别是雨季快来了。

　　我加快了步伐，体内燥热，手心全是汗，心脏在砰砰的跳动着，好像有一个东西，在我的身体里，蠕动着，浑身好像电流一般，酥麻无比。

　　来到了酒吧一条街上，最近生意，因为学生考试的关系，冷清了不少，但周雄他们的摩托车，老远我就看到了，在一家名叫半醉的酒吧门口停着，他们会经常过去，是里面有个漂亮的老板，而周雄好像想追她。

　　我见过好几次，他只是死缠烂打而已。

　　阿豪已经在一处街角的垃圾桶处，站着了，我找了一条巷子，在巷口，等候着，箱子里，臭气熏天的，酒吧里狂躁的音乐，充斥着整条街，不时传来一些欢愉的喊叫声。

　　虽然没了学生，但还是有不少附近的人会过来，特别是现在，在城中村东侧，开发出来的小区，已经有人搬进去了，但没什么可娱乐的。

　　猛的，我走出了巷子，是周雄的一个兄弟，张斌，程晨他们都喊他斌哥，染着一头黄发，打着耳钉，身体看起来很瘦弱，只有一米七，他出了酒吧，就四下看看，看起来是找地方撒尿的。

　　“你就是第一个。”

　　我快步跟了过去，看着张斌进入了一条巷子，离着半醉酒吧十多米远。

　　进入巷子，张斌已经解决完毕，一副醉醺醺的样子，我站在离着巷子口五六米的地方，看着他。

　　张斌哼着小曲，走了过来，愣起眼睛，瞪着我，就是这种自以为是，觉得自己了不起的眼神，让我朝着他走了过去，心中一股股酸楚，不断泛出来，额头上，汗珠已经渗出。

　　“妈的，干嘛，让开。”

　　张斌来到我跟前，冲着我喊了一句，内心里，那股压抑不住的火焰，喷涌了出来，猛的，我一拳就朝着张斌的脸上打了过去。

　　砰的一声，张斌大骂了一声，一脚就踢了过来，我朝后退了好几步，恐惧感，一口气袭来，看着张斌叫嚣着，走过来，我有些怕了。

　　“妈的，你小子混哪里的，想干嘛？”

　　果然，酸软了起来，手臂内侧的地方。

　　“摆好姿势。”

　　身后一个声音传来，我机械性的，左脚向前，右脚向后，膝盖微微弯曲，摆出了拳击的姿势来。

　　第一拳一定要打中，我的内心里，在叫喊着，看着张斌举着拳头，走了过来，朝我招呼过来。

　　我迟钝了，给一拳打在了脑袋侧面，然而，奇怪的是，他的拳头，一点都不疼，紧接着，张斌一脚踢过来，我朝后一个小碎步，躲开了。

　　张斌还在叫骂着，气汹汹的过来，我有些慌，很害怕，防御开始松了，左右手，酥麻感，让我很无力，和练习完全不一样，我的意识，模糊了起来。

　　又挨了一拳，这一次，是正面，还伴随着一脚，我给踢得靠在了墙上，张斌揪住了我的衣服，大骂着，抡着拳头。

　　猛然间，我的脑子里，出现了我爸躺在病房里的那一幕，我怒吼了起来，颤抖停了了，一拳打在了我的侧脸上，这样软弱的拳头，对我来说，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疼。

　　“小子，问你话呢？你他妈想”

　　拳击的力量，在于把下半身和上半身的力量，通过正确的姿势，在挥拳的一瞬间，用上全身的力量，把这力量，传导到拳头里，挥击出去，迅猛而凌厉。

　　我摆正了姿态，身子微微的弯曲，捏紧了拳头，挥了出去，砰的一阵骨骼的清脆声响起，还在抓着我，想要把我口罩扯下来的张斌，马上朝后退了几步，马上捂着鼻子，有什么东西，溅在了我的脸上，热乎乎的，是血。

　　我瞪大了眼睛，马上向前一步，第二拳，打了上去，张斌捂着脸，身子摇摇晃晃，他露出了惊恐的神色来。

　　“别别打了”

　　张斌朝后退了好几步，贴在了墙上，他的眼泪花子，都溢了出来，鼻子嘴巴都是血。

　　你们当时打我爸的时候，打我的时候？怎么不住手。

　　怒火喷涌出来，脑子里，一片空白，我走了过去，一拳又一拳的揍在了张斌的脸上，他的身子缓缓的缩了下去，我举着拳头，疯狂的吼叫着，朝着张斌的脸上，打了下去。

　　张斌张大嘴巴，挡着的双手，软软的垂了下去。

　　已经停不下来了，内心里的愤怒，完全的爆发了出来，我蹲下身，半跪在地上，挥着拳头，对已经失去意识的张斌，一下下的打上去。

　　“你想打死他么？小乐”

　　我的手，给阿豪抓主了，这会，恐惧才传来，我看着满脸是血，已经失去意识，倒在巷子里的张斌，这时候，我才听到，酒吧里，传出来的，那些狂躁的音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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