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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节 望海城的海姬祭


  海姬祭当天的凌晨亚伦·维多克·李很早起床了,他的女仆送来精致的早点,亚伦只是看了一眼就觉得没有胃口。亚伦对着衣镜,女仆娴熟的替他着装,她帮亚伦穿上了紧身的披衣,罩着乌色花纹烫金的白蛟大氅,系好南明古玉装饰的玉带。亚伦对这身装束不太满意,因为不够轻便。于是女仆又给亚伦换了一套窄袖的筒式衣裤,帮他束好束腰,戴上礼帽,披上金色的短披风。亚伦觉得时间有些来不及了,于是自己蹬上穿云靴,抓起名剑岚风,急冲冲离开了房间。

  亚伦是意必故我军团的军团长,然而他却讨厌这个职位。意必故我军团原本是山贼改编的,战斗力奇差,意必故我军团最初的军团长是个草包,他听人说,“子绝四,毋意,毋必,毋固,毋我”。意思是说圣人从不主观臆测,从不必然肯定,从不固执己见,从不我行我素。这位草包军团长却有自知之明,他自然绝非圣人,所以要反其道而行之,于是就建立意必故我军团。因为讨厌当军团长,亚伦和他的父亲埃斯威尔亲王关系不算融洽,不过也说得过去。亚伦让他的侍从稍了一封简短的问候帖给他的父亲,便匆匆的离开了亲王府。亲王府的门外,一架杉木的敞篷飞车已经久候了,亚伦登上飞车,驾车的魔法师便启动飞车径直飞往望海城北门外的千园台大剧场。

  “葛列格,”亚伦问:“我让你发的请帖都发出去了吗?”

  高阶魔法师葛列格回答:“都发出去了,除了贝琳达·德·赛罗小姐要去陪他的哥哥,其他的几位都回复说,‘一定会到’。”

  这样的结果亚伦还算满意,他的飞车转眼间抵近了千园台。千园台是一处露天的大剧场,剧场有整整一千个包房,能容纳数万人,低级的包厢呈阶梯状环形排布,上档次的包厢则由浮空的天青石筑成,飞悬在剧场的上方。亚伦的飞车靠上了一间天青石包厢的塌台,亚伦走上去,他的好友马瑟夫·阿尔瓦子爵先他一步已经到了。

  “我来晚了。”面容俊逸的亚伦说:“你怎么来得这么早?有心事?”

  马瑟夫·阿尔瓦子爵勉强的挤出一丝笑容:“你知道了,今天她要来,我有点紧张了。”

  亚伦心中暗笑,不过是从中央大陆来了一个正点的妞儿,居然也能让马瑟夫·阿尔瓦子爵如此心惊胆战。亚伦说了几句嘲笑的话,可是他看出来了,他的兄弟不但紧张,说得更确切一些,简直是如临大敌的感觉。亚伦心想:“我这位兄弟久历四方,什么人能把他迷成这样?我倒有些兴趣了。”

  这时亚伦请来客人也陆陆续续的到了,最先来到这里的是阿尔弗雷德·德·埃斯特尔公爵,公爵年近四十,看上去却要年轻许多,他高而瘦,眉间总有一丝淡淡的哀愁。阿尔弗雷德公爵是望海城知名的博物学者,据说三界之内没有他不熟识的事物。阿尔弗雷德公爵的辈分原本高于亚伦他们这些人,但他更愿意与这些年轻人接触,所以很早就来了。

  紧随其后的是曼德尔·菲尔德男爵,曼德尔男爵是一位贵族,也是亚伦的得力的帮手,他穿着意必故我军团的正装,显得有些死板。在今天的客人里曼德尔男爵的身份最低,所以他显得有些局促。

  接着巴泽尔·德·克莱门特伯爵和夏佐·德·卡门子爵一起来了,他们一进来便吵着说饿,他们平常不习惯起这么早,所以没吃上早饭。正在说着,可妮莉雅·德·艾莉尔小姐和她的追求者克莱斯特·德·金伯爵也来了。可妮莉雅小姐是一位美妙的可人儿,她一来就成了包厢里的焦点人物。乔伊丝·德·菲比小姐来得时候发现没有人理她,气呼呼的坐在一旁,马瑟夫·阿尔瓦子爵见状,连忙过去搭讪。说话的功夫,里昂内尔·德·克鲁将军也到了,他的年龄不过二十五六岁,却平步青云,是统天飞龙军的六位将军之一。

