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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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塔兹米忽然冷笑，“你在说谎吧？”
“我……”
“算了，你若是不想说，我也不会强求，反正无论过程如何，结果终究是一样的。”
说着，塔兹米转头走去。
忽然，西边不远处想起了一阵响彻云霄的爆炸声，如同魔鬼般的火焰刹那间直冲上天，黑烟滚滚，浓郁的黑云遮挡住了晴朗的蓝天。
大地上传来一阵激烈的震动，不少人因为站立不稳，而狠狠摔到在地。商人们护着货物，似乎为远处的爆炸而感到一丝震惊。
人们注视着远方的那如游龙般的火舌，心中忐忑不安。但还是情不自禁地跑去事发现场，好奇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好奇心，永远是人们自取灭亡的最好工具。
好奇心害死猫。
人不也一样？
当看到远方的人正向着自己的方向急忙地跑来，而每个人都是脸色难看，那些好事之人似乎也就感觉到了事态的严重性。有的犹豫地回头跟着人群涌去，而有的，仍不知死活地上前查询。
渐渐地，在远方的火光之中，一个个巨大而可怕的身影现身在了火焰之中，魁梧而壮硕得超凡的身躯慢慢地拖着向前，他们手中拿着各色各样的重武器，有铁锤，有狼牙棒，也有重斧。
一些来不及逃跑的人们，骤然间被一道寒光将身体和头部分割开来，折断的脊椎夹杂着一点肉末以及神经，如倾盆大雨般洒在了青石地板上，如绽放的玫瑰般鲜艳。
血腥使得恐惧的气息在现场蔓延开来，人们在下一秒反应了过来，但是由于刚才那些画面过于刺激，血肉横飞的情景过于惊人，人们反应过来之后，第一时间做的却不是逃跑，而是尖叫，惨叫。
仅仅是因为这数秒之间，那些巨大的怪物已经来到了众人面前，庞大而扭曲的神曲遮掩住了晴朗的蓝天，那盘虬的肌肉带动着骨头咯咯作响，巨大的斧头应声落下。
只听到一声闷闷的响声，又一滩血肉从中绽放。那些被巨斧砸到的人，要不就是被砸成一滩肉泥，不然就是被余波伤及，全身残缺不堪，奄奄一息。
惨叫声，瞬间响彻天际。
塔兹米远远听到了惨叫声，然后等到他回头的时候，一直巨大的怪物已经闯入到了他们所待的街道，巨大的铁锤如流星雨般挥舞落下，每一下都随着一朵朵艳丽血花悄然绽放。
看着这一幕血腥的景象，整个城镇终于沸腾起来了，人们的惨叫声络绎不绝，分不清是垂死之人的惨叫还是逃亡之人的惨叫。
然而这些惨叫，只是为恐惧提供了一个温床，恐怖扩散得越快，人们便越慌乱，越是不知所措。他们盲目地奔走，不顾脚底下是否还有小孩伤者，纵使前方有人摔到，也是踏着他的身体跑过去。
有的人甚至将前方的人拉到地上，从而自己逃跑。
塔兹米冷眼看着这些人的丑陋面孔，冷冷地道：“表面上无论如何光鲜，人的内心总是改变不了的。”
爱丽丝有些害怕地缩了缩，藏在了塔兹米身后，颤声问：“这些是什么……”
塔兹米冷冷地道：“怪物，彻头彻尾的怪物，是几年前叛军为了对抗帝国军，通过改造人体而创造出来的怪物。”
“那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塔兹米耸耸肩：“或许是因为叛军被打败后，那些幸存的士兵心怀恨意，就将所有怪物都放了出来吧，好让帝国不得安宁。”
“这样吗……”
塔兹米看着少女一脸淡然的神情，仿佛对于眼前这些生命被剥夺，没有一丝情感，不由得有些惊讶。不过细想之下，一个从小就备受欺凌的少女，对于这个社会，对于人类，还会有什么感情可说呢？
塔兹米感叹一声，然后跟爱丽丝说：“找个地方，躲好。”
爱丽丝疑惑地看着塔兹米，但是一碰见塔兹米冰冷的眼神，她就明白了塔兹米的意思了，她立刻找了一个暗巷，小心翼翼地躲在里面。
少女微微侧身，看着不远处的塔兹米，一颗心脏扑通扑通地跳着。她想知道，这个冰冷的男人，究竟想做些什么。
或许，他想一个人对抗那些怪物？少女很快就将这个不可能的念头排除了出去，因为这个男人看上去似乎也不是十分厉害，身材只能算作匀称，实在让人看不出那种充满力量的感觉。
只是，少女的目光，却难以从塔兹米的身上拿开。她看着这个冰冷的男人，那挺直的腰杆，那略带沧桑的面容，仿佛在述说着一个故事，一个传奇。
少女一时间看得呆了。
