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 感谢所有猝不及防
顾锦时在第二天交上了她的3000字检查，在中层会议上做严厉的自我批评，辛宸向高层递交申请，要求取消她的副总监职务，当即在会上引发一片哗然。
但是顾锦时安之若素地接受了这个处罚结果，她收拾了自己的办公室，很安静地等人事部下来的调任通知，顺便应付前来探视的各路人马。
于楚项哭丧着脸坐在她对面，做声泪俱下状：“总监我对不起你！我不知道这个事居然会引发这么恶劣的后果！不然我肯定不会帮他们作弊的！总监你杀了我吧！”
总监脑门默默挂下一排黑线。
于楚项继续嚎：“总监，从此我跟你共进退，你去哪我去哪，在我心里，你永远是我不朽的总监！”
总监的脸分分钟黑了。
于楚项趴在顾锦时刚收拾好的桌子上，一只手还在上面挠了挠：“总监！我亲爱的……”
“于楚项你够了，你再嚎一嗓子不用你不朽的总监出手，我立刻就能杀了你，”章亭提着他的衬衫后领把人揪出去：“呈抛物线状圆润地飞走，我跟你总监有话要说。”
顾锦时拿了块抹布，默默在于楚项刚刚挠过的桌面上抹了抹。
章亭把门关上顺便锁好，回到她面前，深情地跟她对视了三秒。
顾锦时感动地看着她：“亭子……”
章亭伸手在桌面上一拍：“总监！我亲爱的总监！”
顾锦时：“……猴子你够了，请你出去把逗逼换回来，我和逗逼有话要说。”
章亭哈哈两声：“不用了，我就是逗逼，你有话跟我说就行了。小十，你老实告诉我，这件事是不是你和辛宸策划好的？”
顾锦时苦笑一声：“我俩这是心有灵犀地默契。”
章亭怀疑地看着她：“真不是事先策划好的？”
顾锦时老老实实地回答：“事先策划过，但没好，后来经过我俩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培养，好像好了。”
章亭瞪了她一眼：“今天上午辛宸和毛总在十四楼吵起来了，好像是因为毛总想保你，辛宸非要撤你的职。”
顾锦时很淡定地点点头。
章亭捉急地拍了拍桌子：“你一点都不担心啊？万一她真把你给撤了，你怎么办？”
顾锦时耸了下肩：“凉拌，孔子曾经说过，主将赐予你更好的东西来补偿你放弃的东西，我现在放弃这么多，主肯定给我准备了一个超值大礼包。”
章亭只觉得自己脑门挂下了三条黑线：“不对啊顾锦时，这不是你的一贯风格啊，你以前从来不会干这么没把握的事情，你老实跟我说是不是有后招呢？你跟我说我保证不说出去。”
顾锦时狂拽炫酷吊炸天地看着她：“我的后招就是大不了辞职，谁怕谁啊。”
章亭更加怀疑：“不可能，你宁愿和谢敬之分手都不愿意辞职，怎么可能因为辛宸给你使个坏就随随便便辞了。”
顾锦时高深莫测地看着她：“那是因为我发展了，你要学会用发展的眼光看问题。”
章亭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会，面无表情地站起身：“不说拉倒，我要回去工作了，等你辞职的时候告诉我一声，好歹姐妹一场，我来送送你。”
顾锦时的语气异常真挚：“谢谢啊。”
章亭瞪了她一眼，转身走了，一开门就看到躲在磨砂层后面探头探脑的辛宸，毫不客气地瞪了她一眼，踩着高跟鞋啪啪地走了。
辛宸推门而入：“人都走了？能轮到我了不？”
顾锦时俨然咳了一声：“有预约吗？没有预约请先预约。”
辛宸手里拿着两张纸，满面笑容地坐过来：“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先听哪个？”
顾锦时道：“坏消息。”
辛宸把其中的一张纸放到她面前，肃穆且沉重道：“顾副总监，从这一秒开始你被取消副总监的职位了，请你立刻收拾收拾搬出去。”
顾锦时点点头：“好消息。”
辛宸把另一张纸放到她面前，用异常开心的语调说：“从本月开始你将加薪3000，开心吗！”
顾锦时眼睛一亮，急忙把那张纸捏过来仔细阅读，辛宸慢条斯理地笑了笑：“这是我跟毛总拉锯战的战果，你写了3000字的检查，我给你补3000块的加薪，满意吗？”
顾锦时把加薪单复印件捧在心口，用异常诚恳地语调说：“假如我现在再交3000字的检查，你还能给我加3000的薪吗？”
