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做我的靠山
钩子放开我，稍稍收敛起狰狞，他的手下更是敛容束手，他们忌惮雷战。“你既然来了，就是知道发生什么了，当着这么多人，我倒要看看你怎么护着这个女人。”钩子质问雷战
“叶念跟我走，叶天随你处置。”雷战坦然。
钩子冷笑，“叶念能证明叶天到底是不是强X犯，你要带走她？！你对得起刘彤熙么！你对得起她喜欢你那么多年吗！”最后他吼出那句对得起时，竟然掉下了眼泪。
我立在原地，呆看他，忘了时间，忘记了满街繁华，也忘了为雷战的出现而欣喜。原来悲伤至极就是无知无感，眼泪流干。
直到我被雷战揽在怀里，才感觉到一点温暖。只听他冷漠回应：“没有人对不起刘彤熙，是她自己做的选择，叶念和这件事无关，不止今天没有关系，以后也不许有人把这件事扯到她身上。”说完，他环视周围几个人，气势咄咄。
钩子几个人沉默，没有一人吭声。我看钩子，他眼里的愤怒熄灭不少，雷战有一句话没说错，刘彤熙自己选了这条路，她一开始也许错了，可是她却硬要走下去。
雷战毅然把我带离，看都没有看一眼叶天。我不忍，还是回头，放心不下叶天，雷战口气不善，“他的路还是要他自己走，还是顾好你自己。”
我叹气，钩子已经哑火，我稍稍放心叶天的安全。跟着雷战上了车，坐定才从刚才事件里回神。
车里的驾驶座上还有一个人，三十多岁，魁梧健壮，虽然相貌平平却有股戾气，他也在通过后视镜观察我和雷战。
雷战不经意的指示开车，然后不知道从哪里取出一包纸抽，他递过一张纸给我，我勉强谢过胡乱一擦，心里乱如麻，想得全是叶天以后如何、妈今晚见过伤痕累累的叶天之后又如何……
看车外倒退的街景，我眯眼，想仔细看清楚早已熟悉得街边繁华，眼泪又溢出，打湿满脸，正是七八点钟万家灯火的时刻，我却十分惧怕我的家，我的家人，坐在车里，我多希望这一趟路程永远没有终点。
见我半天不做声，雷战又一声叹息，自己扯过纸巾，扳过我的脸，我对上他那双墨色的眸子，发现里面全是关切，他从我鼻梁上取下眼镜，低头用纸细细在我脸上、眼角擦拭，我眯眼想看清他做这一切时的神情，哪知道越眯眼，泪珠掉出来越多。
“你是在往出挤眼泪吗？”雷战轻嘲。
我噗哧一笑，惨淡愁云消散。我从他手里拿过眼镜，三百度的近视还是让我十分依赖眼镜带来的安全感。戴上眼镜，我才看清雷战眼里化不开的忧虑，还有深情，他在为我心疼。他低头看着我，一只臂膀自然得把我圈在他的怀里，不远不近，却全是他的气息。我心头一悸。有些不好意思，扭头向前看，瞥见司机也在看着我们，看我看他，他对我微微一笑，继续开车。我反而更不好意思。
“他是东哥。我那点搏击的底子，都是他教的，当年东北的拳王。”雷战笑笑，有以他为师的意思。
我点头，礼貌打招呼，却鼻音浓重：“东哥。”
“得了，小姑娘。别听他的。再硬的拳头，也没有法院一纸文书厉害。刚从里面出来，雷少家里赏口饭，要不现在还不知道在哪。”
李东一身戾气原来是从牢狱里带出来了的。
雷战的朋友自然也是我的朋友，我没有太多世俗偏见来评价别人。大概东哥是故意用他的前科来试探我，见我神色没有变化，神情里多了几分赞许，言语也温和多了，“小姑娘，别哭了，以后有人欺负你，就报我的名字，看钩子那个小混蛋还敢放肆。”东哥说话间带着一股江湖的味道。
我腼腆一笑，傻傻说了句谢谢。
突然雷战和东哥忍不住大笑起来，雷战把我抱在怀里，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东哥也笑得直发抖，我却不摸不着头脑。紧接着一个急刹车，他们两个人才停下来。
“哎呦，我去，笑得我差点追尾。”
我问为什么笑。
雷战笑道：“本来没什么可笑。就像对台词一样，黑话就要用黑话接。东哥帮你去砍人，你回他一句谢谢……”说完他又笑起来。
我仍然不知道笑点在哪里，看他笑，我被拱起火来，看准他肋下腰间的一块，狠狠拧下去。他冷不防，战斗的经验让他迅速就出手反制，瞬间把我压倒在座椅上，他用身体压在我之上，一只手钳住我的一双手，另一只手放在我腰间，他本来是想来个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但却没有动作，我只听见我和他的心脏跳的如雷击一样响，他眼神越发深邃，我也看见他眼里那个满脸红云的自己。
