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新的开始

　　等了没了多久，小二便将三坛酒先摆到桌上，拿来三个大碗，便又下去做菜了。

　　悦悦抢先将唯一的一坛女儿红拉到身前，一掌拍开封泥，顿时酒香四溢，勾的人酒虫大乱。悦悦伸出头，凑到坛口闻了闻，一脸陶醉的说道：“真香啊，爹爹果然没有骗我。既然只有一坛，就……不给爹爹带了吧。嗯嗯，不带了！！”

　　不过片刻时间，小二便端来一碟花生米，两碟小菜。

　　不待北夜和诗书老人说话，悦悦便给两人倒满了酒，然后一脸豪爽的端起自己的酒碗，站起身来，一甩头发，道：“来，咱们三人干了它！”

　　北夜见她这么干脆，便问道：“额……那个……你以前经常这么喝酒吗？”

　　悦悦头一扬，说道：“没有！”

　　“那……你就敢这么喝？”北夜有些担心的问道：“这可是酒，不是水啊！”

　　“我是看我爹爹和我叔叔们就是这样喝酒的啊，咱们也这样来喝不就是了嘛。”悦悦大袖一挥，说道：“你这人怎么这么啰嗦？喝酒都扭扭捏捏的，一点都不像个男人。”

　　“额……”北夜被她一句话噎得无话可说。

　　“好了！”诗书老人制止道：“悦悦，你是个女孩子，喝酒可以，但是要少喝。酒，是会醉人的。”

　　“哦～～”悦悦吐吐舌头，乖巧的坐下。有些时候她还是比较会听话的。

　　诗书老人看着碗中酒，又抬头看了看北夜，问道：“北夜，你喝酒么？”

　　“我就喝一点啤酒……”北夜有点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说道：“我没喝过白酒！”

　　刚刚乖巧了一下的悦悦一听又来兴趣了，双臂支在桌上，双手托着下巴，问道：“北夜，什么是啤酒和白酒啊？”

　　“额……”北夜顿时被难住了：“啤酒就是度数小一点的酒，不像白酒那么火辣。白酒……白酒就是和水一个颜色的酒，跟这女儿红差不多。”

　　悦悦眨眨眼，点点头道：“哦哦，好吧好吧，还是没听懂。”

　　诗书老人道：“这里和你的那个世界不一样，你尝尝这酒。”

　　北夜端起酒碗，凑到嘴边，闻了闻，心想：“是挺香的，就不知道喝起来怎么样。”然后一咬牙，喝！他索性灌了一大口，脖子一仰，咕噜一声喝了下去。

　　顿时，肚子里好像喝了一团火似的，一下子从嗓子烧到肚子里，炸开锅了。北夜脸上的肉都快夸张的缩成一团了。

　　“嘶～～”北夜吸了一口冷气。这酒，不是一般的烈啊。不过，片刻之后，一股浓浓的酒香从嗓子里溢出，甘醇浓厚，回味无穷。

　　“哈哈哈哈……”诗书老人开怀大笑：“小兄弟好酒量！不过，这么喝酒，是很伤身体的！这女儿红啊，得慢慢品，就跟品女儿是一样的，急不得。”

　　诗书老人慢慢喝了一口，咽下去，闭眼轻笑，摇着头说道“一口微酒，三两相候，几度风雨霜雪覆春秋，半载落花泥土愿久留。时光一点点韵存，才有了现在浓郁的酒温。女儿红，英雄冢，自古别离沙场征。这女儿啊，终究是要英雄来品的。说到底，你我都不是英雄。但你我今天能坐在这里品其味，论其因，不得不说是机缘巧合啊！”

　　“女儿红，英雄冢，自古别离沙场征……”北夜轻轻回味着诗书老人说的话，仿佛看到了即将上沙场征站的将士们，手中端着心爱的人亲自盛的践行酒，对面的爱人强装坚强，却忍不住眼中泪水的涌出，却努力忍着，不哭出声来。将士们痛饮碗中酒，齐摔空碗，抬起头，深深地看了一眼，将对面爱人的样子刻在心底！没有告别，将士们狠心转身离开，眼中的泪水也夺眶而出……

