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复活的死人们

　　“晓月！昨天晚上你到哪里去了？”东方秀明很少会用如此严厉的语气对东方晓月说话。

　　自从知道步玲珑怀孕的事情以后，东方晓月时不时的会消失上一个晚上，好在金刚族的大批人马已经随着王成云去了江南龙游，留下坐阵的柳无名是个保守的人，也没什么大动作，偶尔搞出点动静来也被刑天给平息了，东方晓月也落得清闲，有更多的功夫去陪心上人，二十出头的年纪，哪个少年郎不多情？

　　“出了什么事情了吗？”东方晓月能感受到父亲那平静表面下的怒火，心道：“无论再怎么大的事情，爹爹都是风清云淡的对待，好久没有见到过爹爹有这么大的怒气，难道昨天夜里出了什么大事了？”

　　“刑天死了！”剑神眼中闪过一丝愤怒，说道：“昨天晚上金刚族的人抢劫粮仓，刑天带人去平息了下来，在回来的路上被人刺杀于一个小酒馆里，若是你能跟他一同前去的话，刑天是不会死的。”

　　“什么！在关东还有人能杀得了刑天！”东方晓月一惊，他与刑天认识的时间不长，也没有什么交情，这名脸色苍白的少年到达了关东以后，立刻投入到与金刚族的战斗中去了，话虽然不多，出手却是干净利落，为东方父子减轻了不少负担，尤其是最近段飞被调到龙游以后，自己又经常与步玲珑私会，这对付金刚族的重担就全部压在了刑天身上，刑天却没有一句怨言，东方晓月嘴上不说，心中却是对这名身有残疾的少年甚是佩服，这样的人怎么就死了！

　　“刑的尸体现在就在后面的殓房内，你自己去看吧，我在这里等你。”东方秀明意味深长的看了儿子一眼，说道：“回来告诉我你看出了什么？”

　　“孩儿遵命！”东方晓月作揖退下，东方剑身的眼神望向的窗外的鹅毛大雪，清澈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担忧，喃喃的说道：“芷苒，晓月闯下了这么大的祸，你叫我这当爹的该怎么办呐？你在天若是有灵，教教我该怎么办？”

　　刑天安静的平躺在验尸台上，老仵作已经将他身上的清洗干净了，少年的脸色原本就已很是苍白，死了这么久，肤色却没什么太大的变化，就像是睡着了一般，削痩的胸膛上被开了一个大洞，伤口边缘的血迹已经干涸，黑洞洞的，深不见底，显然心脏已经被击碎，就是神仙也不能让他活过来。

　　“这是什么武器照成的伤口？”东方晓月向老仵作问道：“十八般兵器中没有一种兵器能造成这样的伤口，端是奇怪！”

　　“回三公子的话。”老仵作不是很肯定的说道：“老朽也不能肯定，但根据伤口来看，这是一种由三把刀锋组成的爪子，不是十八般兵器中‘鞭、锏、锤、爪’里的那种爪子，而是一种套在手上的外门兵刃，这中原能使用这种兵刃的人寥寥无几，公子知道是何人所为吗？”

　　“套在手上的爪子！”东方晓月心中暗暗一惊，连忙凑近了那个伤口仔细观看，不由的心中一疼，此人的出手够恨，一爪透过刑天的胸膛后，三根爪子在刑天体内顺势一扭，不仅将伤口撕开得更大，而且将刑天的整个心脏绞碎，一招杀敌，端是凶狠！东方晓月隐隐的知道了此人是谁了，一滴冷汗从鬓角落下，但还是不愿意相信这是真的，连忙问道：“还有别的什么发现？”

　　老仵作端过一个托盘，说道：“刑天死的时候，手中还攥着这样东西，公子可认识？”

　　东方晓月望托盘中望了一眼，顿时晴天霹雳，托盘中赫然是一把造型奇特的蛇形飞刀，这一下东方晓月不相信都不行了，钢爪，蛇形飞刀，所有的一切都印证了他的猜测，他的脑海里顿时浮现出了五个人的身影：永远斜眼看着天空的红发男子龙杀龙在天，一手蛇形飞刀列无虚发的蛇杀，刀枪不入的熊杀，火器高手虎杀，精通鸟语的兔杀，秦岭大山中自己放过的刑部五杀，竟然是他们杀了刑天！

