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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老友


  许望瑄正在给她办出院手续。

  张海星坐在椅子上等他,她低头看着自己脖子上挂着的右胳膊郁闷地发呆。

  “走了。”许望瑄在她面前打了个响指。

  他们出了医院,张海星停下说:

  “我自己回去吧,你走吧,医药费会还你的。”

  许望瑄有些恼了,低头对她嚷道:“你是不是把脑子也摔坏了?走!”他拉着她的左手往前走。

  张海星想挣脱开,“你放开,这里这么多人呢。”

  “怕丢人就快走!”

  张海星被他带到一家饭店,已经是下午了,饭店里人很少,他们被服务员带到了雅间。

  许望瑄随意点了几个菜。

  “你也真是能睡,居然睡到下午三点。”

  “你不也是跟我一起醒的,我还比你醒的早呢。”

  “你还有脸说,要不是你昨天晚上闹腾,我用的着这么累吗?”

  “算了,我不想跟你吵。”张海星知道自己不占理,随便找了个理由终结了这个话题。

  倒是点菜的服务员,表情复杂的看着他们俩,这种进入更年期的年纪总是对某些东西很敏感。许望瑄看出她在想什么,懒得解释,也乐于让她误会着。

  菜过了很久才被端上来。早就饥肠辘辘地张海星看着食物眼放绿光,可是因为用左手拿筷子实在是不好夹。看她笨手笨脚的样子,许望瑄拿了个勺子递给她。

  “直接用勺子吧。笨死了。”

  张海星接过来说了不情不愿地看着他说了声:“谢了。”

  然后炉火纯青地用着勺子吃起来。

  “吃起来,倒是挺奋不顾身的。”许望瑄看着她狼吞虎咽的样子,微微笑道。他的心情很久没这么轻松过了。

  “你不知道我是很消耗体力的吗?毕竟摔成这样不是谁都能做到的好吗?”她说这话的时候,刚才那个服务员正好端菜进来。

  她的眉毛动了一下,表情有些惊讶地看了看张海星打着石膏的胳膊,然后又看了看许望瑄,发现许望瑄也正看着自己,眼神碰撞了一下,服务员连忙走了出去。

  “我说你能不能别老这么说话了?”许望瑄道。

  “我怎么说话了?你这人是不是有毛病,我说话你都管我!”

  “行行行,你快吃吧。”许望瑄无奈中又带了些宠溺地看着她,看着她吃饭的样子觉得诙谐,又轻笑出来。

  “哎,我一直想问你,你怎么会认识杜谦寞的?”

  听到她的话,许望瑄收起笑容来,表情变得僵硬,问道:

  “你怎么知道我认识他?”

  “他告诉我的啊。你们曾经有什么渊源啊?”

  “那你先告诉我你们曾经有什么渊源。”

  “你先说我再考虑要不要告诉你。”

  许望瑄笑笑,高声喊道:“服务员,拿酒来。”

  “你干嘛啊?”

  “我头脑清醒的时候,说不出口的。”

  他打开了一瓶白酒,边喝边吃起来。张海星等着他微醺的时候。

  但他好像吃起来没完了,张海星不耐烦地问:

  “你醉了没有啊?能不能快点?”

  “你着什么急?”

  张海星看着他一杯一杯的下去,他的脸也红起来,本就长了一张祸国殃民的脸,被酒意度上红晕更加勾人。张海星忍不住也和他一起喝起来,虽然白酒对她来说太难喝了,但氛围真的很适合谈点平时不会轻易说的事。

  他眼神迷离着,故作出老态的沧桑感,“我年轻的时候啊......”

