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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惊涛过后


  “慢着,不如我们谈谈!”被挡在外面的聂承轩脱口而出。

  接着,在歹徒身前被劫持的依然睁大了眼睛看着对面分开人群走过来的聂承轩。脚步从容镇定,眼神坚毅执着,一步二步三步,“站住!不要再往前了!”二个歹徒中的一个厉声叫道。

  另一个举枪对准了他。

  在病房敞开的阳台上,聂承轩立刻停下了脚步,洪亮有力的声音响起,“好!我们做个交易!你听听怎样?”

  其中一个瘦子立刻轻蔑的口气打断他:“你有什么筹码和我交易?开玩笑!让这些人都闪开!否则大家都得死!谁也别想逃出去!”说着,拉着依然向后退去。依然怀里抱着还在昏迷的秋果,眼神飘向对面的聂承轩,冲着他轻轻的摇摇头,然后被后面的歹徒拉着向后退。

  “我让其他人都离开,你等着!”聂承轩马上回过头示意,后面的人停顿了一会儿,真的都退出了视线。

  这时候,孟子谦走过来,在聂承轩的耳边说了几句,然后,聂承轩弯腰扔过来二瓶水,矿泉水咕噜噜滚到了歹徒的脚下。

  “先喝点水,都放轻松,毕竟你们也累了,小孩子也需要水,”聂承轩不疾不徐的声音响起,面带微笑,动作从容,仿佛只是跟个路人打招呼。二个劫匪其中的一个很是紧张,他用脚踢踢滚过来的矿泉水,“别废话,给我准备好车,我要下楼!”

  面对这威胁,聂承轩也轻蔑的冷笑一声“我告诉你,现在真正危险的是你们!你以为现在这种情况,你还能下楼吗?”说着,他的身体又向前走了二步,抬高了声调“堵在门外和楼下的那些人不说,这周围说不定在某一处就有狙击手时刻在瞄准着你们的头!因为你们暴露了身份!”听了这一段恩威并重的话,二人沉默了,从心底认同聂承轩的话。但他们却还是不死心,妄想能逃脱,毕竟,谁也不想折在这。

  “你放了孩子和人质,我必定保证你的安全,你说出指使你的人,法庭更会从轻审判!”二人对望了一眼,似乎是有些心动,但丝毫没有放松警惕。

  此时,依然抱着秋果在瑟瑟的阳台上已经耗尽了力气,她不时的拍拍还在昏迷中的秋果,大概劫匪为了不让孩子吵闹给小孩子用了大剂量的致昏睡药物。面前的聂承轩呢?她不敢多想。

  “决定了吗?”聂承轩清冷的声音响在空矿的阳台上,在泛着白光的雪夜,犹如一道利剑划破此时的沉默。

  “我….啊…..”突然间传来一声惨叫,瘦高个劫匪的话还没说出来就应声栽倒在地,大股的血顺着胸口淌下来。就在大家还在没反应过来之时,接着另一颗子弹稳稳的打在依然旁边的劫匪头上,当场毙命。接下来,依然不知自己是怎么在混乱中倒在阳台地上的,但她倒是看清了倒在自己身旁人的脸,那人五官俊逸,眉头紧蹙,胸口处鲜红的血色在冬日的黑夜里让人如此触目惊心。是聂承轩!她无力的伏在他身上,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见他微微睁开眼,嘴唇扬起,似乎要说些什么,但终没能说出来,合上了眼睛……

  清晨,雪后的晴空蓝得发亮,白色的屋子里被温暖的阳光填充得满满的。

  依然起身拉开了一扇窗子,露出一条缝隙,清洌的空气立刻欢快的扑进来。她站在窗前,平静的眺望着远处,没人能想到,昨晚的她经历了怎样的惊心动魄。先是“自告奋勇”的保护孩子,然后在“枪林弹雨”中失声痛哭,最后,在手术室门口被医生指着在各种手术协议上签字。现在的她还能如此平静的坚持站在这里,简直让所有人都惊讶和折服。

