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光脚不怕穿鞋的
林允风抿着茶水，笑得云淡风轻的，根本没想着替自己女朋友撑腰，直到人被清出去，他才起身拍拍方宏的肩膀，“行了，他们肯定会好好招待囡囡的。”他转头对我笑道：“我们来表一番心意，那丫头太任性，非要跟着来，差点弄巧成拙。雷战那边我们另外交待，你这边，让方宏给你道个歉。”
林允风挖了一坑，让方宏跳，他心不甘情不愿，表情缓和了不少，“你的女朋友，你让我道歉？”
“那你妹妹。”俩人都不想承认和方囡是队友。
本来紧张的气氛让方囡一闹，大家又可以向往常一样说笑了。方宏捋着小胡子，又开始猛对人抛媚眼“小妮子，我们来，是有正经事的，雷战不在，跟你说也一样。你要不要叫你身后两尊门神出去歇会？”
不能！他们要说正经事，那就更需要程远彬和李东在了，我和他们密谈算怎么回事？！我马上拒绝。“如果你们要说‘杨宜的事情已经过去了，挖角是你们不对，雷老爷子的事与你们无关，以后也不敢再打雷家主意’这种话我会帮你转达的。如果还有别的生意上的事，我就不懂了，你们可以和程远彬私下聊。”
“你这丫头……”他要说的话我全帮他说完了，竟然不知道再说点什么，方宏不可置信的看我，然后再看林允风。
林允风倒是见惯了我的拒绝，笑道：“你这才算认识她。”
“之前看你，以为是个木头娃娃，在你们宿舍那群叽叽喳喳的女孩子中间，也不显。今天，再加上KTV那次，真是个凌厉的丫头。看不出来，看不出来。你这是跟雷战学的吗？！”
连我自己也不知道，所谓凌厉，是我本身就有呢，还是跟着雷战久了，慢慢被各种人、各种事给磨练出来的呢？反正我正逐渐变成雷战的影子，而且是有目共睹的。
事后听程远彬介绍林、雷两家家现在的局面，我才可以肯定林允风他们这一趟，就是冲着我来的。
雷老拐撒手一去，雷家从偏门到正行，所有的生意，一夜之间都被雷战掌握，事实上，两年前他就已经开始安排自己的人，有雷老拐在，老人儿们还不觉得雷战安排几个自己人有什么不妥，反正是少主，反正还年轻。可雷老拐一去，几乎是瞬间，雷家的风声就变了，陆定银这些资深辈分的就被强制剥了权，有脖子硬也被雷战清洗了个干净，最后剩下的都老老实实交了权，剩下的中青一代，现在是雷家的绝对骨干。
他们年纪轻轻，手握上亿资金和辐射半个华北的势力，自然不把一般人看在眼里。连林、方这样的老贵族也被划成了“一般人”。老一代能替林、方说话的人都已经一鞠躬下台了。再加上杨宜的过节，雷家上下主流声音都把林、方当成了下一个敌人。
而且，局面越来越紧张。
林、方这次来就想借我的口，示好雷战，拉拢雷战，避免一触即发的战局。
我突然意识到，如果这是雷家的政局，那么我一直渴望双方和平相处，是不是就会被雷家上下视为异教邪说呢？
当初林允风腰杆硬，是因为刚接手了家族十五亿的子公司。哪想到因为沾了杨宜，弄得自己一身腥，他大哥林允齐趁机用这件事做文章，让林程疑心林允风，所以被控制了资金。所以才出现了他今天来讲和的事。
“林允齐是怎么做的文章，就能让林允风栽这么大一个跟头？”我好奇问程远彬。
他稍稍犹豫，“林程认为林允风不顾集团利益，所以就冻结了一部分资金，不过也是暂时的，他现在有方家少爷和他联盟，所以在林家，林允风的实力还是非常强的。”
说林允风不顾集团利益，我倒觉得他不会那么做，他这个人，生来就是为了政治斗争而活，就算有这个心，做了这种事，他也不会让人轻易看出来，我追问程远彬，他才吐出实情，“林程认为林允风在和雷少抢女人。他不喜欢自己的儿子为女人争风吃醋。特别是他和雷少对上，还会给公司造成麻烦。”
我被惊在原地，什么时候我被卷进去的？！林允齐，真是厉害，竟然可以反复利用我，挑拨这个陷害那个，我只觉得后劲发凉，这个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要放一次冷箭，而且都能击中要害，不说他在明，我在暗，大家就是真刀真枪对着干，我和雷战加起来也没有他的实力吧。
看我焦虑不安，程远彬试图安慰我：“叶小姐，你也不用担心。林允齐这么一弄，当初他和林允风的结盟也就破裂了，他们两兄弟不斗，那咱们才要担心呢。”
