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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恶魔午言


  闲淡的时间常有,而这种心却很少有。

  月亮是如此亮丽,似乎将转化太阳光的能力发挥到了极致。亮得透彻,只有少许阴影下的物什看不大真切。

  没有虫鸣,没有花好,甚至连一丝风都没有。许云穿得很单薄,看着对面坐着的这个跟自己情义深重的男子,有些释然,毕竟他也为死去的“许云”做了些事情。

  他父亲就像是一桩木头,很久才会那么动一下。他一直看着许云,怔怔地,眼神中似乎夹带着许多东西,看得许云头皮发麻。

  “爹…你。”

  “你没有和我说实话,对吧?”许云的话被打断了。

  “什么,什么没有说实话?”许云心中一凛,他发现了关于他母亲的一番话是捏造的?不会吧?

  有一种东西叫做事与愿违,或是怕什么来什么。

  “唉,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母亲现在绝对过得不好,我也知道你编造谎话是为了让我舒心…”他父亲摇了摇头。

  “哪有,我说的都是实话。”许云一口咬定。

  他父亲扭过身子,直直地瞪着许云,两人大眼瞪小眼,他似乎想从许云的眼睛中找到些什么。

  过了半刻,许云败下了阵,不敢再与他父亲对视。这演戏,谎话,实在不是他的擅长。

  “好吧,我说实话。”许云投降道,“娘亲已经的头脑已经不很清晰了……。”许云还是没有说实话,从他们俩的书面故事中就能体会到他们之间的爱意是多么地深重,若是告知他母亲的逝去,这对眼前的男子是多么大的打击?

  不过有些出乎意料,他父亲并没有出现狂暴,像是做好了最坏的准备,只是苦苦地一笑。

  “他们现在在哪?”

  许云已经将张昭谋反等等所有事都告之了他。这次许云说的可是大实话,

  “我也不知道,外祖只是留下了言语,不希望有人去打扰他们。”

  他父亲没有再说话,呆呆出神,手臂机械般地将一杯杯酒往口中抿,落寞得让人看着心酸。

  许云还是忍不住问道:“爹。你怎么认为我没说实话?”

  “吪你的。”

  ………

  还算明艳的油灯高低变幻,吞吐火苗,让古朴的兵卷泛光,黑中带黄。

  实在温馨,平静的时刻,许云却心惊得肉颤,甚至有些莫名的害怕。

  屋口与外界没有封闭而自成一个世界,空气中传来了冷风的波动,虽然少许,却让油灯扑闪摇曳,挣扎了几下,灭了。

  四下陷入了一个黑漆的世界,伸手不见无指的那种。因为许云的习惯,让婢女在一旁侯着,看着,那感觉总让他别扭,所以现下也没有人给他重新点起灯。

  晕死。这是许云的第一心理活动,还什么灵异事件不成?不过这不是许云所害怕的,想当年他还同着死党晚上在墓地里闯过。

  黑灯瞎火,自己摸着黑将油灯又点燃,毕竟身为一个曾经的现代人,要身处一个黑暗中很久不太舒服(睡觉当然除外)。

  又回身捧起了长长的一卷兵书,是竹簡。因为现在的纸张或许还不能称之为纸,跟后世是不能同日而语的。粗糙得能磨疼肌肤,造价又不菲,写在上面的字还凹凹凸凸,上下起伏。

  虽然因为狗屎运,许云自认是很具超前意识,但这根本不能成为他停止进取的理由,跟天下奸雄比起来,他不认为有可持之能。而且,这里的历史好像并不是一成不变地随着本来的轨迹而运行。

  看了老大一阵,竹简很笨重,但黑墨渗得下去几寸,看得很了然,可这老半天了,许云眼前闪过的只是那些排排列列的字样,什么也没看尽心去。心不在焉得心惊。

  手中放下,目光所及之处,到了门口,映入眼前的是个儒雅熟悉的身影。

  “逸飞。”贾诩走了进来,虽然他往日的语气波澜不惊,但现在更带着些慌乱。

  许云知道又有什么要来了,不提此时多晚的时辰,光看贾诩的脸色就让他心底一沉。他镇了下来,静静地看着上前的贾诩,等着他的出声。

  贾诩闭眼再吐出了一大口气,似乎在酝酿着自己的感情,缓缓才道:

  “夜郎被攻陷了。”

  六个字像是霹雳在许云心际划过,白白黑黑。

  ……

  已经来不及思考其他问题,这六个字一直回响着。“夜郎被攻陷了!”一个他自认为偏僻得无人问津的县城竟被人攻破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刚遇上了未曾谋面的父亲,不说欣喜若狂也惊喜不已,却有这种事接踵而来,那陈雷和王方两人岂不是…

  过了许久才会过神来,平静地问道:“大哥,这是哪方势力所为?”

  贾诩叹了口气,向后边看了一眼,两个神色颓然的士卒被人扶着进来了,“他们是拼死逃出来的士卒,你问问吧。”

  “何人所为?”