  这时候病房门轻轻推开,孟子谦的身影闪进来。他先走到床前看了一眼紧闭双眼的聂承轩,叹了口气,说:“说实话,我真羡慕他!”依然站在窗前转身看他,不语。

  “可以为爱人负伤也算是一种荣幸,可是我连这种荣幸都没有。”说完,他走过病床,来到依然面前:“秋果我先送到我父母那,老爷子病好了,一直嚷着要见秋果。”依然点点头。以前听照顾秋果的张姐说过,孟子谦的父亲以前是军队的司令,出来进去都是警卫员,会是比较安全的。

  “还有,昨晚聂承轩进去之前曾跟我说过,要是他有事,一切都听你的。”依然逆着光站在那里,低头看了一眼隐隐沾在自己手上的血渍,说了句:“我知道了。”

  “鸿锦这个案子也快要开庭了,我还有好多工作要去准备,哦,对了,聂正轩应该快要来了。”依然转身关好了窗户,然后,背对着他,问了句:“你说下个月的这个时候,我们能一起去云南吗?”

  “依然,聂承轩他会醒过来的,至少为了你,他也会醒过来的。”

  “嗯,我知道,”她走到聂承轩的身边,飞来的子弹穿透了他的肺叶,手术进行了一夜,再好的身体也恐怕会昏迷一阵子了。她看着他紧闭的眼睛,不再说话了。

  孟子谦转身静静的关上房门,把时间留给了屋里的二个人。

  静悄悄的屋子里只有响在聂承轩周身的一些仪器声,依然默默的守在他身旁,已经好久没有这么心平气和的面对他了,想着以前每次面对着他的满腔真诚,她都是尽量克制住自己难以名状的情感,回以最最虚伪的还击,这样对聂承轩真的很不公平。有时候,她都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更加不知道自己的内心竟然会有这么的强大。

  门口进来轻轻的脚步声,是走进来。

  “顾小姐,你看这些文件怎么办?都是需要聂总亲自签笔的。”依然看到这些堆起来的文件夹,有种深深的无力感,她起身,对着微笑:“您是聂伯父和承轩都信任的人,这样,最近公司的事情麻烦您代劳吧。”

  “那好吧!”收起文件夹,看着坐在椅子上的顾依然,后背纤瘦挺直,扎着马尾的头发松散的搭在脑后,衣着不似其他女孩那般光鲜亮丽,却是一片朴素干净的颜色,和几年前没太多的变化。

  那时候,在聂承轩刚刚认识她时,他受聂淮禹派遣亲自去大学调查她。

  在依然的大学里,和她的老师聊过后,知道了她这四年来成绩非常好,学习很努力,很轻松就考上了本院英语专业研究生。

  他记得当时正值下课时间,看到她和同学一起走出教师,路过学校为地震灾区募捐的捐款箱时候,她停下了脚步,打开自己的钱包,毫不犹豫的从里面拿出五张百元扔了进去,当时他就觉得这女孩够大方。接着,她独自出校门,门口的烤红薯的老头自言自语,“还有五个红薯,卖完就回家喽!”她抬头笑着说:“那我都要了!”卖红薯老头自然乐滋滋的都给她包起来,然后收拾小摊高兴的回家了。他回去把这些和聂淮禹汇报后,颇为严谨挑剔的聂淮禹对这姑娘也是赞赏有佳。

  能和如此一个善良真诚的姑娘在一起,他也很为聂承轩高兴。可是,后来,事情发展得似乎无法控制,最后,依然无故退学,从这个城市消失的无影无踪。

  聂承轩曾经多次问过他,在他不在的这段时间究竟什么人见过依然,发生了什么,他也终究只知一二,但是,他也没有选择把这“一二”说给聂承轩。毫无头绪的聂承轩沉沦了一段时间后,终于在父亲生命危在旦夕的重要时机中重新站了起来,担当起恒业的当家人。

  他站在依然的身后,轻轻的说:“顾小姐,聂总办公室你去过吗?”依然扭过头,淡淡的笑了:“没有!”点点头,缓缓的说起来“我比谁都清楚聂总这几年是怎么一步步走过来的,他几乎吃住在办公室里,醒了就去工作,累了就休息会儿,公司上下从老到少都知道他太拼命了,就连我都在背后埋怨过他。”说完自己笑了笑,四十多岁的男人已经到了不惑的年纪,说起这些似乎还像年轻人一般无法释怀的感觉。

