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群山章纹
徐飞大笑，随即指着我和老驴调侃道，“你俩搁这儿洗桑拿呢？”
我尴尬地瞅了瞅自己的裤衩，样子别提多狼狈，倒是老驴懒得理他，自顾盘腿坐在一边，对徐飞意见老大了。他们之间一定有事儿瞒着我，我又不是傻子，怎能看不出来，徐飞一个劲儿地打哈哈，就是没一句正经话。从一开始我就应该清楚他们本就是一伙儿的，而我是个半道儿来的外人，可是一想到这点，心里就莫名地失落。
徐飞这个人看起来大大咧咧，但是心思细得很，总觉得他能很轻易就看透人心，他一下凑过来，咧着嘴道，“别多想，我是什么人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能进来就能把你带出去。”
“徐哥，你们根本就不是旅游公司的吧，你和蓝若一个司机一个导游完全是掩人耳目，车里的游客也全部是你的伙计。”我话还没说完，徐飞身形一动，做了个很夸张的手势把我的嘴堵上，来到地下之后我的神经变得很敏感，被他这么神神叨叨地一捂嘴，我吓得以为又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出现了。结果他身子一斜，压低嗓音道，“知道太多会遭雷劈的。”
我暗骂了一声把他推开，这人嘴里到底有没有一句正经话，问他什么都等于白问，他总能打着哈哈一带而过。
徐飞把探灯拿过来，把章纹往地上一拍，灯光下很清晰地看见上面的图案，我不太懂，徐飞笑道，“第四章，群山。你那个宗彝是第七章。你仔细看看和你那个是不是一样的？”
我歪头研究半天，“不一样，我那个是宗彝章纹，这个是群山章纹，图案就不同。”
头上当即遭了一记爆栗，我捂着头疼的呲牙利嘴，刚想问他干什么突然打我，他就手指头比划着在群山章纹上一个劲儿地点，“我让你看的不是图案，你看看它跟你那个长得像不像，是不是一个版本儿的？！”
我突然想起上小学那阵儿，要是哪天作业写的不工整，老白同志就会对我的课本指指点点，大发雷霆地吼道你这字儿怎么写的！那动作跟徐飞像极了，有那么一瞬间我甚至怀疑他是不是被老白附体了，这么暴躁干什么。
在他的威逼利诱下，我摒弃了威武不能屈的原则，好好地端量群山章纹，最终点头，“一样的，应该是一个系列的东西，徐哥你懂这玩意儿？”
徐飞满意地两个手指夹着章纹，在我眼前晃了晃，耀武扬威地说，“这东西我没收了。”
十二章纹对我来说其实没用，我又不收集，最初只是想弄清楚魔术老头是怎么利用它下蛊的，另外一点也只是豆子让我帮忙打听，要说我自己的私心，我也只是好奇罢了。东西可以给他，但是我想知道他用来做什么。
我伸手去夺，徐飞很轻巧地躲过，调侃道，“好歹一路上我开车载了你这么久，你也看够了风景，就当送我个礼物，怎么？不舍得？”
“你就这么拿走了也多少给我个交代，哪有无缘无故拿人东西的。”我刻意装的严肃，据理力争。
徐飞满不在乎地笑，“那我不问你要了，就算我抢劫好了。”
我有点生气，他就耍无赖，“反正这个东西我就不给你，你想知道的事儿我就不告你！怎么地？”
我还是头一次见到有这样的人，要是我有什么事儿不想告诉别人，被问的时候一定会绞尽脑汁想办法撒谎编个圆满的借口。这家伙完全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欠揍样，如果能给他配个潜台词估计是，我就这样了，你能咬我还是怎么着？
我怒道，“靠！无赖到我头上了！”我冲过去就抢，徐飞一下蹦的老高了，跑的比兔子他爹还快，我哪追的上他，索性也就不追了。实际上他也不跑了，意识到这么折腾下去没意思，而且老驴这会儿烦躁地脱下一只鞋就扔他脑门儿上。徐飞压根儿就没躲，挨了这么一下，不生气反倒笑，捡了鞋给老驴送回去。我看不懂老驴发得哪门子火，可能是把光头的死推到徐飞身上了，我不清楚他们之间的事儿，不好乱插嘴，毕竟死了一个人是大事。
折腾了这两天确实累了，而且自从发现光头之后，对于我们便不仅仅是身体上的累，可谓身心疲累。老驴说他懒得看徐飞嬉皮笑脸，索性闭上眼睛暂时休息一会儿。
徐飞把群山章纹收好，无论我怎么问他，他都只是笑，偶尔还跟我侃侃娱乐，就是不肯正面回答问题。
我看见他带了两套潜水装备下来，加上他自己的一共是三套，算算这里的人，现在赵九州失踪，光头死了，只剩下我和老驴，徐飞就算是神也未必猜的这么准。
他看出我的疑惑，言简意赅解释道，“我只是以备不需，本来还以为你们的装备都在身上，看来老天爷照顾，真让我蒙对了。”