  许云的语气正缓,但明显看得出是被强行镇静而下,气势凛人。

  两个士卒感觉浑身不自在,一个出声道:“应该是刘璋手下的一个将领,具体我们就不知晓了。”

  这在许云的预料之内,附近的蛮夷没有那么惊人的战力,而隔夜郎最近的势力莫过于刘璋那方了,可在许云预料之外的就是西随和夜郎都较刘璋边界势力很远,可夜郎却更偏僻,也小得可怜。他们发动进攻的首要目的也应该是西随,而不是费力不讨好的夜郎。

  “那陈雷和王方……”

  虽然心中已经知道了答案,可没有从当事人口中得到证实,许云怎么也不心甘。

  “我们被围城了好些天,王司马不得不出城死战一场,被乱箭射死,还…”

  “还什么?”

  “还被敌人枭首叫骂。”

  许云已经有心头扭动的感觉,人都死了,竟然尸体都还不放过!

  另一个一直没有出声的士卒接着道:“陈司马见已无希望,叫我们开城投降,自己却从城门上跳了下去,并大喊着让您给他们报仇。我们也是趁着那时乱成一片的场面才得以逃脱。”

  许云已经到了情绪的最不平稳的时候,总是很天真,认为所有的事情都在自己的预算中,会沿着那样的轨迹而运行,夜郎失守,他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你们都下去吧!”贾诩吩咐着。

  几人退下,只剩下贾诩,许云不用按捺,手指深深插入了发根,拽扭着,陷入了无比的自责中,这可是生生死死地四百弟兄,有他们的基业。却因自己一个念头被断送,想想,若没有去夜郎带遣士卒回来,城池也不会这样轻易丢失吧?起码突出人马到西随报信不成问题。

  一个蛮蛮壮壮的身影浮现而出,一道巨雷般的嗓音总让人耳膜不爽,脑袋虽然转得不快,但时不时敢同他开开玩笑,拍拍马屁,天生的好战分子,有仗打时,总是他毛遂自荐,冲在前头……还有,那曾经和他打赌,并帮他拿下西随的身影,平日话虽不多,但治军甚严,训练有素……

  都远去了吗?此刻才体会到战争的残酷,人变不如天变。从庐陵港到西随,再到夜郎,有他们的身影,其中曲曲折折,经历良多,但也都熬了过来,现在情况稍微好转,陈雷和王方却这样殒命,实在让许云心中难安。

  贾诩也明白许云这时的不好受,他又何尝不是。看着辛辛苦苦经营的一片地方被人攻占,这是什么滋味?就像是一个农民播种下了一大片土地,寄所有希望与之上,等过了春天,熬过了夏天,星星亮了又暗,月亮圆了又缺,最后到来的却是一场湮灭所有的洪涝。

  贾诩不知该如何说才好,也许一个人的时候更令人思想通彻,他这样想着,说道,

  “我走了,逸飞,你要自己相通。”

  又陷入了一个寂静中,不止空间上,心间也如此。第一次心头如此空凉,自己都不知道要想些什么,有种目标缺失的感觉。

  恨,如此恨。许云全力以拳砸到实木桌上,没有破裂掉,却生出了好几道触目惊心的裂缝。他埋首,久久不愿抬起,过了许久才缓缓抬起头来,因为他的余光之中出现了一道人影。

  “师傅,你出来了。”已经有好几个月没有见到这个师傅了,按理说应是欢欣无比,可许云此时怎么也提不上这兴致。

  “不就是个小县城吗?”怪影散漫地道,“想我当年……”这样说到这里,他又顿住了,“总之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许云强强做出一笑,“嗯,好的。”

  睡梦中千百萦回,总是摆不托关于夜郎的种种,都是好的。温馨的,但都淹没在了一片混沌天光之中,消散不见。

  西随周围有许多大大小小的部落,野蛮好斗不已,不少部落还有不弱的装备配备。他们一直都是半耕半战,掠夺附近的山民。但这次他们却遭遇到了不可思议的侵扰。

  这宛若一支从天而降的天兵,没有过多的言语,脸色上的冰霜胜过兵刃,他们手中好像只剩下了杀戮与征伐,还有一种闻所未闻的奇怪之器,掷出就像一把把收割生命的镰刀。所到之处,无不是望风而败,难得有与他们争锋半刻的部落。这虽是初春,在蛮族等部落看来却是暗黑的时季,血流到处,人人自危。只剩下一个不幸中的万幸,他们只是争对有作战能力的青壮男子,妇孺老幼一概放过。

  一个叫午言的名字像凭空而出,在这些部落中流传,据说他是这支部队的首领,彻彻底底的一个恶魔。杀个人比踩个蚂蚁严重不了多少。

  一个偏远的小山村部落中。

  刚刚入夜,这个房中便传来了六七岁小孩的哭啼声,撕心裂肺。不时夹杂着几声妇女的轻哄和男子的狠骂,但却一点也不见效,哭声更加大振。

  里头突然传来男子的声音,

  “午言来了。”

  哭声顿止,夜晚重归寂静,掉针可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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