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滴红岭
<>.ntp*{:-:-;t:;}.ntp;n;}</>
第二天晨起，一老三小迅速收拾了行李，向荒原深处去了，有了前一天晚上的事，大家都感到轻松，只有澜澜闷闷不乐，反复掰着十个手指头，小声嘟囔着。见澜澜这般表情，小天有些不耐烦，他拢了拢头发，又挽了挽袖子，一挥手，蓝光从手间射出，闪动两下便没入河里，再无半点声息。
无常道人见了，只是摇头一叹，回手灌了口酒，便催促大家赶路。上午时分，日头就已猛烈异常，原本熄掉的灰烬渐渐升温，仿佛又回复了昨晚的热情，那四条人影，却早已消失在天地之间的一线，再无处寻觅了。
这荒原本来沉默，但造化慷慨，四季变化有序，又有大河通川南北，以至岸边零星存有小片绿洲，凭空多了些许生机，只是这河水奇寒无比，似被万载冰床包裹一般，对万物滋养有限，故而此处仍是人迹罕至。
直到某一日，从一处无名矮山中流出一股暖泉，泉眼离河仅有数里，却似乎并不属于河流水系，一路下山，暖气蒸腾，去势愈急，渐成奔涌之势，水道两侧，花草逐渐繁茂，沙土退却。这暖泉径直流向河里，入河之处，冷暖交融，无端凝成大片雨云，雨云随风来去，甘霖普降，便生万物。原本的小片绿洲渐渐相连，大河也被暖泉逼迫，渐渐散去冷水，真正开始滋养万物。暖泉流淌五年，忽然干涸，进而涌出赤色液体，沿水道侵过半个山体，使得山体坚硬异常，无论刀劈斧凿，甚至风蚀雪陷皆不能减损分毫，沿途草木、山石皆被染成鲜红色，故称滴红岭。
又过了许多年，以滴红岭为中心，方圆万里已然出现迁徙之民，村落，城镇，如雨后春笋，悄然崛起。
有了人烟，纷争便至。
荒原周围有七国一帮，东有大鳌、大岩、大穆，西有大琼、大虏，北有大寰、大蛮，南有琴儿岛联邦。事实上，这七国一帮皆是方圆数千里，子民数百万的小国，实力最强的大寰，带甲不过三万，但为政者的心思，民要多，国要大，即使不大，脸面上也要大，遂都在国名前加了个“大”字。荒原环境的变化对各国国君来说，无疑是开疆扩土，壮大实力的好契机，于是，官府组织的拓荒队，将囚犯、穷人集中一处，频频涉足荒原，建立据点，垦荒开矿。时间久了，各方摩擦不断，摩擦多了便擦出火来，小战频繁，有些拓荒者甚至干脆做了强盗，袭扰各国驻地、村落，杀人越货，大发横财。纷纷扰扰，十数年过去，小规模的冲突仍在继续，但各国的地盘逐渐稳定下来，狼烟少了，炊烟便多，普通人的生活已经可以安定下来。
在七国一帮的争夺中，最大的胜者是实力最强的大寰国。多年征战，大寰国人在滴红岭以北50里，高山淮麓之南，沿河建起了麓阳城。
说是城，实际上只是个大镇，城中人口不过五万，驻军两千，由大寰国君选派大将驻守。淮麓山势险要，崎岖难行，且山域广大，三百里内仅有麓阳城这一个山口方便通行，不仅是兵家必争之地，也是来往通行的重镇。这城中虽也有人渔猎耕种，但更多的还是经营店铺行舍，钱庄饭馆，城中商贾云集，百业兴旺。此外，住在这里的大寰国人还获得了一份荣耀，他们到此垦荒最早，因见大河经过麓阳时，依照山势三度转弯，便给这河取名为三曲河，民间多称曲水，这个名字一直沿用至今。
望渔会馆，麓阳城中最大的酒楼，楼分5层，临河而立，隔河相望琴儿岛辖下的偏渚码头，这河上景致极美，可倚栏把酒，临风对月，引来骚人墨客无数。风月之下，便是市井百态，这酒楼的一楼宽敞，专门提供酒菜茶饮，另有小楼三座，供人投宿，往来商贾、镖行、旅人络绎不绝，日以继夜，热闹非凡。
这日黄昏，四个挑夫打扮的人大摇大摆走进一楼厅堂，挑窗边好座坐了，便嚷嚷着要酒要菜。说来蹊跷，这四人衣衫破烂，却口气强横，见到什么要什么，店中的名酒名菜倒是被点了个七七八八，店家颇有些为难，生怕这几人付不起酒钱，直到其中一领头的掏出两枚银币扔在桌上方解了疑惑，笑脸相迎。
商人世故，一向如此，这几人倒也不在意，只管喝酒吃菜，直喝到入夜，脸红舌短，便借着酒劲大声谈笑，如吵架一般。
“七哥”，一人干掉手中的酒，对领头的人说：“我们辛苦挖宝，才得了这么点银两，倒是那赵员外，一锹未动，竟载了个金山回家，真真让人气恼......”
