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秘密兼职
取消了饭局，李东派人送走罗素，我和雷战到家的时候，才晚上九点半，难得这么早，雷战又不用办公，我俩洗漱后，就窝在床上一起看电视里播的伦理剧，电视里的婆婆在控诉儿媳是如何不懂事的时候，我的心情好得简直要飞起来了，雷战竟然也看电视剧，这种家长里短型的桥段，他仿佛头一次见识，而且还津津有味。
多亏姜全的咸猪手，不然我也不会白捡一个晚上的悠闲。如果按照原计划，真的和一个从里到外都透着猥琐的人吃饭，恐怕我会吐出来。
决定和姜安吃饭，这个好理解。雷家势力本来就辐射到社会的各个阴暗角落，华北地界上来了新势力，人家低着头来问安、拜码头，雷战不会往外推。有了三分交情，彼此了解实力，大家才好相安无事，或者放心争斗。可这顿饭稀里糊涂又黄了，我又有点不明白了。
我问，他答：“有什么好纳闷的，这人没什么眼色，他粗野那套在蛮荒的地方还行，放在咱们这里，”雷战摇摇头，不屑到完全不放在心上，“估计连那些老板秘书的门都摸不到。”
城中富豪的秘书，也是个顶个的红人，手握老板行踪，与数家公司老板都有私人情谊，人面极广，身家优厚，听说方宏身边一个叫范新心的秘书，就在方家股权更迭的时候，一下就被方宏提了起来，身价过亿了。
所以顶级秘书根本看不上姜安这样的人，即便他有钱。连秘书都看不上的人，雷战也就没兴趣再结交了，“你说，他在自己的地方不好好呆着，跑这来干嘛了？你会让他立足生根吗？”
“你不是很讨厌他吗，怎么一晚上都在问他，”我呵呵一乐，讨厌得那么明显吗。雷战早就看出来了，“大概他在老家做了大恶，混不下去所以才过来的，至于他能不能在我的地方上立足，得看你高兴不高兴了。”
这话绝对是逗我，我推开雷战伸过来抓我下巴的手，“少来，你自己看不上没眼色的丧家犬，反而说为了讨我高兴，你爱怎么处置怎么处置，别往我头上扣。”
雷战一挺身，电视也不看了，一扯被子，就把我和他一起蒙在里面，坐翻身上马的姿势，我被他压在下面，昏黄光线下的小空间里，全是他的气味，热烘烘环绕着我，蓄势待发：“小东西，你现在怎么越来越不好哄！两句好话，让你把我给推回来，看我怎么治你！”说着，他抓着我两只脚踝，就往上推，一直把极限，我的身体几乎对折，犹如刑讯逼供。自从接了网站外包的私活，我们最近连电话粥都不煲了，他心里憋着一口气，有的时候质问我为什么把自己搞得跟工作狂一样，我一直甜笑对他：“为了挣钱养你。”
理由离谱，可他却受用。反正只要一直围着他转就对了。
在被子里紧紧贴合在一起的时候，他又想起了这个梗，趁我被磨蹭得神魂颠倒，他反而突然放开了我，慢条斯理脱起衣服，套头衫、睡裤……然后无辜地看着我，我晕陶陶地摸了摸他坚实的大腿，迷惑地问他：“你在干嘛？”
“等你付钱。”
“啊？”
“你说赚钱养我的，付钱的时刻到了，给你个友情价：脱光，一百；按次呢，三百一次；按时间呢，每半小时三百；包夜一千，包你满意，好不好？”
我简直目瞪口呆，雷战要向我收钱？！还明码标价！我惊得哪里还躺得住，坐起来，看着被子里那张性感迷人的面孔，吞了吞口水，脑子宕机，嘴里竟然溜出让我羞到爆炸的一句：“那能不能便宜点……”
说完，我和雷战一起愣了，刚才目眩神迷的前戏一下子换了氛围，像在菜市场买菜砍价。雷战眉头皱完了展，展了又皱，好一会才回：“再给你打个八折！”
然后他就扑了上来，开始了他的“生意”。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花钱买来的，总感觉服务更好……昏昏沉沉间，我还在算账，四次“零售价”应该是一千二，那今晚包夜的话，“批发价”只要八百，还是划算啊……不对，以后每一次都要算钱话，我哪来那么多钱来搞这种娱乐消费！？我只是穷学生啊……嗯，他一定是说着玩的，明天睡醒估计大家就都忘了……
事实上，是我天真了，早上一睁开眼，就看见西服革履的雷战站在床边，摊开一只手掌，笑眯眯问我要钱：“昨晚是新用户优惠，包夜打八折，请叶小姐付我八百元。”
我眯眼看着背光而立的我的男宠，看不清面孔，却分明能感觉到他戏谑的意思，玩笑是真的，要收钱也是真的，以他的“姿色”和卖力程度，才收八百，我应该感觉到很值啊，很值！我苦笑着裹着睡衣从钱包里掏出八张红艳艳的大钞，那可是我前天取出来要付给周南的劳务费啊！