林家斗成什么样，根本就不是我担心的。我是为自己做人棋子不安、不甘！风光、钱势都是他们这些少爷的，那我，那陆冰，我们这些女孩子能拥有什么呢，一茶一饭都是由他们这些少爷来施舍，需要的时候我们就被派上场，是美丽的花瓶，是可口的□□，他们在用我们装点自己，或者去对付敌人。
这就是我的未来吗？
雷家的法事，叮当不断，牛鬼蛇神送走一波又迎来一波，简直没有穷尽，我倒觉得自己在人间天堂走了一遭，等到散去的时候，一条命散去半条。不过重点是林允风已经来和解过，程远彬自然会禀报雷战，我这个当摆设的雷家女主人，也终于可以功成身退了。
我退场，雷战就可以出场了。听说他先去林家登门致谢，双方进行了友好而恳切的交流，展望雷家商圈的美好前景，对未来发展充满希望。方宏家，方老头亲自致电雷战表达歉意，対教女不善感到惭愧，雷战表示朋友之间不必介怀，希望日后两家继续保持友好往来。
剩下雷家内部势力，雷战一边安抚一边镇压，两手轻重得宜，外省堂主们都得到了一笔抚慰金，我虽然不知道额度，但看有人专程赶来谢恩，就知道大伙都分钱分得很高兴。只有范总一人倒霉，没有一个月就被雷战外派到外省分公司做总裁去了，明升暗降，雷家在外省只有道上势力，名义上的公司业务全是给道上势力做掩护的，那群拿了雷战钱财的小鬼，绝不会让范总裁好过的。
雷战奖惩过众人，最后才轮到我。我本来还担心自己对来拜祭的牛鬼蛇神们，是不是太不礼貌，怕给他招祸，谁知道他听到我讲完来龙去脉，吭都没吭一声，就把我往床上拐带，直言他已经快变成和尚，如果我要拒绝他，他就地再念一场地藏经。
我被逗笑，大白天被他压在学校外小旅馆的床上，太久没来，这里的床单被罩透着一股崭新的的味道，杂糅着雷战身上出浴的清新，我眯眼看不清逆光下他的表情，把情愫全交给感官，被雷战提来抱去，死撑着腰任他出入。
不知道是不是和他厮混太久，连带我也被感染。时隔一个月再做这种事，这一次竟然格外酣畅。结束时，我爬跪在床上一通喘气，雷战仰卧在旁，一边笑一边把玩我的辫子。及腰的长度被编成了一条黑粗的麻花辫，他竟然当成了马缰，全程又扯又拽，现在已经乱得没型了。
我从他手里一把抢过来，打散拢在胸前，遮住高耸的敏感，“下午还有课，早知道你骗我来做这种事，我就不来了。”他从上海回来一直没空理我，今天上午突然跑到来学校，说在旅馆等我有事情说，吓得我连午饭都没吃，下课就往这里跑。
哪知道一进门……
“太想你了，早上的会都开得魂不守舍，早早散会就来找你了。”雷战赖在床上，闭着眼睛一脸满足。“清明那帮子人作妖，夫人做法镇压，手腕老练，特意来犒劳犒劳你。”他哀叹道：“最近把我累坏了，床下是妖魔鬼怪，床上是你这只狐狸精。”
他把自己活成了西游记吗？我笑着戳他，“唐长老你满肚子淫邪，还好意思说。”分明是他最近馋肉了，大白日里宣淫，还敢说想我。我正色问他清明法事，我对自己的的表现是否合格，亟需他认真的评价。
“强硬而得体。”他笑，然后就没有了。
我摊开手狠狠恨揉他胸口，“夸得不够认真！”
“那我认真地夸。”雷战往我身边挪挪，像猫一样伸展四肢，任我摆弄，“雷家现在有些起色，生意也不再是小打小闹做做工程承包什么的，因为有了那块地皮，连同后续开发一系列的工程，后面牵扯着非常多利益分配的问题，所以想上来分一杯羹的人就非常多了。我们抵御外敌的能力并不强，所以只能以强硬的姿态对外，敢来犯我，我就敢不惜代价剿灭对方。”
“光脚不怕穿鞋的？”我问。雷战赞许点头，“是这个意思。其实这只是一种姿态，我也不想用简单暴力那一套，毕竟赚钱才是王道。可雷家没有靠山，想镇住别人就只能靠黑道那些手段。”
有人来犯就要考虑是要钱还是要命。所以雷战也好，雷家内眷也好，都要摆出一副油盐不进，说换命就换命的姿态。此消彼长，我们越强硬，外面的人越要敬而远之。当然，这只是现在这个阶段，如果雷战混入了上流社会，那他现在就会镇压那些外省的堂主了，因为那个时候身份就调过来，没穿鞋的是人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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