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无常
<>.ntp*{:-:-;t:;}.ntp;n;}</>
“不是早说过吗，商鼠是假的，多半是那孽障控制的傀儡残魂。金银没有，大鱼有一条，还是熟的，叔祖凑合着下酒吧。”小天嘴快。
“糊成这样，是给人吃的吗？”
“做鱼怎么也不知道开膛洗净？”
“还有，你放了盐了吗？”无常道人没好气地放出一连串问题，执拗半天，还是自己拿出刀子，一点点的片去外层焦糊的地方，将里面半熟的鱼肉拿出放在锅里，慢慢地侍弄着火。
“叔祖，我帮你吧”焰焰主动过来帮忙，没等别人反应过来，她已然低下头，冲着锅下的木柴狠狠瞪了一眼。“砰”的一声，木柴化成了飞灰，锅子更是直冲云外，炸了个尸骨无存。无常道人没有防备，一屁股坐在地上，被摔了个七荤八素。
“你…你…你…”老道跌跌撞撞爬起来，指着焰焰脸色发青，却没舍得伸手去打，许久后平复了心情，立即让他们滚到河边去玩，自己拿出备用的锅子，重新煮鱼。
晚饭吃得颇为不易，手忙脚乱后，营地终于安静下来。远处不时有野兽在活动，但均未靠近这一点营火。三个孩子虽无睡意，也着实安静了不少，凑在一起低语，不是传来嬉闹之声。
无常道人也没有早睡，而是又拿出一瓶烧酒，放在营火旁边热了，自斟自饮，不时吟唱几句“月黑现斗牛，遥遥对神州。宝阙春夜暖，翩翩舞红袖。”
“叔祖都这么老了，还舞什么红袖？不知羞！”澜澜鄙夷地向营火方向望了一眼。
“你懂什么？这叫人老…什么猪”小天接口。
“老蚌生珠”焰焰补充。
“对，就是老蚌生珠。”小天也不懂其意，信手拈来就用。
“看叔祖没有睡意，咱们还是按白天的计划行动吧”焰焰提议。
“试也试过了，还想怎样”小天嘴上反对，但还是跟着站起来，学着大人的样子郑重整理衣服，掸掸鞋子上的泥土，迈着方步走到无常道人身边，一同深深鞠躬，态度恭谨异常。
“我等修道日久，愿借此机缘，向叔祖请教。敢问叔祖，何为道？”小天语气肃然，脸上却带着八分调皮，一看就不怀好意。
无常道人刚刚有酒入口，骤然听了这话，喉咙一滞，虽未呛到，却是怎么也咽不下去，无奈只有吐在地上，他狠狠瞪了小天一眼，回头间没好气儿地答道：“我要说是‘道，可道，非常道’，你们信吗？”
“好啦，叔祖，长夜无聊，您就当哄我们睡觉”焰焰开始撒娇，把自己完全忘了自己要做什么。
“不讲道，讲讲故事也行”小天附和。
“随便说点什么就行......”焰焰继续央求。
三人马上收起圆脸方步，嬉皮笑脸地围过来，歪脖子扭脸地坐在无常道人身旁，等着开讲，焰焰还特意跑回帐篷一趟，从自己的小包裹里拿出大堆的糖果点心，待分发完了又重新坐好，哪里有一点听讲悟道的样子。
“你们想知道什么是道？”无常道人没好气儿地问。
“是啊，是啊”三个孩子齐齐地说。
无常道人伸出一根手指，按个指了指三个孩子的零食：“看，这就是道。”
“叔祖，你是不是又骗小孩子了？这些东西怎么能和道扯上关系？”小天第一个反对。
“就是的，师傅曾经说过‘大道无形’，这些吃的可是有形的”焰焰也不同意。
澜澜仍然少有言语，只顾着斜眼看自己的头发。
“此外还有”无常道人没受反对派影响，继续说：“比如我这瓶酒，它也是道，再比如这山林丘壑，花鸟鱼虫，甚至泥沙粪便，也都是道。你我也是道。”
“我怎么没看见，究竟道在哪里呢？”说到这里，小天的眼睛就再也不离开无常道人那张通红的脸，他忽然站起来，凑得近些，仔细端详个没完。
“去去去，你师父说过‘大道无形’，是不是也跟你们说过‘大道无常’？道不在其表，而在其中也。”无常道人似乎感到自己说了很精辟的话，洋洋得意地再灌了一口酒，闭目自赏起来。
“胡说八道，只看小孩子好骗罢了”焰焰已经失了兴趣，长长地伸了一个懒腰，打起了哈气。