　　“此行一去，不知生死。保国为家，使命所在！男儿生当战沙场，红颜长情藏心上。马革裹尸风沙葬，枯骨刀剑伴身旁。风花雪夜梦里长，将士愿为女儿狂。梦醒应听风雪殇，轮回几度旧时光……”北夜应着诗书老人，茫然喃喃：“应是女儿最醉人，但愿长醉不愿醒……”

　　“嗯嗯！”诗书老人想着北夜刚才的话，依旧闭着眼，说道：“不错！不错！不论是帝王将相，还是平凡百姓，都逃不过女儿这一劫！”

　　悦悦静静地听着，没有出声打断，忘了喝碗里的酒。

　　北夜端起碗，喝了一口，便闭了眼。半晌，他慢慢将酒咽下。他也未睁开眼，只因脑海里出现了那个可爱到不行的姑娘。

　　他慢慢说道：“不是逃不过，只是不愿逃。有多少人甘愿一生平凡，过寻常生活。只因有人心甘情愿陪你晨饭晚宴，陪你长夜漫漫。早上醒来，第一眼看到的，是她在你怀里熟睡的脸。那一刻，你真的会觉得，大抵，这便是世上最美的温暖。因为，这就是陪伴！纵然平凡，可却胜过一切荣华富贵。”

　　北夜和诗书老人在同一时间睁开眼，相视而笑。只不过，诗书老人是想念而欣慰的笑，北夜是失落和无奈的笑。

　　悦悦终于说话了：“北夜，那个世界里，你有爱的人吗？”

　　北夜仰起头，道：“有！”

　　“她一定很好看吧！？”

　　“嗯！！她是世上最好看的女孩子！”

　　“哇！”悦悦一拍双手，笑道：“最好看的女孩子吖！我也想看看。”

　　“……”北夜不再说话，只顾低头喝酒。

　　诗书老人将碗里的酒仰头喝完，一抹嘴，喃喃道：“终其一生，只爱一人，最好不过了。”

　　诗悦悦歪头看看诗书老人，再歪头看看北夜。北夜想来是思念另一个时空的那个女孩了，可是爷爷呢？难不成想奶奶了？不可能啊，在家奶奶经常揪着爷爷的耳朵说这说那，又是让爷爷采集雷液，又是让爷爷去天云集市给她买仙蝶纱的。爷爷还经常骂奶奶死老婆子，两人常常骂个不停，爷爷怎么会想奶奶呢？想不通啊想不通。

　　北夜与诗书老人两人都不再言语，各怀心事的默默喝酒。北夜从未想过，原来喝酒是如此的简单，想喝醉是如此困难。心情不好，想求一场醉都不容易，倒真是借酒消愁愁更愁呢。

　　从未这样想念过一个人，从未这样想大醉一场。转眼之间，三坛酒已经见了底。酒意渐浓，诗书老人也未曾用灵力化开酒意，只是趴在桌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抓花生米吃，弄得花生米满桌都是。北夜也早已倒在桌上双眼微醺，酒意上涌，便渐渐睡了过去。

　　半晌，诗悦悦看了看睡过去的两个人，再看看自己面前碗里仅剩的一碗酒，喃喃道：“就这样的白水，能把人喝成这样？”

　　壮了壮胆，她端起酒碗，眼一闭，一咬牙，灌肚而下！

　　“额……”悦悦顿时小脸涨得通红，嘴里肚里烧得不行，辣的她张着嘴直吐气。接着，辣意稍退，有股暖意从腹中升起。她突然嘿嘿一笑，胳膊一伸，倒在了桌上，手里的碗一下掉到地上，“啪”的一声摔成碎片。

　　桌上，三个醉酒的人，一桌零散的花生米，几碟未动的小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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