  里昂内尔将军到来的时候,千园台上的歌剧早已开场了。歌剧《五贤石》在每一年的海姬祭的序幕里都会上演,虽然歌剧的故事编排得非常精彩,演唱者的唱功也极其了得,但是包厢里真正听它的人却寥寥无几。阿尔弗雷德公爵安静的坐在包厢的前排,看得饶有兴味,他似乎很喜欢这幕剧。《五贤石》讲述的是海姬莉蒂西雅的故事,故事从莉蒂西雅的父亲被北方统治者杀害开始,舞台上的莉蒂西雅穿着五彩衣,指挥着她麾下的白衣骑士们奋起反抗,她们一度占领了六十五座城市,几乎将北方统治者完全赶出了南大陆。可是随后北方统治者大举南犯,莉蒂西雅和她的骑士们首败浪泊山,再败锦溪,及至退到西海畔的时候已是大势已去。

  乐曲哀婉而悲壮,舞台上戎装彩衣的莉蒂西雅婉转唱道:“黑云压城贼势猖獗,家国危难已不可挽;士卒愤死皆为鬼雄,奈何苍天不佑良善却助凶顽?”

  歌罢莉蒂西雅跨上战马,带着她白衣骑士们,扶老携幼缓缓退下舞台,穿过露天剧场里的通道,离开千园台大剧场向城内进发。

  莉蒂西雅离开后,乐声便成了隆隆的战鼓,一位赤身裸体只穿了一条草裙的黝黑巨汉带着一群同样装束的精壮男子跳上台来。他们一上台,千园台剧场里便是一片哄笑声。

  “后辈宵小们听着,”黝黑巨汉喝道:“你们若有本事让南土为郡,何苦害得俺老马千载之后,留个骂名。”

  接着黝黑巨汉开口唱:“俺马文渊锯鞍出征,本待马革裹尸青史留名,俺师出南土带来兵马两万,水路并出势如野火熊熊,莉蒂西雅无法与俺相抗,却说俺赤身裸体,靠着让她不敢直视方能逞凶。”

  黝黑巨汉抖了抖草裙说:“你们大家瞧瞧,俺这个样子裸吗?”

  场下哄笑得更厉害了,黝黑巨汉怪叫着:“哇呀呀呀呀呀呀!俺要抓到小妞儿莉蒂西雅,抽她一千鞭,刮她一万刀,泄心头之恨,还要把耻辱柱钉在南土让她永世不得翻身。哇呀呀呀呀呀呀……”

  战鼓声中,黝黑巨汉马文渊带着一群莽夫出了千园台,追赶着莉蒂西雅和她的白衣骑士们向南进犯。剧场里的歌剧告一段落,海姬祭才算是正式开始,仪式的吹鼓手吹响了一米多长的牛角号,号声虽然低沉却悠扬有力,听到这峥嵘的号角声,望海城里的人们全都隐藏在门户之内,宽敞的街道上再没有半个人影。此时整个的望海城成了巨大的舞台,莉蒂西雅和她的骑士们护送着饥疲的民众沿着街道向海岸边退却,一路上赤裸上身骑着黑马的追兵不断袭扰,白衣骑士们节节抵抗,虽然顽强,怎奈寡不敌众。一批又一批的黑色骑兵被击退,倒下的民众和白衣骑士也越来越多,他们从望海城的北门一路拼杀到海岸边。在岸边,约定前来救援的彩舟迟迟不到,而黑色的战船却逐渐合围而来。莉蒂西雅带领着她的骑士们突出重围,聚集到五贤石下,此时他们人人浴血,大半都身负重伤,在他们前面是肆虐的西海,在他们背后是无情的杀虐。

  “缘何彩舟言而失信?”莉蒂西雅和她的白衣骑士们齐声唱道:“敌顽凶悍诚然可虑,同胞离德将士心寒。今之残兵若可踏波而去,卷土重来胜负岂可知?缘何彩舟失信不发?存私念,忘大义,畏敌如虎壁上观,卑躬屈膝缚手降。人既生而必有一死,何须畏死弯折脊梁?”