“有什么可气的”那被称作七哥的人不以为然，道：“我们自做挑夫以来，何曾见过这许多银两，我们发得横财，整日喝酒吃肉，安身立命已经足够，还管他金山不金山的？”
“你们能不能小点声？俗话说‘财不外露’若是给河盗山匪听去，咱们这命还要不要了？”旁边一人立即出言制止，将两人按住，酒桌上便没了声息。没过多久，四人悄悄结了帐，溜进夜色中。
这四人本就招摇，不吝钱财，进店时便多引人注意，刚刚酒后失言，大嚷挖宝，又言携带了许多银两，怎能不惹人窥探？如今想息声了事，却是早已晚了，他们刚出了店门，便有数条人影跟了过去。
转过一条小巷，四人被前后拦了个结实。
“醒醒吧朋友，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为首的一个黑脸汉子面带微笑，忽然拔出腰刀，在四人面前晃了晃。这刀似乎极其锋利，在灯光之下更添就些许寒意，这四人见了，酒如何不醒？一时没有别的办法，只知道躲在墙边抖成了筛子，却是半句话也说不出来。
“就是的，你们不是怕遇上河盗山匪吗？现下怕不怕也遇到了，还是把事情详细说了，我们去挖宝，自不会理会你们和你们身上的银两”旁边一个身材稍矮的白衣人接茬说道。见几人仍然抖个不停，那人从行囊中拿出四个银锭子扔在地上：“每人五两，说完赶紧走人，爷爷发财要紧，没时间杀你们。”
这四人见了银子，方信了强盗之言，那位七哥小心将银两收了，强笑两声道：“多谢几位大爷的银子，小的自是知无不言......”
“少废话，快说”白衣人有些不耐。
“是是是，我们几人原是挑夫，5日前，东方大鳌国的一位赵员外从此经过，雇了我等搬运行李。本来有20天的行程，但前日走到滴红岭附近的时候，赵员外竟然在一处树林里发现了大量的黄金......”七哥还有些害怕，但嘴巴利落得多了。
据七哥讲，这些黄金来得颇为容易。当日天气炎热，赵员外一行急急前往林中避暑，谁想抬脚夫一不小心，将赵员外从轿子里甩了出来，重重摔在地上，按说林中多有泥土草丛，摔一下也不打紧，这赵员外却像杀猪似的嚎叫，众人上前看时，却发现腰眼儿上顶着一块金子。
金银难得，熔炼不易，遂充作通货，金价十倍于银，尤显贵重。见到黄橙橙的一块金子，赵员外也忘了疼，赶紧找来铲子挖出擦净了，爱不释手，待醒过神儿来，竟发现林间草地间，到处都是露出地表的金块。赵员外赶紧让将挑夫、车夫、轿夫、脚夫全都叫来，各赏银20两，拼命挖掘开来。一夜之间，居然得金三车，赵员外怕夜长梦多，于是聚拢家人，用粮食布帛盖住车顶，一路疾驰，连麓阳城也不进，径自回大鳌国去了。
“那赵员外想是已经过了山口，追之不及了。不如......”一个强盗眼里凶光一闪，慢慢向四人走近。
“大爷息怒！”四人大惊，笃定了强盗要杀人劫财，连忙跪下，磕头如捣蒜。“那赵员外虽然贪财，却也不敢多取，一来车载不动，二来怕人发现，没命回去，他虽走了，那树林里仍有数不清的黄金”七哥总算还保持着一点清醒，抢着说。
“大哥，既然这样，我们还是找齐人手，备下车辆饮水，赶紧动身吧，若是让他人知道，恐怕不妙”几个强盗商量妥了，便迅速上路，丢下七哥等人犹自发抖。
“吓死我了”七哥见强盗们果真走了，长出了一口气，然后趴到地上捡起银子对其他人说：“此地危险，我三人还是赶紧走吧，只是这强盗忙中出错，多给了5两，倒是便宜我们了。”
话音刚落，忽听见巷口一声奸笑：“大哥是忙中出错，一时疏忽了几位，路上想起来，让我送几位一程。”话未说完，人影已到左近，刀光闪过，几人相继倒下，那人影又转了回来，低头看了看，生怕有人还没死透，把刀一横，又一一抹了脖子了事。
夜色渐深，望渔会馆内灯火通明，和着江上晚归的渔火，别有一番情调。“哈哈哈哈，王掌柜，叨扰了！”一串笑声先至，一个锦袍男子进得店来，此人年逾四十，面容方正，中等身材，一看便知是随和之极。
“赵先生来了，可让王某久等”这王掌柜便是望渔会馆一楼掌事，见锦袍男子进来，连忙上前拉住，拽进柜台，不由分说，附耳低语起来。
这赵先生起先听得入神，渐渐面有吃惊之色，听到最后更是大以为然。“果真？”他仍似不能确定。
“千真万确，飞鱼帮的人刚刚跟出去，若再不追，怕是来不及了”王掌柜语气急切。
“事急从权，先派一人去向帮主禀报，你带上现有人手，随我去追”赵先生吩咐完了，自己一个箭步冲出门槛，飞也似的去了。
当赵先生和王掌柜赶到小巷内时，四个挑夫已经倒在了血水中。他们也顾不上骂飞鱼帮手黑，东推西搡，总算找到了一个奄奄一息的挑夫，小心救醒，用药吊住性命，便开始逼问，待得到与飞鱼帮一样的消息后，又在这个挑夫的脖子上补了一刀，然后急急的去了。
一夜之间，一个脖子竟被抹了30多刀......
打击盗版，支持正版，请到逐浪网阅读最新内容。当前用户ID:,当前用户名:
(https://www.biqwo.com/dudu/85/85183/4546502.html)
1秒记住笔趣阁：www.biqwo.com。手机版阅读网址：m.biqwo.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