  依然起身,站在的身边,静静听着他的叙述,“你们分开的这几年,他一直都在找你。到你的家乡、到你的大学,还找过梁启辰几次,”依然依旧沉默着,家里三室的房子早就卖了,用于给弟弟读书,王姨搬去了乡下亲戚的空房子住,哪里能寻得着她的消息呢,至于,启辰,恐怕他忙得更难找得到吧。

  “虽然没找到你,但聂总却一直都把你挂在心上。我看见他经常用的那只笔,爱护得很,还有一个小箱子,他经常打开看一看。”那时,她有时候会住在聂承轩的公寓里,她走的时候,她的那些东西没来得及收拾。

  看了眼依然,“顾小姐,董事长这一病也好多年了,最开始,大家几乎要准备后事了,后来,夫人一直在身边照顾他,这二年情况好很多,聂总还不知道当初是董事长……你别怨恨…..”“我不怪他,从来都没有!”依然打断了的话看着他说,愣在那里,看着依然淡淡的样子不敢相信,“我说的是真心话”依然又强调了一遍。“我能理解一个做父亲的苦心。”依然说完坐在了床边的椅子上,叹口气,心里一直惴惴不安的包袱算是轻松了一点,这么善良勇敢的姑娘应该会有个幸福的将来!

  他拿着文件走出了病房,今天是一时感慨多说了几句,其实他还有更想说的,比如,有一次聂承轩和客户在酒桌上喝多了,客户不让他走,大醉中的聂总拿出手机里依然的照片告诉人家要回家陪老婆,他找来的抢包小贼情急之下把顾依然撞倒在地,让聂总大发雷霆,还比如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找到了顾蔚然,看在他勤恳认真的工作态度上,还希望有朝一日聂总能原谅他的隐瞒之罪。

  走后,依然坐在椅子上,困意向她袭来,可是她却根本睡不着。想来想去,她拨通了一串最不想接通的号码。电话很快就接通,明显感觉到对方的冷漠态度就要顺着手机传到她的心头。

  “大哥”她打招呼的声音不大,但却很坚定。

  对方愣了二秒钟,然后沉闷的哼了一声,算是应下了,此时的聂正轩在和一群智囊团讨论关于鸿锦集团的麻烦。本是想浑水摸鱼捞一把,谁成想竟赔了夫人又折兵。

  “大哥,我希望能和你好好的谈谈。”依然语气平静的说着。

  “呵呵!”聂正轩冷笑了一声,然后阴冷的感觉传入依然的耳朵,“你是不是觉得你足够强大来和我谈条件了?还是你觉得我现在陷入困境你可以落井下石?”

  “我…..我是想帮你!我们不欠你的,大哥!没有人对不起你,幸福都是自己给的,别人给不起!”依然一口气说完,不等聂正轩的奚落。聂正轩无言以对了。“我知道你那里现在遇到难处,我愿意帮你,虽然承轩他还没有醒过来,但我想,即使他是清醒的,他也会这么做。”聂正轩始终是沉默着,然后无力的挂断了电话。

  办公桌对面的几个人看到聂正轩接完电话的表情都是一脸疑云,聂正轩久久靠在椅背上沉思,许久才说了一句:“散了吧,晚些时候在说,我去看看我父亲。”说完,他转身离去。

  聂正轩的汽车缓慢驶出停车场。

  一来到外面,太阳底下明亮刺眼的东西仿佛穿透他的肉体直达心底。他升起车窗,车内顿时安静下来,冷气迎面扑来,让他烦杂的心微微收敛,他刚要打开收音机,就见手机一闪,他拿起电话:“你好,请问是聂先生吗?”“嗯”“我这里是德馨妇产医院,有件事通知您,您太太刚刚被送进医院,请……”里面好听的护士声音还没有说完,可是聂正轩早已放下了电话,急转车头,一路朝着医院奔去。