“叔祖，我听说你曾为一国之君，为啥好好的国王不做，却来做道士？”小天不愿再听道，于是八卦起来。
“国王，道士还不都一样？有酒就行了”无常道人满嘴的胡话。
“那师祖传你的御金决又是怎么回事？”小天继续问。
说到此处，无常道人猛然睁开眼睛，目中精光一闪，继而又陷入了沉思。“那御金决是一种遁术，练成之后，只要碰到金属之物，便会从容遁走，没什么特别的”老道想了想，继续说道：“我当日痴迷炼丹画符之术，多为丹鼎所伤，你师祖就赠了这法决，一来可安心炼丹，二来我为国君，不为刀枪所伤，也可保得性命无虞。”
“那么当年你逃避叛军追杀，也是用了这御金之法？”
“是啊，你们叔祖我一路闯出王城，视刀剑如无物，那些叛军拿我没奈何，只好随便杀了个人，戳烂了交差”无常道人面有得色，环顾四周，小天和澜澜都眼里泛着小星星，羡慕地看着他。
“叔祖，给我们表演一下好吗？”澜澜央求。
“唉，这个不好办啊，这荒郊野岭的，哪来的刀斧兵器，不如明日上岛......，对了，焰焰哪去了？不对......”
无常道人忽然发现焰焰并不在身边，待要环顾四周时，忽感到右耳边风声凛冽，来不及多想，右手两指掐动法决，整个人便“咻”地一声消失不见了。
小天和澜澜一惊，但转过头来便全明白了。原来，正在无常道人大吹特吹，洋洋得意的时候，焰焰已经悄悄摸回帐篷，她没有四处寻找刀斧铁器，而是盯上了坐在帐篷右边的铁锅，那锅里还存着半壶热水，碳格里还有几块红碳，焰焰也不管那么多，连水带碳，一齐飞了过来。
“啊......”一声惨叫，帐篷后金光一闪，现出无常道人的身影。三个孩子都一愣，齐齐奔过去。
老道现已是狼狈之极，本就破烂的道袍多出几个大孔，孔间还徐徐地冒着黑烟，身前丢着几块滚热的红碳。
“你们几个......”无常道人咬牙切齿，恨不得将眼前的三个捣蛋鬼团成团儿，当球踢。待要发作，却感到右手一痛，一股焦糊的气味闯入鼻腔，低头看时，只见火光一闪，一块红碳破袖而出。
“我念决之后，已是纯水之体，金釜不伤，水亦能溶，唯独这火，必然要与之相克，这火炭还真是难办。”无常道人说着，手中白光泛起，袍袖立即恢复如初，焦糊的气味也瞬间不见了。做完这一切，老道一屁股坐在地上，精神有些倦怠，虽仍怒气未消，却也没有再发作。
“叔祖，我们......”焰焰有些不知所措，他知道这位叔祖道法不济，生怕他有什么闪失。
“这事怪不得你们，有人在此布下了业土”无常道人大声说：“这业土乃世间至阴之土，而纯水至阳，又有生克相随，我既念了御金决，便不能随心所欲。”
夜已经极深，小天三人见叔祖无事，也便不再讨嫌，自觉钻进帐篷睡了，而无常道人仍然没有睡意，他清了清嗓子，继续高声自语：“破这业土原也不难，只要心智坚定，再得五行生克之法，研习经年，遇挫不馁，便可成功。世间万物，皆在五行之中，其生克循环，自有成法。生者：以木生火、以火生土、以土生金、以金生水、以水生木。克者：以木克土、以土克水、以水克火、以火克金、以金克木。是以五行演十法，十法生万法，万法驱万物，万物晓阴阳，阴阳合为道。道本无用，又似无常，这里左枕荒山，右临流水，苍翠不生，红尘不晓，何如土锤坚体，殇塑神觉，徒手安然，或可如愿。小天、澜澜、焰焰，你们听......”
无常道人转过头，见三个孩子已然熟睡，再无人听他聒噪，于是苦笑摇头，将瓶中烧酒一饮而尽，伸个懒腰，斜倚在一块石头旁，独自睡去。
打击盗版，支持正版，请到逐浪网阅读最新内容。当前用户ID:,当前用户名:
(https://www.biqwo.com/dudu/85/85183/4546501.html)
1秒记住笔趣阁：www.biqwo.com。手机版阅读网址：m.biqwo.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