　　东方晓月一下子仿佛落进了无底深渊，这五个人不是要退出江湖吗？怎么会出现在关东，还杀了刑天，这么说来，当初自己放过了这五人，却害死了刑天……刑天是间接死在自己的手上！他终于明白爹爹的眼神中为何带着怒意，当初一手建立刑部暗杀组织“刑部十二杀”的人正是东方秀明，虽然这些年来刑部十二杀死的死，伤的伤，但东方秀明始终没有忘记这帮杀手的出手特点，爹爹早就知道刑天是死在他们的手里了。自己外宣称刑部五杀已经死在万毒天尊与唐晚风的手中，如今这些死去的人都活了过来，自己该如何向爹爹与万将军解释？

　　“晓月，你知错吗？”东方秀明不知何时已经安静的站在了墙角，淡淡的看着儿子，老仵作连忙退了出去，关上了殓房的门，屋内顿时暗了下来，只有油灯微弱的光芒，忽明忽暗。

　　东方晓月没有转身，呆呆的立在刑天的尸体前，刑天的眼睛还没闭上，仿佛带着不甘心的哀怨，刀山火海都过来了，现在却死在关东的一个小酒馆里，远方的白雪还等着他回去侍奉娘亲，你叫刑天如何能闭眼？

　　良久，东方晓月伸出了手，将刑天的眼睛合上，说道：“刑天兄，我东方晓月在此发誓，我绝对不会让你枉死，一定为你讨回这笔债，血债只能用血来偿还！”说完转身就要推门出去。

　　“你要去哪里？”也没见东方秀明怎么动，白色的身影已经拦在了门口，说道：“晓月，你还不知道错吗？”

　　“孩儿知错！”东方晓月说道：“孩儿犯的错就由孩儿自己去补回来，现在就去杀了他们为刑天报仇，还请爹爹放行！”

　　“你真的知道错在哪里了吗？”东方秀明淡淡的说道：“我看你还真不知道！”

　　“我……”

　　“稍安勿躁！”东方秀明说道：“你且静下来听我说，若是爹爹说错了你再反驳也不迟。”东方秀明走到油灯旁，用灯签子将油灯拨亮，接着说道：“若是你只是一个江湖人，你这么做爹爹不仅不反对你这么做，还要赞你一声‘有情有义’，你出于同情，放过那些杀手，现在又仗剑江湖，快意恩仇，谁敢说你错？你是不是也是这样想的？”东方晓月没有答话，但他的眼神却说明东方秀明没有说错。

　　“可是你却错了！而且是大错特错！”东方秀明的声音顿时严厉起来，说道：“但你却不是江湖人，与我一样是吃皇粮拿俸禄的，怎可这样欺上瞒下，恣意妄为！一念之差，放过刑部五杀，你可知道这五人是刑部一手栽培起来的杀手中的杀手，任何一个人都足以掀起腥风血雨，更何况是五个人一起，在刑部的时候有我与你李伯伯压着他们，他们还不敢怎么样，如今却被你放入江湖，谁还能控制住他们！这是你的第一错！第二错，不分青红皂白的去寻仇，真是混账！他们几个与刑天素不相识，能有什么仇？这一切都是有人买凶杀人，他们只是杀手，谁给他们银子，要他们杀谁就杀谁，你不先搞清楚究竟是谁要杀刑天？为什么要杀刑天？就这样冒冒失失的去杀他们五个，杀人能解决问题吗？你往日的冷静，心思都到哪里去了？我是怎么教你的！”

　　这番话直听的东方晓月汗流浃背的，他原本就是一个七窍玲珑的明白人，先前他把刑天的死归罪到自己身上，热血上头，根本没有多想，现在被爹爹一阵教训，顿时反应了过来，先不说私自释放刑部五杀的事情，就是在这现在件事情的处理上他也是一塌糊涂。

　　“这是你的第二错，你最错的事情就是这第三错！”东方秀明眼中波澜不惊，语气中却透着责备：“沉迷女色，玩忽职守，晓月你与金刚族的孔雀明王私通，你这才是大错特错！”

　　一停爹爹提到了步玲珑，东方晓月刚刚冷静的脑子忽然又热了起来，略微有些激动的说道：“爹爹，先前的两件事情，孩儿全都认了，要杀要罚，全凭爹爹一句话，但这件事情，晓月没有错，绝对没有错！”

　　“你再敢说一遍！”东方秀明的眼中竟然放出万道剑气，直射向东方晓月，这男人已经修炼到“世间万物皆为剑”的境界了！

　　东方晓月毫不退缩，任凭那些凌厉的剑气将他的长发纷纷斩落，大喝一声：“孩儿无错！”

　　（普陀山烧香两天，暂停更新两日，书友们海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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