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掌门林青树的心事
“你们撞鬼了吗？”
陆上雄揉着肩膀，恼火的叫道。
“你……知不知道……守门师叔祖，已经四十多年、没有现身了。”
李山溪用颤抖的手指着陆上雄，上气不接下气地说。
“那又怎么样，很伟大吗？”
陆上雄抢白道。
“伟大？”刘山风咬着牙说，“他上回出来，一口气杀了六个二代弟子，就为他们出言不逊。你说伟不伟大……？你刚才差点害死我们知不知道？”
“嘁，我当什么事。”陆上雄不以为然地说，“一人做事一人当，话是我说的，要杀也是杀我，你们怕什么？”
“可你是我们带进来的，谁知道师叔祖会不会连我们一块……”
“行了，你们不是没死吗？再说了，我又没说错什么。”陆上雄皱眉道。“本来守门人叛变这种事，理论上……呜。”
李山溪一把捂住陆上雄的嘴。
“小祖宗，你就别说了行不行？”
李山溪紧张地环视四周，随后带着陆上雄又向上爬了一段路，才放开他。
“本来我就没……呜。”
李山溪再次捂住陆上雄的嘴。
他蹲下来，直视着陆上雄的眼睛。
“别说了……我是认真的。”
他轻声说道，口气真的是非常认真。
陆上雄迫不得已点点头。
李山溪放开手。
“呸、呸，”陆上雄往地上吐着唾沫，“……我没说！”
他气恼地盯着李山溪。
李山溪缩回准备捂陆上雄的手，吁了一口气。
“这种话千万说不得，师叔祖脾气可不好，掌门师尊都得让着他。”他回身向山门所在的方向望望，压低嗓门说，“守门人自然是由对门派最忠心的人担任，而且发过毒誓。你说守门人叛变，他当然生气了。”
“而且，一旦担任守门人，就永世不得出山门。他都不跟外界接触，怎么可能勾结外敌？”
刘山风也压低嗓门说道。
“永世不得出山门？难怪。”
陆上雄点头道。
李山溪和刘山风大眼瞪小眼。
“难怪什么？”
他们奇怪地问。
“难怪他这么变态。”陆上雄说，“这种安排……别捂小爷嘴，小爷一人说话一人当！”
他猛地向后一闪，躲过李山溪，瞪着眼凶狠地呵斥道。
李、刘二人一句话不敢说，只是一个劲向陆上雄打躬作揖。
“这种安排实在是太不人道。谁一个人熬了那么几十年，都得发疯。”陆上雄草草结束自己的评论，“行了，别一副可怜相。小爷不说就是了。”
“多谢多谢。”李山溪总算透出一口气。“那，我们还是赶紧吧。掌门师尊肯定已经等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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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莲山新任掌门林青树，掐着手指计算时间，确实是已经快要急疯了。
陆上雄初入青莲山，对山中胜景叹为观止。但作为新任掌门，林青树心里很清楚，青莲山不过只是个中等门派罢了。
甚至在中等门派里，都算偏小的。
青莲山创派祖师谭闲云，于一百八十年前创立青莲派，并收下林青树、玄青灵、邹青火、沈青莹、白青钧五位弟子。此后近两百年间，青莲派局促于浮龙山中段，一直没能获得什么长足发展，在修行界也不显山不露水。直到上十天前，发生了一件大事。
创派祖师谭闲云，才到还虚圆满之境，居然就白日飞升了。
一般而言，修行者必须修到大成圆满之境，才能做到白日飞升，但是凡事都有例外：修行界中一直有传闻，若是修行者道心坚定、修为精纯，再加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机缘巧合，不到大成之境也是有可能飞升的。但这种说法虽流传甚广，却没有谁能举出什么实例来证明。更没有谁会想到，这种事会发生在一个不起眼的中等门派掌门人的身上。
祖师飞升而去，门中弟子不免伤怀，不过更多的还是喜悦。青莲派祖师飞升，而且是不到大成之境就飞升，说明什么？说明青莲山道法正宗玄妙，这对扩大门派影响，那可是大大有益。而且有一个飞升的老祖做后盾，这是多牛的一件事？
青莲山上下喜气洋洋，人人都觉得扬眉吐气，腰杆都硬了几分。
只有新任掌门林青树，愁得是一塌糊涂。
他明白，祖师飞升，那不过是传出去名声好听罢了。这个名声，也许会令门派声名鹊起，令天下修行人高看一眼，在招收弟子这方面，也会占些便宜。但从实质上来讲，这其实是门派实力的严重受损。盛名之下，同时危机四伏。
从古至今，几乎没有听说哪个修行者飞升之后，还会回来照拂自己的门派或者后人。从这个意义上来说，祖师飞升跟祖师死了也没什么区别。修行界的残酷，林青树看得很明白。谁都想多占点修行资源，弱肉强食是亘古不变的规律。没人动你，要么是动不了你，要么就是对你不感兴趣。青莲派在浮龙山中段，修行资源谈不上很丰厚，大门派隔得远，没兴趣来；周围一些中小门派，也轻易吃不下青莲山。这是青莲山创派一百八十年，还算安稳的根本原因。
但现在，老祖走了，情况就变了。青莲山五位一代弟子，因为创派之初事务繁多，不能静心修行，中间又遭逢一次变故，所以修为都只在化神之境，好的也不过就是化神六的境界，与老祖远远不能相比。老祖一走，实力断层立刻凸显。这周围的中小门派，岂能不打主意？老祖刚走，他们也许还有些许忌惮，或者要讲点脸面念点旧情，但时间一长，难保他们不会故意找些茬子，一哄而上……
而偏偏他的三位师弟一位师妹，都属于那种潜心修行、不关心世事的人。对于眼前的危机，他们远没有林青树认识得这么清楚。这为门派前途操心的事，几乎是全部压在林青树一个人的心头。
林青树接位之后，表面上也装得一副喜气洋洋的模样，实际上，心里那可是愁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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