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铁蹄

　　日出，清晨的第一缕光辉洒在利瓦的脸上，塔兹米看到，利瓦的脸上布满了难以分辨的小伤痕。

　　有的伤痕，竟似那烙铁所造成的。不过伤痕大多被那撇胡子挡住，看来似乎也不是十分明显，若不是仔细分辨，恐怕也看不出来。

　　利瓦感觉到了塔兹米直直的目光，正好看到塔兹米发呆的样子，大笑着，拍了拍塔兹米的肩膀：“怎么了，塔兹米，才这么一会儿就开始胆怯了吗？”

　　塔兹米摇摇头，强笑了笑：“没什么，只是在想问题而已。”

　　“别想太多了，塔兹米。”利瓦笑着说，“来吧，我教你一套枪法，绝对比你耍的这套要好很多。不过时间不够了，这样吧，我先教你半套，剩下的，等我们凯旋回来之后再教给你，怎样？”

　　塔兹米听到曾经的将军利瓦竟然要教自己枪法，心中激动不已。要知道，在塔兹米小的时候，利瓦将军可是曾经一度让他热衷的偶像。

　　此时见到真人先不说，竟然还能让对方教自己枪法。少年心中那团本已熄灭的火焰似乎再度燃烧起来。

　　——打开窗帘，房子里刹那明亮。只是透着薄薄的玻璃，一切的希望，又是那般遥远。

　　利瓦随手拿起一柄长枪，长枪破旧，甚至连枪头都爬满了鲜红的铁锈。只是自利瓦拿起那一瞬间，一道寒光骤然闪现。

　　仿佛曾经踏平沙场的老骥再度披上马鞍，好似曾经沐浴的老兵再次披上战甲。

　　曾经的辉煌，曾经的荣誉，曾经的热血，此时此刻，此方此寸，似乎都回到了那点寒光之中。

　　寒光如月色般宣泄飞舞，时而又如翩飞蝴蝶般轻盈，转眼间，却又如迅雷电光般迅捷。短短数秒之间，竟然一变三种风格，奇幻无比，诡异万分。

　　塔兹米又想起曾经那么一个民间的说法：帝国军队中，最强的是布德。但那也只是限制于拥有帝具的基础上。若是抛开帝具不说，利瓦跟布德或许会不相伯仲。

　　此番看来，塔兹米心中一片澄明，他的目光随着那点滴寒光肆意纵横，时而大开大合，时而寸芒毕露。

　　时间的一切，仿佛都静止了。就连利瓦也消失不见，紧紧留下一道寒光，在黑夜中，翩然起舞，道出声声难以听闻的低语。

　　眨眼间，一套枪法已经闪现而过。塔兹米看得入神，游荡在那片神奇的世界中，无法自拔。

　　这一刻，他迈向了一个新的境界。

　　他不觉将以前学过的简陋枪法哪来对比，发现以前的枪法却是过于简陋了，就连朴素也不算。但是在进一步思考中，他却是隐隐发现了什么，但是一时之间又不能完全想透。

　　恐怕此时的他，境界还没到那种地步吧。他这么想着，然后，拿起长枪，开始照着刚才利瓦的招式，一板一眼地使出来。

　　利瓦在一旁看着他挥舞长枪，本着随时上去指点的准备，却发现塔兹米的枪法虽然尚有些生硬，但是一招一式，却也十分准确，其中甚至夹杂了几招简化过的招式，实用度也大大提高了。

　　利瓦不禁惊奇不已，看着塔兹米，露出愉悦的神情。

　　这时，一个想法不知不觉在他心中扩散开来：这个少年，若是稍加培养，或许就能成为帝国的栋梁呢……

　　利瓦沉思片刻，忽然问：“塔兹米，你来当兵，其实是为了什么的？”

　　塔兹米看着利瓦，眼神稍有闪烁，低头道：“我……我只是想养家糊口……好生存下来罢了……”

　　利瓦目光一黯，拍了拍塔兹米的肩膀，尽管不说，但是塔兹米却确实地感受到，那手掌中，蕴含着太多的失望。

　　塔兹米握紧了拳头，他想要大声地，勇敢地说出自己的理想，他要改变帝国。

　　只是，他却不敢，不敢迈出这一步。他实在太过清楚了，帝都之中的黑暗所在。自己这话，无疑是改革派的看法，但是他自己却不清楚，利瓦他们究竟是保守派的还是改革派的。

　　或许，谣言中，利瓦曾经为了帝都而身陷囹圄。但那终究是谣言，军队中的一切，即使对于塔兹米来说，都是如雾中看花，水中捞月，看不真切。

　　“嗯，这样就好。”利瓦叹了口气，颓然道，“塔兹米，好好干，你的资质不错，说不定以后能在军队中混出个什么名堂呢。”

　　“是的，队长。”