“喏，八百。”
雷战得意地取过来，还一张张捻着数了一遍才收起来，“谢谢客官了，下次有生意再找我。”一脸贱兮兮的样子，雷战绝对已经人格分裂了，白天是霸道总裁，晚上是出卖身体为乐的小白脸。
说完他亲亲我的额头，拔腿就要往外楼下走，我扯着他袖子不放：“今天周日，你还上班吗？昨晚都赚了不少钱了，白天都不能歇歇陪陪我？”
他乐不可支，弯腰捧着我的脸：“乖，昨晚是打工，白天才是正职，今天要去谈一块商业地皮，关系到明年整整后半年公司的生计，今天别回学校了，等我晚上回来再给你打工，好不好。”他要轻轻啄住我撅起来的嘴唇。
我的小脾气和正经事没法比，既然没得商量，我也就放弃挽留，收拾一下我也要回学校继续拉罗素工作去了，“你要赚钱养我和公司，我也要赚钱睡你。我回学校了，再见！”
我转身去浴室冲洗，雷战追也不追直接放狠话：“你最好多赚点钱，春节寒假，你需要付我钱的时候在后面呢！”
这个混蛋！强盗！色狼！他敢得了便宜还卖乖，我都肿了，他还收我的钱，而且还收起来没完了！我扭头看他得意洋洋甩门而去，这局，我种赔了夫人又折兵的感觉。
动力，是可以驱策一切的力量，就说做私活这事，动力发于内心，是我想要独立赚取尊严的一股念头，动力发于现实，是我来年没有着落的学杂费，如今又多了一条，是睡雷少爷美好肉体的嫖资。干起活来，编起代码来，劲头比之前不知道足了多少。
说出去，谁都不会相信，我和雷战还有这么个小把戏，尤其是那些给雷战打工的程远彬、闵斯文什么的，他们对雷战的经济能力最了解，估计死都不想到，分分钟赚百万千万的大老板晚上还要做这种副业，卖肉？！哈哈，想想我就觉得掌握了一个绝世秘密的畅快感。
我对着屏幕一边敲，一边傻笑，很快就引来罗素，他坐在我前一排，临近期末阶梯教室里坐满了自习的人，他压低声音问：“你有毛病了吧，乐什么呢，”他探头看我电脑屏幕，密密麻麻的字符和算法，他分明没看到好笑的东西：“编程也能入魔？我跟你说，我设计的部分已经完成了，你得加把劲，元旦过完考试就要压上来了，你得赶紧弄完它，不然考试和项目时间叠一块，咱们一准延期。”
延迟交付按合同是违约要罚钱的。我明白罗素的顾虑，自信一切顺利，“放心，我元旦哪也不去，就在学校好好编程，肯定元旦一过完就能交货。”
过完元旦就交货是我的计划，今年期末的专业课多是上机实验和论文，考试少并不意味着好过关，更要提早准备，尤其是答辩的时候，就跟话剧演出一样，临场表现是无法重来的，对知识的理解，对算法的思考过程，老师们看一眼就能连人带程序一下看透，特别是，平时作业是不是抄的，看临场心虚不心虚就知道了。
所以陆冰最近就在发愁这个，平时作业都是我帮她做，答辩我帮不上忙，她已经哀嚎着，声称推掉下个月的广告，元旦之后安心来学校备考。
罗素自从知道陆冰要回学校，连普通的自习都要死缠我一起上，就盼着哪一次我能带着陆冰出现，虽然我反复强调陆冰过两天才能回来，可他呢，根本不管那套，笑言：我不是冲陆冰，是冲你，咱俩合作一场，难道还不能交个朋友，一起上个自习吗？
我得承认，愿意陪我同进同出的朋友，除了陆冰，好像也真的没别人了。特别是上次酒会，雷战正式见过了罗素，竟然对他没有表示反感，我也就能安心结交了。可见男人也是有第六感的，是不是情敌，一望既知。
收下了这个美术设计专业的损友，官方网站的实现工作进展飞快，元旦三天假期，我从早到晚工作不少于十个小时，罗素就能指导三四个小时，什么按钮圆角没有按设计图来，广告位尺寸没有按设计图来，全站文字样式没有按设计图来，言而总之，没有按设计图来就不行！
遇到传说中的强迫症患者了。几天下来，我被折磨得，一听“设计图”三个字就头皮发麻。
所幸，最后网站视觉效果极佳。黄蓝撞色的首页风格，雅黑纤细的文章字体，集现代与温暖于一体，再加上我额外添加的几处鼠标响应效果，在当时的市面上还是少见的互动灵活。足见我们是花了真功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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