  “孩子怎么样?”聂正轩匆匆赶到门口,看到一位穿手术服的医生低头从病房走出来,他走上前紧紧抓住对方的胳膊,仿佛抓着一根救命稻草。

  听了他的询问,露在口罩外的眼睛冷冷的瞥了他一眼,用力的推开他的手臂,“聂先生,是吗?您该先问问大人怎么样,我想您该多花些时间关心一下你太太…..”说完就留下目光呆滞的人远去了。

  聂正轩木然的站在门口,低头攥紧了拳头,指甲都已发白,自己却全然不知。方才他首先询问孩子怎么样,只是因为在狂奔的路上想着,若是孩子完好,江韶云会顾全孩子幸福而打退和他离婚的念头,若是相反,以江邵云的个性,这婚想是必离无疑。

  冷静下来,他不知道刚才那么焦急赶来和现在自己这般难受究竟是源自哪里,是因为那还未见面就已远去的孩子,还是这扇门后躺着的江韶云,抑或是其他的原因,反正他现在的第一念头就是“不想离婚”。至于不想离婚的理由,他前几天想过,可是还不确定。

  他理清了心里的脉络,轻轻扭动门锁,屋子里的一片白落入他的眼中。

  江韶云躺在其中,双眼紧闭,素净的小脸白得好似一张薄纸,本来晶莹水润的唇此时干结得起了皮儿。

  他记得第一次见她时候是自己十五岁时候的暑假,跟着父亲在香港的机场,那时候她和江父一起挽着胳膊走出来,青春俏皮,打扮入时,刚刚变声不久的他极其不愿说话,于是他就听着江韶云中英混杂的语言,从那二片红润的嘴唇里快乐的蹦出来。

  后来再见就是二十几岁,他大学毕业,在父亲的公司里实习直到工作正式走上正轨,一直都没有女朋友。

  随着生意上和江父打的交道越来越多,这门亲事也就名正言顺的定了下来。

  他知道自己不似弟弟那么会讨好姑娘,但他和江韶云在一起,看得出来,都是江韶云在讨好她。他想,做为一个丈夫,他很多方面都是不合格的。比如,他的秘书那里存有江韶云的生日号码、结婚纪念日号码,每到这些日子,都是由秘书订好鲜花、礼物,然后送到江韶云的眼前。有时候,他忙得甚至都不关心秘书送了些什么,只要礼物到了就行。在比如,在夫妻生活上,他故意在压抑自己,因为他越来越发现,每一次放纵的释放后,都是一种不想放手的迷恋,接下来就是一种深深的自责。

  他久久的站在江韶云的床边,紧握的拳头终于舒展开,试着覆上露在被子外面的细手。指尖刚刚一触到细腻的手背,那手臂就随着身体的翻动挪开了。于是他很快就缩了回去,插在裤兜里,站着不在动。

  江韶云侧过身,背对着聂正轩,手臂枕在头下,眼睛只盯着窗前的一处,她平静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仿佛一根抖动在一个音阶的琴弦。

  “你回去吧,从今天起,你我无关。”

  聂正轩没有动。

  “这个时候你秘书大概快收到我快递的离婚协议了,你尽快签字。”

  聂正轩还是没有动。

  “我在江家的股份转送给你,我也会劝说大哥让出他的位子。但是,你要保证,只要有你在,就要保证我大哥的地位和分红。否则,我会另寻他人!”

  随后,她又轻声喃喃说着:“江家在我大哥手上已经千疮百孔,我不想让爸爸的心血付之东流。交给你总比交给别人要信得过。”

  “你….还信我?”聂正轩终于打破沉默,发问道。

  江韶云一声轻轻的叹息由远及近撞入他的心房,虽然轻得如羽毛划过人心尖,但他依然听得清楚。“我不信你是无情无义之人,我江韶云爱的男人更不会是个小人。既然无缘做夫妻,我放你去找爱的人,祝你幸福。”

  “我不会离婚!”聂正轩快步走到江韶云床前,冲着她的后背大声的说道。

  “我知道我欠你一个解释……”聂正轩缓缓的说着,“关于费云曦的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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