辛宸翻了个白眼：“贪心不足蛇吞象，胃口太大也不怕消化不良。”
顾锦时原本只是和她开个玩笑，当下也没有对这个话题在说什么，反而问道：“供货商的事情怎么样了？”
辛宸对她微笑：“这件事情你不用再操心了，我会直接给你答案。”
顾锦时点点头，站起来把一个文件箱搬到她面前：“你知道我是一个非常爱面子的人，为了你的大业我连面子都不要了，所以你必须给我补回来，来，去把箱子帮我搬到外面的格子间里去。”
辛宸默默看了她一会：“可能……你最近在公司的日子会比较难熬。”
人言如虎，众口难调，毛总为了保顾锦时和辛宸吵架，最后还是没拧过辛宸，撤掉了她副总监的职位，直接掉成了普通员工，现代人都很擅长落井下石。
然而顾锦时却十分平静：“没关系，人之常情。”
“捧高踩低的确是人之常情，”章亭躲在办公室里，把这些事情原样转述给谢敬之的时候，他一直眉头深锁，听她讲完后，不紧不慢地问了这么一句：“那辛宸对这件事又是个什么态度？”
“辛宸最近一直在往十四楼跑，倒没再管小十的事情，”章亭敲着桌面，抿了口水：“其实她还好，主要就是公司里的流言蜚语太难听了，小十每天看着挺淡定的，估计都憋心里了。”
谢敬之起身踱到画室茶案的窗边，沉思了一阵，返身问道：“你们公司，如果下个单的话，流程是怎么样的？”
章亭惊讶地看着他：“你这是打算……帮她恢复名誉？”
谢敬之笑了笑：“只靠我一个单子，怎么可能堵得住悠悠众口，我是想转移她的注意力，放在这上面的心力少了，就不会再关心这些闲言碎语。”
章亭翻着白眼想了想：“我给你一张名片，你给他打电话吧……你不是不会再出售任何一副画了吗？”
“我并没有说我要出售画作，”他又走回来坐下，抿了口茶：“之前还在犹豫这个画廊到底开不开，现在出了这样的时候，可能是天意如此，那就顺应天意，开了吧。”
章亭由衷道：“小谢，你还有没有什么人品和你一样好的兄弟可以给我介绍一下？”
谢敬之依然很淡定：“有，不过除了我，他们都结婚了，你看你有没有勇气接受他们？”
章亭颓废地撑住额头：“为甚他们结婚都这么早？”
谢敬之耸了下肩：“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因为他们之前没有遇到你。”
章亭看了谢敬之几秒，捂脸痛哭：“你真的没有人品和你一样好的兄弟了吗！”
谢敬之实在是个效率很高的行动派，上午才做了决定，下午顾锦时就被高层传唤，毛总亲自从十四楼下来，一脸愧疚：“小顾啊……这个单子呢，是客户亲自指定希望你能接手的，我知道你最近可能状态不太好，主要是对方是个挺有名气的画家，得罪不起。现在人就在小会议室呢，希望能见你一面。”
顾锦时茫然地看着他：“画家？画家姓什么？”
毛总道：“姓谢。”
顾锦时心里一跳：“谢行止？”
毛总点头：“对对，大半年前在小江南办了一场拍卖会，拍了四百八十多万，轰动一时啊。”
顾锦时停在小会议室门口，手贴在门上，对毛总微笑：“是熟人。”
毛总大吃一惊：“你俩是熟人？怪不得指定要你来接手，那既然是熟人我就放心了，你好好干，这次给你提的分红点高一点。”
顾锦时笑着点点头：“毛总，关于辛总监说的那件事……您好好考虑考虑吧，万一她捅到总部去……”
毛总眼色沉了沉：“不就是少总扔出来的人吗，还能翻出多大的浪来。”
顾锦时又笑了笑：“您忘了淳于致吗？”
总部调任的总监助理，工资由北京直接发放，十天半个月不来公司一趟，在一个女人当男人用男人当牲口用的广告公司，简直是不可能的，所以唯一的解释，是背景足够强大，可以让他这么为所欲为。
她对毛总点点头：“那我就先进去了，您三思。”
谢敬之正坐在会议桌边低头看一份资料，顾锦时关门的声音惊动他，他抬起头，看到顾锦时对他嫣然一笑。
“你好，大客户。”
他回之微笑，站起身迎上去，很商务地跟她握手：“顾小姐，你好。”
顾锦时浅浅地一欠身：“很荣幸为您服务，不知道谢先生打算购买什么广告计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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