塔兹米解开风衣的纽扣，露出了插在腰间的一把似剑非剑，似刀非刀的武器。
塔兹米轻轻将刀带出刀鞘，寒光霎时间倾洒出来，如星光般明亮。刀刃如柳叶般微微弯曲，银色的刀身光洁无瑕，十分美丽。
塔兹米感到这把陪伴他多年的柳叶刀此时格外的兴奋，好似发出声声低低的龙鸣，在向主人渴求着敌人的鲜血。塔兹米紧紧握着冰冷的刀刃，任凭刀上的那股兴奋传遍他身体每一个角落。
好似火焰在皮肤上燃烧似的，又似雷电击打在身上一样，塔兹米只感觉此时全身的神经都变得格外敏锐，周遭一丝一毫的动静都一览无遗，而自己的内心，似乎也渐渐被鲜红色的血液所遮蔽。
塔兹米冷冷一笑，不知何时，那双眸子已经变得格外鲜红，好似被鲜血染红的一般。
寒光一闪，身形一晃，骤然间，塔兹米已经消失不见。爱丽丝惊讶地张望四周，然而却发现不了塔兹米的踪迹。但是敏锐的听觉却让少女察觉到了空中一股强劲的气流所形成的强风。
少女抬头看去，却见塔兹米手中的柳叶刀闪耀着银色的光辉，如同流星一般，穿梭过层层浓烟，挥舞着道道晶莹的弧线，落入了不远处那群怪物的战圈之中。
银弧划过，如道道细线荡漾开来，锋利的柳叶刀无情地在敌人的身上刻画着自己的烙印，每一下都伴随着道道滚让的绿血，洒在大地上，泼向天空。
如墨水般浸染开来的血浆，很快就染红了整个街道。
仅仅数秒之间，塔兹米就已经杀死了三四头巨大的怪物。塔兹米意犹未尽地喘着气，站在怪物的尸体上，他的封印沾上了些许怪物的绿血，在这副情景之中，显得格外奇怪，诡异。
突然，一股巨大的狂风击向塔兹米，塔兹米情急之下，连忙跳将起来，而塔兹米发现，一道冷光杀气恰好从脚下划过。
只要刚才再慢上些许，或许塔兹米的脚就要废掉了。
然而，这种徘徊在生死一线间的感觉，却让塔兹米的内心更加欢雀了。他赤红着双眼，于空中忽然如螺旋般旋转起来，银色的光辉随着他的身体而转动，继而变得如一台绞肉机似的，将那名怪物的右手绞杀得粉碎。
怪物发生一声怒吼，另一只手应声拍来。塔兹米这时停止了转动，眼看就要被巨大的手掌重重拍落地上的时候，不知何时，塔兹米的手中，已经多了一边火枪。
不，与其说是火枪，不如说是以把微型的炮台，只不过设计成枪的形状罢了。
“砰”一声轰然巨响，塔兹米被火枪的后坐力带动得整个人往后飞了出去，重重摔在了地上，塔兹米的左手被擦出了一道伤痕，而且背部摔在地上，也吐出了一口鲜血。
但是那头怪物，头部以及半个身子竟然已经被火枪轰掉了，只剩下半边身子和内脏在不断蠕动，并且不停迸出血来。
塔兹米狰狞着面孔，擦拭了一下手上的鲜血，气喘吁吁地站起身来，然后猛地往后一挥刀。
万籁俱寂。
紧接着几道血光从天而起，洒向空中。塔兹米没有丝毫停留，提着柳叶刀和火枪，四处厮杀，只要有怪物的地方，都能看见他的身影。
但是，长久的厮杀，也使得他伤痕累累，他的手上，已经被划出好几道口子，而背后，也有一处烧伤的痕迹。
然而，他却没有丝毫退缩之意，反而越战越凶猛，好似化身野兽般，在撕咬着怪物。
为了杀死怪物，只要将自身也化成怪物。
远处的爱丽丝看着塔兹米奋战的身影，不知为何，她的眼神中，流落出一丝落寞的神情。她感到内心有一阵激烈的痉挛，痛苦，看着那个人厮杀的模样，似乎激起了少女内心曾经的悸动。
那曾经每晚夜里，因孤独寂寞而悲恸的悸动。
或许，悲惨的人都容易同病相怜。
忽然，一击重锤狠狠打在了塔兹米身上，塔兹米宛如受到一阵冲击，整个人向着天空飞了出去。他身上衣服，开始染上了鲜红的血液。
他猛地吐出一道血光，浑身骨头似乎都要粉碎了似的。他向下看去，才发现自己已经被打飞了好多米，这样子掉下去，恐怕不死也会残疾吧……
塔兹米看到了不远处一只怪物的身影，连忙一个转身，大喝一声，强行支撑着断掉的手，向着怪物狠狠劈去。
寒光乍现，绿血汹涌。柳叶刀劈砍在怪物的身上，狠狠嵌进了皮肉之中，可是惯性却使得塔兹米的手骨发出咯咯的声音，虎口也因此崩裂。
怪物发出一声怒吼，刚想向塔兹米打去，但是柳叶刀已经将它一分为二了。塔兹米也因此得以落在地上。
只是这么一折腾，他身上的伤口再次迸裂，再加上虎口已经裂开了，手骨也断了，基本上他已经难以再继续战斗下去了。
“小心！”
远处忽然响起一个男人洪亮的声音，紧接着，一道冷光骤然从塔兹米身边呼啸而过，随手一滩绿血溅到了塔兹米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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