这话没什么值得怀疑的，我只是担心赵九州，一边扒拉装备一边想，如果找到他，那么这里就会少一套装备，到时候怎么办，让他一个人在这等着，我们出去拿了再回来，怎么想都不妥，如果是我我也不乐意。
“如果赵九州没死，你们就先出去，到时候别把我忘这儿就成，回头赶紧把装备送下来。”徐飞抓了抓头发，倚着墙很惬意地看着我。
我被他看的毛骨悚然，他以前一定是研究心理学的，怎么我心里想的事儿他也能听见，就算是我肚子里的蛔虫也不至于这么了解我。顿时心里大叫不妙，在车上那会儿还在脑子里想过要是将来娶个老婆像蓝若这么漂亮就好了，难道他也能看穿？
徐飞靠在墙上，抱着臂膀笑得温文尔雅，他越是这样我就越是害怕，拼命地摇晃脑袋克制自己不要乱想事情，他丫的跟个鬼似的，想什么都知道，还让不让人有隐私了。
他哼了一声，一个不屑一顾的表情转瞬即逝，我想问他哼什么，他半开玩笑半认真道，“出去以后我跟你做个交易。”
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谨慎道，“你不会想把群山章纹卖给我吧？我可不买，你实在想要就给你了，我只不过想知道你是什么人，以及十二章纹用来干什么的，我对那东西其实也不感兴趣，不是必须要。”
徐飞摇摇头。
我也不是吓唬他，“我当时找人看过，可是那家老板不给看，说这东西不吉利，估计是个凶物，我可是好心提醒你，虽然我不迷信，但是陈老板当时的样子不像开玩笑，十二章纹里一定有古怪，要不然咱俩谁也别要了，万一招灾怎么办？”
徐飞道，“我命硬，这么个小玩意儿克不死我，我倒是想从你手里买点东西。”
我疑惑，“什么东西？”
“出去再说。”他起身去扒拉带进来的装备，里面有一个防水袋，我之前没怎么注意，以为不外乎装些潜水用的，谁料他哗的打开口袋从里面拿出一把枪。这画面简直太他妈震撼了，能惊爆人的眼球。
一把M4扛在他肩上，居高临下地看着我，我慌道，“徐哥？！你不会是走私军火的吧！”
“嘘！”徐飞很神秘做了个手势，“隔墙有耳。”
我差点就说有你妈耳，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能有谁偷听，但畏于他手里拿把枪，稍微有点胆颤没说出口。
“你和老驴先在这休息一会儿，一会儿回来带你出去。”徐飞又检查了一下枪，确保万无一失才走进我们来时的山洞。
我一头雾水地跟进去，他像撵鸡崽儿似的往外撵我，我趁他不注意一把夺过他手里的枪，“你还进去干什么？里面很危险，墙里有很多残尸，指不定从哪就能冒出来，而且还容易迷路，这个地下迷宫不简单，我和老驴好不容易才找出来。”
徐飞好脾气地笑，伸手向我要枪，我当时不知道哪根筋又搭错了，竟然端起枪指着他，“不然我跟你一起去。”
他吓得连连后退，“停停、停！我操，你小心走火直接把我送去轮回了！赶紧放下。”
我皱眉，“我也去。”其实当时我还有个打算，就是回去找赵九州，要是叫我一个人去找，我一定不敢，老驴背着光头行动不方便，再说我俩加一块也打不过残尸，正好现在有徐飞了，我得让他带我进去找人。
徐飞很为难，磨磨唧唧就是不想我跟着，我觉得这里一定有猫腻，反正枪在手我怕谁，我坚决道，“同进同退！你走不走？”
他单手抓住枪杆，“有些事你别参合，知道多了对你没好处儿，只能给自己惹麻烦，我就是一大麻烦，跟着我没甜头，你等着去吧，我一会儿就回。”
我强压住好奇心，“我不想知道什么，我跟你进去是为了找赵九州，总不能把他自己扔了吧，就算找不着我也得试试。”
徐飞往地上吐口痰，“别他妈想着那小子了，他命大死不了。”
我瞪了他一眼，“你怎么知道？万一真找着他，你们先上去，我自己在下面等。”我估计徐飞是因为潜水装备少了一套才不愿去找他，徐飞就笑着从我手里夺枪，这回我握的死死的没让他得逞。
“狡兔三窟你知不知道？这座地下迷宫有很多通道通往地面，而我在岸上早就看见赵九州了，他不肯告诉我他是怎么上来的，我费了多大劲儿才从水里找着一条路。”
我没预料到事情会这样，晃神工夫他把枪拿走了。
赵九州一个人走了？我这么担心他，一心想着同进同退，他竟然一个人走了，而且还不告诉徐飞出口，根本就是至我和老驴于不顾。
徐飞叹气，“本来我不想说，人不能太实诚，你把别人当同生共死的好兄弟，但别人未必把你当回事儿，哥们义气这事儿全他妈扯淡，谁信谁傻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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