我们就这么对峙着，从我们接触的每一处末梢神经处都传来燥热、男性的气味，是我从没有过的感官体验。我直直瞪着他，忘记了慌张。
前面东哥假意咳嗽了一声，言语里全是笑意，“到家了啊，上楼再继续。”
我才想起还有人在，羞赧挣扎了几下，雷战低笑，只在我唇边轻啄一下，便松开了我。叹道：“真熬人啊。”
下车后，我才恍然，目的地竟然不是我家。
浓翠林立的小区，与我家的老公房筒子楼截然是两个氛围，不过，看小区有点眼熟，我才想起来是韩大海家的所在的那片“豪宅区”。我不解雷战的意图。
“今晚先住这里，你哥哥的事闹了你一天，现在他又被打得跟猪头一样，你家里今晚别想消停了。我让人冒充你同学说你晚上复习功课不回家住了，一会你再打个电话回家，你妈应该就没有疑心了。”
夜不归宿在我看来是最反叛的行为，没想到雷战却那么容易就能获得我妈的应允。“三中是有宿舍的，高考前，你不如就住在宿舍，搬出来倒心静。”
重点高中的宿舍本来就是抢手货，更不要说临近高考前了。家里路程远的同学甚至从入学就开始排高三的铺位，我从没敢奢望过。
跟着雷战走进楼道，富丽堂皇的装饰更胜韩大海家的。那个年代流行欧洲风格的装饰，繁复的雕花无处不在，全是有钱人的味道。我怯生生跟着雷战坐电梯抵达十七层，看他拿钥匙开门，我有些犹豫，“我今晚真的住这里吗？”
“这里本来没人住，因为我最近在国内，临时落脚住这里，是个清静的地方。”雷战推开门，点亮房间，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我走进屋内，环顾四周，房屋中的装饰并不像走廊里的夸张华丽，对于初来乍到的我而言，刚刚的紧张感褪去大半。米白的地板，红咖色的桌椅陈设，内敛沉静的风格，反而叫人安心。我已经有五分想要留下来的意愿。
“房间虽然有三间，不过因为我很少请人打扫，另外两间灰尘太大住不了人，你今晚就睡主卧吧。”
“那你呢？”
雷战提步靠近我，低头贴近我的脸，笑问：“你想让我睡哪？沙发？主卧？”他笑得不怀好意，看起来还对车里的事念念不忘。
我无奈摇头，“随你。”
他大概就是想看我脸红或者不自在吧，我实在不觉得这有什么可害臊的。该来的总会来，不该来的永远也不会来。
今天，男女之欲，我突然看开了。刘彤熙甚至都能为了面子和叶天在一起，我为了爱情和雷战做什么都是合理的吧。
“我发现你现在越来越有意思了。”雷战玩味得看着我，“怯场的也是你，勾引我的也是你。”
“那说明你道行太浅，我第一次勾引男人，你就上钩了，我要是练个几年，怕是能成精了。”
雷战大笑。“小东西，要不是一会还有事，现在我就办了你！”
我漫不经心踱至窗前，看着窗前开阔的视野，一颗心被眼前壮观的夜景掳获。灯火照亮静谧的夜，富贵贫穷、安宁喧闹，都让我从一个悲悯的角度看出了另一番面貌。站得高连胸襟都能变得开阔。
雷战从身后抱住我，把头埋在我的脖颈间，我们的身体紧紧贴合，我能感觉到他纠结的肌肉才刚刚放松，他活得恐怕也不轻松。
“你一个人站在窗边的样子让人心疼。小小的一个人儿，哪来那么多愁。”
“咸吃萝卜淡操心呗。”终究都是别人的事。我也自嘲想得太多。
雷战嗤笑，用胡茬子一寸一寸扫过我的脖颈，我躲闪着向他怀里缩去。在他眼里，黑夜里站在窗边的我大概会是随时能跳下去的人吧。
我推他，“别闹了，你还有事，赶紧去吧。”
他今天是为救我的场才来，穿得西装笔挺，和往日运动随性的装扮不同，就知道还有正经事等着他。
他不仅不停，还扯开我梳好的长发，仍旧用脸在我的长发和颈间摩挲，口中喃喃道：“马上走……冰箱里有吃的……别忘打电话……”他不停交待，手中动作也不停，我被他调弄得也有些晕陶陶，浑身上下燥热起来，他还是继续磨蹭，“功课……嗯……回来得晚……早点睡。”
说到“早点睡”，他突然放开我，喘平一口气，冲我坏笑，然后大步流星就向门口走去。我被闪了一下，愣在原地苦笑：不知道他是在吊我的胃口还是在考验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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