  莉蒂西雅和她的骑士们相互扶持着,迈向大海,被吞没在汹涌的波涛里。一刻之后,黝黑巨汉马文渊骑着黑马来到五贤石下,他抓不到莉蒂西雅,就把其它向他投降的领主们全都绑过来,一刀一个尽数杀了。黝黑巨汉招呼一声,让手下们将一根三丈高的铜柱立在五贤石下。黑色的战船靠过来,杀戮者们登舟而去,只留下无言的铜柱立在血泊之中,仿佛时时刻刻述说着“耻辱”二字。

  《五贤石》曲终人散,站在山崖边,坐在门户里,乘在飞车上的众人无不心情沉重。幸而这是一场庆典,一艘艘彩舟破浪而来,黑色的战船被尽数撞翻,黑色的杀戮者们狼狈的逃上岸。号角声再次响起,望海城里的家家户户全都推开门和窗,将一支支雕翎的箭矢射向逃窜的杀戮者们,箭如飞蝗,杀戮者们逃到哪里,箭雨便跟到哪里,这些羽箭当然没有箭头,不过射在身上还是够痛的,杀戮者们半真半假的连滚带爬,狼哭鬼嚎的向北逃窜,及至他们出尽洋相逃出了望海城,望海城里才迎来了真正的庆典。

  望海城里万人空巷,人们纷纷从街道涌向海岸,每个人的手中都拿着一颗石子,他们争先恐后的将石子投向海边的铜柱,铜柱转眼间就被石山埋没。万众欢呼,群情激昂,人声鼎沸,锣鼓喧天,五色的彩纸从一张张窗口,一辆辆飞车上抛洒下来,犹如满天繁花飞舞,望海城里处处彩旗招展,张灯结彩,方才的沉郁之气一扫而空。庆典就是这样的一种事情,当你未参与其中的时候,并不觉得如何快乐,当你身临其境的时候,心情不知不觉间已经染上了狂热的喜悦。

  在喜悦的气氛之下,彩舟会隆重开幕,一艘艘异彩纷呈的彩舟从西海缓缓驶入望海城的港口,这些彩舟将绕港一周,然后停靠在五贤石畔供民众赏鉴,最后再由海姬祭的主祭评判出哪一艘彩舟获得了彩舟会的优胜。彩舟会的主祭正是埃斯威尔亲王,亲王此刻心情绝好,他站在望海阁的顶楼凭栏遥望,在他的身后站满了维多克王国的王公贵族。

  埃斯威尔亲王手指一艘行驶过来的彩舟对站在他旁边的梅格·德·塞罗公爵说:“塞罗大公,你瞧这艘船的样貌可好?”

  黄金公爵梅格·德·塞罗是维多克王国著名的美男子,他随意的瞥了一眼,品评道:“装饰太过了,流于艳俗,旁边的那艘彩舟格调高致,艳丽又不失清雅,倒是难得。不知这是哪一家的彩舟,若不是持国公主也来凑这场热闹,只怕便是它要夺魁了。”

  埃斯威尔亲王笑道:“那是小犬弄得把戏,不登大雅之堂,大公过赞了。”埃斯威尔亲王捋了捋胡须摇头道:“唉!他们这些后辈,年纪轻轻,只好这些声色犬马的东西,却不知偃武修文,可恼可恨至极!”

  彩舟甲板上的亚伦·维多克·李打了个喷嚏,他的彩舟在万花丛中一枝独秀,小亲王也觉得面上有光。

  “马瑟夫,”亚伦有些迫不及待的对马瑟夫·阿尔瓦子爵说:“你的朋友怎么还不来?不会是她们迟到了吧?望海城所有的年轻才俊可都在我们的船上,你的朋友若是不来,我今后恐怕会不好意思跟大家见面了。”

  马瑟夫·阿尔瓦正在看热闹,好像没听到亚伦在说话。此时,近千只大大小小的彩舟绕港而行,各异的飞车在港口上空盘旋,海岸边摩肩接踵,场面蔚为大观。马瑟夫·阿尔瓦子爵环视四周,港口里的每一只彩舟都经过精心的装饰,绚烂夺目。临近的一艘彩舟属于猛狞佣兵工会,彩舟装饰着七朵巨大的牡丹花,看上去富丽堂皇;其后是灵霞幻火魔法行会的彩舟,这一艘彩舟上遍布金色的幻火,就像是一只浴火的金凤凰正贴着海面平稳的低飞,这艘船其实可以飞行,只是还没到它张开翅膀的时候。