　　言罢，远方传来了出征的号角。塔兹米闻令，立刻抓起长枪，负起柳叶刀，向着汇合点跑去。

　　汇合地点，在军营外的空地上。塔兹米到达的时候，这里已经人山人海了，每个士兵脸上都是一脸的毅然，刚猛，脸上的伤疤横亘着，更添凶狠之意。

　　风在怒吼，军旗在飘舞。凝重而严肃的气氛，似乎将空气凝结起来。置身其中，恍如置身冰火之中，有如冰般的寒气，也有如火般的热情。

　　艾斯德斯站在高台上，他的后边，跟着三兽士，他们四人，是整支军队的核心，也是整支队伍的灵魂所在。

　　艾斯德斯湛蓝的长发，如瀑布般倾洒，此时的她，少了一分与塔兹米共处时的柔情，多了一分刚毅，脸上更是笼罩着一层浓烈的杀意。

　　这是战无不胜的帝国将军，帝国的栋梁。

　　士兵的吼声，响彻天际，每一声呼吼，士气都增强一分，大地似乎都为之震撼，黄沙滚滚，被风吹起，如一层黄色的轻纱，笼罩在头顶。

　　塔兹米手执长枪，转头看了看自己小队里的人。奈儿向塔兹米投来一个若有深意的微笑，而杰斯看上去似乎有些害怕。而其余的人则是向塔兹米投来敬佩的目光。

　　毕竟，塔兹米让他们小队第一次扬名了呢。他们坚信，只要有新队长的带领，这个小队可能就会走向从未有过的辉煌。

　　不过，塔兹米的小队在这场战斗后，的确成为了人们津津乐道的话题，然而，这个小队之中，却有人已经无法见到那一刻的到来了。

　　艾斯德斯在高处点了点头，远处的掌旗手挥动大旗，艾斯德斯的骑兵团已经手执骑士长枪，整装待发。塔兹米远远望去，见到一排排整齐的队伍，见到骑士团中那每个英姿飒爽的骑士，心中充满了憧憬。

　　骑士团的装备都是最顶级的装备，顶级的战马，顶级的铠甲，以及顶级的长枪。一个骑士团一个月的开销，有时候甚至已经超过了步兵团一年的开销了。

　　掌旗手再次挥舞大旗，骑士们一拉战马，战马骤然呼啸，如箭一般飞奔出去。马蹄如铁柱般狂响，好像演奏着一曲战歌。

　　汜水关城上，忽然传来一阵号角。响亮的号角骤然传来，塔兹米不禁一愣，连忙远远望去。

　　汜水关城门慢慢打开，一对对重型骑兵以及步兵陆续出来，摆出矩形方阵。

　　“想要硬碰硬吗？”

　　在塔兹米身旁的奥斯兰淡淡地说，摆出一副自信的神情。

　　忽然，一声响亮的号角响起。艾斯德斯的骑兵在一声声呼喝和马蹄声中，如洪水之势向敌军汹涌而去。

　　平稳的大地似乎也因此而撼动不已，厮杀的喊声响彻天际。奥斯兰的战马微微后退一步，奥斯兰连忙稳住马匹，细声安慰。

　　塔兹米则看得愣住了，他从未见过如此可怕的阵势，塔兹米觉得他自己看到的似乎不是一队骑兵，而是一具人形绞肉机，随时将敌军撕裂成碎末。

　　敌军的士兵见到骑兵正冲过来，每个人似乎都有些动摇。他们想到过自己所面对的敌人会很强大，只是从未想过会如此强大。

　　恐惧好似藤蔓般蔓延开来，有的人甚至已经失神了。

　　股股大地震动，撼动着每个人的心。

　　“放箭！”敌军的队长忽然大喝一声，城头上的弓箭手立刻拉圆弓弦，向着天空，将手中的羽箭唰的一声射出。无数的羽箭在空中骤然落下，如流星般，穿透空气，狠狠落在了骑兵阵中。

　　可是这些羽箭却难以伤到骑兵半分，只有少数几人被羽箭贯胸而死，或者几匹马匹被伤到倒地。

　　只是，骑兵的攻势决然不会因几名伤残而减弱。那些受伤的，死去的士兵，很快就被乱马所踏，瞬间化成一滩血肉模糊的肉酱碎末。

　　一声声兹兹声在马蹄下响起，每响一分，仿佛都能激起骑兵们一分激愤。

　　他们大声呼吼，在头盔铠甲面具下的面目变得异常狰狞。

　　敌军城头上的弓箭手向着空中射出了一支点这火的箭矢，待到箭矢落到骑兵的头顶时，骤然间，城头上箭弩齐发，铺天盖地地涌来。

　　这次敌军已经定好了位，箭矢的覆盖范围明显更加集中了，并且都集中在骑兵团的中央。

　　骑兵团提起盾牌，低下头，试图避开这箭雨，可是这次箭矢实在过于集中，即使有所规避，还是有几十人丧生箭雨之下。

　　弓箭手的攻击完毕之后，敌军的骑兵团开始了冲锋，他们选择了迂回的手段，分成两队，从两边夹击，而中间则由少数重骑和步兵稍作抵挡。

　　然而，艾斯德斯的骑兵团的速度却是飞一般的迅速，仅仅一瞬间，他们就已经来到了敌军的面前。敌军的骑兵团刚刚分开，正要开始合拢，艾斯德斯的骑兵却已经将步兵冲散。

　　战场上，只余下远去的马蹄声，还有成堆碎烂的尸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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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啊啊，最近好忙啊，忙得不可开交啊……一个月之后试试马力全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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