  “你小时候!”张海星打断他:“别老说那么深沉。”

  “行,我小时候,是个非常普通的孩子,除了家境好点。我就属于那种小时候难看,长大后好看的那种孩子,但杜谦寞不一样啊,他是小时候好看,长大了也好看的孩子,当然了,你得承认他现在没我帅。”

  “我觉得他比你帅。”张海星有些醉意了。

  “那是你审美有问题。”

  张海星撇撇嘴表示不屑。

  他接着说:“我小时候就非常嫉妒他,因为他样样优秀,聪明、漂亮,所有人都喜欢他。我们两家是世交,年龄又一样大,所以就会频繁地被拿来比较,我讨厌这样的感觉,连带着也开始讨厌他。”

  “我以为只有女孩才会这样,没想到你们也是勾心斗角。”

  “你能不能别打岔。”许望瑄瞪了她一眼,开始回忆起他那段最不想说出的伤痛。

  十四年前,许望瑄和杜谦寞是很好的朋友。富人家的孩子总是被管的很严,尤其是在交朋友方面更是被管制得没有什么选择。

  许家好像总是有意要巴结着霍家,所以许望瑄被隔三差五地被送到霍家去跟杜谦寞联系感情,尽管许望瑄一点也不想去。在他看来,杜谦寞总是有种高高在上地姿态,因为他的优秀时刻都蔑视着自己,和他在一起就意味着被忽略。

  杜谦寞要去北京参加比赛了,他非要求他母亲带着许望瑄一起去,许家当然乐意,可是在许望瑄眼里杜谦寞总是不放过任何一个故意向自己炫耀的机会。于是许望瑄不情不愿地被带上了前往北京的飞机。

  这一去,沧海桑田。

  他没有想到,他和霍静韵的车会发生车祸,在高架上被一个大货车将整个车撞翻。

  霍静韵当场死亡,而许望瑄和司机被压在车里被消防队员救出来。尚有一丝气息的许望瑄也因头部大出血面临着生命危险。

  他被送进医院,他的父亲许文栋第一时间赶到医院,他的母亲也以最快的速度从上海赶来。

  “望瑄,我的儿子!”许文栋在急救室的门外哭喊着,完全没了平时作为企业家的镇定和冷静,只剩作为父亲而焦心的力气。

  一些人搀扶着哭到没力气的许文栋,感动于他们的父子情深。

  一个护士从急救室里出来,众人一齐围上去。

  那护士脸上的口罩都是血,她喘着气说:“血库里没血了,病人急需输血。”

  许文栋几乎是扑上前去。

  “输我的,我是孩子的父亲,我和他母亲都是A型血。”

  本是件合理得不能再合理的事情,那护士却不夹杂一点别的语气地说:“那孩子是B型血,快!现场有谁是?”

  许文栋作为父亲的焦急情绪被这样完全不给情面的事实晾在一边。

  “A型血和A型血怎么可能生出一个B型血的孩子呢?”许望瑄喝了一大口酒,苦笑着说。

  “那......后来呢?被赶出来了?”

  “许文栋那么骄傲,怎么能允许母亲对他的不忠。于是十岁的我和母亲被丝毫情分都不讲的被我叫了十年父亲的男人赶了出来。”他说到这咬了咬下嘴唇,“母亲是在因为贫困时拿不出医药费去世的,在我十五岁的时候。”

  “那你呢?是怎么挺过来的?”

  “强行说自己已经成年,求餐厅老板留下我刷盘子,后来......又辗转进入酒吧工作。”一个“辗转”被他省略了多少心酸,张海星看得到他眼眶里的湿润,每个背后的艰辛都是一道不能提及的伤疤。

  为了控制自己快要收不住的情绪,许望瑄喝了口酒,转移了话题。

  “我是六年前再次见到了杜谦寞。他被他姥姥从C市带回来。我去许家拿钱的路上看到他,他已经长得很高了,跟在他姥姥身后,亦步亦趋的样子和他从前没什么分别,只是他苦着张脸没有从前的那张故意讨人喜欢的恶心的笑容。”

  他伸手拿过酒瓶子又给自己倒满,“后来我也是听他家的佣人说起,他母亲去世后,他本来再也不弹钢琴了,因为他爸缺钱才答应回来的。”

  张海星知道回上海的原因还有一个就是因为自己,没想到他居然有着这样令人心碎的过往。

  “你恨他吗?”张海星突然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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