  与亚伦的彩舟相并而行的另一艘彩舟的主人是里昂内尔·德·克鲁将军,这只彩舟上斩马刀和骑士枪刀枪林立,与其说是彩舟,不如说是一只刺猬。里昂内尔·德·克鲁将军在船头傲然而立,丝毫不觉得自己行为突兀。乔伊丝·德·菲比小姐很是后悔,她讨厌与可妮莉雅·德·艾莉尔小姐同舟共济,结果却上了贼船,刺猬船上除了里昂内尔·德·克鲁将军和划桨的飞龙军士兵,就只剩下阿尔弗雷德·德·埃斯特尔公爵仍在对歌剧《五贤石》里的故事念念不忘。乔伊丝小姐待得气闷,对面的船上笑语欢歌,这里竟然没个人陪能她说说话。

  空中传来巨大轰鸣声,九艘挂着五彩帆的霸煌空天舰排成“人”字形,飞抵望海城上空。霸煌空天舰舒展开巨大的光翼缓缓降下,光翼激荡起的劲风吹动了茫茫西海,海面上的彩舟在风浪里翩翩摇摆,岸边的人被劲风吹得立足不稳,却都仰起头,目不转睛的崇敬的凝视着这些突如其来的巨型战舰。

  “轰!轰!轰!!!”

  霸煌空天舰上的魔导炮对着青天连发空射,隆响之声震彻九霄,望海城里的民众一面捂紧耳朵,一面齐声欢呼。

  “九公主来了!”

  “快看,飞空船,是妍茜公主的飞空船!”

  “持国公主青春永驻!”

  “维多克王国国泰民安!!!”

  埃斯威尔亲王却被魔导炮的声音吓得一哆嗦,心想:“妍茜这小妮子要干什么?这是向我示威吗?我最近没做什么事情让老东西忌惮呀,这是怎么一回事?”亚伦·维多克·李又惊又怒,暗骂妍茜道:“贪得无厌的贱女人,出风头出到我头上来了,不就是有几艘能飞的破船吗?我以后定要让你好看!”

  亚伦彩舟上的众人也都仰头观瞧,这些人大抵有些见识,他们不是唯恐不热闹的普通民众,他们看得出来霸煌空天舰魔炮空射,其中的一位绝不寻常。

  巴泽尔·德·克莱门特伯爵皱眉道:“这是怎么了?亚伦,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

  亚伦摇头不语。

  夏佐·德·卡门子爵半问半答的说:“持国公主是在借机震慑格莱顿城邦和菲尼克斯帝国吗?还是要做给蠢蠢欲动的亡灵看?我们维多克王国最近不太平,显示一下战魂和军威也是好的。”

  站在霸煌空天舰艏楼上的妍茜公主此时却满心失望,阿莫芙季卡娜是一条高傲的龙,霸煌空天舰胆敢在她的面前如此耀武扬威,阿莫芙季卡娜没有理由不出来的。

  “公主,”威泽斯·德·塞罗询问道:“还要继续发射吗?”

  妍茜公主叹息道:“停止发射。死灵帝君是打定主意不肯出来了,真是个难对付的家伙呢。给应天院发讯,让他们密切追踪阿莫芙季卡娜和死灵帝君的下落,一有消息,立刻通知我。”

  威泽斯·德·塞罗领命而去。

  妍茜公主转过头,问身边的贝琳达·德·赛罗小姐:“有趣吗?在霸煌空天舰上看彩舟会是不是别有韵味?”

  贝琳达小姐兴奋得像小鸟一样,她挽着妍茜公主的手臂,笑得非常灿烂。就在这个时候,应天院的大魔导师加尔菲德传送到了妍茜公主的身边。

  “启禀公主殿下,”加尔菲德焦急地说:“有什么东西正在进行空间跃送,来的恐怕是白河里的魔物。”

  妍茜公主心想:“来得正好,我正想找样东西撒气呢!”她冷笑了几声:“传我的命令,一级战备,魔导炮预备开火。”

  “公主殿下,你先别着急。”贝琳达·德·赛罗小姐连忙说:“应该是穿界溟鲟来了。我的朋友马瑟夫·阿尔瓦子爵说,他的朋友养了一条穿界溟鲟,她们会让穿界溟鲟拉着彩舟来参加海姬祭。”

  妍茜公主将信将疑,大魔导师加尔菲德却是一百个不相信,他追随帝王师沈合三次远征原魔界,与穿界溟鲟也交过手。穿界溟鲟是魔王级的怪物,别说驯养,能从穿界溟鲟的口中逃得性命就是万幸了。在大魔导师加尔菲德的坚持下,霸煌空天舰上所有的魔导炮全都蓄势待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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