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风雨来人和雨后的选择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从哪里响起了一首不知名的殇曲，这曲子婉转动听，却让人感到悲凉和无助。

　　北夜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出现在这里的，他只记得自己在客栈喝醉了，趴在桌上就睡着了。可是当他醒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在不停的走，至于他走了多久，他自己也不知道。

　　他一直在追着这个曲声走，可是周围全是浓到散不开的白雾，他只是本能的凭着耳朵寻找，可是到底在哪里，他找不到！

　　好像一下子回到了那个漫天大雪的梦里。白，白，还是白，这单一的颜色让北夜有窒息的感觉，让他喘不过气来。他疲惫的站在原地，闭上眼睛，深呼吸。

　　当北夜再次睁开眼的时候，脚前方不知何时出现了一片看不见尽头的湖。湖面白雾翻滚不停，弥漫到远方。而他，就站在湖畔。周围不知道什么时候一下子暗了许多，好像突然间就夜色上笼，到了晚上了。

　　那首殇曲也早已消失，北夜愣愣的站在那里。他觉的心里憋的慌，于是他想大喊一声，可是没等他喊出来，他就看到远方的浓雾里出现了一个淡淡的红点。

　　那红点慢慢的向北夜这边靠近，北夜细心的看了看，终于确定那是一个灯笼！准确的说，那是一艘小船。船头插着一根木棍，木棍的顶端，吊着一只灯笼。刚才看到的红点，就是这个灯笼所发出的光。那小船的甲板上，隐约有一个黑影，但是看不清楚是什么。

　　只是，这茫茫大雾中，突然出现了一片湖，湖面上又突然行来一艘小船，让人觉得格外的诡异。

　　当小船终于在北夜眼里变得清晰，快靠岸时，北夜才看到甲板上的那个黑影是一个人。那人一身青布长衫，一头黑发披肩，盘腿坐在小船的甲板上，背对着北夜，拿着一支鱼竿，在那里垂钓。

　　小船靠在北夜身前停下。北夜怔怔的望着，手心里出了汗，却不敢有所动作。于是，在这不知名的地方，在这湖畔，那船上之人没说话，北夜也没有说话。只剩四周的浓雾静静涌动，可却没有任何声音，安静的出奇。

　　良久，那船头的人终于出了声音：“你……真的就不好奇，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世界？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他的突然出声吓得北夜猛然一跳，一时间只剩北夜“砰砰”的心跳声，在这空旷的地方传荡开来。

　　缓了缓神，平复了一下心情，北夜说道：“想！我想知道！”

　　那人没有回答，而是把手里的鱼竿放在身侧，一拂袖，站起身来。北夜定定的看着他，不敢眨眼。那人慢慢转过身，望向北夜。那一瞬间，北夜心里大震！这个人，竟然就是客栈里与他对望的那个胖老板。

　　可是这一次对视，没有上一次的岁月流转，一瞬万年。可是那人的眸子，依旧让北夜觉得沉重，那里面仿佛有星辰流转，有时光交错纵横，让北夜有点眩晕。仿佛再看下去，会让人永远迷失在那双眸子里。

　　胖老板转开头，不再看北夜的眼睛，转而望向湖面。

　　然后他背过双手，长出一口气，说道：“我……等你好久了！只是，你来的比我预想的要早一点。不过这样也好，可以多给你一点时间，让你学习和成长。”

　　“请问您是谁？”北夜急忙问道：“为什么等我？我怎么会来到这个世界？”

　　“我的名字……我的名字……”胖老板喃喃道：“有好久没人问过我的名字了啊！我好像……叫……叫……雪风。”

　　然后胖老板又低头琢磨了半晌，说道：“对，就是雪风！至于你嘛，你是渡舟人！因为你的前任渡舟人命数将尽，他在时光里召唤你，所以你出现了。”

　　“什么意思？什么是渡舟人？雪风前辈，我听不懂！”

　　雪风道：“冥冥之中自有定数，你就是这一世的接班渡舟人。所谓渡舟人，是一个遥远而神秘的职业，他们是最强大的人。我也知道的不多。我知道的是，渡舟人单一相传，选黑夜白昼，不仙不神，不鬼不魔。不受时间和空间的束缚，寿命无尽，穿梭在过去和未来，游走在任何空间。踩着岁月的节点，打开一扇扇不同时空的大门，行使他们的权利。”

　　北夜听的心里涌起滔天大浪，连忙问道：“既然渡舟人寿命无尽，那前辈为什么刚才说前一个渡舟人命数将尽？还有，渡舟人到底是干什么的？他们行使什么权利？”

　　“不知道！”雪风说道：“渡舟人从时间起源开始，至今已经传了四脉，你是第五脉。你前面的这一脉渡舟人也快不行了，没有人知道前面的三脉是怎么死的，或许没有死，可是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们就从时空的长河里消失了！至于他们所行使的权利……他们是天地间最神秘最强的执法者，他们行使一切特权。”

　　北夜听的玄乎其玄，问道：“行使一切特权？”

　　“对，一切特权！”雪风道！！！

　　“他们不受时间和空间的束缚？绝对的自由！”

　　“嗯，是的！”

　　北夜很难想象强大到那种地步的人，拥有无尽的寿命，生活在岁月的长河里的最强者，怎么会死去。

　　雪风见他沉默不语，说道：“北夜，你要快点成长起来啊。你的时间不多了，他的时间也不多了。”

　　“我的时间还剩多少？”北夜冷静下来，沉声问道。

　　“少则一两百年，多则五六百年。至多一千年！”雪风道。

　　“以百年计算？这么长时间，怎么能说时间不多了呢？”北夜问道。

　　雪风道：“修行之人，转瞬岁月流淌而过。这点时间，太短了。对他而言，他能尽他最的可能，等你过去。”

　　北夜长出一口气，说道：“我该怎么做？”

　　雪风转过头来，再次看着他的双眼，说道：“你要做一个选择！”

　　“请问……是什么选择？”北夜的眼中，露出坚毅的神情，说道：“既然注定这是我的使命，那么我相信我可以！”

　　雪风点点头，露出赞许的笑容，说道：“选择黑夜与白昼！一暗一明，却自有大道在里面！你……选哪个？”

　　思索片刻，北夜答道：“黑夜！我选黑夜！”

　　“不后悔？”雪风的双眼内，突然有时光如流苏般旋转，仿佛可以看透世间本质，可以看到人内心的最深处。

　　“不后悔！”北夜坚定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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